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这里结束，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像是好好地电视机正放着八点档琼瑶剧，“咔”的一声停电了，一片漆黑。让人忍不住想骂娘。
我在这样的黑暗中醒过来了。
刚才的片段没头没尾，只是很突然的出现，又很突然的停止。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正挣扎着冒出来，却还是“啪”的一下掉回了深渊的潭水里。
眼前还是那个荆棘林，一点也没变。我靠坐在一棵荆棘木下，脖子上有一把刀，手上的刀不见了。腿上的人不见了，身后多了一个拿刀的人。
“托尔？”我轻声说，声音颤抖。
身后的人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他扔掉刀，从后面抱住我，脸埋在我的颈窝，有点痒。
“别再吓我了，我不想再失去你。”
托尔忽然这么来了一句，把我吓得不轻。这种话可一点都不像是他会说的啊。发生什么了吗？我有点手足无措，摸着他的头，柔软的耳朵有着和头发不一样的触感。我开口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然后嘴巴自己动了起来。
“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人。我们都很无辜。这世上的人都该死。”
我这么说着，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托尔沉默了一会，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放开我。我转过去，看见他挥舞着手臂，就像以往出发前那样热着身。
“好了，走吧！”他笑。明媚又灿烂。照亮了荆棘林这阴暗的角落。一阵目眩神迷。
我点点头，稍微有点吃惊。这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不过还好，我熟悉的托尔又回来了。
我运行妖力凝聚光元素照明，正打算开路去，托尔忽然抓住我的手臂。“等等。”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动了动鼻子。“我好像闻到了血族的味道？”
“呃，大概是我的味道。”我稍微有点尴尬地撩起一边的头发，露出尖尖的耳朵。在成为该隐的血奴之后，原来的长耳朵就变成了两撮白毛，取而代之的是和血族一样的尖耳朵。渡过了最初的阶段，身体里的血就没那么暴躁了。不会总想着要他来喝。这样也省的我做出某些不理智的事情。事实上我从来没有失控过。
“！”托尔很惊讶，我更加窘迫，脸有点发烫。我怎么能这么淡定顺溜的就把这种事情说出来啊……还是在认识的人面前……
好吧好吧，曾经我还是对我的小队有那么一点点的企图。谁让我的队员们都帅的这么惨绝人寰。
所以也算的上是“喜欢过”的托尔，现在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带着浓浓的惊奇，而且还是我十分窘迫的时候。

托尔惊讶过后，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
“不对……那不是你的味道。是另一只陌生的血族。我好像在哪里闻到过……有点熟悉……”托尔说。
这下换我惊讶了，还稍微有点不安。
和该隐一起的事，我该说吗？
像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托尔拍了拍我的肩膀，一缕带点让人酥麻的妖力窜入我的身体，很快又收了回去。
“不想说就算了。我自作主张探查了一下，别生气啊。”托尔柔声道，殊不知吓得我一身冷汗，只能机械地点头。
托尔好像还是那么神经大条，见我没生气就继续道:“应该就是那只让你成为血族的家伙，在你身上留了追踪的意念。他还挺不放心你的，打算随时过来搭救你吧。”托尔边思索着边说。
可听到他这么说，我一点也不高兴。
该隐若是真打算随时来搭救我，又哪里用得着意念追踪？荆棘林离混元域不远，在黑天鹅的帮助下，监督我根本不是件难事。如若他想，随时都可以传达命令，给我增加些小障碍玩玩。
他是预防我逃跑。
这个念头随之生出，并且越来越根深蒂固。
我不禁难过。亏得我那么信任他，还把他当成唯一的依靠。毕竟，我没了公主的身份，托尔他们有各自的事情。独在异世，我能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就很不错了，再者该隐又对我那么好，其实逃跑的念头早就没那么深了。经常提起，也不过是随口，学魔法阵也早就不似以往全是为了逃跑，我是真的喜欢上了魔法这神奇的东西。
也许，该隐真的 只是 放心不下才……
不，不可能的。他那个人那么寻求完美又骄傲至极，才不会做这种事。他的自负会让他充满信心而不屑做小动作。
可是，你凭什么这么说？你了解他吗？
已经半年处下来了啊……
可接触的时间里，几乎都是为了进食。你敢说，你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去了么？
……
转瞬间确定了想法，那个念头再次浮现，并且越来越深刻。和该隐相处的画面在脑中闪烁，不论是曾经的恐惧还是暗喜，排斥抗拒还是依赖想念，因为他的美，他的微微清冷却好听的声音，因为他的温柔体贴，他的强势霸道，因为他昏睡时从未见过的疲态和脆弱，偶然发愣时流露的淡淡哀伤，而使我动心，让我忍不住想去靠近他，理解他，那浅浅深深却清晰可知的喜欢，终究是破灭了。
不管它是真是假，裂痕已经存在。
而我已下定决心要离开。
我不想再见到他了。
忽然觉得疲惫至极。原来我一直以来为他做出的那些改变，对他的默许纵容，还是换不来他的信任么？我在他心里，就只是个比较宠爱的玩具么？
心中悲凉之意顿生，眼眸暗了下去，眉宇间也轻系悲意，尽叹世态炎凉。

