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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6日+文文】庸君 by 公子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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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给百度大叔的第一楼~
还有,如果有什么问题请PM我.


1楼2007-07-26 02:15回复
    宁德帝昌庆三十二年,一代贤相陆明持积劳成疾,于这一年早春逝世。被大宁王朝太祖皇帝赞许为“忠顺贤善,万世为相”的陆氏一族再次以其为臣之忠,辅政之贤,为万民称颂。宁德帝骤失左膀右臂,抚棺长叹,改年号怀明。 
    宁德帝怀明三年,太子宁熙仲失踪,去向成谜。一时众说纷纭。改立二皇子宁熙烨为太子。 
    宁德帝怀明五年,被后世誉为“明主”的宁德帝驾崩。太子宁熙烨继位,年号奉先。史称宁宣帝。依太祖皇帝遗训“陆氏万世为相”,立陆明持之子,陆家长公子陆恒修为相。 

    大宁王朝历经两百年跌宕起伏,有过圣君明主,也曾出过昏君暴帝,今后又将走向何方? 
    侍奉过两代帝王的三朝元老黄恩泰黄阁老回家后对夫人说:“看不出有什么好,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看样子,陆家的那个丞相又得累死在朝堂上。作孽呀……” 
    已经满脸菊花褶子的一品诰命夫人在被窝里狠狠踢了他一脚:“大半夜的你嘟嘟囔囔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3楼2007-07-26 0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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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大人来说赈灾款的事儿呢,说什么还没到,暗地里派了人去查,朕给的两百万两到了那边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万。怪不得说要不够,怕朕是不会花钱怎么着?要他们来可着劲儿帮着朕花?” 
      一脚踏进去,连礼都还没行,书案后的宁宣帝就怒气冲冲地开了口。 
      “发下去的赈灾银被层层盘剥,这都成惯例了。历代圣上都想过要管,只是之间太过盘根错节,要是彻查恐怕几位朝廷重臣都逃不过干系,太过伤筋动骨。因此,向来是能抓几个抓几个,抓到的抄家灭族以儆效尤,抓不到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陆恒修缓缓道,“先帝时在这事儿上用刑尤重,故而情况也相对好些。眼下弄成这样……” 
      恒修闭口不言,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宁熙烨。 
      宁宣帝被他一看,便泄了一半气势,背靠着椅子道:“朕已经命了方大人主掌此事,说是已经揪出了几个,正在继续往里查,再过几天就能查出个眉目来。朕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急着管朕要银子花。” 
      “嗯……”陆恒修点头,既已被他起了个头,就不免继续思考起来。方载道是眼里揉不进一粒沙子的人,他来查定是不揪出几个大头不甘心的。这一来,一番大的人员调动是免不了了,今天为个地方太守就能闹到打起来,下回为了几个京官的缺还不得吵翻了天。 
      待回过神时,却见宁宣帝已经从书案后走到了他跟前,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的脸看:“陛下……” 
      想说什么,宁熙烨却倾身拥住了他,身躯相贴,一时,张口结舌。 
      “恒修啊……”耳边传来宁宣帝的轻叹,“太后催着朕立后呢。” 
      肩上搁着他的下巴,连他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都听得一清二楚:“朕喜欢你呢。朕原本想着,你不喜欢朕也没关系,朕等着。一年、两年、三年……总能等到你开口的那一天。呵呵,一晃都快二十年了,你说朕怎么就等不腻呢?嗯?……可现在该怎么办?朕要是立了后,到死你也不肯说了吧?朕这二十年不是就白等了?嗯?朕怎么就没想到立后这一层呢?你看辰皇叔不还没娶呢么?……恒修啊……让你说出口怎么就这么难呢?嗯?你看,朕从早说到晚,不是挺容易件事儿么?怎么到了你这边就死不开口呢?啊?” 
      “陛下……”温热的躯体靠在一起,连神智都跟着迷离起来,陆恒修挣扎着想开口,却被熙烨制止。 
      “嘘……让朕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二十年,你真当我是铁石做的心肠么?只是…… 
      眼前仿佛又看到了家中悬着的那块“忠顺贤善”的匾,沉沉地压上来,气都喘不出来。 
      “子孙纵使无能,不能辅政理朝,但亦不可为佞为幸,祸乱朝纲。如有之者,纵天下赦之,陆氏亦决不轻饶。” 
      头疼得愈加厉害。 

