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一声刺耳的预备铃，响彻了整个校园。

门卫的老大爷每次都会把巨大的铁门重重地关上，金属间不时碰撞出的“叮当”声让人有些发指。

早读过后，操场上响起了广播体操的奏乐。一百年不变的运动员进行曲，显地呆板至极。

拖沓的队伍从教室的走廊上像一条条蠕动的毛毛虫爬到了操场上，男生间的打闹与女生们的嬉笑声充斥在整条过道上。

站在司令台上那个领操的女生背对着整个操场，在音乐的节拍声中她的动作永远是机械化的。活像一个提线木偶，在她的上方似乎总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控制着她的举首投足。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操场上那群懒散的小卒，他们就像随意扭捏的橡皮糖。或者说更像是被剔了骨头的鸡，剩下一堆的烂肉毫无生气。

早操结束，那些没有骨头的鸡习惯性地向司令台前靠过去。地面上扬起一阵白色的烟雾。

“今天有个事情要向大家宣布，上周六针对校园内又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性质十分恶劣……”。还没等校长把话讲完，台下已经开始有些沸腾。

“最后经学校政教处和教务处商讨决定，决定对以下同学做如下处理：陈××、李×××记过一次并记录档案，柯××、杨××严重警告一次。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今后严格遵守学校的校纪校规……。”

“那个××是你们班的吧？”

“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吗……”

“无聊，打就打呗，关我屁事。”

“切，一群小流氓活该。”

站在伽寒身旁的一堆女生，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

都说一个女生相当于1500只鸭子，有时真想掐着一群鸭子的脖子打上一个死结永远也别解开。

这时从司令台后边被挺拔耸立的水杉遮盖的一幢房子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吵闹声。透过窗户的玻璃依稀可以看到那女人的脸，表情有些怪异。

刚才的议论声顿时熄灭了大半，安静地凝固成一股恐怖的叫声。

那女人又唱又跳，手舞足蹈。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她俨然成了全场关注的焦点。

停顿了片刻。

“疯子，那女人是个疯子。”旁边一名女老师冲着她周围的几个老师嚷到。

操场上一群好管闲事的家伙，禁不住笑出声来。

仪式完毕那一条条的毛毛虫又开始缓慢地蠕动起来，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行进着。人潮渐渐散去，地面上的灰尘在一连串脚步的拖沓间被再次扬起在半空中。似乎快要遮盖了刺眼的光线。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用手蒙住了嘴巴，键步冲进了教学楼。

无聊的早晨在无聊的校园里就这样慢慢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