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再来已经是三日以后,被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小二哥告知吴素与赵玉台两人刚刚启程,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临走时没有留只言片语,仿佛真的是世间过客匆匆不差他徐骁一个。
徐骁怔怔站着,那落寞神情让这些天听了他不少天方夜谭故事的小二哥于心不忍,“我说徐兄弟,你要不然去追追看?两位姑娘走才没多久,我问掌柜的给你街匹马去?”
徐骁默了一会儿轻轻摇头,“谢了,我还是不去追了。”
前几日只是将告示贴了出去,这两天才是新兵应征的日子,他跑到山里头的村子去招的兵,自然也就是在山里审核新兵,才敲定最后一个,他就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李义山善后,他快马加鞭赶回生怕她就此离去,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他原想与她分享他终于招齐六百兵,可以让都督给他一个职位了,不用再做一个无名小卒了,可此刻那个不温不火的仙子悄然离去,如同一场梦。
徐骁跟小二哥告别,牵着自己的马儿散步去都督府。明明是该兴奋不得已的事情,可此竟有些索味,义山总是说他不正经,可他对男女情感上哪里有过不正经,说她是他媳妇就是他媳妇,这辈子换个人就是不行。
徐骁默默看了门前那条路一会儿,掏了点钱塞给小二哥,笑道,“谢谢小二哥了,那我也走了,回见。”
小二哥看了钱眉开眼笑,徐骁却不笑沉默离开客栈。
明天是他担任一方头领的第一场战争,刀指西蜀。
徐骁猛地抹了把脸,看不到也好,万一战场上看到敌人有了眷恋怕死就不敢向前冲了咋整。这今天累个半死不活的,稍微闲下来的时候满脑子也就只有那个轻柔身影在脑海里飘,明儿要出发他本想来与她道别,现在倒好,是她先无了身影,也不给他道别机会。
烈阳当下,徐骁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儿子有没有着落。
吴素。吴素……
骑马回程,一路上将这个名字细细念了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他就回到了兵营里,恋恋不舍地停了几乎痴呆的行径,他肃容入内。
说是兵营其实就是野外一片空地,然后去跟那个变态都督死活磨来的简易帐篷,最后都是他们摸索着建造的马棚。那小气连军饷都不高兴给他发的都督没有给他马匹,他也自然明白肯定是这个结果,陆续几个月每个月领着几个稳重些的兵偷偷潜去北莽——那儿有大量荒野,有最肥硕的野马。
现今徐骁独立招来的这六百人,大部分都是刚刚及笄的孩子,他们都是来自穷乡僻壤,但是徐骁跟李义山亲自从那些山里面带出来的。自古有言,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些孩子有先天野性难训,但也比一些城里文秀才要有血性的多。
走出自己的穷地方,谁不想衣锦还乡。
在第一天接到命令说让他的六百兵去拖西蜀前锋的时间的时候,徐骁就在六百兵士面前道,“这次谁都不准死在沙场上。”
下面唏唏吁吁一片,哪有打战不死人?
徐骁又扬声道,“有生活谁想当兵?可你们弄清楚了来当兵不是到战场去寻死的,是要去打胜战的。虽说他们的意思无非是让我们去送死,可但凡是个爷们,咱就更不能如他们愿了不是?你们给我听好了,活着回来,老子许你们都可以有朝一日衣锦还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