      浑浑噩噩地出了御书房,天色阴阴的,确实是快下雨的样子。 
      “陆大人、陆大人……”袖子被拽住,陆恒修转过脸来,瞧见一张笑得纯真的脸,左右一边一个酒窝,咧开的嘴里露出两颗小虎牙。 
      “齐大人。” 
      齐嘉,是京城里的富商之子,他父亲花了好大一笔钱给他在礼部里捐了个散官。说是个官,其实既无权又无势,天子祭祖敬天时帮着操办个仪仗什么的,官衔也是众京官里最低的。他自己也是个没什么心眼的人,百官都看他不起,他也不在乎,成天咧着嘴对谁都是张笑脸。宁宣帝闲来没事就逗着他玩儿,“小齐、小齐”地叫着,若被陆恒修逮着什么错事,就一径往齐嘉身上推。齐嘉也不委屈,傻乎乎地说:“没什么、没什么……真是小臣干的。”叫陆恒修左右为难。 
      “那什么……听说皇上要立后了?”他也不瞧陆恒修的脸色,悄声问道。 
      “……”陆恒修不答话。 
      齐嘉却当他不肯告诉,越发压低了声音道:“我、我没想怎么着。就想着问个准信儿,要真有,小的们就得早早备起来,凤袍什么的都得赶着做起来,有些个什么规矩也得先自个儿熟悉着,免得到什么手忙脚乱的。您也知道,小的笨,到时候要闹出了笑话,就丢了圣上的脸……” 
      说到后来,笑容都没了,一副真做错了事的样子。 
      恒修只得长叹一口气,柔声对他说:“都还没个准信呢,齐大人先别如此惊慌。” 
      齐嘉这才又露了笑,忙不迭地点头:“嗯!” 
      只是陆恒修的脸色又恍惚了起来,只把腰间的平安结攒得更紧。 
      出宫门时,连自己的老师顾庭筠大人也没顾得上招呼就匆匆上了轿。 
      “那是顾大人的书僮吧?怎么没见过?嘿,别提,还真耐看。” 
      轿外有人闲聊,就挑了帘子回头往外看了一眼。 
      确实是个让人见了不会轻易忘记的人,尤其是一双杏核似的眼,正凝神看着面前的顾庭筠。两个人相对站着说话的情景,落入旁人眼中就说不上是种什么感觉。 

      放下了帘子闭目养神,轿子一颠一颠地,一会儿就起了睡意。 
      “哟,陆大人的轿子呢。是刚下了朝吧?哟,真够苦的,大清早的连偷个懒都不成。瞧瞧瞧瞧,人家陆相爷连朝都上完了,你们这些个懒鬼托世的还不快起来给老娘把地擦干净了!吃、吃、吃,除了偷懒就是吃,老娘真是白养了你们这群废物!这儿呢,这儿呢,眼睛瞎了是怎么着,脏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拿块布头来擦擦!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哟……”刺耳的女声喳喳呼呼地传进轿子里,不用看都知道那是谁。 
      不等他伸手,轿帘就被掀了开来。果然,春风得意楼的春风嬷嬷一手掀着轿帘一手执着帕子,顶着张直往下掉粉的脸来问安:“陆相爷您早啊。晚上记得来坐坐呀。对了,替奴家向那位穿黄衫的公子问个安,到底是大人家,出手真是阔哟……呵呵呵呵……以后记得常来啊……呵呵呵呵……”


