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笛与花
直接开更什么的……希望不要坑。
壹
我曾经也是有个老家的。
那个老家虽称不上山清水秀,但也是个挺有灵气的地方。两条河穿过村子,绿树成荫。天气好的时候天空是蓝悠悠的,天气不好的时候一道闪电劈下来雨就刹不住了,整个村子有了一分古诗中的灰暗和寂静。
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回老家是五岁的时候。那时候老家还是个没被开发的小村子。唯一一条水泥路是通向村外的,只有这条路上能过车子,再往里头路就坑坑洼洼了。
春天,那条水泥路两边是蔓延到天边的油菜花,金黄颜色的纯度令人惊讶。云被模糊在天里,软软地融化了。我坐在村里唯一一辆车上,从车窗好奇地向外张望。
花。尽是花。然后是村庄。
迎接我们的是一棵百年的老银杏树。村子里有很多银杏,就属这一棵最大。我迫不及待地跳下车,站在树底下往上看。视野里是完全的绿色和树枝的褐色,一丝缝隙也没有,阳光就没有插针之处。
又一路随着车子奔向村里头。村民都打开窗户向外张望,看唯一的这辆车驶进来,然后走出家门奔走相告:
“大鱼儿回来了!”
我爸爸出生在这个村子里。上到高中,高考落了榜。高不成低不就,又有雄心壮志,就远走高飞开始了十年之久的流浪。再次回家时算不上衣锦还乡,但我们也成了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小康之家。
没过两年又买了车,可是大家放鞭炮来庆祝的。
我们很少回老家,毕竟工作、上学还是在附近的大城市。偶尔回家时,就成了村子里的一大新闻。农村孩子到城里成家立业,是和我同辈的孩子从小听的励志故事。
我也是他们口中的“城里人”。
奶奶爷爷也迎出来,笑着问我们饿不饿,打开院门让车子停进去。
我的家是两座不大的瓦房。西边是客厅和卧室,东边是厨房和仓库。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但很干净。
我把各个房间“巡查”了一遍,很满意地选出了自己的住处。然后不顾大人的反对,飞奔出去玩。
我家门口有一条平行的河,东边有一条垂直的河。东边的河被称为“东汕河”,通往长江。这两条河是村子的母亲河,一直到现在也有人在河边洗衣服,甚至夏天在河里游泳。
这两条河夹角的地方,有一条窄窄的小道。我走在这条小道上,看到邻居家的羊在慢悠悠地吃草。
东边的河边有人在洗衣服。“梆、梆”的槌衣服声老远就能听到。
我对着洗衣服的妇女发着呆,直到感觉眼前一黑,有一片影子撒了下来。
那是个8、9岁的女孩,比起城里的同龄孩子又矮又瘦,发育不良。又比农村孩子要白,要清秀。
她问我:“你是大鱼儿家的?”
我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满。”
“我叫梅子。”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大笑起来。“你可以吃吗?”
她一脸委屈:“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每次都被别人笑话!”
多少年后,我对她说,“梅子黄时雨”是很美的一句诗。她一挥手:“不要和我扯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然后犹豫了半天,告诉我:“你是第一个说我名字很美的人。”
“这是什么?”我看到她手中握着一根棍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我的笛子。我最宝贵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拿给我看。
我拿过来左看右看。又没有金银装饰,做工又不精巧,怎么会被她认为是最宝贵的东西?
“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他现在可是在外国打工呢,能挣很多钱。”
我把笛子还给她。这时我一直盯着的洗衣妇女站起来,顺着放在河坡的“麻袋阶梯”爬上来。她瞪着梅子:“玩什么?回家去!”
我眼睁睁地看着梅子被她拎着衣领走远了。还清楚地听到妇女在嘀咕:“你怎么能和城里人在一起玩?”
——TBC——
以后鞭策着自己日更。文风朝着某个诡异的方向飞驰,拉也拉不回来…话说雾吧已经成我的个人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