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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ne】原创长篇--《夏日安长》--BY: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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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在衣长模糊的记忆里,那个男孩总是邋遢地出现在不合时宜的地方。他匆匆的离开,使得衣长再没有与他发生什么交集,直到某个夏日的结束,他又悄悄地来到了这个村庄,装作一副不得不下乡念书的样子坐在衣长身边。
正如他所说:只有这样,才能正大光明地靠近她。
相差四岁,以至衣长不理解他的心意。
十九岁,他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结婚。衣长因为错过中考而去城里复读,揣着结婚证的他,倔强地追随者衣长的脚步,带着自己的妻子,来城里打拼。
只可惜,衣长在复读时邂逅了属于她的少年——海树。
这时,忙碌于爱情与学业的衣长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他。三年的高中时光,衣长从未真正踏入他的世界。
尽管,他已在她心里跑了几个来回。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起源于安静又淳朴的地方。
【故事主线就是这样。结局暂定为BE,后期会改也不一定。
【Mine这单词念“霾”...你们知道的吧...不是“米妮”...你们知道的吧


1楼2013-06-12 21:58回复
    2.夏安。
    一上午衣长都闷闷不乐地伏在桌子上,生怕有人看见自己满是污垢的脚踝。再加上刚才的弄巧成拙,学校里的人都管她叫“半块丫头”,甚至连那个好看的年轻老师也和他们一起指着衣长大笑。
    好丢脸。
    要是春娴在,她一定会冲出去指着那些人大骂一顿吧。可是春娴永远无法踏进校门了。
    夏天在花儿落的季节走了,衣长却无法如愿忙碌在田间地头,脸上的汗珠不再是为了黄灿灿的麦穗而流。念此往昔,或许衣长注定只能坐在小房子里诵读诗歌演算公式。
    身边不知是谁猛然坐下了,一直都在擦桌子,弄得本来就松垮的烂木桌“吱吱呀呀”响。
    整天生火做饭下地干活的,那么爱干净做什么。
    衣长把脸埋进胳膊里,暗暗地嘀咕了两句。
    “......”
    同桌突然开口冲衣长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过衣长没听清,教室里充斥着同学们的欢声笑语。闻声抬头,坐在邻座的是一个个子高高腿很长的人,后桌离的太近,让他有些活动不开,攥着一块帕子笨拙粗暴地在桌子上蹭来蹭去。
    “看什么!”他别过脸,用手蹭了蹭鼻头。
    口气真是硬,明明大家都是一起的。
    衣长不知道,其实对方脸红了。
    老师去村口接捎来作业本的驴车,还没回来,班里的同学都没有想回家的心思,因为回去了就是一堆干不完的活。衣长却不同,她想早些回去,去地里帮妈妈。
    太阳走得比平时慢好多,时间好像也随之停下来不肯向前。
    衣长开始有些发慌。邻座的人似乎也没有要回家的样子,衣长从桌膛里拽出自己的破包,示意他让开一点。
    “切。”
    对方不屑地瞅了瞅衣长,很利索地拿出一个火红色的书包,直径走出门,门框被他撞得灰尘直往下掉。
    ——双肩背的。
    多好的东西,村里谁有一个双肩的背包,那就算是财富的象征了,他家里很有钱啊。衣长下意识把自己的手工烂包藏到了身后。
    衣长兴冲冲地赶到校门口,春娴并没有在这里等她。大概没考上正在家里伤心吧。
    不过她也并没有因为春娴不在身边而难过,刚出校门就遇到了前几年去城里打工的杨伯,一路和他一起聊天回家。那条每天都要走八遍的土路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无聊又漫长。
    “杨伯,怎么在学校门口遇见你,你家不是在西头吗?”