      8楼2007-07-26 0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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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风得意楼今夜不做生意,茜纱的宫灯没有点起,一对白烛兀自幽幽地烧着,连里头大片大片的桃红纱帘都换成了素白色。 
        说是陪陆恒修喝酒,其实是春风嬷嬷一个人边喝边自言自语着:“那时候我也爱在楼上弹琴,天天弹,偏偏那一天换成了小尘。你说巧不巧?” 
        “我知道他心里有小尘,娶了妻他心里也还只有小尘。可这种事啊,光放在肚子里不说出来,没用。” 
        “他后来又要给我赎身,说是叫我做他的二夫人。哈哈哈哈……都是这肮脏地方出来的人,小倌不行,娼妓就行了?哈哈哈哈……你说这是什么道理?谁甘心给人当个影子看?哈哈哈哈……” 
        外面传来一阵琴声,泠泠作响,听着分外耳熟,却没了幽怨只有扑面的风尘味。 
        “这叫《相思调》,吃咱这碗饭的都会。小尘那天弹的就是这个,那时候他才刚学,弹得不好。”春风嬷嬷道。 
        喝到后来,连眼里都露出了醉意,却还执意拉着陆恒修喋喋不休:“陆大人……嬷嬷今天跟你说句真心话……人活这一世啊,说穿了不过就百来年,到了时辰,管你多大的官多少的钱,好人坏人,不就剩下坟头上那把草么?所以呀……最重要就是活得开心!呃……什么名啊利啊,那都是虚的!你说说……嗯?你堂堂的丞相活得有我自在?我春风嬷嬷敢拍着胸脯满大街喊我爱金子,你敢么?他顾庭筠当年要不是顾着面子名声犹犹豫豫的,能到今天这个下场?呵……喜欢,?隼矗率裁矗渴旰笏辜堑媚悖俊?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人啊,最苦的就是悔不当初。当初我要是……要是……” 
        当初,天天精心描了眉点了唇着了罗裙,登上搂头缠绵着心思弹一曲《相思调》,你道我看的是谁,思的又是谁?顾家三郎行过之处,漾起多少闺怨春思,绣榻上辗转难眠。我也是豆蔻的年纪,正好的芳华,绣枕下暗藏一张伊人的画像。烟花地里打滚的泼辣女,到了他跟前,还不是一样揣一颗急跳的心,半晌也定不了神。好容易,他终于回过头来往这里看一眼,眼中看的却不是她…… 
        “人这一世,最奢求就是身边有个喜欢你的人,你也喜欢着他……”酒醉时喃喃自语,却让身侧的丞相一震,许久才举起手中的细瓷酒盅。 

        书斋里寂静无声,桌上放着折子,心思却不知到了哪里,似乎还在春风得意楼里头听着春风嬷嬷醉语,又似乎回到了现在,堂上那块“忠顺贤善”的匾正沉沉悬在头顶。 
        喧然响起一阵狗吠声,间或又传来一些人声。恒俭匆匆跑到门外喊:“哥,你快去后头看看吧。”又匆匆往后跑了。 
        起身赶到相府的后门边,几个家丁一手打着灯笼一手牵着正狂吠不止的狗。陆恒俭搓着手满脸尴尬,一见恒修来了立刻松了口气,往恒修手里塞了个灯笼说了句:“哥,找你的。”就赶紧和家丁们牵着狗走了。 
        陆恒修这时才看见墙根处还有个人,走上前用灯笼去照,凌乱的发丝,褴褛的衣衫,地上还有什么东西暗暗散着莹光,正是一支碎了的玉簪。 
        “你……” 
        “小修……”眉梢还是上挑的,嘴角却往下弯着。一声“小修”唤得千回百转,愤怒、无奈、高兴、委屈揉在一处还隐隐透出一点撒娇。 
        灯笼险些掉了地,陆恒修瞠目结舌:“你……” 

