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二老爷听到这个称呼顿时吓退了一步,路上碰上要饭的要爹要爷爷的不少,张口叫伯伯的就少了。
倒是旁边有伙计认出来了,道:“这不是聂三爷吗?”
“啊?”聂二老爷顿时大惊失色。
聂烃哭喊着道:“叔叔,是我呀,我是小三。”
聂二老爷连忙上前,仔细看了又看,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更是瘦的不成样子,脸上只剩下骨头,又脏的很,只看大样是有几分像聂烃,道:“你真是小三,怎么成这样了?”当初分家时,聂烃手里的银子地亩都不少,这才多久啊,就变成这样了。
聂烃的眼泪一直哗哗地往下掉,倒是把脸上的泥冲掉不了少。刚想开口说,聂二老爷看看旁边的伙计,再者时候不早也该关门了,便道:“先跟我回去,回去慢慢说。”
“嗯。”聂烃连连点头,却不禁道:“伯伯,我整整一天都没吃饭了。”
正好有伙计买了面饼,听聂烃如此说,便把饼给了他。聂烃接过面饼,就拼命往嘴里塞,那个吃相让人看着都心生可怜。
“唉。”聂二老爷看着不禁叹口气。
伙计们把店铺的门关上,聂烃吃了个饼,肚子里有点东西,也就没显得那么着急。等着关了店门,聂二老爷便对聂烃道:“走吧。”
聂烃看聂二老爷既没车也没马,便道:“伯伯不骑马吗?”
“家里倒是有一匹,店铺到家里也就两条街,走的也方便。”聂二老爷说着,实在是因为养马的花费高,抚养两个孙儿,眼看着小儿子要娶媳妇,还有一个庶女要出嫁,这些都是要钱的事。刚分家的时候他还没感觉的太明白,时候长了,总是拿不出钱来也就明白了。
“噢。”聂烃说着。
聂二老爷领着聂烃进家门,男仆们看到聂二老爷领着个叫花子进门都十分惊讶,聂二老爷也没解释,领着聂烃到聂烘屋里,聂烘在后院聂二太太屋里,聂二老爷便吩咐屋里的小厮婆子,通知厨房烧水,又去聂炀屋里先拿他两身干净衣服过来。
“你好好洗洗,换身干净衣服,一会到后院给你伯娘请安。”聂二老爷说着也抬脚走了,心里却有几分忐忑不安,后院的聂二太太只怕已经晓的了。
聂二老爷往后院时脚步不禁放慢了,短短几步路,他却走了好一会。进到聂二太太正房里,只见冯惠姐,聂烘,柳姨娘,聂芸芸都在,聂二太太正中端坐着,脸上没有喜也没有怒,看到聂二老爷进屋,其他人都站起身来,聂二太太仍然不动,只是看着聂二老爷道:“听着你把三爷领回来了。”
“小三实在可怜,又是大过年的,我总不能看着他冻死在外头。”聂二老爷低头说着,他晓得聂烃的事聂二太太受了很大的委屈,但聂烃这样的惨相找到门上了,当伯伯的总不能在大雪天把他推出门去。
聂二太太单刀直入正题:“老爷打算收留他多久?”
聂烃要是真如仆人所说,叫花子一样找到门上,出与人情和道义暂时收留他没什么,她再小气不在乎两身衣服和几顿饭。现在的问题是,人暂时领回了,接下来要怎么办?
“这……总是要先问了前因后果,再说要怎么办?”聂二老爷说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