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啥想读书？”陈秀华故作轻松地问道，对于女儿的问题，她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却又不愿意看到女儿失望的表情，故而转开话题。
“不为啥，只是因为我觉得读书让我感觉到很是轻松快乐，很满足！只有在读书3的时候我才会感到一种奇特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充实感。我真的好想好想继续上学，看看高中，甚至大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李心然满脸憧憬地说道。
看着女儿痴痴的样子，陈秀华心里一阵刺痛，心里想到：若是女儿投胎在城市里该有多好啊，也无须受此等罪！同时她也暗暗告诫自己：就算拼着和老头子大吵一架也要让女儿把书念起走！
“放心吧，别想那么多，我会和你老汉好好说说的，又没人说不让你读书了！”
“怎么没有！老汉刚刚还说要把我的书拿去当引火的烧了呢！”
“那是他吓你的！”
……
下午两点多一点，三个人终于开饭了。干饭+咸菜！农村就这样了。
李林依旧一副苦瓜脸，怒火未消；李心然埋头吃饭，不开腔不出气，生怕再次触及老汉的霉头；陈秀华也不做声，整个桌子上只有碗筷的碰击声在响个不停。
也许是太过沉寂，让每个人都倍感压抑，李林也不自在，怒气未消，狠狠地往嘴里刨了一口饭：“丫头还有一个多月就中考了，考完了之后就去跟你哥跑社会，叫他给你找个洗碗端盘的活计，女孩子家读那么多书没啥用，早些挣钱才是硬道理！”
李心然呼吸为之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这下完了，自己的梦想泡汤了！她鼻子酸酸的，眼泪不争气地在眼眶里打转。想和父亲争论，却碍于他的威严与暴力。饭也没心情吃了，匆匆说了声‘吃饱了’后就下桌子了，径投自己睡屋去了！身后传来父母的吵闹声。
李心然刚走，陈秀华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平日里寡言少语的她，今日却如火山爆发一般，将手中碗筷向桌子上一甩，吼道：“她还是不是你女儿了？啊！？人家好歹也是十四岁的娃了，你怎么什么都替她做主？不去问问别人怎样想的，你不那么自私行不行？”
李林也是满腔怨火找不到地方发泄，现在李母撞了上来，他将碗往外面一摔，落在地坝你摔得稀碎，‘腾’地一下就蹿了起来，双眼喷火，须发皆立，脸上肌肉不停抖动，满是狰狞：“女儿家读那么多书做什么？能当饭吃么？我自己的女儿我还做不得主了！我自私？我叫她早点出去打工赚钱，好早点成家，我为了谁？我这是自私么？你个憨婆娘晓不晓得点道理？”
陈秀华也蹿了起来，丝毫不弱地吼道：“女儿家怎么了？女儿家就不能读书了？！那你当年留她做什么，何不一生下来就扔茅厕里算了！你说老娘憨？老娘就是憨才嫁给你这个脓包！”
李母由于太过气愤，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身子也微微颤抖。
李林万万想不到平日里多有依顺的老婆会如此刁难自己，偏偏自己还找不到言辞相对！心中更是火上浇油，不可遏制，抬手就是一耳光扬了过去，嘴里还辱到:“你个龟儿婆娘还敢耍泼！老子除了你就讨不到婆娘了哇？老子喊你耍泼！今天非得好好收拾你。”边说还不停地动手殴打。
陈秀华当先挨了一记耳光，心中委屈与怒火交融，不甘于屈辱并存。心里如储存人生百味的坛子被打翻了，千般滋味！她也抬起手来，欲扇李林一巴掌，不料早被李林识破，侧脸闪过。陈秀华见其躲过了那一巴掌，便揪扯李林的头发，另一只手四处乱抓乱掐，两人厮打成一团，不可分解。
且说李林摔碗于地，碎裂之声闻于四方之邻，又听到他们家的吵闹声，四下之邻纷纷往这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