        幸亏陆老夫人去了城郊的宁安寺祈福,今夜不回来,家丁丫鬟们有些都跟了去,不至于惊动了太多人。不然陆府上下见到这副模样的皇帝非瞪掉了眼珠子不可。 
        “都是那个恒俭!朕让他给朕留个门的,居然在那儿放了狗!这么大,这么高,一进来就呼啦啦都围了上来!看朕怎么罚他的俸禄……”进了恒修的书斋,宁熙烨也不害臊,一边狠声咒着陆恒俭一边把事情说了。 
        陆恒修拿出套自己的衣衫给他换了,又帮着他整理发髻:“恒俭大概是不知道吧。陛下出宫是为了……” 
        “除了你还有谁?”宁熙烨就抓着他的手腕把他拉到自己跟前,自下往上看着他,“你当你说声没事朕就能信了?你把太傅看得跟自己爹似的,小时候他说一句‘君臣有别’,你足足一个月没让朕近身。现在他这样了,你能没事才怪。来,让朕看看,哭过没有?” 
        说罢,竟真的要凑近了来看。陆恒修忙说:“没有。”一边想往后退,却被他抓着手腕挣不脱。烛火下,宁熙烨只见陆恒修面如白玉,黛眉似敛非敛,有种说不出的情致,本来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忍不住倾上去想吻他那半开的唇。 
        陆恒修眼见得他越靠越近,连急促的呼吸都能听见,想要挣扎,却在看进他那双漆黑的眸时愣了神。这些年,任凭自己不理不睬也好,装糊涂也好,一口回绝也好,这个人,总是这般看着他,宠溺、包容、情深,一直不变。心中情潮涌动,他对自己如此,自己又岂会真的没感触? 
        双唇相贴,舌尖扫过他颤动的唇伸进他口中,湿热软滑。勾起他的舌来含着吮弄,怀里的身躯立刻轻颤起来,让他的胸膛紧紧贴着自己的,恨不得揉进骨子里。用舌卷了他的舌在彼此口中嬉戏,又倏地放开,退回来只在他的唇畔留连。许是被他挑逗得不耐,他主动伸出了舌来邀,立刻缠住不放,只吻得他脸色潮红透不过气。 
        “小修喜欢朕的吧?”笑着松开他,回味似地舔着自己的唇。 
        两眼迷离的人闻言一震,转过脸去不愿回答。 
        “唉……”叹了一口气,又箍紧了他,在他耳边咬牙道,“总有一天朕要烧了你家那块匾,然后下旨,陆氏万世为后!”


        14楼2007-07-26 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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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日跪在祠堂中对着先祖们的灵位,“忠毅”、“惠德”、“显仁”、“纯善”……历代陆相殚精竭虑方换得如今陆家这如日中天的显赫名声。母亲点三炷清香,跪于案前,喃喃的经文声,幽幽的檀香。 
          格窗半明半晦的光影间,陆恒修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是谁的面容:凤眼狭长,眉梢上挑,龙腾九霄的金冠,气泽云绕的黄袍,水红色的唇似笑非笑,黑色的眼瞳灿过了五色琉璃。金銮殿上他横威立目朗声道:“朕要立陆恒修为相”,墙根下他扁着嘴委屈地唤一声“小修”,更多时候,被他拥在了怀里,看不见表情,听见他“咚咚”的心跳:“朕喜欢你……朕等你……”,出城时还捏湿了他的袖子,一遍又一遍地说着:“早去早回”…… 
          相思成灾。 
          “你在想什么?”母亲忽然回过身来问。 
          “我……母亲,朝中有事……” 
          “是吗?” 
          “是。” 
          “去吧。” 
          起身时,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如同祠堂内缭绕的青烟


          21楼2007-07-26 0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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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就要开科考试了,辰王爷保媒,宁宣帝赐婚,宁瑶公主要下嫁本届的状元郎。黄澄澄的皇榜一贴出,举国轰动。一时间,各地才子云集京城。客栈的生意往上翻了五六番,便是卖笔墨纸砚的也跟着发了大财。 
            宁熙烨拉着陆恒修上街瞧热闹,人们都对着满街的书生们指指点点:“这是青州府的张举人,听说文章写得可大气了。这是琼州的庞公子,有名的神童呐。这是荆州的沈公子,字写得那叫一个好看,再世的书圣啊……” 
            最后总结一句:“都是来娶公主的哩。” 
            春风得意楼的生意也沾了光,春风嬷嬷拨着小金算盘笑得合不拢嘴:“哎哟哟,这叫什么?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当然是成了家才能立业!听我春风嬷嬷说得准没错儿,来来来,往里走,咱们先来个小登科,明儿啊就大登科了!好彩头,好彩头,考试怎么能不讨个好彩头呢?来,姑娘正等着呢……”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悄悄地揽过他的肩头,陆恒修侧身避开。宁熙烨只得作罢,去牵他的衣袖,陆恒修头一低,耳根子都红了。 
            迎面看见陆家二少奶奶金随心带着丫鬟大包小包地从卖文房四宝的店铺里出来上了轿,宁熙烨笑道:“怎么?恒俭也要考状元娶公主?” 
            “别胡说。”陆恒修睨他一眼,心里想着自家的弟弟大概又要心疼上一阵子了。 