这一番神情变化全落在了托尔眼里。找回了记忆的他，自是对她熟悉无比，他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这使他有些心痛。
她竟是喜欢上那个人了么？所以才对他的不信任而悲痛？
看东方爱那一副失了魂魄如同丧家之犬的模样，那脆弱迷茫的神态让托尔有些不知名的烦躁恼火。
“好好的难过什么！本大爷不是还在你前面嘛！不要摆一副全世界都死了就你活着好孤单好寂寞的样子出来！本大爷不允许！”他气急叫道，说完却是后悔自己的莽撞，担心她因此更加难过或生气。
“那什么，本大爷的妖力可比以前厉害多了，勉为其难保护你一路好了。不收钱。”他软了语气，补充道。
“噗嗤。”东方爱笑出了声，他故作恼怒，心下松了一口气。
原来安慰人是这么个感觉，倒是比想事情还要累多了。托尔暗暗想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
他心上的天平，也在缓缓地倾斜向东方爱这一边。
两人小队就此建立完毕。临时队长托尔身为男生又是肉盾首当其冲走在最前面开路。
不知不觉间两人靠近了荆棘林边缘。这一路除了荆棘真当是平稳的很 ，幻想歌姬和她的骑士始终没有出现。这让托尔有点意外，当然，也不由得将提了半天的心放下来休息一下了。
二人小队顺利离开【荆棘林】。
恶之花的花瓣层层绽放，锐利细长的剑身轻松划开骑士的厚铠，缀染炫目的血色花朵。
一个女人似的生物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呜咽着祈求。该隐面无表情，利刃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即将刺到前他忽然停住了。
那俊美好看的眉轻轻挑了一下，紧紧皱了起来。
樱桃色的绯红眼眸里蓄满了怒意，还有一丝轻微的诧异和怅然若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如此气愤，
可他的血奴，他的女孩，他的东方爱。
和别人走了！
他该隐绝不容许这种不完美的事出现，绝不行！
嘴角冷冷扯出一抹笑，黑天鹅效忠的那个冷酷、残忍、强大的「无冕之王」，真正的黑夜恶魔。
他要出手了。
为了一个女孩。
这种事，约尔也同样不容许！
苍老的世代血族长老的「永恒奴仆」，职责是监督与服侍血族的优秀后裔。同时，也要带领血族后裔走上正确的道路，纠正他们的错误，为迷路的后裔重新指引方向。
现在，他，约尔，上代女王的仆人，要亲手制止该隐即将犯下的【错误】。不论是什么样的感情，都是王者所不需要的。
所以该隐必须无情。
所以他必须杀死那个女孩。因为她，该隐已经失去身为王者最需要的东西了。该隐不再理智，放任不管会毁了他，毁了最后的血族王系血脉！

约尔毫不犹豫发动【王之命】，这是他追随第三十六代血族王征战冥森时，王赏识他的忠诚和优秀能力，赐予他的权力，用于惩戒那些不服王命者。而约尔也从未违背过王的旨意。在王的左右，处理好一切。
约尔知道该隐的潜力，知道这个年轻的有些叛逆的血族是多么优秀的天才。所以他才甘愿受他指使，看着他一步步走到现在。
但这一次，他想，是时候让该隐清醒了。一直以来的纵容，让该隐有些自负了。他太过于自信，所以几乎要听不得劝了。
【王之命】致晕了该隐。约尔把他带回了黑天鹅。【绝对服从】命令下黑天鹅又一次展现了强大的制约力。不过这一次的对象，是它的【现主】。
“主人……”清秀而污秽不堪的少年挣扎在黑暗之中，朱唇吐露嘶哑的歌声，黑天鹅的哀伤，包围了该隐。昏迷的白恶魔似乎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眉头紧锁，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线。面容苍白，微有冷汗，偶尔漏出一两声呢喃，却是不舍挣扎、迷茫无助的叹息。
“让主人伤心的女孩儿呵……”黑天鹅哀伤的爱意融化在歌声里，“臣服或死亡……”