    “还不是夏安这小子,在城里整天不学好,非要回来在村子里读书。这不,人家老师看他成绩太差,留到初一了。”
    夏安,衣长记得那个男孩子。
    衣长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村里来读书的孩子还不多,加上老师又少,六个年级的学生都挤在一个教室里。夏安就是同班的同学,大衣长四岁。
    个子小小,比六岁的衣长还矮。家里条件不错,但总是穿着一件薄薄的小棉袄,无论春夏秋冬。袖口满是鼻涕,衣角的裂口还有棉花丝从里面探出来。总是一个人来往进出,傻兮兮的。
    杨伯总是奔波在外,夏安常常一个人拖着长长的影子站在村口张望。后来,杨伯在城里发展好了,就把夏安带走了。他和衣长并没有太多交集,衣长甚至搞不清杨伯到底是他的爸爸还是爷爷。而且,他们的姓氏也不一样。
    夏安,衣长一直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用乡音来念很随口。
    大概记得,他总是从兜里抓出一大把透亮的玻璃珠,一个人蹲在角落玩来玩去,孤僻,却也让人羡慕。
    不过他不爱说话的性子,让大家没少欺负他,也让人们指着他说他是不会说话的傻子。
    他走的那天衣长还和同学们去送。一大帮子人趴着大卡车,还有几个在后面追,夏安倒是木木地坐在车厢里。
    村里的羊儿依旧站在田埂上嚼草,大叔们也在喝茶聊天。没人明白一帮小孩子为什么非要追着一辆大卡车走,只有孩子们知道,傻瓜夏安要走了,追在后面或许还能讨到些好吃的好玩的,可是夏安一直都静静地,表情看不出心情。
    衣长坐在灶台前,捧着刚才杨伯给她的水果糖高兴地合不拢嘴。糖,对于衣长来说是件了不得的奢侈品。
    妈妈和大姐下地干活,其他兄弟姐妹也在村部的院子里玩,家里没人。
    天赐良机。
    轻轻地翻开面柜的盖子,衣长打算把这颗珍贵的糖果藏到角落里。春娴一定没有吃过这么棒的东西,到时候给她好了。
    “嘿!”
    突然从身后冒出的一声让衣长吓了一跳。
    险些让糖从手里掉出去。
    还好还好,糖果还在手里。
    ——是他。爱干净的有钱同桌。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他张口要说什么,又抿了抿嘴唇吞了一下口水。
    接下来的事情让衣长很是苦恼,他一直跟着衣长进进出出,打水,揉面,到菜园摘菜。不说话也不帮忙。
    他该不会想吃糖吧!
    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衣长赶快捂了捂自己的口袋。
    黄昏了,衣长从倒扣的碗中拿出面团准备下饭。
    平时这时候大家都该到家了啊,今天怎么一个人都不见来。
    同桌似乎烦了,起身要走,身上仍旧背着那个火红的书包,得意洋洋地从衣长面前绕过。
    出门前,他突然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衣长,那种很难形容的眼神,逆光站着,修长的上身与夕阳染在一起。
    然后又如同上午一般淡淡地说了一句:
    “哎,我是夏安啊。”
    后来,直到衣长有了那个日日梦见的少年之后才最终明白那个眼神的意义。
    【哦次奥,衔接太差了,看起来会不会有些跳。。。。OTZ


    4楼2013-06-12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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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糖果。
      衣长慢吞吞走在路上,一手握着杨伯给她的糖果,一手提着筐,犹豫着要不要走快些。
      夏末的白昼依然很长,吃过晚饭,天还是温柔的蓝,边际有一丝胭脂色渗透出来。不知是谁家的鸡,从巷子里窜出来,很蠢地一头栽到了水沟里,又扑腾着跑远了。
      衣长也踉踉跄跄地走到夏安家门口——路面都是沙砾和石块,难道他们家从来不知道扫扫门前路吗?
      妈妈知道油菜花的事情之后,没有骂衣长,在听说是夏安回来了之后很高兴地让衣长拿些果子去看看他。
      开玩笑,这些果子平时都是拿来卖的,衣长没少想着要偷偷拿几个,却从没成功过。现在又要白白送出去一些。
      衣长是该自己吃完这些,还是乖乖送进去?
      “哎,进来。”
      夏安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倚着门框冲发呆的衣长喊话。
      他家里很乱,一看就知道是两个男人的居所,柜子上都是发霉的大饼,角落里也有堆到一起没扫干净的垃圾。
      ——真懒,在外面却那么爱干净。
      衣长心想。
      夏安也没有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把炕头的一团被子往后推了推,让衣长坐下。
      衣长原本要把装果子的筐放到地上,想了想还是摆到了柜子上。
      夏安从城里回来,如果看见衣长往地上放东西肯定会笑她的。
      竹筐碰到柜子的一瞬间,柜子摇摇晃晃地抖了一下。这柜子的一只脚有些短。
      竟然都懒到这程度了,不知道放一块砖垫一垫。以后夏安写作业可麻烦了。
      两个人也没什么话,衣长本来打算放下东西就走,可夏安却没有一点想让衣长回家的意思,一直低着头摆弄手里的玻璃珠。都这么久了,他还喜欢玩这个。
      衣长尴尬地摸了摸膝盖,手心里的糖果“嗞嗞”响。
      “手里拿的什么?”夏安闻声抬头。
      “没,没什么。”
      夏安也不问了,直接走过来从衣长手里夺。
      看着那块被衣长握化了的糖,叹了口气,轻轻地说:
      “我爸给都给你了,吃了不就行了,整天攥着干什么。没见过糖吗?”
