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五。小姑娘的和尚哥哥。
白凤一边用一条半干不湿的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打开房门，然后略带惊讶地看着做着同样动作的高渐离靠在床边。「你…可以不去。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不是说了让我也一起么？」「我不想某天醒来突然发现你不见了或者只有一个骨灰盒放在我床头。」「那你怎么交代？这事没那么容易吧。」「他们再怎么生气不至于把我怎么样…我只是借住而已。」「那你没必要担心我的死活。」白凤擦头发的手顿住，然后有气无力的垂下。高渐离伸手揉了两下白凤的头，对方毫无反应。「去睡吧。」「你其实…真的不用去。」白凤似乎还想说什么。「到时候再说吧。」高渐离打断他的话。白凤抬眼，高渐离勾了勾嘴角，眯起眼笑了。看着少年默默靠过来，枕着他的肩膀，半边脖子都是头发的冰凉触感。雨点似一只只手指敲击着玻璃窗。某些东西像是早就在苹果芯里的一只虫子，一点一点侵蚀着外面的东西，直到钻破果皮的时候，已经无法挽回。
白凤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时自己趴在柔软的被子里，高渐离窝在旁边平稳地呼吸着。白凤起身倒了一杯凉白开，打开窗户，清晨沾了水汽的空气还有清新的草木味道。「呐，要不我们今天再出去逛一圈？」「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我的听力还算是不错。」「去哪里？」「我觉得你去哪我就有生意。」「对面山上晃一圈算了。不要走太远。」「哦。」
下了一夜的雨把山上的泥路浸湿，简陋一些的墓碑前还积起了小水坑，白凤不时低头皱眉看着本来刷的干干净净的鞋。天还是没有转晴的迹象，青灰色的云团，青灰色的墓碑。渐渐地，两人走到这些墓的尽头。
「很少见啊，有单独在这里的异姓墓碑。还是最后的一个。」白凤指着不远处孤零零的墓碑，旁边还有几株最近才枯死的灌木。碑上的字歪歪扭扭并不好看，刻了几朵花在旁边。惨白的指甲伸过，捂住了高渐离的眼睛「猜猜我是谁。」一阵凉意从背后渗过来。「放开他。」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那你要答应我帮我呦。」「好。那关于我能拿到的报酬…」「到时候我会给。」
出租车司机一路上一直在问白凤有什么辟邪的办法，白凤有一句没一句地答话，清点着包里的东西。那司机把他们送到以后急匆匆地赶走，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过了一会儿就没了踪影。眼前的是一座不小的村庄，看上去不是很牢的木制拱门上钉着「右林人民欢迎您。」的字样。这里就是人们都不太想听到的一个地方，据说进了这个门就没有活人可以出来。这里叫右林村，因为坐落在后面的树林右边而得名，当然，另一边还有一个左林村。村子里大多数的青年都外出打工，还都是在同一个地方，不知是哪一天开始，这些个青年都回家来，说是要在这里办一个什么厂，发家致富。树林就这么被砍了一大片。小村子渐渐富起来，慢慢往后吞噬着树林。直到有一天，砍树的工人看见了森林深处一座古老破败的庙，进去查看过以后决定铲平。破庙倒下的那一天晚上，左林村的一个村民看见从树林的方向蔓延过来黑影，似乎还挥舞着什么武器，于是赶紧通知全村的村民，村长带领着左林村村民从反方向逃走。后来消息由他们散播出去，一些人到右林村来过，但是之后便杳无音讯，除了必经这条路的人匆匆驱车而过以外，再也没有人愿意在这里的土地上多做停留。白凤牵着高渐离的手踏进了门，稍稍留意了一下门牌号，向后面的树林走去。身后，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老人颤颤巍巍地循着他们的脚步，嘴角咧出诡异的弧度。周遭的房屋窗后也渐渐显现一些人影。 高渐离听到身后有越来越清晰的拐杖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响声，侧过脸看了一眼白凤，白凤还是径直往前走，许久压低声音道「走路轻一些，尽量不要有脚步声。」身后的声音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杂乱，看来已经不只是一只，白凤依然一脸淡然地往树林的方向走。身后的鬼们还只是处在观察阶段，没有要飞身扑过来的意思，一直尾随这两人直到两人走进了树林。脚步声开始分散开，然后停止。白凤也停下。几秒钟后往前走了几步，周围便响起落叶被踩动的声音。「我们…被包围了？」「明知故问不是。」「那你这是找死还是想再去见一见孟婆？」「把所有敌人引过来然后一起解决掉不是更有成就感么？」高渐离无奈地叹了口气「别到时候把我的命一起搭进去就好。」「放心，我一定让你一起陪葬，不然你一个人活着我会很孤独的。」