伪更！！！
人工置顶技能释放 ヽ(爱´∀‘爱)ノ

这个，我就说一句。
一切都是幻觉啊幻觉……
你们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保我爱独党的腐之心呵呵呵……

那个，我就说一句。我不会弃坑。
虽然拖了很久但还是说一句谢谢。
新年快乐，元宵节快乐。

动物们要担心魔气的侵蚀，但冥森的居民似乎抵抗力特别强。不仅没有神智不清，还能活蹦乱跳地活上千把年（这只是个传说不过其他动物不是很清楚因为不怎么熟）。这个族群活得久，对纯血的后代也十分看重。他们似乎有办法把被魔气侵蚀的动物变成自己的族人。但是自己的繁殖速度倒是慢的要死，百十年才会有新生命。经过百年大战之后，这个族群作为饱受争议的“边境守门人”种族，元气大伤。比当初的“掌控生命线的绳索”的殷蛇一族还要惨痛些，至今几乎已经灭绝了。
而该隐，就是那个仅存的硕果。
很难想象他一个人肩负着整个族群的重担如何能活的舒心。不过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要不然也不会把相关史实的记载资料放在书房里任我翻阅了。
想到该隐我又有些难过起来。毕竟那几个月的生活可是真实存在过的。可惜后面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我不得不恍惚觉得仿佛只是一场梦境。和该隐在边境的偶遇，竟成了永别。
说实话我是相当震惊的。不仅仅是吃惊该隐和托尔一见面就大打出手，而且最后还是托尔占了上风一举击杀（这件事到现在我也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明明该隐光是境界就比托尔强了三四五六个档次不止。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他也没受伤，可能是力量被什么给限制了。不然托尔不可能赢。这件事荷鲁斯早就验证过了。他们这一代和该隐那一辈还是有不小差距的）。让我震惊的是该隐的态度。他似乎相当，怎么说，挣扎。好像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却还是挣扎着才出现在我面前。思想挣扎，态度挣扎，动作也挣扎。对抗托尔的时候甚至有些手忙脚乱，根本不是他一贯的作风。
那时我能感觉到他心中的凌乱。整个人就好像被拧成麻花的皮筋，仿佛随时就会纠缠成一团松不开来，又好像立马就会弹开，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的乱我能感觉到，但是不能明白。只是在他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看着我，眼中的神情悲伤而决绝。那一下子我感觉心痛异常，仿佛遭受了莫大的打击。
我想我是喜欢过该隐的。而且是非常的信任和依赖他。所以才会对他的一点防护措施感到愤怒和不可理喻，才会一气之下扬长而去。说到头来，好像只是我一个人在耍脾气，该隐明明没错的。
但是他还是找来了。并且相当纠结。这让我有点感动，大概他也是在意我的？可惜这一切已经过去了，该隐已经淡出了我的记忆。曾经一个不经意的微笑就能牵动我的那个人儿仿佛只是水面上的落叶，已经惊不起波澜了。

说来不免有些冷酷无情。但是我的确是快要把它忘干净了。那悲欢离合的几个月好像就真的只是一场梦，给现实绞碎得一干二净，除了残骸什么也没留下。而这残骸如今也快要腐烂消失干净了。
我是该感觉到奇怪的。不管人还是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对于感情深刻的人更不会这么简单就忘记。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自诩决算不上无情。这种事按理来说我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就能断绝，并且如此干脆毫不拖泥带水。我想这会不会是“永生”的副作用？在世上长存后的陨落，世界便会遗忘。可托尔并没有遗忘。所以这个自相矛盾的想法很快就被推翻了。但我也没有去做什么新的推测。这个族群基本上已经灭亡了。死亡后被遗忘也无关大雅。更何况，我觉得这样很好。我的心依旧自由，在等待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我感觉很好。
所以该隐死了这件“小事”，很快就被我抛到了脑后。
……
永夜交织的黑色帷幕星光璀璨，其下的血红花海飘摇舞蹈，跌宕起伏的波浪随着中心的血色大茧一起一伏。黑天鹅纤薄而坚固的黑色羽翼包裹着那枚茧，清秀又污秽不堪的少年朱唇吐露沙哑难听的歌声，那双无神的纯黑眼睛里流露出非常稚嫩孩子气的神态，充满依恋地透过层层包裹看向中心的白发男人。
“悲伤……痛苦……忘记……”男人呢喃着，脸色苍白显得脆弱而美丽。
“我的……君王……”黑天鹅说，神情悲切。
“悖逆者……臣服或死亡……”他说。花海一阵激荡，风暴之中似乎有肃杀之气。
……

