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路上。
人总是背着包袱飘零,寻找港湾,然后安宁。
重遇你之前,我一直——
一个人旅行。
——题记
——他——
很喜欢Firenze的风,带着暖暖的气息。
住下来几个月,渐渐地,离不开这城市。
房东是很好的中年男子,时常见他站在楼下等着放学归来的女儿。大街的拐角处是一家不大的杂货店,老板有着很温和的笑颜。时常光顾的花店,老板的女儿总会嚷着要自己讲故事。
宁静得,像那年夏天的海。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
除了,有些怀念。
——她——
记得曾和他说过这里,Firenze,翡翠冷。
依旧是漂泊的人,随着飞机,在空中旅行。当初选择这职业,多少奢望着能够见面。
如今,已经淡薄。
锥心的痛已然散开,剩下的,只是茶的余香,以及,点点回甘。
不记得谁说过的,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确实,譬如爱情。
然而习惯,从来只随着时间的累积而根深蒂固。
譬如——
想念。
——他——
我很喜欢Firenze的广场。
每天傍晚总会花上一两个小时的时间,望着夕阳余晖下橙红色温暖的广场。有小孩一扑而过的时候,便能看见广场上那齐唰唰一同飞起的鸽子。我喜欢倾听那刹那拍翅而起的声音,柔软而动听,像亘古一样蔓延。
有时是速写,有时是照相。Firenze众多的广场渐渐地被收诸眼底。空了一间房晒相片,墙上满满地贴着Firenze的广场,博物馆和教堂,晨曦中的城堡,烈日下的金银桥,傍晚的街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仍在人群中期待着什么,却是切实注视着,那一片樱花的凋零。
我曾听过一个故事,他一个人在世界各地辗转旅行,拍照的时候把自己右侧空出来,然后把她的照片剪下,一张张,贴在他的右侧。
曾记得,有谁不屑一顾地说愚蠢。
可他,终究是比自己好的。至少,他还能自欺欺人。
人只有在期待的时候,才会自欺欺人。
——她——
今天机长San向我求婚了,如同电视剧里的男主角单膝跪下,盒子里是闪耀的钻石。
我只能抿嘴一笑,表示感谢而已。
他问我为什么还放不开,七年了为什么还放不开。
我说是啊,原来一眨眼,已经七年了。
七,一直是一个轮回。
只是我不知道这个轮回过后,是重生,还是沦陷。
——他——
我想也许是自己过于疲倦了,今天在人头攒动的街头瞥见了熟悉的烟水红,心跳骤然慢下半拍后失去了她的踪影。
便如同时常在夜晚月光铺满的床上迷蒙中看见的湛蓝色眼眸河温柔的笑颜,总是一眨眼,就已离开。
——她——
今天在街上流连的时候看见了花店玻璃后紫色的菖蒲,倏忽就想起了他眼里清澈的温柔与致死的宠溺。
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老板娘却说那花是留给常客的,不能卖,只好作罢。出门口的时候恰好进来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捧着一束桔梗说送给我。她告诉我,桔梗的花语,是真诚不变的爱。
可她不知道,桔梗另一个花语,是绝望的爱。
因为我们的爱真诚,却有罪。
——他——
昨天夜里又梦见了Cagalli来不及抓住的手,那只有几公分挥空了的距离,却像是寒武纪一样冰冷而漫长。
渐渐延伸,比永远还要遥远。
Toru说我是在作茧自缚。
他不知道当年那纠结缠绕的死结已经被时间的洪流冲得松垮。可同样都走散的我们已经无力再如从前轻易地在转身的距离找到对方。
——她——
Uffizi Gallery,意大利文艺复兴的艺术殿堂。
来到这里,大概是个意外。
不经意地就想起了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上,他拿着画板一笔一画地将风景留下。
就如自己所感,想念逐渐成为白开水般平淡的习惯,在那些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些熟悉的色彩,那些点滴嵌进内心的画面。
无时无刻,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