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生于326年。339年初次上战场，跟随慕容翰讨伐高句丽。13岁的慕容垂骁勇善战，率前锋大败高句丽军。一生戎马，阅人无数的慕容翰惊奇万分。344年2月，慕容垂和慕舆根率领一路大军讨伐宇文部。慕容垂和慕容翰方面军相互配合，斩杀宇文部第一勇将涉夜干。后又攻下宇文部都城。慕容垂军功卓著，因功被封为都乡侯。慕容垂第一起在于此，此时年仅19岁，可谓少年得志。
348年，慕容皩去世，慕容俊继位。慕容俊虽然和慕容垂少年时有几分矛盾，但喜爱慕容垂勇敢善战，还是给与重用。慕容俊让慕容恪慕容垂分守东西边界。349年，后赵皇帝石虎去世。慕容垂观察后赵的局面，上表建议出兵讨伐后赵。慕容俊一开始并未同意。慕容垂亲自赶到龙城，极力劝说。慕容俊才采纳建议，操练兵马，准备出兵。
前燕出兵后，慕容垂率领一路大军。慕容垂在南伐的战役中，经历大小战斗无数。随着战事的展开，慕容垂的威望越来越高。慕容垂威望越高，慕容俊越发提防。慕容俊逐渐将慕容垂从重要位置上调离，不再让慕容垂参加南伐，让他守备北部冀州。就算如此，慕容垂依然为前燕不遗余力地贡献自己的力量。352年，段勤据绎幕叛乱，慕容垂出兵平定。357年5月，慕容垂奉命讨伐丁零。慕容垂大败丁零，俘虏斩首10万余人，缴获马匹13万，牛羊无数。
慕容垂的妻子，段氏，是段末丕的女儿，与慕容俊皇后可足浑氏素来不和。可足浑氏是个权力欲很强的人，以巫术诅咒之罪陷害段氏，意图牵连慕容垂。可足浑氏派人拷问段氏，用尽重刑，而段氏始终不肯屈服。慕容垂暗中派人对段氏说：“人生都会一死，何必硬受如此的酷刑！不如说点软话。”段氏叹息：“我难道是爱死的人！如果承认这事，上面侮辱祖宗，下面牵连大王，这样的事，宁死不做！”
这件冤假错案，最终使段氏死于狱中。由于段氏始终没有松口承认，慕容垂得以免受牵连。慕容俊让慕容垂回到辽东镇守。慕容垂顾念段氏的恩德，准备娶段氏的妹妹为继室，可足浑氏皇后又把她罢黜。想将自己的妹妹嫁给慕容垂，慕容垂抵死不从。慕容垂因为这件事，和慕容俊买下很深的芥蒂。慕容俊派他回到辽东守备，不再委以重任。慕容垂的人生落入第一次低谷。
360年1月，慕容俊去世，慕容俊将国家事务托孤给慕容恪。慕容恪喜爱慕容垂的军政才华，重新重用他。慕容恪许多事情都要和慕容垂商量后才实施。360年2月，慕舆根试图引发政变，慕容恪和慕容垂联手将政变扼杀于萌芽状态。365年2月，慕容恪出兵攻打洛阳，慕容垂率部随行。攻下洛阳以后，慕容恪给慕容垂配兵一万，镇守鲁阳，管理整个南部边界的事务。
慕容恪又多次对慕容暐推荐慕容垂，希望能够重用。367年5月，慕容恪病重，再次对慕容暐慕容臧极力举荐，希望让慕容垂接任大司马之职。但慕容暐浑浑噩噩，并没有听从慕容恪的遗嘱。
慕容恪死后，369年4月，东晋桓温借机发动了第三次北伐。前燕在这次大战中节节败退，7月进驻枋头。慕容暐和慕容评商量着，准备将都城迁回北方。前燕危难时刻，慕容垂请缨出战，不仅在正面战场上将桓温钉在枋头。慕容德率领的偏师也成功夺取石门，将桓温的粮道和水路撤退路线切断。9月，桓温粮尽退兵，慕容垂以精锐骑兵跟踪，在襄邑掩杀东晋军，斩首3万余人。
慕容垂大败东晋军队，却招来了叔父慕容评的嫉恨。慕容垂上表，请求给与有功将士奖励，被慕容评压住不报。慕容垂大为不满，与慕容评在朝廷上相争。万恶的太后可足浑氏再次插手，与慕容评商量，准备将慕容垂杀害。慕容恪之子慕容楷和慕容垂的舅舅兰建暗中打听到了消息，通知慕容垂，劝他杀掉慕容评和慕容臧。慕容垂不忍心骨肉相残，于是率领儿子们远走前秦避难。开始了人生的第二次低谷，这一年慕容垂已经44岁了。
不想，这一走就是15年。15年间，国破家亡，寄人篱下，子嗣被害，猜忌频频。幸运的是，前秦王苻坚重才爱才，一直庇护慕容垂，慕容垂才得以保全。
384年1月，苻坚在淝水大败。59岁的慕容垂才迟迟的在历史上掀开自己的篇章。

前燕灭亡后，慕容家都在前秦当官，混口饭吃。其中由于早年慕容俊和慕容垂埋下的恩怨，又分为两派。一派是慕容俊的嫡系子孙，慕容暐、慕容泓、慕容冲。因为是前燕王室后人，被许多鲜卑百姓寄予厚望。另一派，以慕容垂为首。慕容垂的儿子们，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隆、慕容麟还有慕容恪的两个儿子，慕容楷、慕容绍，以及慕容垂的弟弟慕容德。都团结在慕容垂周围，希望他能够复兴大燕。
383年，苻坚不顾许多人的劝阻，执意发动了讨伐东晋的大型战役，大败而归。苻坚听到鹤的叫声、风的声音，都以为是追兵。一路逃窜，马不停蹄。苻坚的撤退，使所有前线的前秦军队溃散。危难之中，只有慕容垂一军进退有度，军法严明，得以保全。苻坚带领三千骑兵忍饥挨饿的赶来，停在慕容垂军中，和慕容垂一同撤退。苻坚一直是对待各族十分平等，近乎理想主义的君王，对慕容垂更是恩遇异常。而鲜卑族的灭国仇恨的血液却在永远翻滚沸腾。
慕容垂的长子慕容宝，率先对慕容垂说：“上天怜惜我们大燕帝国，将我们的宿敌送到了慕容家的军营之中。如此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父亲大人不要错过。”
慕容垂回答说：“他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才将性命寄托给我，怎么可以害他呢？”
慕容宝又说：“自古以来，立大功者不顾小节，成大业者不顾小惠。父亲大人不要被过去的恩惠冲昏头脑，时机一旦错失，追悔莫及。”
慕容垂仰面叹息，说：“我往年被慕容评迫害，投奔秦国。苻坚待我恩遇非常。王猛陷害于我，苻坚更加庇护。苻坚待我，可谓恩重如山。我却没有报答万分之一。”
慕容垂弟弟慕容德也劝他说：“国家互相吞并，从古至今一直如此。当年燕国衰弱，被秦国吞并。现在秦国衰弱了，大可以吞并他，兄长怎么犹犹豫豫的?”