            宁熙烨却不放过取笑陆恒俭的机会,见了他就笑问道:“恒俭啊,听说京城里的文房四宝都快让贵夫人买空了。啧啧啧啧,到时候是想站贡院门口进去的人一人发一套么?这是好事啊,朕得赏你。” 
            陆恒俭哭丧着脸不答话,众臣都跟着宁熙烨笑起来。 
            齐嘉却拉拉陆恒修的袖子,把他请到僻静处,却低着头不开口。 
            “齐大人有事?”陆恒修问道。 
            “我……这个……”齐嘉绞着手指,支支吾吾地欲言又止。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大把银票来往陆恒修手里塞,“陆大人,您别嫌少。” 
            “你这是?”陆恒修莫名地看着他。 
            “我……”努力地吞了口口水,齐嘉艰难地开口,“我……我就想问问,这次的题……我不是要问考哪道题。但是,能不能……能不能稍稍告诉我……一些。我……我就是好奇,绝对……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陆恒修把银票塞回他手中,“齐大人,您也知道,科举中若有违律是要重罚的。何况如何出题也是翰林院的学士们来拟。” 
            齐嘉睁大眼看着陆恒修,脸上浮现起哀求的神色来:“真的,真的不能说么?” 
            陆恒修摇头:“不能。小齐大人是有朋友要应考么?” 
            “是……”齐嘉想了想又赶紧摇了摇头,“不是,呵呵……就是认识,呵呵……” 
            咧开了嘴笑,脸颊边一边一个小酒窝,眼圈却分明是红的。 

            各部都忙着筹备科考时,北方边境却来了急报:我军与蛮族军队僵持不下,少将军秦耀阳受重伤,昏迷不醒。 
            窗外落雨潇潇,陆恒修握着薄薄的信纸,忧心如焚。 
            与此同时,太后的凤辇正缓缓往御书房行去。


            27楼2007-07-26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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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Jadedon大人的指点,第十六章小齐见陆恒修的那段更正如下: 
              新科进士们走后,齐嘉才探头探脑地出现在门边。 
              陆恒修招呼他进来坐:“小齐大人来了,刚刚就听下面说了,怎么请您您不进来?” 
              “我……下官方才有些事。”齐嘉道。低着眼看手里茶碗上的花纹,欲言又止。 
              “齐大人有事不妨直说。” 
              齐嘉是个直性子,有什么事都写在了脸上,看他为难的神情,陆恒修就知道他一定有事。 
              齐嘉抬头看着陆恒修,问道,“陆大人,这次的新科进士您觉得如何?” 
              “皆是一时之良材。”陆恒修想不到他会问起这个,沉吟道。 
              “那、那个……”齐嘉追问,意识到了什么,忙住了口,神色小心地说道,“听说那位琼州府的庞公子从小就是有名的神童……” 
              “庞公子家学渊源,自幼便得熏陶,所读所闻比旁人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前日无意间听周大人说,杜榜眼的文章很得几位阁老喜爱。”齐嘉盯着茶碗,面色有些不自然。 
              陆恒修听他兜兜转转地尽往新科进士们的身上扯,便知道了他的来意,也不点破,顺着他的话说道:“各花入各眼,文章好坏谁也说不准。” 
              “哦。还有……还有那个字写得很好的沈公子呢?”齐嘉继续问道,青花的茶碗快被他看出两个窟窿来。 
              “金钩铁划,气势不凡。” 
              “这样……”齐嘉沮丧地垂下头,双手捧着茶碗,把新科进士们提了个遍,唯独只字不谈崔铭旭。搜肠刮肚再说不出别的话,就要走人,神情却是欲语还休,眨巴着乌黑的眼睛看着陆恒修,“那……那就不打扰陆大人了。” 
              “崔小公子天资聪颖,才干非常,齐大人勿需担忧。”陆恒修见他扭捏,来了半天也不敢表明来意,只能挑明道。 
              齐嘉一怔,手里的茶碗一跳,慌忙抓牢了捧在掌中,结结巴巴地跟陆恒修辩解:“不……不是……我、我就是……我问的是徐状元,徐状元,呵呵……” 
              “哦,徐承望,徐状元。”陆恒修见他不肯承认,不愿难为他,便顺着他的话说道,“徐状元为人淳厚方正,倒是能合方载道大人的脾气。” 
              “是,是呀。下官也这么觉得。”齐嘉讪讪道。 
              被陆恒修的目光打量得坐不住了,火辣辣的,如坐针毡一般,便放了茶碗要告辞。 
              陆恒修也不留他,只是看着他孤单的背影苦笑。 

