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漠河镇,狂风卷,奔云飙,大雪漫天,苍穹如铅,天地仿佛熔为了一炉。
在这一片混沌黑暗之中,突然响起声声悲鸣。如饿狼嚎月,似夜枭啼血。连绵不绝,浩浩荡荡,盘旋在漠河镇上空,久聚不散,厚重如山。
这悲嚎之中,有着无尽的屈辱和不甘的怨念,在这两者之间,竟还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满足。
夜,静的可怕,黑的渗人。斜阳刚坠,暮色初起,镇中的百姓便早早地把自家的狗屋用儿臂粗细的铁链锁死。
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件奇事,奇事之所以奇,便是因为常人不能思及缘由,更是做不出来。
一月前漠河镇旁的烽烟镇上,便是奇事所起之地。
那天入夜,弦月藏于厚云,星光隐于黑暗。在这一片黑魆魆的夜中,有个黑影摸向了狗屋。
这狗养于门前,本是为防盗之事。便是在夜黑之时一有风吹草动,吠声便起。然而今夜,烽烟镇百姓门前之狗却无半点声响,有些夹着尾巴,全身却是颤抖,有些焦躁不安,口中呜咽。这一切的起因,便是那已经慢慢打开了一扇狗屋之门的黑影。
那黑影全身隐于黑夜之中,只留大概轮廓,却是一个胖子,佝偻着腰,正往狗舍而去。
那狗弓着身,脖后毛发炸起,却是受了黑影的惊。但奇异的是,那狗虽惊,却抑而不发,仿若那黑影给了它什么无形的压力一般。
黑影缓缓的逼近,狗儿无奈的后退,在这一进一退之间,黑影却已将狗儿逼在了墙角。
狗儿的眼中有着无尽的恐惧,全身抖如筛糠,仿佛就要散架。黑影却不依不饶,继续的逼近。
他伸出那双略显臃肿的大手,慢慢的抚摸着,试图捋顺这杂乱的狗毛。
那狗哀求的眼神中迸出恐惧的泪水,酸软的胯下激射出臊臭的尿液。
然而这一切都不能引起黑影的注意,他只是闭着眼睛,静静地摸着,仔细的品味。
黑影臃肿的大手移向狗儿的后臀,继而将狗身倒转,使其肥臀正对。接着黑影用一手固定住颤抖不已的狗儿,另一手解起了自己的裤腰带。
黑影感受着狗儿的恐惧,心中升腾起一股病态的快感,手速更快,只是眨眼的功夫,竟已解其裤带褪其亵裤。
只见一根黝黑且粗的事物,立在虚空之中,怒而翘起。
那狗儿后腿一软,险些坐下,仿佛隔着这浓重的夜色,都能感觉到那坚硬的质感。
没有前戏,毫无预兆,出乎意料,丧心病狂。
那黑影只将腰身一退一挺,尽根而没。狗儿根本来不及抵抗,更无力抵抗,便已经吐着舌头倒在了黑影身前。
黑影所做之事虽然龌蹉猥琐惨无人道惨绝人寰,但不得不承认,这一刺充分的体现了劳动人民的智慧,印证了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这是黑影人生中最高水平的一刺。
这一刺快如电闪如雷,疾如风美如画。
只是最简单的一刺,便夺去了一条狗命!
黑影刺完此狗却是还未尽兴,又将目光移向了旁边的一间狗舍。
那狗儿本是蜷缩在墙角,此时一接触到黑影移来的目光,却是狗身一震。
如此这般,黑影连续将十只土狗刺死在逼仄的狗舍之中,这才左手摇着亵裤,右手扣着菊花,意犹未尽的隐没于黑暗之中。
连续一个月,烽烟镇百姓所养的三百条土狗皆尽死于黑夜之中黑影身下,终于引起了百姓的恐慌。于是便有壮汉守夜,持刀而立。也不知是这黑影已经对土狗死绝的烽烟镇再无兴趣,还是横刀立马的抠脚大汉给了他震慑,那黑影终于不再出现在镇中。
这本是好事,然而这黑影“草狗狂魔”的名号传到了隔壁镇漠河镇,更令人肝胆俱碎的是,随名号而来的还有他本人!
漠河镇一再重演一出烽烟镇已经不演的悲剧。
漠河镇的百姓悲剧了,比漠河镇百姓更悲剧的是漠河镇百姓所养的狗。
漠河镇成了一处谈“狗”色变的小镇。镇上的狗被草死百余条,草疯三十余条。
漠河镇的居民彻底的陷入了恐惧。以这狂魔胯下利器而看,狗尚且被草死,何况是人?当真是狂魔一到哈哈笑,狗不嚎鸡不跳,鸭子下河不敢叫!
故而此镇居民才入夜便入炕头,锁狗舍。
然而这一座以恐惧浇筑小镇里,唯有一户复姓茗澈的贫苦人家无力支付盖狗舍的高昂费用,于是为了不让自家的狗暴露于危险中,他便在田间收了些玉米秆子以及麦秸,草草的搭盖起一间四处漏风的狗舍。
狗舍之中,一条年老体衰的黑狗趴在稻草之上,他乃是敬忠职守在茗澈门前十余年不曾离任的忠犬太黑!
太黑无力的趴着,在他的身前,有一些馍渣,却是它的口粮,它伸出不再饱满的干燥舌头,舔舐着那饼屑。直将地上舔的一尘不染,焕然一新,当真是练的一嘴好口活。
就在此时,太黑还在舔舐地面之时,只听得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狗舍外传来。
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只听到:“常说黑狗狗肉最佳,有一黑二黄三花四白之说法,如今我且尝尝这黑狗的菊花滋味又是如何,是否也是肉紧爽滑!”
太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从地上站起,狂躁不安的左顾右盼,两只前腿不停的刨着身前的一方黑土。
狗舍之门突然大开,在太黑恐惧不安的眼神中,一个黑影挡在了门前,并向他缓缓地逼近…逼近……
一场惨烈的战争,一声无力的嚎叫,一次一面倒的胜利。黑影提着裤子走出狗舍,眼睛又瞄向旁边的一处狗舍之中,那狗儿睁着硕大的双眼,眼中尽是恐惧。
深入骨髓的恐惧,悄悄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漠河镇的一位诗人,名“宇车干”,他作了一首诗,来祭奠这一夜惨死的英魂。
狂魔卷地千犬斩,
漠河八月既飞血。
忽如一夜笑颜来,
千狗万犬菊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