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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踏出门外，夜色刚刚降临没有多少时间的城市里，虽然有着不少繁忙来去的人，言承旭住的地方的周边却也已经逐渐清冷下来。
抬头看看黑沉沉的一片，从言承旭离开房间一直到那些来接他的兄弟们的车子出现在大路上，不过差了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刚够他抽上一枝香烟，然后沿着小街步行到街口。
明亮的前灯晃着人的眼睛，白色的面包车‘吱嘎’一声停在街沿下，侧门打开后跳下来一个身手矫健的青年，讨好地微笑招呼：“旭哥，路上耽搁了一下，晚了一点。”
“没关系，我才刚到。”跺跺脚，把第二根才燃到一半的香烟丢在地上用脚踩熄，言承旭跨上车，早坐在里面的几个人立刻纷纷半站起身来给他让座。
制止了其他人的动作，言承旭挑了靠门的空位子坐下。车门合上后，在轻微晃动的车厢里，他开始打量起里面的那几个人……有一两个熟面孔，其他的六七个全是没见过的新人。眯起眼睛把手掌搁在肚子上，他伸长腿选择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抬了抬下巴：“都有谁？够吗？”
一听到提问，最早招呼他的人马上解说介绍：“旭哥，这次陈哥要了我们两个堂的弟兄一起出来，大概一百多个兄弟，都归旭哥你管，只要你喊一声，我们兄弟一定……”
抬手打断对方表忠心的语言，言承旭笑了一下：“约在什么地方？码头？”
“是，是在码头上，陈哥说让我们人多点去喊价，壮壮声势。”青年咧嘴笑着，感觉到自己去做的是一件很威风的大事情。
听到回答之后，言承旭明白了那只老狐狸含糊其词的原因，选一些根本不知道实际情况的新人去做事，万一真的搞大了也可以推个干净。明明是去搏命，却被说成壮声势，让他感到不满的同时更清楚情势的不妙。如果所有人都知道要面对的事情，那就是说一切都有准备，可是就现在来看，分明是去送死！
在心里狠狠地把那老家伙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之后，他皱起眉头努力保持着平静：“这次的事情很难搞定，带家伙了吗？”
“带了……”迟疑地从后腰上拿出用报纸包裹好的开山刀，青年的神色有点紧张，四周的人也纷纷把球棒什么的拿到身边。
看到那用旧报纸包裹好的‘武器’，言承旭又骂了一声，扯去报纸后塞回那人手里：“你他妈的是不是电视看多了？！包报纸？啊？你以为是什么？古惑仔？暗杀？”
“对不起……旭哥……我，我也不知道啊……”被冷酷的表情吓到，青年握刀的手颤抖了一下，看在言承旭眼中更是恼火。
忍耐下火气和焦躁，言承旭一个伸手：“我的呢？”
“陈哥准备好的……”战战兢兢地互相递了个眼色，坐在言承旭身边的青年转身从后排上接过来一把长刀，双手送到他面前。
“该死！”暗自咬牙，言承旭接过刀来抽出一半看了一下，刀是好刀，可是却不该用在那样的场合，现在他只能祈祷对方没有准备什么稍微先进一点的东西。
一路面色阴冷，车上也没什么人敢再说话，等到所有人在码头外汇合后，言承旭才发现人数并没有说好的那么多。几辆面包车，撑死也不过是七、八十个人罢了，而且其中部分还是些染了头发身上挂着丁零当啷的东西的飞仔。
“你们知道今天来干什么吗？”靠在车上，言承旭作着最后的部署，看到四周路灯下有点兴奋有点疑惑的眼神后，说出结论的内容，“我们今天是来开片，不是坐下来喝茶聊天，懂了吗？他们不懂规矩踩了我们的货，我们今天是来讨回公道，如果有谁胆子小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弟兄们也不会看不起你。”
言承旭的开诚布公虽然让有些人吃惊，但是那半是鼓励半是讽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选择留下，因为没人想被说成‘临阵脱逃’，况且这一个晚上之后，兴许还能在所有人中混出个名号来，这样的机会，毕竟是少之又少。
看到那一双双闪烁着杀气的兴奋起来的眼睛，言承旭的心里始终晃荡着不安，煽动起所有人的情绪的确是他作为一个副堂主此刻该做的事情，可是……终究没有可是。
言承旭带着所有人来到码头里的货柜场的时候，对方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人数并不多，只不过十几个而已。