慕容垂又说：“如果上天决定让秦国灭亡，放他去秦国也会灭亡的。我复兴大燕，在潼关以东，潼关以西本来就不是燕国的土地。让他去吧！”
慕容垂无论其他人怎么说，都不愿意加害苻坚。而且慕容垂把军队的指挥权交给苻坚，一路陪着苻坚返回长安。慕容宝慕容德虽然各有想法，也只能隐忍一时。
到达渑池后，慕容垂向苻坚请求回到邺城拜见祖先。苻坚忧虑各地的叛乱，正打算将各大名将派往各地，方便镇压。就同意了。权翼事后得知，苦谏苻坚说：“慕容垂是雄鹰，饥饿的时候会跟着人，吃饱了就飞走了。怎么可以放他去捕食呢？”苻坚不听，派人送慕容垂回到了邺城。
邺城是苻坚的庶长子苻丕在管理。苻丕亲自到城外迎接慕容垂，摆宴压惊。慕容垂则一一汇报淮南的失败情况。席间，苻晖送信来汇报，说丁零翟斌在豫州聚众叛乱，打算攻打洛阳。苻丕问慕容垂说：“麻烦将军辛苦一趟如何？”慕容垂早有统兵出走之意，欣然从命，说：“我是殿下的鹰犬，殿下的命令怎敢不从。”苻丕给慕容垂重赏，慕容垂全部推辞，就要了邺城自己的老宅。
苻丕给慕容垂两千士兵，又给苻飞龙一千骑兵。让苻飞龙和慕容垂一起出兵。出兵前，苻丕秘密嘱咐苻飞龙说：“名义上慕容垂是主将，你是副将。实际上，你要时时提防慕容垂反水。千万小心！”
慕容垂领兵之后，请求入邺城辞别祖庙。苻丕担心慕容垂图谋不轨，不准他进邺城。慕容垂微服入城，被管城门的亭长认出，坚持不让他进。慕容垂大怒，放火烧了岗亭。石越劝苻丕以此为由，宣布慕容垂叛乱，杀掉慕容垂。苻丕却说：“淮南大败，父亲全靠慕容垂得以保全。除非有明确的叛乱迹象，不然不能杀。”石越出门后，对旁人说：“苻家父子都是婆婆妈妈的人啊，我们一定会被鲜卑俘虏的。”
这时的黄河以北，太行山以东地区，主要的人口是鲜卑族。多年前，苻坚担心鲜卑族作乱，把四十多万户鲜卑族迁徙到关中，又把十万多户氐族迁到东部。鲜卑族看到苻坚衰弱，复国之心蠢蠢欲动。慕容垂一离开邺城，就把苻飞龙和一千骑兵全部杀掉。附近的鲜卑族人，纷纷赶来加入军队。不出几天，就有三万人。慕容垂严明刑法，说：“各位鲜卑同胞投奔我，我非常欢迎。但军队有军队的规矩，赏赐惩罚各自有军令，不能违背。如果能得到天下，各位自然各列勋爵，绝不辜负。”

在得到翟斌的支持后，慕容垂和手下各个大将商量应该何去何从。
慕容垂这时手下已经有很多能人了。慕容垂的弟弟慕容德，儿子慕容宝、慕容隆一直跟在他身边。而另一个儿子慕容麟的故事却曲折的很。当年慕容垂亡命前秦时，慕容麟临阵脱逃，回到邺城向前燕检举了自己的父亲。慕容垂因此极度讨厌这个儿子。到了前秦兼并前燕。慕容垂让慕容麟和他的母亲单独居住，父子情谊近乎断绝。而在慕容垂杀死苻飞龙后，慕容麟屡献良策，多次提出启发性的建议。慕容垂因此对他另眼相看，开始逐渐喜欢他。慕容家还有悍勇无双的慕容凤。除去慕容家的一群人外，扶余王馀蔚和昌黎鲜卑首领卫驹也先后赶来投奔，加上丁零翟斌一部。声势已经很是宏大。
慕容垂本意想拿下洛阳，于是率领大军到荥阳。但是很快慕容垂意识到，洛阳是四战之地，是无法坚守的。洛阳南面是东晋，西面是苻坚的前秦，东面则被苻丕占领。如此弹丸之地，实在太危险。慕容垂于是掉转方向，在石门渡再度渡过黄河，向着邺城进发。
回到慕容农一边来。前面讲到慕容农逃到列人县。慕容农寄住在当地一个贫苦的鲜卑族百姓乌桓鲁利家里。乌桓鲁利自己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但是见到了曾经的领袖还是把家里好吃的都拿出来，给慕容农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饭。而慕容农看了看晚饭，笑了笑，却没有拿起筷子。
乌桓鲁利以为是饭菜不够好，对妻子说：“老婆啊老婆，客人如此尊贵，我家却穷得连像样的晚饭都拿不出来，怎么办？”乌桓鲁利的妻子却是聪慧，说：“客人有远大的志向。现在无缘无故到我们家来，一定有什么大事，不是为吃喝来的。你出去眺望一下，看看有什么情况。”乌桓鲁利出来见到慕容农。慕容农说：“我要在列人召集士兵，准备恢复我大燕帝国，你跟我一起干？”乌桓鲁利连忙下拜，说：“愿生死相从。”
慕容农又去见乌桓人张骧，说：“我父王已经举兵，翟斌等人都团结在他身边，远近响应。你来不来？”张骧也连忙下拜，说：“能够为旧主人效力，怎么能不竭尽所能！”慕容农于是将列人县的居民都发动起来，砍了树枝作为兵器，撕开衣服作为旗帜，响应慕容垂。慕容农派人到附近几个县去劝说鲜卑族人。鲜卑旧将屠各毕聪、扶余首领馀和，乌桓首领刘大各自率领几千百姓赶来投奔。慕容农亲自率领百姓冲入馆陶，得到了兵器。慕容农又派舅舅兰汗到康台抢夺前秦的马匹，得到几千匹。军队开始像一点样子了。
慕容农旗帜一立起来，北方的鲜卑族人也血脉贲张，不远万里赶来效命。慕容农一开始不敢乱赐封将士，想等慕容垂的道来。谋士赵秋对他说：“军队没有赏赐，就没有人来投奔。现在赶来的都是想建立功勋的人。应该广泛的封赏，让大家愿意来效力。”慕容农采纳建议，每个率部赶来的首领都得到了封号。如此一来，奔赴慕容农的军队在路上都能排成长队。慕容农又离间了上党的鲜卑首领库官伟，招降了东阿首领乞持归。前秦北方的大将平睿和弟弟平幼是前燕的旧将，得知消息后也跟着响应。
慕容农的成功招来了苻丕的攻击。苻丕派石越率一万军队讨伐慕容农。慕容农手下众将提议要修筑列人城，以方便坚守。慕容农大笑，说：“会用军队的人，团结士兵靠心，不靠城墙。石越虽然聪明，现在却不去阻止父王慕容垂的大军，到这里来打我。他是怕父王而轻视我。这样的敌人，我略施小计就能打败他们。”
石越驻扎在列人城西面。慕容农派赵秋猝然攻击石越的前锋，得胜而归。赵谦对慕容农说：“石越军铠甲精良，兵器锐利，但是却心怀恐惧。应该乘胜痛击他们。”慕容农说：“他们的铠甲在身体外，我们的铠甲在心中。白天作战，士兵见到敌人的铠甲，会有所畏惧。不如晚上作战。”
石越稳住阵脚后，连忙让士兵修筑营寨。慕容农又笑，说：“石越士兵又多又精良，不用锐气攻打我，却要修营寨。我知道他绝对不可能有什么作为了。”到了晚上，慕容农击鼓冲击营寨。小将刘木自己请战，率领四百精锐翻越栅栏，打开寨门。慕容农拥大军杀入，冲溃前秦军队，乱军中斩杀石越。