      衣长才不舍得吃,过年过节都没有糖果,好不容易得到一块,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吃了,一定要拿去和春娴一起分享。
      不过拿了将近一天,都变形了。想吃也吃不成了。
      “你走吧!”夏安捏着那块糖,背过身哼哼了一句。
      算是被赶出来.
      有钱人就是了不起啊,要什么有什么,不像衣长,连自家的果子都不能吃到。
      衣长舔舔手指,上面似乎还有糖果存在过的痕迹。
      最近的天气总是晴朗,但今晚的天空却覆盖了一层云。月光无法从云层中透过来。整条路都隐在墨色的夜空下。
      衣长踢着石子,从黑黢黢的巷子里走出来。
      “衣长!”
      有人在背后唤她。
      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春娴。村里头的丫头就数她嗓门最大。
      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个人都噎着嗓子,面对面站着。
      “给你这个!”
      春娴往衣长手里塞了一块东西,就转身跑远了。
      衣长认得这个触感。是糖果。
      看包装纸,大概也是杨伯给她的。她们两人真是默契,只可惜衣长留给春娴的那颗被夏安拿走了。
      衣长抬头,似乎看见了星星的影子。
      一大早,母亲就起身打算去地里看看。天气突然阴沉沉的,麻雀也变多了,老天好几天没有施舍雨露,地里的庄稼都耷拉着。看这天气,终于要下一些了?
      母亲露出喜悦的神色,收拾利索打算去棚里揭了塑料膜。衣长也想去地里帮忙,母亲却把衣长推进里屋,让她再睡会儿。自己嘟囔着要下雨匆匆拎着水壶出去了。
      听见大木门“吱嘎”一声关上后,衣长慢慢爬起,坐到炕头。
      看天色,离上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衣长想着不能下地干活,那就出去搬些干柴放进伙房吧。不然下了雨,家里都没有取暖的东西。
      大门口堆着好多干树枝衣长想着把这些拿进去大概也就差不多了,便开始动手。
      “叮呤叮呤”
      是自行车的铃声。
      谁这么有兴致一大早骑着自行车出来晃悠。
      衣长仍然抱着柴火往返于院内院外,没关心那人是谁。
      买得起自行车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往往出现一点动静,就会有一群人扒墙头看,然后围上几圈,谁都要摸一摸闪闪亮的后座。衣长不是凑热闹的人,看到别人家的好东西,她却更加安于自己勉强温饱的生活,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本性。
      十六岁的少年,裤脚卷起,露出微微发红的脚踝,头发软塌塌地盖在额头,身后的路,通往城镇。
      夏安把自行车放在家门口的草丛里,露水沾湿了鞋子,湿乎乎的很不舒服,就这么别扭地走到了学校。
      夏安大摇大摆地进了教室,看到衣长已经来了,正坐在位置上发呆。
      她手上有些擦痕,大概是刚刚搬柴的时候刮到了。
      夏安莫名生气,就像昨晚看见衣长那么宝贝一颗烂糖时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真是笨到死的人。
      “哎!”
      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夏安在叫自己,衣长没抬头。
      嘶——
      拉锁的声音。
      什么啊,又在显摆他的书包。
      衣长别过脸,正好看到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树上有几只麻雀缩在一起。
      哗啦——
      一大堆糖果从包里被抖出来,在桌子上铺开。还有几个掉了下去,弹出好看的弧度,就像坠到地上的星星。
      红的,黄的,蓝的,绿的......
