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Kris·Tao┃130531【原创】臆想症（HE/短篇/温柔攻/孤僻受）

TUT今天本来有点时间上网于是就开始码文了，计划先把一章发上来结果差不多写完时就被催下线了…这一章是他们之间进展的前提

【5】
吴凡这么隔三差五地来到外科，几乎成了常客，而他造访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黄子韬。
只要一看吴凡踏进外科的大门，护士都会意义不明地边笑边小声说道：“知心哥哥来了。”吴凡也没在意。
今早上一来就被院长叫去了办公室，看到金钟仁一脸的幸灾乐祸，出门前不忘上前踹他一脚。准是没好事，他最近总是光顾着去外科看黄子韬了，自己的工作倒没那么专注。有预约的病人来了，他还是心不在焉地应答，病人们都以为他是状态不佳所以决定换个时间再来看病，金钟仁当然知道内幕，况且吴凡要是工作都没那么勤快了，那么给其他病人看病的工作不都全累在他身上了，于是赶紧找院长打小报告了。
“吴医生，来了？坐。”吴凡一进门，院长就招待自己坐下。院长的语气听上去还是很平缓的，无形中减小了他的心理压力。
吴凡刚坐上椅子，就听到院长说道：“吴医生，听金医生说你好像有些不太在工作状态啊？”
果然……就是金钟仁那混小子。
“也不是，只是外科的那个臆想症病人心理所受创伤要比其他的臆想症患者严重得多，所以治疗起来比较费劲。而且，最近他有开口对我说过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但是至少在我看来有痊愈的希望。我想我有把握能让他恢复正常。”
“哦？”院长听到了“有痊愈的希望”几个字，开始觉得吴凡这么忙活貌似没白费，“你觉得需要多久？”
“不好说，少说三四个月，长的话，就需要几年了……可我不想放弃我的任何一个病人。”吴凡说道。
“你能对病人的病情那么上心自然是好事，可是……”院长忽然面露难色，“外科现在的床位不够，又有几个伤情较重的病人急需救治。那个叫黄子韬的病人身体本无大碍，现在最主要的也是心理问题。恐怕，需要将他的床位暂时挪出了。”
吴凡不禁有些担心，问道：“可是他的家人、住址我们都不清楚，现在让他走的话，他要住哪？”
院长也在想着这个问题，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只好叹了口气：“唉，难办啊……”
吴凡心里不怎么好受，坐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尽管是有些冲动了，但无非是给黄子韬提供住所和治疗的最佳选择。
“院长，不如……让那个病人住到我家吧？”
院长怔愣了一阵子，然后说道：“你确定吗？这样会不会不方便？”
“没关系的。只是黄子韬一个人，我还是有能力承担的。”
院长实在是想不到这个虽然表面柔和看上去平易近人其实私下对与人相处十分谨慎的吴医生会有那么一个想法多少感到惊奇，不过以他的人品，让黄子韬住在他家也是无可厚非的好选择，再说已经别无他法了。“这样的话，好吧。你先去征求病人的意见，还有，如果病人同意了，一定要照料好他，千万别弄出闪失。”
得到院长的同意，吴凡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几乎小跑着到了黄子韬的病房，他现在的心情竟然是略微的……愉悦？！
原本以为需要哄很久，没料到刚一开口和黄子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没多久这孩子居然就点头答应了。吴凡忽然觉得惊喜，当他问黄子韬为什么会那么快答应下来，黄子韬只说了一句话：
“你会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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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吴凡领着黄子韬回了家，小孩在门外打量了半天才肯把脚伸进来。
吴凡把他带到了沙发上坐着，小孩就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吴凡还想着哪个地方让黄子韬感到不适了，就见他抬起双臂盯着自己身上穿着的病号服装。衣服松松垮垮的，而且谁身穿这样一件蓝白条衣服来到别人的家里，无论如何都很奇怪。琢磨透了黄子韬的心思，吴凡去卧室打开衣柜，在里面花了不少时间挑选，才找到一件比较合适黄子韬的衣服。