384年1月底，慕容垂大军抵达邺城，慕容农率领军队到邺城和慕容垂会师，可足浑谭，平幼和平睿，慕容楷各自率领兵马赶赴邺城。邺城下，慕容垂的军队多达二十多万。前秦各地的太守都送信给慕容垂，向他投降。
苻丕却依然看不清楚形势。他派姜让责备慕容垂。对他说：“如果能够改过，现在也不晚。”慕容垂回答说：“我受了苻坚举世无双的恩惠，所以想保全你苻丕。我愿意打开包围，让你返回长安。然后各自治理自己的国家，和秦国保持友好。不要看不清天下大势，死守邺城。如果执迷不悟，倾尽邺城的兵力，怕是单身匹马想逃走，也不可能了。”
姜让听说这话，反而更加愤怒，厉声责备慕容垂说：“将军当年在燕国没有容身之地，投靠我国。苻坚陛下和你不同风俗不同民族，却亲如一家，对你恩宠甚至超过了前秦的老臣。现在前秦有小小的失败，你就心怀不轨。将军想背叛国家，自然随你自己，只是可惜将军七十高龄，头颅却要被挂着白旗上，往日的忠诚都成流水，只剩下叛逆的恶名！”慕容垂沉默。慕容垂身边的人都要慕容垂杀掉姜让。慕容垂说：“这是各为其主。”好好的写了回信，以礼节把姜让送回去。
慕容垂虽然内心多少还有迟疑，但是鲜卑族的仇恨却如同无形的推手，不断把慕容垂推向战争。两天后，慕容垂向邺城发动攻击。慕容垂攻下了邺城的外城，苻丕整理残兵退入中城。邺城是后赵石虎精心构筑的军事堡垒，无论城墙高度，还是坚固程度，都是当时中国之最。在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苻丕终于拿出了最后的勇气，激励将士死守邺城，抵抗慕容垂。邺城内的氐族不超过五万，而慕容垂有二十万大军。慕容垂猛攻中城，用尽了云梯、地道等各种方式，却始终无法攻下邺城。

前面讲到，慕容垂用二十万大军包围邺城。苻丕如同硬骨头一样死守。
慕容垂绝非一味依靠勇敢，不知变通的将领。在猛攻邺城不能得逞后，慕容垂在邺城外修筑了防御工事，准备长时间和苻丕消耗下去。为了扼守黄河，慕容德率领军队攻下了枋头，留下了守备的军队。
慕容垂又派慕容楷慕容绍兄弟攻打馆陶。慕容楷对慕容绍说：“馆陶城里都是鲜卑、乌桓和冀州的人。都是我大燕帝国的旧人。应该用德行安抚他们，不要用军威吓他们。我们应该远远的驻扎，巡抚百姓。他们必然来投降。”慕容楷率军驻扎在辟阳。慕容绍率领几个骑兵去说服馆陶守将王晏。王晏随着慕容绍到军营来投降。鲜卑、乌桓十余万人跟着投降。慕容楷留下老弱守城，将十万精壮士兵送到邺城前线。慕容垂大喜，说：“你兄弟文武全才，能够继承你们的父亲慕容恪了。”
慕容垂完成包围后，以为没有事情了。就和几个手下出行打猎。而苻丕从间谍渠道得到了这条消息。在慕容垂打猎时，突然出现了许多前秦士兵，箭如雨下。慕容隆不顾安危，亲率骑兵冲击敌阵，慕容垂才得以脱身。
在得到邺城附近的控制权后，慕容垂派慕容麟北伐。前秦苻定、苻鉴、苻绍、苻谟、苻亮各自守着信都、高城、常山、中山等大城市。384年，5月，慕容麟攻克信都、高城，苻定、苻绍投降后燕。慕容麟率部包围常山。6月，常山也被慕容麟攻克。7月，中山也被慕容麟拿下。苻定、苻鉴、苻绍、苻谟、苻亮全部投降。慕容麟也因为这一系列战斗，而声名大振。慕容垂把他视为颇有谋略的智将，十分信任他。
384年7月，翟斌因为邺城久攻不下，滋生出叛乱的想法。慕容宝秘密的打听到了消息，告诉了慕容垂，要他杀掉翟斌。慕容垂说：“在河南的歃血之盟，我绝不背弃。如果翟斌自己叛出，是他背弃了盟誓。现在没有动作而我杀他，必然被天下英雄唾骂。”而慕容垂秘密的安排人监视翟斌，防止他的举动。慕容德，慕容绍，慕容农都说：“翟斌功劳和地位都很高，会成为我们的祸患的。”慕容垂却说：“傲慢招致失败，愚蠢的翟斌怎么会成为祸患。只不过，他有功劳在前，让他自己坐以待毙吧。”慕容垂反而更加礼遇翟斌。
一日，翟斌通过一个同党，提议要出任尚书令。慕容垂说：“以翟王的功劳，应该做宰相。但是现在没有设立尚书省，也就没有尚书令了。翟斌非常愤怒，和苻丕秘密通信，要截断漳水的堤坝掘开，放掉了准备淹没邺城的水。而慕容垂的奸细早早的把消息告诉了慕容垂。慕容垂于是将翟斌和两个弟弟杀掉。翟斌的侄子翟真，连夜率领丁零人逃往邯郸。
慕容楷和慕容绍对慕容垂说：“丁零人没有什么大志，就是宠爱的过多，而生出变乱而已。现在逼迫他，就成为敌人，放他就会自己散去。”慕容垂于是不用主力去追击翟真。
而事实上，放虎容易灭虎难，8月，翟真从邯郸向北撤退。这时的北面，前秦名将张蚝还在并州晋阳城，幽州也还在前秦的控制下。翟真于是和前秦剩余势力联合，和苻丕成南北勾结的形势。
慕容垂派慕容楷和慕容农率领骑兵追击。追击到下邑，终于追上。慕容楷急于要战。慕容农说：“士兵既饥饿又疲倦。而且敌人的军营里都是些老弱残兵。恐怕另有埋伏。”慕容楷不听，马上展开攻击，被翟真的伏兵击败。翟真从此摆脱追敌，大摇大摆的进驻中山城附近的承营。翟真和公孙希、宋敞勾结，然后再向北向匈奴王刘库仁求救。准备给后燕痛击。因为翟真的反抗，本来已经投降后燕的冀州各太守又重新摇摆不定了。
慕容垂召集各大将，商量应该何去何从。继续包围邺城，还是北上追击翟真。慕容垂依然念念不忘苻坚的恩德，说：“苻丕是穷寇，必然不会投降。我们退到新城，放他回去吧。这样也可以感谢苻坚当年的恩德。另外也能对付翟真。”于是，慕容垂抽出很多部队，让慕容农、慕容隆和慕容麟为主将，向北追击翟真。慕容垂先派慕容农巡视冀州，控制局面，征收地税。慕容农法令严明，使贫富之家的分担适当，军纪严明，无所侵扰。得到了许多军粮。同时，如一把尖刀插入了敌人的左肋，切断了翟真和幽州的联系。翟真也派邵兴巡视冀州，召集士兵。慕容垂得知后，派慕容隆阻止邵兴和翟真汇合。邵兴先被慕容隆击败，又被慕容农抓获。慕容隆借势配合慕容农，进驻整个冀州。

匈奴王刘库仁要发兵帮助翟真，救援苻丕。前燕大家族慕舆家的后代慕舆文、慕舆常夜间偷袭刘库仁，将他斩杀。刘库仁死后，公孙希的部队士气低落，混乱不能控制。公孙希单骑逃到翟真军营。