              另:关于宁瑶也更正为郡主,而不是公主


              43楼2007-07-26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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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孝心哀家甚为感动。”太後凝视著宁熙烨道,“只是帝王家终不是寻常人家,苍生性命尽在你手便由不得你任性妄为。当年登上帝位之时,陛下您就该明白。”
                话说到此,太後不再多言,转而又絮絮说起其他杂事,甚至提到许久之前,未出阁时的逸事,旁人家的婚丧嫁娶却都有意无意地回避了。
                “天下苍生太过沈重,若朕想放手了呢?”宁熙烨忽然抬头问道。
                凤钗颤动,玉石轻响,太後一怔,耳畔明璫微晃:“陛下可是玩笑?”
                “不是玩笑。”宁熙烨坚定答道。
                手中丝帕飘飘落地,太後喟然长叹:“当年有人为哀家批命,说是富贵之极却注定无夫无子,哀家一笑而过,却原来是真的。哀家入宫近三十年,先帝他……专注国事,熙仲远走,如今连你也要舍下我,你叫哀家如何一人凄惶度日?哀家不怕日後被先帝斥责,只是你叫满朝的文武百官如何应对?天下黎民又如何看待?”
                “请母後恕朕任性。”宁熙烨掀袍跪下,双膝落地,虽面有愧色,但狭长凤目中却流光璀璨,分明是下了决定。
                “你……即便是演一场戏你也不肯麽?”
                “朕不愿委屈他,亦不愿拖累他人。”宁熙烨道。
                “不愿拖累他人……”喃喃念著他的话,太後神色茫然,似是被勾起了回忆,又旋即恢复了平静,低声问道,“没有其他的法子了麽?”
                宁熙烨轻声道:“朕错在当初不该坐上这皇位。”
                语气懊悔又夹带著一丝愤怒。