阿弥陀佛。祝你早日超度。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仿佛是回应我似的，那眼皮动了一动，居然慢慢睁开了一条缝。
我当场就吓坏了。还以为人家找我报仇来了死了也不让他安生。
他看起来很费劲才睁开了半只眼睛，眼珠转动，看到我的时候居然有了神采。嘴唇颤动，像是要说些什么。
我回过神来，倍感羞愧。连忙施展了一个圣言治愈术。
他眼神有些悲哀，像是在告诉我不用做无用功了。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却又马上裂开腐烂掉。愈合的速度和崩坏的速度居然几乎持平。但是这样虽然伤势不会进一步加深，他还是几乎垂死。在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死了。现在吊着半条命，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用。
我不死心，施加了一个回蓝的魔法（蓝指法力，这里指妖力。是游戏术语）。
他身体里亮起了暗红色的妖力，那些妖力随着伤口的崩坏散出来，还夹杂这点点黑絮，那是侵蚀不完全的魔气。
他终于还是有了些气力。恢复些许妖力后，他做的第一件事竟是变回人形态。伤口虽然随着体型的缩小而缩小，却还是没有消失，挂在人类小小的身体上显得有些狰狞可怖。他并没有自行运转妖力去修复身体，抵抗魔气。就这样放任着一脸听天由命的样子。
但他还是那样子，笑容灿烂。嘴巴里不停地涌出黑色的血，一副深受魔气侵扰的样子。可一张嘴，便是嚣张狂妄的话语。
“好你个阿瑞斯，总有一天我要打败你！”
阿瑞斯没回答，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从我的注意到施加法术，他都只是冷冷地旁观。冷漠而高傲，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托尔在他后面些，被阿瑞斯挡着，我不能看到他的神情。但他没出声，也毫无动作，大概也是和阿瑞斯一样的冷漠吧。
“嫂子。真没想到还能在死前见到你。我真幸运！”他说，仍是笑着，那笑容却刺得我眼生疼，鼻头泛酸。
我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他却抢先一步阻止了我。
“嫂子。听我说。我已经没救了，你别难过。死亡我们都看的很开。这是迟早的事。没关系的。”他说着，我的眼泪终于落下来。
“嫂子。你也别难过。我虽然死了，也拉下了很多魔兽呢。”他说，“而且我自己也没有变成魔兽，是不是很厉害啊？哈哈。”他笑，却忽然猛烈咳嗽起来。
“咳咳。嫂子。我的时间不多了。可能没办法陪你玩了。”他躺倒在地上，乌黑的眼睛望着天，慢慢地黯淡下去，却依旧明亮。
“阿瑞斯！你放心！我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也绝不会趁人之危！”他猛然大声道，然后又对着我说。
“嫂子。你别恨老大。我们都很想你。你回去吧。”

已周五，怎么能不冒个泡

Chapter。51 往事
每一个城堡里，都会有人人喜爱的小家伙。
小家伙们天真烂漫，率真善良，不娇柔不造作。那是一个小家伙仍未被法则所束缚时，最本质的一面。
兽神王城的小家伙，叫“爱”。城里的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只要认识她的，都喜欢他。
托尔理所当然的也喜欢他。更何况爱是凤熙寄养在这里的孩子。他没理由不喜欢、不宠爱这个小家伙。宠爱的，几乎过了头。
托尔性情直率，从小接受训练，感情世界其实不是很丰富。阿瑞斯教给了他什么是恐惧，骄傲，勇敢。洛基教会了他同情，愤怒，厌恶。而爱教给他的，就是喜欢。
喜欢他，在意他，关注他，体贴他。
托尔觉得自己太喜欢爱了。再大了一点的之后，他想要让爱永远留在他身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爱成为自己的人。这是一种野心家的欲望，那种强烈的占有欲是深埋在血脉中的冲动。不论处在什么样的生长环境，身为奥丁的孩子，他就不可能不会有野心。
在半成人礼的时候，托尔用拙劣的手法把爱引到地下室。本来爱是不该被这么小儿科的计谋所蛊惑，但是洛基没在爱的身边。爱太依赖洛基了。依赖到没了洛基，小脑瓜只剩下浆糊，糊涂得不得了。
这也是托尔为什么那么讨厌洛基的原因之一。那个低贱的混血种，明明卑微无能，却还要和他抢东西。更气人的是，洛基得到了，而他没得到。
其实托尔本身不是很喜欢自己的王储身份。因为这个身份自带的效果他感觉不到别人的真心。所有人都带着面具接近。噢，除了爱。这也算是他会被吸引的原因吧。但是除了王储身份，他就没有别的东西可以让洛基挫败，看到那个聪明的笑脸人不再露出笑容，看着自己的目光几欲喷火，托尔心里有小小的报复的快感。