慕容农和慕容麟两路夹击翟真的哥哥翟辽。翟辽处于翟真大军的东面，保护翟真的侧翼。虽然翟辽也是统兵多年的大将，但是慕容农和慕容麟显然更加强大。翟辽大败，孤身一人逃到翟真军营。翟真先后遭到三次大败后，虽然主力军队还在，但士气已经低落，不再象击败慕容楷那是嚣张了。
慕容农和慕容麟趁胜到中山城。慕容农和慕容麟各自率领几千骑兵先到，两人正在观察形势，翟真把军队都排出来，准备和两人大战一场。后燕的将士们都有点害怕，慕容农说：“丁零人不是不强劲勇敢，但是翟真是个胆小鬼。现在集中精锐，往翟真在的军队冲击，必然能让他逃走。翟真一逃走，士兵必然溃散。然后堵住城门，一定大有斩获。”慕容农就部署了一百个勇士，只管冲击翟真。翟真果然害怕而逃走，丁零人溃散。慕容农堵住城门，将翟真的士兵杀得七七八八。翟真只守住了承营的内城。
慕容垂停顿在邺城之下的时候，东晋的大军借淝水之战的胜利，展开了大规模的北伐。桓冲攻下上庸、新城，谢玄攻下了谯郡。384年9月，谢安上表请求北伐。自己都督十五州军事，全面展开北伐。因为慕容垂和苻丕相争，谢安的北伐极度成功。到385年，就已经在黄河南岸，遥遥望着邺城了。
苻丕因为陷入窘境，向东晋求救。写信给东晋前锋大将刘牢之说：“要借一些军粮西去，将邺城让给东晋。如果道路不通，请让我为东晋镇守邺城。”而苻丕的司马杨膺看到了书信，说：“现在败亡成了这个样子，居然还这么逞强。应该摆低姿态，恳求东晋的救助。”杨膺认为，只要东晋军队一到，自己能够控制苻丕，所以和姜让商议，秘密准备绑了苻丕，投降东晋。
东晋同意了苻丕的提议。刘牢之先通过水路给苻丕送去了军粮。得到了军粮，苻丕马上有了继续和慕容垂对抗的底气。邺城也更加坚固了。东晋的步步紧逼和苻丕的重新振作，慕容垂不得不放弃了消灭苻丕的想法。刘牢之渡河攻打黎阳，慕容垂安置的太守刘抚急忙向慕容垂求救。慕容垂紧急召回慕容农继续监视包围苻丕，然后派慕容麟驻扎信都，慕容温驻扎中山。自己统领大军去救援刘抚。
刘牢之和慕容垂大战一场，不能取胜。而苻丕则趁乱突袭慕容农军营，慕容农虽然挫败了苻丕的攻击，损失却很大。慕容垂前要提防刘牢之的攻击，后面要提防苻丕，不得已率军退回了邺城。385年4月，刘牢之进军抵达邺城附近。慕容垂试图阻挡东晋军的靠近，被刘牢之击败。
慕容垂撤去邺城的包围，向北撤退。刘牢之没有和苻丕说，就亲率骑兵追击。苻丕得知后，也连忙追击。慕容垂说：“秦和晋联合，虽然表面很强，一旦胜利就互相鼓气，一旦失败就互相推诿。不是一条心的，现在刘牢之竟敢自己追击而来，我马上回军击败他。”刘牢之的骑兵急行军赶了半天，到了五桥泽，慕容垂故意抛下大量辎重，然后再两侧布下埋伏。刘牢之的士兵抢辎重，乱成一团。慕容垂伏兵将东晋军队截为数段，斩杀千人。刘牢之几乎丧命，苻丕军队赶来救援，才把刘牢之救走。
东晋虽然吃到了一场败仗，刘牢之也因为这场失败而被召回朝廷治罪。但是东晋成功的解开了邺城之围，将东晋的边界推进到了黄河北岸。而东晋的国力，士兵数量，是当时后燕无法抗衡的。而在这个东晋收复国土的最佳时刻，东晋却内部滋生叛乱。东晋会稽王司马道子，在小人的挑拨下，开始排挤谢安。谢安忧愤而生病，384年8月，谢安放下了军权，回到建康养病，不久就去世了。此后东晋内部倾轧不断，再也无法向北推进。

387年5月，翟畅抓住了太守徐含远，投降了翟辽。慕容垂说：“翟辽只不过凭借着一个城池的部众，却在三个国家之间反复归叛，不能不去讨伐。”慕容垂留下慕容宙管理国内事务，慕容垂率领将领攻打翟辽。慕容楷作为前锋。翟辽的士兵都是前燕的后代，听说慕容楷到了，互相传言说：“太原王慕容恪的儿子，不就是我们的父母么！”纷纷投降慕容楷。翟辽被士兵的举动给吓坏了，向慕容垂投降。慕容垂的大军赶到黎阳，接受了翟辽的投降后返回。
而不到五个月后，387年10月，翟辽再度叛乱，抄截后燕边境。388年，翟辽再派使者向后燕谢罪。慕容垂终于忍无可忍，将翟辽的使者斩首。慕容垂准备亲自讨伐翟辽，但是慕容垂身体不再健康如同往常，难以接受军旅的辛苦。于是消灭翟辽的事就被搁置下来了。
慕容垂时而生病，时而好转。后燕无法发动国家级的大战，慕容麟、慕容隆、慕容楷各自在边界打了一些小规模的战争，先后击败了北魏、贺兰部和王祖。
而翟辽的诡计则越来越恶毒。389年10月，翟辽让手下故堤诈降慕容温。而后刺杀了慕容温。刺杀成功后，故堤率领手下向西燕逃跑。留守在襄国的慕容农得到消息，急忙来拦截故堤，将他手下两百多人全部斩杀。只有故堤一人逃走。
391年11月，顶着东晋和后燕两面攻击的一世枭雄翟辽去世。他的儿子翟钊继位。391年12月，慕容垂从病痛中走出，亲自赶赴鲁口前线，为讨伐翟钊做最后的准备。392年3月，慕容垂开始向翟钊发动总攻。4月，慕容垂逼近苏康垒，翟钊的弟弟翟都不敢和慕容垂交锋，放弃苏康垒逃到滑台。
6月，慕容垂大军赶到黎阳。翟钊隔着黄河守备。慕容垂手下诸将都觉得翟钊的部队精锐，不容易攻打。慕容垂哈哈大笑，说：“这种小孩子算什么东西，我杀给各位看！”慕容垂造了几百艘牛皮船，假装着把军卒器械满载船上，逆水而上把军营移到西津。翟钊急忙带领部队直扑西津对岸防卫。翟钊走后，慕容镇等人率兵从黎阳渡口连夜渡河，在黄河南岸扎下大营。翟钊得知消息，大吃一惊，连忙回军攻打慕容镇的军营。翟钊的精锐骑兵奔走一日一夜，又口渴又疲劳，苦苦攻打后燕军营，被慕容镇击败。而在翟钊和慕容镇交战的同时，慕容农的军队则在西津渡过黄河，包抄了翟钊的后路。翟钊大败，回到滑台后，不敢再守，带着家人和残兵败将，登上了白鹿山，依靠山势险峻严密把守，后燕的部队无法进击。
慕容农看了白鹿山的山势，说：“翟钊没有军粮，一定不能一直呆在山中。”慕容农率领部队回营，仅留下一些哨骑监视翟钊。翟钊一下山，慕容农马上指挥军队突袭，把翟钊军队全部击败，只有翟钊孤身一人投奔长子。后来，翟钊阴谋反叛西燕，慕容永把他杀了。

393年9月，慕容垂召集文武大臣议论讨伐西燕的计划，各位将领都说：“慕容永与我们并没有什么大的冲突。我国连续几年东征西讨，将士兵卒疲惫不堪，不可再发动战争。”