黄子韬虽说比自己年龄小，但是身高却不矮，和他并排站着，他的头顶能够着身高187的自己的耳朵。即便是这样，黄子韬现在的身子却是病态般的瘦弱。也是，连在医院跟人说几句话都不愿的人，又怎么能保证一日三餐都按时吃，睡眠就更不用说。
他高中生时期的衣服，黄子韬穿上应该合适吧。
吴凡把衣服拿给了还在对身上病服拉扯的黄子韬，黄子韬看了一眼，是白色的，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
“请问…卫生间在哪？”
黄子韬说话的声音与他的外表就是两个极端的反差。看上去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淡，说出口的声音却是又软又糯，每次只要他一开口，吴凡总要愣一愣。更何况他这次的眼神还流露着胆怯，吴凡不知道为什么又对这孩子好感倍增。
他抬手指到卫生间的门口，对他说道：“在那儿。”黄子韬捧着衣服，细不可闻地说了声谢谢，去了卫生间换衣服。吴凡就觉得晕乎乎的，那句谢谢就一直在脑袋里转悠。
换好衣服后，黄子韬慢吞吞地走回沙发坐着，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不仅很合身，并且还适当地消弱了他的那股消沉感。吴凡好像产生了错觉。就似乎，穿上了他的衣服的黄子韬，已经不再是病人，而是他的室友。
吴凡再把视线挪到整间房子。
一个人住，太过空旷和孤独。两个人，正好。

【7】
七点多的时候，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小孩现在的样子要比之前在医院的样子好了不止多少倍，医院的人太多，频繁的脚步声，请护仪的声音，还有对话声，这些都太嘈杂。黄子韬本身就不是太喜欢人多的场合，再加上患上了臆想症，心里一直浮躁得不行，也怪不得他态度的恶劣。
“饿了吗？”吴凡问他。
“嗯。”小孩点点头。
“那我去做饭吧。”吴凡说得有些勉强，他一直以来都是在外面吃饭的次数多，不然就是打电话叫外卖，很少自己做饭。今天因为给黄子韬打理房间和制定治疗方案的事情耽误了挺多时间，都忘了去订外卖。现在订的话来不及了，小孩可能会饿，于是“心灵手戳”的吴医生决定自己亲自下厨。
拉开冰箱门，吴凡开始质疑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太过愚蠢，冰箱里只剩下一排的鸡蛋，只有鸡蛋……他面无表情地关上了门，忍住了拿起手机拨打外卖电话的冲动。
冷静……鸡蛋和饭可以做什么？对，蛋包饭！
吴凡这么想着就做了起来，打开煤气灶装锅煮饭，然后给平底锅倒上油，等油热了以后，就把蛋打了下去。一切进展得都还算胜利，只能对于“目前”来说。
吴凡的手里还在煎着蛋皮，眼睛却又不自觉的瞥向了客厅，就见黄子韬已经头歪向一边栽在了沙发上，怀里抱着个抱枕，毫无防备的神态。他紧闭的双眼上睫毛微微颤动，搭在抱枕上的手不经意地紧了紧，蹙着眉头。
看样子，不是一个好梦啊……
吴凡不知怎么的，看得入神手不防一抖，平底锅里的蛋皮就这么“唰”地一下抛向了半空中，吴凡突然觉得手里轻巧，正发现不对劲，一回头，就被落下的蛋皮盖住了整张脸。如果那张蛋皮能再大点，吴凡当时可能就会想起一首歌“掀起你的盖头来……”
“……”他默默扒下了蛋皮，丢进角落里的垃圾桶，幸好黄子韬睡了……
但是吴医生总是保持着坚持不懈的精神，把魔爪伸向了第二个鸡蛋。他是很想专注地煎蛋，可是眼睛又是不受控制地望向课堂，这次他的手没有抖，而是望的时间太长，蛋的焦味儿已经钻入了鼻子，吴凡这才跳着脚关了火。看着锅里的硬梆梆的碳化物，吴凡用锅铲戳了戳，最终还是决定把失败品给扔了。
叫醒黄子韬时，吴凡的手上多了两桶方便面。
承诺给别人的一顿饭就那么打发了，吴凡不免担心，被别人知道后自己会不会被列入“欺骗患者的伪善医生”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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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人，每一天究竟是怎样度过的？
好像只要坐着，想着自己的事就够了。
黄子韬能从早上到晚上静静地坐着不说话。到底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又在和自己对话，像从前一样日复一日？他从前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的沉闷？他给自己的世界筑上了最高的围墙，吴凡就像在围墙外的人，想去摧毁和突破，又怕弄伤了里面的人，无从下手。
黄子韬有时候动动身子，就说明他稍微地回过神了，吴凡才有和他说话的机会，可惜要说的还是少得可怜，吴凡没法从这些极少的信息量中揣测什么。