白凤摸出了上次在奈何桥上买的小刀，因为包里的东西太杂乱，刀刃划破了手指，伤口不浅，血痕在刀面上拉长，蜿蜒爬行，最后滴到泥土里。周围又响起了无数薯片断裂的声音。白凤拉着高渐离的手环顾四周，手中攥紧了小刀。鬼们的包围圈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可以看见一个个的模样。有看上去年逾古稀的老人，挥舞着手中的拐杖，还有把玩着剪刀的孩子，手里拿着针线的妇女，持着铁锹斧头的中年男子…
几秒后白凤突然放开了高渐离的手，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冲出去。他似乎只是拿着那把刀跑了一圈，包围圈就在眼前消失，甚至还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他就回到了高渐离身边。小刀光亮如新，白凤摸出了一个刀鞘，然后小心地放回去，随手扔回包里。「你不怕半路有偷袭者？」「我们已经到了。才没有什么半路。」高渐离抬眼，眼前就是一座破庙，感觉似乎...刚才并不在这里。白凤牵起高渐离的手走过去。破庙越来越清晰，庙门不知道去哪里了，庙里似乎也看不到神像，屋顶塌出了一个不小的洞。
离庙门只有五步远。里面突然传来一阵敲打木鱼的声音，在树叶间仿佛有了回音，声音不久便多了起来，最后消失在一阵风里。向里面望去，一些光亮从屋顶的大洞漏下来，大殿正中间能看到已经放下的木鱼和一堆似乎被充当蒲团的枯草。身后有禅杖击地的响声，每一下都很重，可以想像到在松软泥土上的一个个小坑。白凤不知何时拿出了那颗魔火邪珠捏在手里。「假如你到时候遇到了一个稍微厉害一点的鬼，然后你快被打死了，这个也许能救你一命。」「怎么用？」「这个你就要去问鬼界或者魔界的人了。」「跟魔界不熟。」「那你在鬼界的时候不问。」「鬼是不会把能治死自己的方法告诉你的，况且还是在知道你一定会有那东西的情况下。」五分钟前白凤想起了这段话，然后突然想试试新花样。直接接触似乎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那个孩子当时就抓着它。「把你的血滴上去试试看？你的血貌似很神奇。」「很痛的…」「你刚才怎么不觉得…」「刚才是不小心现在是特地割手指，感觉是不一样的…」白凤揉了揉手里的珠子，一脸艰难地拿小刀割手指。高渐离直接夺过刀顺便在刚才的伤口旁边又划了一道，「很痛啊！」「不小心。」「你不小心是你的事，我还是会痛的…」因为抹上了血，珠子看起来脏脏的，而那根禅杖已经到了两人面前。「施主为何而来？」「为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听说你是她的什么人？」「我是她的兄长。」「墓碑上难看的字是你写的？」「我的字确实不好看。见笑了。」「不好笑，那么她想和你团聚，可是我很忙，可能没办法…」话还没有说完，眼前的鬼突然变了脸色，什么话也不说就挥起禅杖横扫过去，白凤扫了一眼手里的魔火邪珠，珠子在微微发亮，隐隐有一些纹路显现。然后白凤“随手”一扔，刚好砸到那只鬼…
周围景物少去了一半，身后是已经倒塌的小庙，还有工人们的尸体，上面飞着苍蝇.一股恶臭迎面而来，白凤捡起珠子就迅速捂着鼻子逃走，跑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原地的高渐离，停了脚步「你的鼻子被削了么…这么臭都闻不到？」「原来你就为了这个这么大反应…」高渐离捂了鼻子跟上，轻轻握着白凤伸过的手，不知为什么想笑。跑过一段路后，高渐离拽了一下白凤，前面的人才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你不会累的么…」「有一点。不过我们要快一点，要先到小女孩那里解释…然后回家…」「也不是很多事情。」「总之快点。」后来高渐离知道这人当时那么急的原因归根到底就是想回家洗澡的时候，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天依旧灰蒙蒙的阴沉着。「我的哥哥呢…我的哥哥呢…」女孩似乎有一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哀伤，「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不是说带他回来的么…」白凤把魔火邪珠拿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他暂时还不能出来，在这个珠子里，我现在也还不知道怎么让他出来…但是由于你还没有付给我钱…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哥哥出来。