范阳王慕容德却说：“慕容永是我慕容皇族的偏枝旁叶，他超越本分另立尊号，迷惑了老百姓的视听。我们应该先把他除掉，以使老百姓一心向着我们。虽然士卒将领的确很疲倦。但是又怎么能够罢手停战呢？”
慕容垂说：“慕容德的想法和我一样。我虽然已经老了，但是我拍一拍口袋，觉得剩下的这一点点智谋足够对付他们，总不能把这些遗祸留下来连累我的子孙。”于是下令处于临战状态，随时准备出发。
393年11月，慕容垂调动中山的七万军队，派遣慕容瓒和张崇等从井陉出发，攻打晋阳慕容友。派平规从沙亭进攻段平。慕容友是慕容永的弟弟。慕容垂故意张大声势，吸引慕容永的注意力。慕容永派刁云、慕容钟统领五万大军据守潞川。
在吸引住西燕的军队后，393年12月，慕容垂秘密从中山出发来到邺城。394年2月，慕容垂留下慕容会镇守邺城，出发攻打西燕。派慕容楷从滏口出击，慕容农从壶关出击，慕容垂自己则从沙庭进发，共同征伐西燕。他故意公开分派任务，慕容永得到消息后，派几路兵马把守太行山关口，把粮草物资等聚集在台壁，派自己的侄儿征东将军小慕容逸豆归、镇东将军王次多、右将军勒马驹等人率领一万多人保卫台壁。
而慕容永怎么是慕容垂的对手，慕容垂命令虽然下达了，军队却驻扎在邺城西南，一个多月也没有向前推进。慕容永越想越奇怪，怀疑慕容垂要从小路秘密偷袭。于是把几支军队分散到各地去守备，封锁太行路口。只留下了镇守台壁的部队。
兵法说：“静如处子，动若脱兔。”4月20日，慕容垂突然率领全部部队，突破滏口，进入了天井关。5月1日，慕容垂的军队抵达台壁，小慕容逸豆归吓的手足无措。慕容永派遣他的堂兄大慕容逸豆归领兵去解救，结果被后燕将领平归击败。小慕容逸豆归出列讨战，又被后燕辽西王慕容农打得大败，后燕军斩杀了西燕的右将军勒马驹，活捉了另一个将军王次多，把台壁团团围住。
慕容永急忙把驻守太行的部众调回，他本人统领五万多人的精锐部队抵抗后燕。西燕驻守潞川的将军刁云、慕容钟等却被后燕的进攻气势所震慑，率领部众投降了后燕。慕容永杀死了他们的妻子儿女。
5月15日，慕容垂在台壁以南的地区列开阵势，派慕容国带领一千多骑兵埋伏在山涧之下。慕容楷和慕容农各率军队埋伏在两边。16日，慕容垂与慕容永展开决战，慕容垂佯装败退，慕容永带兵追赶他，追了几里路，慕容国率领的骑兵部队从山涧中突然杀出，切断了慕容永的后路，慕容农和慕容楷从两侧杀出向慕容永发起了进攻，把西燕的部队打得大败，杀死敌人达八千多人。慕容永仓惶逃回到长子。西燕晋阳守将听说己方大败，弃城逃走。慕容瓒等人轻易夺取了晋阳。
6月，西燕国主慕容垂指挥部队包围了长子。慕容永本想投奔后秦，谋士兰英说：“当年石虎讨伐龙城，慕容皝坚守城池，最终于成就了大燕国的基础。现在慕容垂已是一个七十老翁。他讨厌长年战争，终究不能成年累月地攻打我们。我们只应该严密守城，拖垮他们。”慕容永听从了他的意见，坚守长子城。
8月，西燕国主慕容永被包围，局势危急，派儿子慕容弘去向东晋求救。东晋派王恭和庾楷前往解救慕容永。慕容永又向北魏求救。拓跋圭派拓跋虔和庾岳统领骑兵五万人向东渡河，集结在秀容一带。
而东晋和北魏援兵还没有来到的时候，大慕容逸豆归手下的将领就打开城门，把后燕军放进长子城。后燕将士抓住了慕容永并且把他杀了，又斩杀了慕容永的文臣武将如刁云、大慕容逸豆归等三十多人，吞并了慕容永所统辖的八个郡、七万多户居民以及前秦御用的车轿、服饰、歌女乐器、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慕容垂任命慕容瓒为并州刺史，镇守晋阳。慕容凤为雍州刺史，镇守长子。大军凯旋而归。
分

拓跋珪派拓跋虔带领五万名骑兵驻扎在黄河东岸，派拓跋仪带领十万骑兵屯据在黄河北岸，又派拓跋遵带领七万骑兵堵塞在后燕国军队的南边。同时拓跋珪也派人向后秦姚兴求救，姚兴派遣杨佛嵩带兵前来营救。
后燕军中有个术士靳安，对慕容宝说：“天时对我们很不利，我们一定要大败，如果赶快撤退，可以免去这场大难。”慕容宝拒不听从。靳安退出去后，就在军中散布谣言说：“我们都得把自己的尸首抛弃在这荒凉的原野之上，回不去了！”
无计可施的慕容宝就这样率领后燕大军，和北魏沿着黄河对阵，一直僵持了二十多天。慕容垂生死不明，成为了慕容宝的心头病，也是后燕大军的命门。慕容麟的部将慕舆嵩等人认为慕容垂是真的死了，于是叛乱，拥奉慕容麟为后燕国主。这事泄漏了消息，慕舆嵩等人都被处死。而慕容宝与慕容麟之间也产生了怀疑。
10月25日，慕容宝下令焚烧战船，连夜撤退回国。这时黄河还没有结冰，慕容宝以为北魏的部队一定不能渡过黄河来追击，没有留下断后和侦查部队。10月3日，气温突然下降，黄河结冰。拓跋珪丢下辎重，精选二万多骑兵精锐部队，日夜兼程追赶后燕军队。
而还蒙在鼓里的慕容宝正带着军队刚刚撤退到参合陂。入夜之后，突然大风突起，一片黑气如同一道堤岸，从后燕军的后面压了上来，将后燕军全部覆盖。僧人支昙猛对慕容宝说：“风云突变，这是北魏部队就要追到的征兆，应该派兵准备抵御他们。”慕容宝以为现在离开北魏军已经很远，只是一笑置之。支昙猛坚持请求不停，慕容麟大怒说：“以我们殿下的神勇英明，加之军队力量的强大，那在沙漠上横行，梳发拖辫的素虏怎么敢跑这么远来追击我们！支昙猛胡说八道，扰乱军心，理应斩首示众！”支昙猛却哭着说：“苻家拥有百万雄师，但却在淮南遭到惨败，正是因为他们仗恃自己人多势众，轻视敌人，不相信天意的缘故啊！”慕容德劝慕容宝听信支昙猛的话，慕容宝才派慕容麟率领三万骑兵走在大军的最后，以防备非常事件的发生。慕容麟认为支昙猛的话是瞎说，成天放纵骑兵到处游猎，不肯设置哨卫防备。慕容宝派骑兵向西打探北魏军队的动静，这些骑兵也是只走出十几里地，便人卸甲、马解鞍地倒头睡觉去了。
11月9日傍晚时分，拓跋珪的军队，躲开了后燕的全部侦查部队，追到了参合陂西边。而后燕的军队就在参合陂东边，扎营在蟠羊山南面的河旁。拓跋珪连夜部署，让各军衔枚秘密登山。10日早晨，太阳一出来，后燕军一抬头，看到北魏军密密麻麻的布满了参合陂的山头。