大概估计了一下形势，言承旭站在队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中间最突出的一个：“靓达哥，你扣着我们的货，什么时候发回来？”
年纪很轻却穿着很老式的对襟褂的男子瞥了他一眼，然后很不屑地开口：“你是谁？你们管事的呢？别告诉我是你送钱来……还是已经把钱存了银行了？”
“我们龙星每次都忍让你，你倒是把这个看成理所当然了？”单手将长刀撑在地上，言承旭并不在乎对方的口气，反正他是不可能拿出钱来，所以，有些事情还是早些挑明了的好。
一听这话，男子马上变了脸色，他四周的手下脸上也出现了不忿的表情，毕竟是在江湖上打滚了不少时间，他终于还是沉下声音冷冷发问：“那也就是说，你们龙星不打算照规矩办事咯？”
“不是照不照规矩，你这次也未免太狮子大开口了，胃口太大，小心消化不了。”攥住刀柄，言承旭用眼角余光扫视周围，隐约发现了暗角里一些移动的身影，心里暗暗提高警惕。
“哼，我倒是一张铁胃，只有给不出的，没我吃不下的，连皮带骨吞了，我还觉得饿呢。你们龙星想坏规矩，没门！！”提高了声音，男子显露出了平和表面下的暴戾。
“那么你的意思是没商量了？”提出关键问题，言承旭悄悄将长刀抽出一些。
“有钱有商量，没钱什么都别说！”冷然一哼，答案和问题一样清晰，一挥手之下，暗中涌动的身影从各个角落飞扑出来，在四周的探照灯下露出清晰的轮廓，却原来是一个个手持棍棒的干练打手。
“那就没得说了！”一声断喝，言承旭甩掉刀鞘顺势扑了过去，带动起所有跟随他来的帮手。
一片嘶喊中，不同衣着不同身高的人影交杂在一起，金属撞击，肉体受到击打，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在这原本寂静阑珊的码头上爆发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言承旭劈倒靠近他的一个正用棍子当头袭来的人，四顾之下，周围还能全力战斗的人已经没剩下多少，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对方的人。
挥去刀上沾了的一点血迹，他感觉到虎口发热，手臂肌肉酸疼，刚才混乱中被撩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痛着，一不小心被利刃切割开的左上臂几乎没了知觉，鼻子里充斥着的味道，除了海里的咸腥之外，还有鲜血特有的味道。
言承旭抬脚打算去帮助另一个人，背上突然狠狠挨了一下，打得他当场一个趔趄，握着手中长刀反身去砍却没有给对方造成什么损伤，就着光线一瞥，原来已经卷了刃。举手再挡对方的攻击，第二个人又扑了过来，一棍横扫在他小腿上，然后是第三下、第四下……
虎落平阳，言承旭第一次品尝到这样的味道，无论他再怎么反击，双拳终究难敌四掌，有一个人被他用腿撩倒或者是用刀劈倒，就立刻会有另一个人补上来。
难道今天真的要在这里挂了吗？无奈地苦笑，言承旭发现自己竟然有这样的好心情来思考目前的状况……不知道自己死后会得到什么样的‘待遇’，还有那只小猫，现在一定在家里等急了吧？如果今天回不去，会不会看在他为社团打拼的份上把那只猫咪给放了？……
虽然有些无奈，言承旭的抵抗始终没有终止，从围攻的身影的缝隙里看到那个褂子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而且这个机会也许不止能让他逃出生天！
架开最近的球棒，言承旭一个扫堂腿勾倒了另外两个没有防备的家伙，一猫腰从包围中冲了出去，如离弦之箭向站在战圈边缘的男子冲去，两拳打退他身边的护卫之后，把虽然卷了刃却还是具有杀伤力的长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你们都给我住手！”
变故突生，场中所有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看着满身血污的言承旭挟持着有些吃惊的人，打斗暂时中止，四周静得能清晰听见水浪拍打堤岸的声音。
“放弃反抗吧，是你们龙星不守规矩，江湖上……”
“闭嘴！”紧了紧勒住对方脖子的长刀，言承旭成功地让对方把接下来的劝说吞回肚子里，虽然他不屑于做这种事情，可是非常时刻也容不得他再找其他的门路，“让他们全都退下去！如果他们还要你这条命的话。”
“你……”男子憋着气，脸色如同猪肝。
“留得青山在，否则你就算拿再多的钱也没法花，你是聪明人，这个道理总该明白吧？”环视四周，言承旭看似轻松地调侃，眼睛里面却是冷冽的紧张。
宽敞的场地上，言承旭挟持着靓达，两边的人虽然停止了动作，却还是僵持在那里，没有任何人退开半步。