      从没见过这么多颜色。
      “商店里就这么多,我都买了,你要全部吃完。”


      6楼2013-06-12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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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cccccccccccccc


        7楼2013-06-12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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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长大。
          衣长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夏安慢慢跟在身后。
          原来是夏安偷偷拿了钱去城里买糖,杨伯并不知道。她吃惊地盯着满满一桌子糖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杨伯赶到学校了。
          为了挡住杨伯教训夏安,衣长的脚崴到了。
          “本来想当当好人的。”
          夏安声音很小,让人觉得他是在给自己做解释。
          衣长也不说话,她无法理解夏安的做法。自家的钱,怎么能花给外人。
          见衣长不回话,夏安尴尬地望向远处。
          立在山头的寺庙中传出飘渺的钟声,依稀可见裹着青袍的道士握着念珠行走在木制长廊上。
          “对不起啊,让你崴到脚了。”
          许久,夏安又缓缓开口。
          衣长并不在意之前的事情,对他的道歉也没有什么感觉。一路上安静地低着头想东想西,继续做着一辈子都投身于田地的梦。夏安完全不同,明明遭到了两次沉默对待,还是嘻嘻哈哈地说个不停。也许是因为年龄相差四岁,衣长觉得和夏安对话有些困难。只是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说。
          说到兴起处,夏安装成一副大人的样子用手指戳衣长的脸,然后一脸严肃地告诉衣长她太瘦,城里的姑娘都是白白净净,珠圆玉润的。
          是啊,城里的姑娘多好啊!
          “那你怎么不呆在城里,来这里念书?”
          “再长大些,长大些你就懂了。”
          衣长问夏安的时候,他就是这么回答的。
          长大些,长多大呢?
          “长到你这么大,长到十六岁就行了吗?”
          “......嗯,快快长大吧。”
          夏安话题好像总是说不完一样,一路没有停下来过。
          从小汽车说到老黄牛,从男孩子说到女孩子,从城里说到乡下。
          哎?回家的路怎么变得比以前还长?
          踏入大门,衣长一眼就看见坐在门槛上的春娴,正摆弄一块浅色的布。
          “春娴。”
          “你回来了啊。”
          面露喜色,春娴她一定很高兴吧,可以整天在地里享受阳光。
          沙沙——
          雨点顺着风的轨迹打下来,积在院子的小坑里。
          两个玩伴背靠墙壁站在屋檐下,看着水柱从屋顶上方的小槽里落进木桶。
          “虽然没有进学校,不过我还是有办法离开这里的。”
          春娴摸了摸前额的头发,郑重其事地对衣长说。
          “你要怎么办?”
          “等我攒下些钱,我就走。”
          春娴家里七八个孩子,爷爷奶奶也都不方便下床,平日里吃饭都是个难题,钱从何来?
          衣长明白春娴的心思,虽然有很多顾虑,虽然衣长知道春娴不可能成功,但是她也没有说破。
          “衣长啊,快快长大,出了农村来城里看我哦!”
          春娴认真的表情就好像她已经成功了一样。
          衣长怔怔地看着春娴,这时候,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衣长只能快速把头低下去。
          是啊,快快长大,夏安他也让我快快长大呢。
          和春娴一起长大,一起上小学,一起躲在柴堆后面偷吃鸡蛋,从没想过会分别。哪怕两人一个在校学习,一人在家务农。抬头相见不是难事,家与家的距离不过张三李四唠唠家常的一段路。
          会不会有这么一天,衣长提着一筐鸡蛋,吭哧吭哧地上楼,敲开棕红色的精致木门,看到开门的春娴烫着漂亮卷发抱着自己的宝宝,然后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不过念想,终究只能是念想。衣长不愿浇灭春娴的梦,只能陪着她不切实际一回。
          春娴对此,坚定不移。
          而有谁猜得到,十年之后春娴依然被禁锢在这里的命运,以及她的悲惨经历与现在的美好幻想是多么的悬殊。
          【中考终于结束了OUO】


          8楼2013-06-23 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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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苹果和窝头
            雨连着下了几天,好像是老天在偿还之前向庄稼欠下的甘露。
            滴答——
            叶片上的水珠终于经受不住压力,从柔软的叶茎上滚落到了水洼中。
            啪、啪
            夏安捧着刚摘的小青苹果奔跑在雨后的小路上,好不容易澄清的水洼一下子又被溅起的黄泥覆盖住了。阳光由于未散去的云朵的遮盖,而显得温暖柔和,平日里却是灼人的劲道。
            “嘿!”
            衣长被从后方突然蹿出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的糙米窝头一咕噜滚到了地上。
            “干嘛?”