只是到时候不要后悔就是了。」「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又找不到你…这么小的珠子...怎么可能嘛。」白凤随手抓了一只麻雀，拽了一根草藤打了几个纠结而且相当复杂的结，然后，一脸不情愿的狠狠咬了自己一口。「好痛…」高渐离伸手揉了揉眼前一团蓝色的头发，默默叹了口气。“亲一下。”“得寸进尺。”白凤把复杂的结系在麻雀腿上，刚好还留了两个能塞进字条的圈。「会写字么？」「会。住在隔壁的那个叔叔教过我。」说着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另一块墓碑。「那到时候把字条卡到这两个圈中间，把这只麻雀放飞，我就知道了。不要有事没事问我你哥哥的情况。只能用一次的。」少女点了点头「那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一年之内。」白凤一回家就急忙奔向浴室，当他再次打开门的时候，一群人已经在客厅里散发令人压抑的气场了…令人意外的是，高渐离居然坐在沙发上很淡定的喂狐狸…「不是说三天么？」「老先生改变了行程，提早回来。今天晚上就回到家，并希望那时候两位会在门口迎接他。」什么奇异的想法…白凤内心暗暗抱怨。「不叫上赤练么？」「她已经在车上等候了。」高渐离起身，抱起了狐狸，看着白凤一脸不情愿。「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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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下雨，潮湿的空气不断往屋里送，高渐离放下书，往窗外看了一眼，远处黑色的车已经停下，走廊里也传来了脚步声。白凤此时刚好把书看完，抱着书就出了门。高渐离给白凤整理了一下书桌，就看见白凤已经回来了。“这么快？”“那是，不能不快啊。你继续整理，不要回头。”高渐离哦了一声，就听见身后拉窗帘的声音响起。
一分钟以后，一只“黑乌鸦”在门外通知他们快些到楼下去。白凤示意高渐离开门，然后与他同时出了门，转身给门上了好几道锁。
两人到楼下的时候，刚好可以看见老头子的身影在离大门不远处出现。白鸢早就在楼下等。还很有礼貌的向高渐离问好。
雨并不是很大，老头子没有打伞，缓步朝这栋楼走过来，脸上带着和蔼的笑意，高渐离端详了他许久，觉得老头子没有白凤描述的这么令人厌恶。“希望两个孩子没有给您添麻烦。”看到高渐离的时候，他这样说，声音苍老却很有力。“怎么会。”高渐离回以一个标准的微笑。天天对我这么笑就好了，不然真的大夏天可以当空调用。白凤和白鸢看着那个标准的笑容这样想着。
晚餐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餐具碗筷之间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老头子似乎不喜欢在用餐时聊天。由于气氛压抑，白凤和高渐离没吃多少就停下了，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地坐了一会儿以后白凤相当礼貌的向老头子请求是否可以先离开。老头子故意停了很久才说了一句：“你们先回去吧。”
“你以前在家里吃饭都吃不饱的么？”“以前我奶奶还在的时候我吃的稍微饱一点，现在你也看见了...我不想和老头子待一块儿。所以我才要一次一次的跑出去啊。”“难怪看白鸢也不常回家。”高渐离回头一看，白鸢也在后面。“他比我还管不住。”
两人身后一只“黑乌鸦”快步走上前拦住了两人。“老先生希望两位一个小时以后到他的书房去，他有一些话想问你们。”“知道了。”然后牵起高渐离的手小跑着回了房。
“你们家这么大，其他的建筑物有什么用...你们似乎都呆在这个楼里。”一进门，高渐离就这样问道。拉开窗帘隔着雨幕看着其他建筑物。白凤从后面抱住高渐离，头靠在他肩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记得有一栋三层的楼全部是当作客房用的。还有一栋是佣人和黑乌鸦的住处。还有一些建筑物里面放着老头子喜欢的东西。等等。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那几栋楼是不准进的。我说过，老头子讨厌别人动他东西。”