也许，随心的东西更能让黄子韬表达出他的想法。
吴凡端来了一个沙盘，名字叫心理沙盘。顾名思义，就是在沙盘上摆出的东西就是自己心理状态的呈现。里面有一盘细沙，和各种各样的小物件。
“试着摆摆吧，按照你心里所想或者你的意愿，随意地摆，没有任何的限制。”吴凡在一旁说着，沙盘这东西不需要太多的教导，灌输太多的东西反而会让黄子韬的思维受限制，不能最真实的反映出一切。
黄子韬表现出了感兴趣，从他的眼神能看出。他喜欢一件东西会盯着看很久，吴凡能懂得他的意思，但黄子韬却不愿多和他说几句话。
小孩伸手拿过把沙盘里的树、椅子、桌子……把这些的物件挪了出去，沙盘里唯独留下的只有沙子和一个小人样子的物件。吴凡不明所以地看着沙盘里的东西，头一次看见这样奇怪的布局。
布莱克曾经在《天真之歌》写到一句话：“从一粒沙中看到一个世界。”
黄子韬，你的世界是什么？
一个人单独地站在沙子的中央，单调而又寂寥。这是你的世界吗？
小孩看了看沙盘，觉得还不够，又抓了一把沙子，从小人的头上缓缓地洒下。沙子慢慢地沿着小人的整个身子倾泻而下，最终，那些沙子已经堆得到了小人的腰部。
黄子韬曾经对他说过黑暗的感觉很恶心，那些沙子会不会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小孩又是沙子上面的小人，一直处在黑暗之中，最后又被黑暗吞噬掉了吗？一直恐惧的黑暗，已经不知道伴他度过了多少日子。
“子韬……可以这样叫你吗？”吴凡语气更加温柔地对他说道，“我想，你的内心太封闭了，换一种生活的方式或许会更好，就像这样。”
他在沙盘上的那个小人对面又在放了一个人。
——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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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能就一更…TT其实能不能更还是个问题。感觉动力不够大啊

【9】
不能做逾越本职工作的事情。
吴凡从当时心理医生的第一天开始就这样告诫自己。
无论做什么，即使是为了解开病人的心结和消除他们的抑郁，自己始终不能带入任何的私人感情。他要完完全全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解决他们的问题，准确且专业，与其说是给病人消除心里上的疑难杂症，更不如说是教他们如何更快速的忘掉不快。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限制自己，吴凡也觉得理由很可笑。
他看惯了自己身边的朋友在情感上的分分合合，他们沉浸在失去爱情的痛苦中，却又在第二天迎来了一份崭新的恋情。吴凡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痛苦过，他们不断地相爱，不断地找着自己所谓的“真爱”。如果这样真就是“爱情”的话，那么他宁愿只身一人度过漫长岁月。
他很不喜欢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太不稳定。
对长期以来一个人生活的他来说，尝试这种毫无安全感的事情对他会是一种致命的打击。他不想自己因为病人对情感的纠葛和挣扎让自己对“爱”动了恻隐之心。他渴望爱，可却又比任何人更懂得如何隐藏对爱的渴望。
他只能严谨，不管是对待任何人。
就连是面对让他颇有好感的黄子韬，他也还是抱以这样的态度。
目前他只是想把黄子韬的病治好了，以后的事情就留到以后再说。
事实上，他和黄子韬所说的多一个人的生活，只不过是想告诉黄子韬，希望他能明白他愿意成为他的朋友，他能给他他现下最需要的帮助。
仅此而已。
至少那时他的心里还是足够的坚定。医生和患者，朋友和朋友。二者之间的关系，就这么简单。
吴凡在得到一个关于黄子韬的重要信息的时候，是在晚上黄子韬快要睡觉的时候。
小区内的很多户人家的灯已经熄了，吴凡因为一直在自己的房间工作，没在客厅，所以家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唯独黄子韬的房间十分的明亮。
吴凡正奇怪，一推门就见黄子韬坐在床上惶恐不安的样子，旁边桌上的台灯也一直亮着。种种迹象表明——黄子韬不能关灯入睡。
“关掉灯吧，开着灯对睡眠和身体健康不好。”吴凡能看见自己说这句话时黄子韬眼里的执拗，所以他的语气说是劝阻，更像是哄小孩子。