                陆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陆恒修,偌大的堂上只有二人相对静默,御赐的匾额挂於上首,黑底金字,幽幽闪著沈光。
                “母亲……”被母亲叫来此地的陆恒修低声轻唤。
                陆老夫人不作声,静静地看著他,眸光深沈中透著犀利:
                “据传陛下执意不肯立後,你怎麽看?”
                “儿子……”陆恒修哑口无言,低头听她训斥。
                “唉……”她却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半晌方道:“当年我嫁来相府时,你父亲跟你一般的年岁,却已是名声赫赫的一代良臣。也是在这御赐金匾下拜堂成亲,先帝主婚,三朝阁老保媒,酒宴席铺到门外的长巷里,坐中绯袍紫衣,俱是达官。旁人都说,王府娶亲也来不了这麽些个显贵名流,普天下只有相府才能有这样的荣耀,也只有相府才配得上。你父亲却说,这是祖宗庇护,没有世世代代攒下的贤德名声,哪有相府这般的受万众敬仰,也正因此相府子孙才最是难当,下承著万民期盼,上对著先祖隆恩,半点出不得错,步步都要行得规矩。”
                “儿子受教。”陆恒修道,垂头看著脚下的青石板砖。
                “那我问你,若陆氏中有子弟任意妄为,败坏门风,该如何处置?”
                “子孙纵使无能,不能辅政理朝,但亦不可为佞为幸,祸乱朝纲。如有之者,纵天下赦之,陆氏亦决不轻饶。”
                腰间佩著的翠绿平安结牢牢握在手里,掌心生汗,早被浸得湿透。
                “你既知道又何必……”陆老夫人喃喃问道,却似感叹。
                “儿子……儿子是真心喜欢他。”宁熙烨几次三番作弄著他要听他一句喜欢,他却屡屡咬紧了牙羞於对他说。御赐金匾之下,犹如列祖列宗灵前,一字一字慢慢地把心迹坦白,仿佛心中巨石落地,前方哪怕狂风骤雨也可竹杖芒鞋,一路欢歌。
                “……”陆老夫人不知何时离去,独留下他一人跪在堂上。
                前几天还在游移,徘徊不决。辰王爷不知为何找到他,手中提一只细颈酒壶两只翠玉酒盏:“陆相,喝一杯如何?”
                喝酒时,他举著杯将饮不饮,一双眼只在他身上打转。陆恒修问他:“王爷有事?”
                他但笑不语,三杯佳酿下肚才问道:“陆相可知陛下为何继位?”一脸神秘。
                陆恒修愣怔,太子出走,他是二皇子,继位是理所当然的。
                辰王爷笑了:“他当时死活不肯的。他那个性子和脾气怎麽能做皇帝?他自己心里最明白。是本王劝住了他。你知本王跟他说什麽?”
                “什麽……”是酒太烈还是其他,心脏“突突”直跳。
                辰王爷无意问住他,顿了顿道:“本王跟他说,陆家人眼里只有国事,你若跟本王一样做个逍遥王爷,他心里永远不会有你。那小子就真信了,呵……这大宁朝的皇帝难当呐,更何况他前头还有个我堂哥那般的千古明主,以那小子的才干怎麽能跟他比?他竟真的点头答应了,就是为了跟你多说几句话。这事本来不想跟您说,不过本王後来想想,让你知道也好,那小子就是这麽笨,以後您多看著点,别让人把他卖了。”
                说完看著陆恒修笑,举起杯一饮而尽,留下了酒壶起身离去。
                这样的人,怎能负他?

                “笨蛋。”有人走进来站在他身旁,陆恒修轻声道。
                “呵呵……”来人只是笑,与他并肩跪著,“原来听话的小修也有挨罚的时候。朕还只当只有朕命苦呢。”
                “你若觉得苦就站起来回宫去。”陆恒修斜眼道。
                “朕都出来了,还怎麽回得去?”宁熙烨玩笑著说。
                陆恒修默然,抬起眼来看著御匾不作声。宁熙烨也收起了心思,随著他的视线一同看去。灯火明灭,黑底金字的匾额厚实而沈重,仿佛随时随地都能压下来。
                “陛下……”陆恒修忽然道。
                “嗯?”宁熙烨回头看他,牵起他的手,深情款款,“叫我的名字。”
                “熙烨……”脸上划过几道羞色,陆恒修低低唤道。
                “嗯。恒修……”
                两情相悦,忍不住要凑过去亲他,却被陆恒修侧首避开,声音也冷下了几分:“天快亮了,你是要和我一块儿去上朝还是继续跪在这里?”
                “啊?”宁熙烨还沈浸在柔情蜜意里,一时摸不著头脑。
                “陛下见过大白天两个大男人手牵手私奔的麽?”陆恒修睨了他一眼,口气凉薄。
                “……”宁熙烨哑然,却听屋外有人朗声道:
                “大半夜私奔的十有八九要被抓回来。”
                语音戏谑,纱衣翻飞,眉目如画,正是辰王爷。


                45楼2007-07-26 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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