见到居高临下的敌人，慕容宝率先就失去了作战的勇气，单人匹马渡河逃走。失去头脑的后燕军队惊慌失措，混乱不堪。拓跋珪率领军队冲下山坡发动攻击，后燕军奔跑落水，人撞马踩，轧死淹死者数以万计。慕容绍试图号令自己的部队做出抵抗，但是寡不敌众，被北魏军斩于军前。后燕士兵四五万人投降，文武官员几千人被俘，北魏缴获的兵刃、衣甲、粮草、辎重不计其数。
拓跋珪本想将后燕士兵遣送回国，希望用这样的恩德来博取好感。北魏的将领王建却说：“后燕国力强大，人口众多，这次动员全国力量来进攻，我们侥幸获得这么大的胜利，不如把这些人全部杀掉，后燕的内部就是一片空虚，以后再攻打他们也就容易多了。”于是，拓跋珪将俘虏的后燕将士全部活埋。

慕容宝登基之后，首先就要弄死在慕容垂面前的搬弄是非的小段皇后。慕容宝派慕容麟去威胁小段皇后：“您不是常说陛下不能守住国家么，你看现在怎样？您早日自己裁决，这样才能保全段家的所有性命！”小段皇后大怒说：“我怎么说也是你们的继母。你们兄弟就是这样逼杀继母的吗？还谈什么能守住国家呢？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担心国家灭亡不远了。”小段皇后不得已而自杀。慕容宝还准备不给小段皇后办葬礼，因为他曾经说过他的坏话。更可悲的是，后燕的满朝文武居然还都同意。只有眭邃死命抗争，才把小段皇后以皇后的礼节下葬。
小段皇后的事情中，慕容宝睚眦必报的嘴脸，使慕容德的心都冷透了。慕容垂临死前替慕容宝安排好事情，让慕容德镇守南方，让慕容农镇守北方。慕容隆和慕容麟夹辅朝政。慕容德于是率领军队，前往邺城镇守。不再事事服从后燕朝廷了。
慕容宝还派人做全国的户籍普查，尤其是彻查贵族大户的人口。撤销了很多被军营保护的黑户口，把他们归到地方管理。很多人因此要多交很多的赋税，民间怨言纷纷。人祸之后，就是天灾。这一年并州霜降的很早，粮食歉收。慕容农镇守在晋阳，却无法收到足够军队吃的粮食。晋阳民怨军烦，叛乱纷纷。
在危难之中，平规还收集军队攻打后燕的东北边疆。慕容隆临危受命，将平规打的大败，收复了被平规占领的高唐。居民们都怀念慕容隆当年的治理，自发的排列在道路两旁欢迎慕容隆的军队。慕容隆还派小将追击平规，将平规斩杀。
慕容宝有两个最年长的儿子，长子是慕容盛，次子慕容会。都非常贤明能干。两人和慕容垂的小儿子慕容柔，从长安逃到慕容冲军中，又从慕容永的屠刀下逃生，历尽千辛万苦才返回后燕。慕容垂对两个孙子都很喜欢。两人到中山第一次见慕容垂，慕容垂问西燕的局势，慕容盛就在地上画图讲解。慕容垂大喜，说：“曹操当年摸着魏明帝曹睿的头，就封他为侯，爷爷喜欢孙子，自古以来一直如此。”
慕容垂在位的时候，慕容盛和慕容会先后出任重大的职位。慕容盛曾经管理冀州，慕容宝北伐，中央的文书都是慕容会处理。参合陂大败后，慕容会又到龙城换回慕容隆。慕容垂临终，坚持要慕容宝立慕容会为太子。而慕容垂死后，慕容宝却打算立自己宠爱的小儿子慕容策。当时慕容会远在龙城，慕容隆出征还没回来，朝廷内只有慕容盛和慕容麟。慕容麟马上拍马屁同意，而慕容盛因为自己是长子，却被慕容会抢先，也极力赞成。396年8月，慕容宝封慕容策为太子。镇守龙城的慕容会于是不再听从后燕朝廷，开始自作主张。

而北魏一面，396年7月，拓跋珪开始全面动员军队，准备向中原入侵。9月18日，拓跋珪抵达晋阳。拓跋珪用少量骑兵勾引慕容农，慕容农中计，率领晋阳全部部队出城大战。被拓跋珪击败。当慕容农大败而归，到晋阳城下，慕容农的副将慕舆嵩紧闭城门不让慕容农进城。慕容农只能带着妻子儿女，和几千骑兵向东逃跑。北魏大将长孙肥追击他们，一直追到潞川，抓住了慕容农的妻子儿女。慕容农受了伤，在亲信骑兵的保护下才得以脱身。仅仅和三名骑兵返回了中山城。
慕容农的惨败而归，震动了中山的后燕朝廷。慕容宝向各个大臣问计。大臣们莫衷一是。苻谟说：“北魏军人数众多，力量强大，从千里之外前来作战，锐不可当。如果放他们进入平原，我们便没有办法再抵挡了，我们应当守住险要地形对付他们。”眭邃说：“魏以骑兵为多，奔来驰往剽悍迅速，但是，他们在马上携带的粮草不过够十天左右的用度。我们应该命令各郡县把居民聚集在一起，一千户人家组成一个寨堡，深挖战壕，高筑壁垒，使原野上既无人迹又无粮草可取，等待他们的进犯，他们来到这里没有什么可抢劫的东西，最多不超过六十天，他们就会因为粮食用完而自行撤退回去。”封懿说：“现在魏军有数十万人，这是天下最大的劲敌。居民即使修筑寨堡，也没有办法保卫自己的安全，这等于把兵马及粮食聚集在一起送给他们。而且那样容易使民心动摇、暴露自己的虚弱，我看不如据守关隘，决一死战，这才是上策呀！”慕容麟说：“魏军现在乘 胜而来，气势旺盛，正面锋芒无论如何也挡不住，我们应该全面地据守中山。等待他们出现漏洞和失策的时候再乘机反击。”于是，后燕开始大规模地修筑城墙，储备粮食，做持久作战的准备。
后燕将军事力量都集中在中山，而北魏则开始逐步攻取后燕的城池。396年10月，拓跋珪攻下常山。常山以东，各城太守纷纷向北魏投降。只有中山，邺城和信都，还在后燕的掌握中。慕容凤接受最危险的任务，守卫最靠西的信都城。慕容宝亲自守卫中山城，慕容德守卫邺城。拓跋珪则分别布置军队包围了这三座城池。396年11月，拓跋珪率领军队抵达中山城。看了中山城的守备后，拓跋珪和众将说：“中山城非常坚固。以慕容宝的个性，一定死守城池。不如去攻打邺城和信都。”
在信都，北魏将军王建在指挥攻城，慕容凤死命抵抗，从396年11月，一直坚守到397年1月底，杀伤无数的北魏士兵。拓跋珪于是率领部队，亲自赶来攻打信都。慕容凤几乎拼到了最后一名士兵，一直坚守到伤兵满营，无计可施。慕容凤独自一人从城墙中爬出来，逃到中山。信都向北魏投降。
慕容德也在邺城和北魏展开大战。北魏军队刚刚抵达邺城时，慕容德派慕容青偷袭北魏军营，大获全胜。而北魏的军队如海浪一般，越来越多，将邺城包围起来。邺城的居民都惊慌不已。慕容德派人突围向后秦姚兴求救，姚兴没有给予援兵。