            衣长心疼地盯着地上的窝头,小声地问。
            “摘到果子了,快来吃。”
            夏安说着把怀里的苹果拿出一个递给了衣长。
            衣长接过苹果随手揣到了兜里,弯腰去捡泥堆里的窝头。家里的粮食本来就不富裕,早饭平时都不怎么吃,要不是今天隔壁的大婶好心给了衣长一块,她肯定还和以往一样正饿着肚子等待校门开放,没想到还没尝到味道就被糟蹋了。
            衣长越想越气,捡起窝头之后瞪夏安一眼就走了。
            “哎哎!你别走啊!”
            扑通、扑通。
            夏安来不及做反应,怀里的果子就掉到了地上,有几个人想过来抢一个尝尝,不过被夏安凶悍的眼神吓退了。
            雨过天晴,空气湿漉漉的,上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涌进了教室里。谁也没注意到生气的的衣长转过身后淡淡地笑了。
            一整天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衣长仍旧在课堂上发呆,或者偷偷看一眼桌膛里的苹果,但又舍不得吃,只好吞吞口水作罢。
            邻座的夏安看到衣长一副想吃不敢吃的样子,用手遮住嘴巴,歪着脑袋悄悄对她说:
            “给你了,你就吃啊,别舍不得。”
            “就一个果子,我想和春娴一起吃。”
            春娴和衣长家都有果园,但是果园里的果子都是拿来卖的,哪有机会自己吃啊。
            “嘁,早说啊,刚才你一生气就走了,不然我的都给你,害得我忍着牙痛啃完了那几个酸苹果。”
            “吃不完给同学们不就好了。”
            夏安避开衣长的目光,低着头说:“我才不想给他们。”
            下了课大家都跑出去玩了,只有衣长孤零零坐在教室里,夏安喊她她也不去。
            由于雨水还没蒸发,所以大家的鞋尖都沾着泥巴。夏安穿的白球鞋变得脏兮兮的。然后他就皱着眉头坐在凳子上用小木棍和手巾一遍一遍的刮泥,一遍遍的擦。
            还是布鞋好啊。
            衣长想。
            放学回家,衣长一路叽叽喳喳地和来接她的春娴聊着,春娴说她开始背着爸爸妈妈偷偷去帮别人打猪草赚钱,用不了多久就能离开这里了。衣长笑呵呵地说那就好,如果春娴忙不过来她也可以帮忙。
            只是,春娴,这种事情想想就好了,不可能实现的。
            这句话,衣长没说出来。
            在路上遇到了春娴妈,春娴就跟着她回家了,衣长只好自己走。
            反正剩下的路也不多了,加紧脚步回家吧。
            已经能看到自家的木门了,衣长拉了拉书包。
            沙沙——
            忽然,路边的草垛动了动,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是小猫吧。村里养猫的人家多,经常可以看到猫在草垛子上睡觉。
            “衣长……”
            衣长被这个沙哑的声音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说:“好端端的人藏在草垛子里干嘛啊,捉迷藏也不能躲到这里啊,大人会骂的啊!”
            “过来过来……”
            那人冲衣长招了招手,她便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大哥?你在这里干什么?”
            “离家出走啊,你带吃的没?”
            看着蓬头垢面的大哥衣温,衣长叹了口气,摸摸口袋发现沾了泥的窝头还在。
            “喏,凑活吃吧。”
            衣温又和爸妈吵架了,一气之下撂下一句“我再也不回来了”就跑了。家里孩子多,爷爷有时候都记不清大家的名字,所以走了一个也没人会注意,况且衣温又是很少和大家一起吃饭睡觉的人,所以失踪了三四天爸妈也没过问。
            现在他没地方可住,饿的饥肠辘辘,只好伺机抓住个熟人要口吃的。
            “以后再没吃的就来找我吧。”
            衣长知道大哥脾气倔,所以也没劝他回家,说不定过两天他自己受不住就回来了。反正他也只能呆在这个村里。
            “唔.嗯.嗯……”
            “那我走了。”
            衣长拍拍衣温的肩,起身打算回家。
            她走了两步,又掏了掏书包,然后折了回去。
            “这个你也吃了吧。”
            衣长的手里拿着早晨夏安给她的苹果。


            9楼2013-06-25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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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ad10楼2013-06-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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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ad11楼2013-06-26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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