“不行……这样我睡不着。”黄子韬很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你怕黑，但是你想像现在这样胆小一生吗？我明白你和平常人不同，可是到了这样的年纪不更应该去学着自己面对吗？别总以来能让你逃避困难的东西。”吴凡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焦虑过，起码以前没有。
出于好心的一句话，却让黄子韬的情绪激动起来。
“你们懂什么？！自己认为的就强加在我身上……你们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那么自以为是！…我不想这样的，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害怕吗？我讨厌那种感觉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黄子韬吼着，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只想你们能理解我，哪怕是稍微的。”黄子韬说道。
“我不苛求你们和我感同身受，但是请给我你们对我的理解，至少……”
“至少别认为我是疯子……”
——别认为我疯了。
“我求你了，别关灯好吗？求你了。”吴凡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渗进空气里，伴随着的，还有黄子韬剧烈欺负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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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星期一考试要考试了，所以最近没时间更文。等文的亲幸苦了，考完试后我会补更。同样要考试的亲们请加油

【10】
晚上的天气渐凉，尤其是到了深夜，气温下降到凉爽的温度。
吴凡稍微动了动被黄子韬紧紧握着的手，黄子韬似乎已经熟睡，因为他没有被惊扰的反应。吴凡放心了不少，尽量轻缓地从黄子韬的手中慢慢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从黄子韬入睡到现在为止，他们两个的手至少握了不下三个小时。按理说，人在进入到睡眠的两个小时后，都保持在熟睡状态。黄子韬和常人不同，戒备心使他往往在刚睡着时是一种浅睡眠状态，轻微的动静也能把他惊醒。
吴凡固然知道这点，所以在保守地陪了黄子韬两个小时后，又多待了一个小时。
先不计这一个小时的作用，至少也能确保黄子韬安心在黑夜中带着彻底放松的心情让他焦虑不安的大脑休息。
转了转僵硬了的手腕，竟有些胀痛。被握得温度直升的手在遇到空气时，手上粘腻的汗被风吹得透着许些寒意。
吴凡在黄子韬睡着时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到他的睡颜，一切的感官中手上肌肤变得最为敏感，其他的，就如眼睛这样最直接能认知事物的感官相比起来也突然迟钝起来。
黄子韬的手有着高热的温度，吴凡的手也并不冷，在两只手相握的时候，吴凡的感觉还不是很强烈。直至颤抖不停的黄子韬终于肯老实地睡着，两手之间的温度就不那么让人舒适了。
况且，黄子韬的力道强劲到有种要把他的手捏碎的力量。
吴凡看了看痛得麻木的手，无奈笑笑，这算是报复的一种方法吗……
几个小时前，黄子韬态度偏执得近乎无理取闹，可他接下来又说了一番让吴凡更加束手无策的话。就是在那种情况下，吴凡抱着最后尝试一下的心态对黄子韬说道：“我不认为你是什么疯子，我也不知道你哪来的这样的想法。就像你说的，我会帮助你。既然你清楚我对你实施的帮助是有利的，为什么还是不愿配合？我知道，要你改变几年养成的习惯或多或少会有困难，我们认识没多久，你当然也不能完全信任我。”
黄子韬避开吴凡的视线，对他的话没肯定，也没否认。
“这样吧，我还是有一个要求，睡觉的时候必须关灯。不过，我会陪着你。为了证明我能一直陪到你睡着为止……”吴凡说着，把手伸向黄子韬，“握住我的手。虽然不是能驱逐一切不安因素的圣物，但是，应该足够稳重吧。。”
如果恋人直接的握手是为了表达爱意，他们之间的握手就是为了传递power。
黄子韬看着吴凡的手。虽然当前没做出反应，但是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心里的纠结与复杂。
沉默地度过了几分钟。
他伸出手，握住。
那个时候，吴凡知道，坚不可摧的围墙开始出现了裂缝。
假如他的所作所为能够影响到黄子韬的话，他是说假如。他能让那些裂缝变成缺口——
然后，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