血兽，是隐藏在王豹即大型猫科皇族血脉里的如同野兽一般凶狠力量。所有的皇室成员会在幼时被血兽冲击，在血兽的爆发下不断蜕变成长。这是一种相当痛苦的经历。有很多皇室成员经受不住那种力量而死去。挺过去的皇室成员在将来至少会有一个相当强壮的体魄。这也是为什么王豹在力量上要胜出其他动物的原因。
血脉越纯，继承的力量越强，也更容易突破和超越。同样的，被血兽冲击时也更容易死。但是纯血来之不易，本来幼崽就少得可怜，再加上高死亡率，那王豹还要不要繁衍了。经过数千年的摸索，王豹皇室发现如果用动物的血来炼体，可以辅助被血兽冲击者渡过难关。其中以同族血和神兽血脉传承者最佳。辅助者的血脉纯度越高，那么被辅助者的危险越小，相反，从血兽那里获得的力量也越多。如果幼崽的潜力足够出色，王豹之王也是可能会出手相助的。
托尔身为百年来的唯一一只幼崽，天生神力已经不易。再加上本身就属于皇室直系的高纯度血脉，潜力相当可观。出于豹王的忙碌，现有的两次血兽爆发，都是阿瑞斯出手炼体的。在有辅助的情况下更容易稳定爆发的血兽（减小危险但减少力量吸收），或者抵抗时间更久（增加力量吸收但有危险）。托尔虽然在野外可以自行抵抗，但是身边还有一个洛基，他当然要做更好的那个选择。
付出自身的血，那也是有危险的。并非所有人都拥有高精纯度的血，例如阿瑞斯豹王之类。所以在苛刻条件下，辅助者就有了两种区分，强者的主动，和弱者的被动。

这是他的特点，却也注定了这个生在帝王家的孩子可能会冲动，但不会感情用事。
兽神王族的心，是麻木的，是冷酷的。他们是体内流淌着冰冷血脉的天生的杀戮者。他们不懂感情，更不懂爱。他们只会为所欲为，随心所欲。对他们来说世界上只有两样东西，一样是想要的，一样是无所谓的。
是的，就是无所谓。如果此时有另一个比洛基更好的选择，托尔会毫不犹豫地抛弃洛基。
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选择更合适的罢了。
高傲的王族直系血脉无情地想。

动乱结束。托尔自然回到了宫里。洛基的待遇好了一些。虽然依旧饱受白眼，终归是恢复了血缘上的身份，成为一位名存实亡的亲王。但他很满意了。托尔回宫之后就和以前一样对他没了太多的关注。偶尔会来看看，尽一尽“兄弟情义”。
洛基想果然如此。托尔对他没有过多的感情可言。那些承诺只是过水浮萍，根本没有实质性的重量。他收回心思，一心一意地想念心灵深处的那个小家伙。殊不知托尔在训练场上的烦躁，其实都来源于托尔对洛基的感觉。
真的没有动心吗？谁说的准呢。
至少托尔把它曲解转化成另一种感情，那就是厌恶。
对，他厌恶洛基。厌恶他不纯的血统，厌恶他的卑微，厌恶他即使在他的牙齿下也依旧倔强顽强的自尊。
托尔很讨厌洛基。可他哪里知道，这些厌恶的根源，只是因为他也深深喜欢上了那个倔强瘦弱的少年。那种顽固和他的家人如出一辙。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啊。
深陷感情漩涡的两个少年，不同的处境与不同的过去，造就了后来的的背道而驰，两相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