“哈哈哈哈……好胆量，好身手，你们都退下吧。”言承旭还在焦急等待的时候，从右侧突然传来一阵鼓掌的声音，一个又尖又细十分诡异的嗓音在这样的夜晚听来，让人感觉到身上一冷。只是这个有些恐怖的声音一出现，那些剑拔弩张的人乖乖退到了一边，而被他挟制在手里的人也停止了挣扎。
“谁？”言承旭一双虎目向那声音来源扫去，可是一片黑暗终究是目力所不能及。
“我只是个路过的人而已，而且刚好能说两句话罢了。你们的货拿回去吧，看在你那么卖力的份上，这是你应该得的，恭喜你荣升哦~~哈哈哈哈~~~~”最后几个字跟随着一阵意义不明的阴笑，从近到远逐渐飘散。
抓着‘肉盾’向那个地方跑去，言承旭看到的不过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出现过的迹象，四周是隐约的呻吟声，可是刚才那刺耳的狂笑还在他耳中鼓动，带着些危险。
“哼，这次就算了，你们把那些拿回去吧，我就不计较了。”挣脱开言承旭的掌握，男子很‘听话’地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带着那些手下们散开。
看着一片狼藉，刚才支撑住身体的力量突然消失，让言承旭踉跄一下咳嗽两声，终于还是靠着手中长刀的支撑没有倒下。
“旭哥，我们……”一身狼狈的人凑过头来，小心翼翼地询问还在思索着的人。
回过神来，言承旭打量了一下所有人的状况，长呼了一口气后疲惫地开口：“告诉上面，就说事情办成了。还有，把那些弟兄们送回堂里去找刘医生，至于死了的……多给些安家费吧。”
有点茫然地看旁人欢天喜地地庆祝莫名其妙的胜利，言承旭感觉到比失败还要可怕，因为如果他这次没有成功，也就不必要再思考一切的来龙去脉……何况等他回去之后，估计这次的‘功绩’又足够让某些人眼红上很长时间。
带着一身疲倦伤痛，言承旭推开自己住屋的门，客厅里意外地点着一盏小小的落地灯。
被那点晕黄笼罩着，他思索着自己怎么会在离开的时候忘记关灯的时候，看到了蜷缩在那长沙发上的身影，天真无邪的睡容，蜷缩起来的修长而单薄的身体裹在他的睡衣里，相近的身高，衣服套在这个人身上却显得有些空落落的，领口松垮地露出一大片肌肤。
把钥匙丢在柜子上，脱下外套挂在椅子背上，言承旭站在沙发边仔细端详那清秀的面容，从柔软的发丝到偶然咂吧两下的粉唇，让他忍不住俯身用手指摸摸那嫩滑的脸蛋，嘴角是连他自己也没被发现的温柔到极至的宠溺笑容……被人等待的感觉，原来真的实在是太好了……
这么轻柔的触摸，却还是让浅眠的人清醒过来，揉揉眼睛，周渝民坐起身体，发现站在一旁的人的时候，转成了有些慌张的惊恐：“对不起……阿旭……我……我没想要睡的，我想等你回来的……”
“没关系，我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摸摸那手感极好的发丝，疲倦和痛楚一点一点褪去，“回屋里睡吧，别在沙发上了。”
“恩……”乖乖地答应一声，周渝民站起来，看了言承旭一眼之后要向房间里走，突然因为那缠绕在手臂上的纱布而变了脸色，“你受伤了？”
“没什么，小伤口而已，快去床上躺着。”拍了周渝民的臀部一下，言承旭催促着，看那高瘦的人缓慢而脚步凌乱地走进房间，也跟了进去。
打开床头灯看着乖巧地躺在床上的人，言承旭笑了笑，开始脱下背心，坦露出强健厚实的胸膛，也露出腰上处理过的包扎着纱布的伤口。
“阿旭……被砍伤的地方……还疼吗？”
坐到床上，脱着鞋子的言承旭在听见身后怯生生的问题的时候，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自然地甩掉鞋子，转身笑看着眨巴着透明的大眼睛的人，猛然纵身压上那被他掠夺过的身体。
“啊~~阿旭……恩……”无奈地挣扎了一下，明白自己身为一个宠物该有的职责的人选择了放弃，然后用泫然欲泣的美丽双眸望向残暴的‘行凶者’。
“你是谁？！”冰冷着双眼，言承旭抓住那纤细的手腕往两边一分压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袒露出的胸膛上还残留着点点斑痕的人，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待续）

楼楼不会是坑吧，我不要脑补，

LZ加油贴吧=v=

楼楼，么么哒，没事，你可以慢慢来...

LZ啊~两个月啦~~你快回来哇~~

@恬墨 @七的十八岁

其实写得还挺好的，居然断在中间了好伤心( ；∀；)

怎么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