而慕容德毕竟在慕容垂身边浸淫最多年，慕容德捕捉到北魏大将贺赖卢和拓跋仪的不和。北魏军中，拓跋仪是军事统帅，而贺赖卢是拓跋珪的舅舅，妄自尊大，不受拓跋仪的指挥。慕容垂收买了拓跋仪的副将丁建，丁健借机调拨两位大将的关系。拓跋仪怕被贺赖卢抄后路，于是撤去包围。贺赖卢不知道怎么回事，见拓跋仪撤退，也就跟着撤退了。丁健率领军队进入邺城，对慕容德说：“拓跋仪的军队已经疲惫不堪，可以一战了。”慕容德于是和慕容镇，慕容青率领七千骑兵，去追击北魏军队，把他们打的大败。

几乎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中山。北魏大将没根，因为北魏的宫廷政变，而投降了慕容宝。没根提议让自己率领敢死队去偷袭拓跋珪，因为他熟悉北魏军的口令和旗号，慕容宝居然怀疑，只给了没根几百人。没根将士兵打扮成北魏士兵的样子，一路都很顺利，到了拓跋珪的大寨。没根突然发难，几百勇士突然发难，北魏军乱成一片，拓跋珪却逃掉了。没根人太少，不敢冲营，只能抓了几个北魏士兵撤退。
397年2月，没根的侄子丑提听说叔父投降了后燕，以并州军马投降后燕。拓跋珪后路被断，急忙给慕容宝送去书信，愿意和后燕讲和。慕容宝听说了丑提的事，没有答应。慕容宝把中山城十五万大军派到柏肆，守在滹沱河北岸，拦截撤退的北魏军队。2月9日，拓跋珪率领部队赶到，驻扎在南岸。慕容宝精选一万名勇士，顺风放火，突袭拓跋珪大营。拓跋珪从睡梦中惊醒，光着双脚抛弃大营逃走。但是后燕军队是摸黑突袭的，拓跋珪退到远方一看，估计了后燕的人数。让人竖起巨大的火把，击鼓召集士兵。击败了后燕的偷袭部队。
第二天，拓跋珪整理好部队，步步紧逼慕容宝。慕容宝几次攻击，都被拓跋珪击退。拓跋珪的军队一步步靠近，慕容宝自己先慌了神，率领两万精锐，自己逃走了。慕容宝一逃走，后燕军再次陷入混乱，被拓跋珪轻易击败。慕容宝回国的路上，遇到了暴风雪。慕容宝怕参合陂的情景再现，下令军队抛下一切兵器和铠甲，白白丢弃了几万精良武器。结果慕容宝就带了两万士兵回到了中山。
慕容宝再次大败而归，使中山城难以再守。许多中山的将军都有了反叛的想法。慕舆皓阴谋刺杀慕容宝，要立慕容麟为主。事情走漏，慕舆皓便砍开城门，冲出去逃奔北魏。这件事，使慕容宝和慕容麟再次陷入互相猜忌。与此同时，拓跋珪辗转而回，再次将中山城包围起来。
中山城中，有很多将士都有亲人死于参合陂之战。很多人都对拓跋珪恨之入骨。所以很多人不惜生死要出城作战。慕容隆对慕容宝说：“拓跋珪滞留在城下一年，士气已经磨光了，现在是大败他们的最佳机会！全城将士都想奋力一搏，绝对可以出城作战了。”慕容宝每次听了慕容隆的话，就准备出击，然后慕容麟就出来阻止，说些不能出城作战的话，慕容宝就下令停止出击。慕容隆每次准备好出击，就被迫停止。这样前前后后折腾了四次。
慕容宝让人给拓跋珪送信，愿意把拓跋觚护送回去，并且割让常山以西的领土给北魏。拓跋珪答应了。但是慕容宝马上又反悔了。后燕几千将士慷慨激昂，泪流满面向慕容宝请战。慕容宝同意了。慕容隆就把士兵安排在城门边上，自己骑上马，激励将士说：“皇威不振，敌人都欺负到我们的都城来了。这是我们后燕臣子的共同耻辱！这一战，我决定不惜性命。如果能够击退敌人，当然好。如果不能，也要一展我后燕的志气！你们有谁能到龙城见到我的母亲，把我的话告诉她！”将士摩拳擦掌，都准备和敌人大战一场。而等来的却是宣布不准出城的慕容麟。士兵们忿恨不已，慕容隆流着眼泪收兵。

在慕容宝困顿在中山的时候，下令慕容会率领辽东的部队要去救援。慕容会对慕容宝封慕容策为太子一事耿耿于怀，不愿去救。慕容会派库官伟、馀崇两人率领五千人为前锋，两人率领军队到了卢龙一带，吃完了粮食，把牛马都宰了吃掉，慕容会都还没出发。慕容宝大怒，叱责慕容会。慕容会又找了很多需要置办冬装啦、需要训练啦，之类的理由。拖了一个多月才出发。慕容会出发后，一路走得很慢。到了3月底才到了蓟城。而中山城的包围越来越紧，双方就渐渐失去了联系。
慕容麟劝回慕容隆后，当夜劫持禁军将领慕容精，要慕容精指挥军队诛杀慕容宝。慕容精严词拒绝，慕容麟就把慕容精杀掉，然后率领部队出城逃走了。这件事极大的震动了中山城。慕容宝不知道慕容会到了哪里，怕慕容麟出城控制了慕容会的部队，然后占领龙城，那自己就无处可去了。于是召集慕容农和慕容隆商议离开中山，迁都龙城。
慕容隆说：“父王历经千辛万苦，才成就的大业。他死去不到一年就零落成这个样子，我们都辜负了父王的厚望啊！敌人力量的确强盛，城内又内讧，骨肉相残。是不可能抗拒强敌的。迁回龙城，也是事所当然。辽东地方狭小，百姓贫困。一定要节俭爱民，鼓励农耕，训练军队。过了几年，公私都有些储蓄。而中原又战乱不休，中原的百姓就会思念大燕旧时的恩德，或许有机会恢复帝业。”慕容宝说：“你说的全都在理，我完全听从你的意见。”
慕容隆军中有个擅长占卜的高抚，一向被慕容隆重用。高抚对慕容隆说：“殿下这次北行，必然不能达到目的地。不能见到母亲。如果让陛下自己前往，殿下留在这里，一定有大功勋。”慕容隆说：“国家遭受如此的危难，陛下要遭受苦难奔波。何况母亲在北方，我只要死的时候能头向北方，就没有遗憾了。你这说的什么话！”
慕容农的部将谷会也劝慕容农不要去，说：“中山城内都是参合陂战死的兄弟父子，和拓跋珪不共戴天。他们要和北魏军决一死战，却一直被慕容麟压制。现在陛下要走，他们都说，‘能得到一个慕容家的领袖，就是战死，也没有遗憾了。’大王你最好留在这里，等击退了敌人，再迎接陛下回来，不失是一个忠臣呀！”慕容农说：“一定要那样来生存，不如去死！”
3月14日晚上，慕容宝和慕容农、慕容隆、慕容盛率领一万多骑兵，出城向东逃跑。大军突围出来后，发现慕容垂的三个小儿子慕容熙，慕容朗和慕容鉴的车没有出来。慕容隆又折回去，亲自驾车把他们接出来。