雨下的有些大了起来，扑打到玻璃窗上，水滴留下蜿蜒的痕迹。“你的父母呢？”白凤突然这样问道。“我忘了一些东西，包括他们。我记得的是我很久之前在一个很黑暗的地方，然后墨的成员把我救了出来，再然后我就住在墨的据点，后来就在赵家山那里买了房住。”“好无聊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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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结束，白凤和高渐离一人捧着一本漫画消磨时间。一个小时之后，“黑乌鸦”准时来叫他们去了书房。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老头子面前，老头子一直保持着那和蔼的笑容看着二人。虽然白凤和高渐离不敢发出什么声响，低着头等待老头子发话。屋里只有雨拍打玻璃窗的声音。
似乎是过了很久，老头子才发话。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只是问了两人这些天的生活情况之类。最后，他告诉白凤：“带你的这位朋友在我们这里逛一下吧。明天。”“嗯。”白凤机械的点头。但是答应以后突然觉得老头子的这个要求似乎不寻常。
下雨天总是让人懒懒的想睡觉，特别是还有温暖的被窝的时候。所以白凤抱着高渐离一会儿就睡着了，身旁的高渐离却是看着他难以入睡，而且雨声让他莫名烦躁不安，对于明天的事总觉得老头子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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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回头看了看有些不解的高渐离，道：“走吧。”然后径直向那块墓碑走去。高渐离想到刚才女子的眼神和话语，有些头疼。
墓碑确实是一个扭曲的十字架。是造成以后被极大的外力挤压扭曲的。现在用四根粗重的铁链固定着，十字架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很复杂。白凤向前跨了一步，来到那墓碑前面，仔细观察着上面的文字，那些文字很古老，白凤知道老头子的书房里有几本书，书上的文字也是这样的字形，有一本是词典，小时候白凤翻过。“这是魔的文字。”说着回头看了看高渐离。高渐离呆滞地看着这个诡异的形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从外面击打着脑部，想要冲进去，又有什么东西慢慢出现在记忆里。白凤抬手摸了摸高渐离的头：“怎么了？”问了两遍高渐离才反应过来，没有回答，扔了伞就往回跑，那狼狈的样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追。
高渐离没有钥匙，到了房门口突然顿住，靠着门坐下，头无力的靠着交叉的手臂。被雨淋湿的黑发垂下遮住了脸孔，不断滴着水珠。很冷。
“你想起了什么？”白凤拿出钥匙开了门，想把高渐离拉起来，但是对方纹丝不动。放下了钥匙，白凤也靠着墙坐下：“不能告诉我么？”高渐离微微摇了头。“进屋吧，你这样，老头子也许会不怎么高兴。”高渐离抬头，看了看白凤的笑容和伸过来的手，点头，幅度小到自己都感觉不怎么到。
白凤看见高渐离的步伐也不是很稳。

事件八。谁来解释。
晚饭过后，老头子就把高渐离叫走，并明确表示白凤不可以一起。
“你应该想起来了。”高渐离刚坐下，老头子就这样说，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有一颗魔火邪珠。“在我们谈话之前，先把它吃下去。你知道，对你有益无害。如果你吃下去了，那么你们的事，我不会再管。”听到了后半句，高渐离犹豫了几秒，然后拿起珠子吞下。“那白凤的问题...”“我会解释的。”“希望你如实告诉他。想必今天的事让他对父母的死因有了很大的好奇。”“嗯。”“他一直认为是我杀死了他的父母，因此一直记恨着。”“抱歉。”老头子在听到这句话以后，似是有些欣慰地笑了笑。看着高渐离变得鲜红的双目，道：“你可以走了。”