中山城没有了主人，将士们都惶然不知所措。慕容宝离开后的东门，就一直敞开着。拓跋珪要连夜入城。王建怕士兵入城乱抢财物，让拓跋珪明天进城。慕容详匆忙中没有离开。当夜，后燕将士拥戴慕容详作为新的君主，关闭城门继续抵抗。拓跋珪猛攻几天，都没有攻克。拓跋珪登上井栏，向城里喊话说：“慕容宝都抛弃你们了，你们怎么还要抵抗，准备为谁效忠呢！”后燕将士们就说：“我们只是害怕和参合陂那些人一样，就在这里延续几十天的生命而已！”

397年3月17日，慕容宝抵达蓟城。慕容宝离开中山时有一万骑兵，有些抵挡追兵战死，有些半路逃走了。到了蓟城，只有慕容隆带着几百人作为慕容宝的护卫。慕容会带着两万部队到蓟城外去接慕容宝。
慕容会神色中显出对慕容宝的不高兴。慕容宝反而感到奇怪，不知道慕容会为什么而怨恨自己。慕容宝召集慕容农和慕容隆，问他们。慕容农和慕容隆说：“慕容会年纪还小，虽然很早就独当一面，也就养成了骄纵的性格。他只是为自己没有立为太子有些怨念而已，不会对陛下做什么的！”慕容宝听了他们的话，还是下令解除慕容会的指挥权，转交给慕容隆指挥。慕容隆再三推辞，慕容宝于是将军队分为三份，一份给慕容农，一份给慕容隆，一份给慕容会。
慕容宝将蓟城仓库里的财宝都搬到龙城去。北魏军队在后面追击他们。慕容宝不愿意和北魏交战。慕容会却大声疾呼，要和北魏的追兵作战。慕容宝才掉转军队，迎战北魏。慕容会率领中军正面攻打，慕容农和慕容隆率领骑兵从两翼包抄，把北魏的追兵打的大败。追杀了一百多里，慕容隆又多追了几十里，才回来。慕容隆对自己的部下说：“中山有几万大军，却一直没有机会让我施展心胸。今天这次胜利，我还是有遗憾！”激动的泪沾衣襟。
慕容会击败了北魏军队后，更加骄傲。慕容隆几次叱责他，他都一一记在心里。慕容会又觉得慕容农和慕容隆都在辽东镇守了很多年，辈分又高，权位又重，威望也在自己之上。怕到了龙城，自己就会被架空。而且慕容宝绝对不会用自己作为太子。慕容会就让人向慕容宝提议，说：“慕容会勇敢战略都是当世奇才，我们愿意和慕容会一起去救中山。”慕容宝的大臣都说：“慕容会没有成为太子，心中怨恨。如果解了中山之围，恐怕也不会迎接陛下。”慕容宝安抚各方，说：“慕容会还小，才能不如慕容农和慕容隆，还是不要独立带兵了。我现在要统领军队，正要重用慕容会作为大将，怎么可以离开身边！”
慕容会听说后，更加担心。慕容宝身边的近臣，都劝慕容宝杀掉慕容会。仇尼归秘密的打听到消息，向慕容会报信说：“大王所依靠的有两个，一个是父亲，但他已经准备杀掉你。另一个是军队，而现在军权已经不再手中了。我看您不如诛杀慕容农和慕容隆，废掉太子，然后自己成为太子，总管军政大权。这是上策！”慕容会犹豫不决。
慕容宝对慕容农和慕容隆说：“我看慕容会的想法，今后一定谋反无疑，应该除掉他！”慕容农和慕容隆说：“现在国家危难当头，慕容会镇守龙城，率领军队迎接大驾。威名之重已经震动四方。现在没什么动作却突然把他杀掉。既伤害了父子的恩情，也损害了陛下的威望。”慕容宝说：“慕容会反叛主意已经定下。你们这样仁慈宽恕，不忍心杀掉他。一旦他动手，必然先伤害你们几个叔父，那时候不要因为自负而后悔呀！”

回到龙城，慕容宝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在龙城站稳脚跟。慕容隆生前再三劝谏慕容宝，要节俭爱民，而慕容宝却一心担心着失去的领土。397年10月，有个人带着慕容德的奏章到了龙城，告诉了慕容宝，慕容德依然坚守着邺城。慕容德的奏章则邀请慕容宝一起进军中原。
慕容宝突然就兴奋起来了。当时中山城还没失陷，邺城又完整。慕容宝任命慕容德为丞相，允许他在南面任意赏罚官员。而且慕容宝大肆在辽东征兵，准备进军中原。在慕容宝征兵的时刻，中山城被攻破，慕容麟抵达邺城，劝慕容德离开又大又靠近前线的邺城，去退守滑台。于是慕容德离开了邺城。
而这一切，慕容宝都被蒙在鼓里。慕容宝有了大量军队之后，中原传来了中山城失陷的消息。慕容农对慕容宝说：“从中山迁到龙城，时间还很短。千万不能发动大军向南出征。不如用军队进攻库莫奚部落，明年再商议南征的事。”慕容宝同意了。当后燕的军队向北走了很远的时候，慕容德送来了一封信，说拓拔珪已经西去，中原十分空虚。慕容宝本来就是什么都信，没什么主见的人，听慕容德这么说，就率领大军南下回到龙城。
慕容宝这样一折腾，军队都十分疲劳。而慕容宝却念念不忘慕容德的信，要率领大军进军中原。慕容农和慕容盛百般劝阻，说军队疲劳，不能和北魏交战。慕容宝一听有道理，就准备在龙城修养军队。这时，慕舆腾说：“老百姓总是喜欢懒惰，现在军队都集结好了。就应该您独自下定决心，把握机会。朝廷里总是有不同意见的，真正的决断永远只在一人！”慕容宝于是说：“我已经下定决心南征！再有人胆敢劝阻，格杀勿论。”
398年2月13日，慕容宝留下慕容盛管理龙城，进驻军营。17日，慕容宝率领军队出发，慕舆腾，慕容农，慕容宝各率前中后军。兵营前后相接，绵延一百多里。而辽东百姓自从395年以来，已经经历了多次的兵役。参合陂一次，全部战死。慕容垂再次北伐又一次，士兵都被慕容宝抛在中山城，几乎没人回来。慕容会去接慕容宝又是一次。辽东虽然是慕容家的故地，人民是最支持慕容家的。但是无论怎样顺从的人民，都无法挡住四年四次的大型兵役。
所以，当慕容宝抵达乙连，段速骨、宋赤眉等人利用军中对慕容宝的抱怨，发动叛乱。段速骨等人是慕容隆的老部下，就劫持慕容隆的儿子，慕容崇作为盟主。慕容宝无法抵挡，再次逃命。段速骨杀了慕容宙等宗室大臣，控制了后军。慕容宝只和几十名骑兵逃到了慕容农的军中。
慕容农要出军营去迎接，被几个手下拦腰抱住，说：“等事态明了一点在做决定，现在不要出去。”慕容农大怒，拔出刀来，要砍这几个手下。慕容农亲自到军营外迎接慕容宝，然后写信给慕舆腾，前军中军会合，前去攻打后军。但是，前军和中军也是辽东的士兵，他们对慕容宝穷兵黩武的怨恨是和后军一样的。段速骨一号召，前军和中军将士也都放下武器，向段速骨投降了。慕容宝和慕容农只带了几百人，逃回了龙城。慕容盛亲率军队出城迎接，慕容宝才免于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