白凤在房里到处寻找魔火邪珠，但是找不到。一定是老头子叫人拿走了然后给了高渐离吃，白凤焦虑地不停把眼前的书翻来翻。最后他决定去找老头子，但是刚打开门，就看见了那像是被血洗过的眼睛。“他真的把魔火邪珠给你吃了...”白凤关上了门，看着那个靠在床沿神情疲惫的身影。“我没事。”高渐离抬眼，看见白凤眼里满是担心。“你是不是觉得你母亲的话和我的反应很奇怪？”白凤点头，倒了一杯水给高渐离，坐到他身边。“我就是那个被压在奇异墓碑底下的魔。那个不是十字架，是中文的‘十’，意思是我是第十个被这样对待的魔。那个墓是老头子花了很大力气造成的。”高渐离低头喝了一口水，白凤也低着头，他说“那你为什么会跑出来？”“我当初是因为违背人间的规律随便跑到人间来玩，就被老头子压在那里作为惩罚。老头子当时立了一条家规，不许任何人靠近。但是你的母亲三年前在跟你父亲吵架的时候，居然过来推动那个墓碑，他大概是想让你父亲死。墓碑当时对于人来说不是很牢固，因为起作用的主要是上面的咒文。她一推，地面上就有一条裂缝。我被压在地下那么多年，怨气很重，有一条裂缝，我就从那里开始破坏墓碑和上面的咒文。最后，我出来就乱杀人，他们两个，以及一些赶过来的“黑乌鸦”都死了。等我清醒一点以后，老头子就下了咒把我抓起来，关在大概是地下室之类的地方。并一点一点把我的能力抽走，压在那块墓碑下面，重新固定了墓碑。”白凤不再说话，躺在高渐离身边睡了。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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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高渐离一睁眼就看见白凤手里拿着那把黑色的刀，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很纠结。“想杀我就杀。”高渐离用手臂撑起上半身，还把枕头叠起来，靠在上面，“你不是很想报仇么？”白凤一言不发，却走过去快速果断地将小刀插进了高渐离的胸口，血渐渐涌出，在白色的衬衫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高渐离勾起嘴角冷笑：“你这样是杀不了魔的。”虽然很痛。“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我的仇报了。”说完把刀收起来，然后冷着脸把高渐离的衬衫扒下来给他擦了擦伤口，不怀好意的按了按。“你故意折磨我是不是。”“这下我的仇抱爽快了，以后再也不要跟我提起了。还有，我觉得老头子现在会让我走了，这是昨天你们谈话的一部分吧。”“嗯。”“你能不能让伤好的快一点，我讨厌血腥味。”然后转身把衣服拿去洗。身后的人猛地拽了他一把。“干什么。”白凤摔到柔软的床上，看着狠狠抓着他衣服的人。高渐离凑上去在白凤唇上留了一个吻，然后说：“作为你没有杀了我的谢礼。”“远远不够。”白凤眯起眼笑了。“那改天再说。”“改天？改哪天？”“看你的心情。”

事件九。把我的哥哥还给我。
白凤洗完衣服，就看见一只小鸟停在窗沿，腿上系着复杂的结。白凤抽出被夹着的纸条，上面写着：快点把我的哥哥还给我，我想趁着这个时候搬家。你一个鬼就好好呆着，干什么还搬家啊...白凤这样想，然后回头看了看高渐离：“你没有把那个女孩子他哥一并吞噬掉了吧...”“没有。”“那就好，到时候把他放出来。”“我知道。”
两人收拾了东西就走了，白凤第一次感觉老头子笑得还是比较慈祥和蔼的。
那个墓依旧孤零零地在那里。天气似乎要转晴了。女孩子突然从后面掐住高渐离的脖子：“你们骗我，没有把哥哥带回来。”这次是真的掐出血，伤口周围的皮肤慢慢成了青绿色。“你哥哥在他那里，你不放开他怎么把你哥哥放出来。”站在对面的白凤皱着眉，指了指高渐离。女鬼有些疑惑，但还是放了手。白凤向高渐离点了点头。小女孩看见高渐离的眼睛慢慢变得血红，意识到了什么，迅速躲到墓碑后面，小心翼翼的张望着。高渐离的手画着形状怪异的文字，在他对面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小女孩很是欣喜，正想要跑上前去，白凤瞪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她只好乖乖的继续躲着。最后，高渐离放下了手，脖子上的伤已经消失。他对小女孩点了头，然后就拉着白凤下山去了，山风中依稀能听到小女孩的欢笑声。最后，他朝着两人的背影喊道：“谢谢两位面瘫哥哥~”在山间响起了一片回音。“我面瘫么？”白凤停下，相当认真地盯着高渐离。“刚才好像有一点。”
这下，路过的耳朵不太清楚的老太太大概又要说，这天他听到了那座都是坟墓的山上啊，有鬼在嚎...
【END】

面瘫一脸面瘫的问面瘫：我刚才是不是有点面瘫。面瘫一脸面瘫的回答面瘫：似乎是有点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