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淡淡的花香浅浅的流经整个六月。栀子花开的季节,想起老院前流经的小溪。小溪边的栀子树,今年算是看不到花开的样子了,过去的很多年哥,我,还有小表弟在六月要到的天里,聚在一起,在溪水流长的怀柳树荫下光着脚,光着膀子扯几枝柳条,摘几片细叶,含在嘴边,齐坐在久经年岁的青黑色石条上,捡几粒刚刚扑在路面水洼处的石子,扔在斑光闪烁的溪中,看几只啄水嬉戏的谷鸭,畅游灵动收缩的水蛭,让清凉隙进少不更事的岁月里。欢快流荡的水,随风迁移的影,一种无从谈起的伤感逆流在岁月不饶人的无可消遣中,就像那天,那条小溪,那几个年少懵懂的少年,那些记不清的年头。岁月静好的问候我们。这样的方式我们毫无力气拒绝。
这个时候,风扇无力的煽动着,让整个空间都显得空寂动荡。空气变得安静下来,窗外射进的昏黄的光,还有被拉长的时间,像圆晕一般,弄得眩晕厉害。暗黄动荡的光影里我看到光线中跳动的细微尘埃欢快雀跃,这个时候,毫不修饰像是渴望很久,吃了禁忌,关了多年禁闭后重获的自由,它们无所顾及畅快呼吸,自由呼喊,错谈。婆娑的树影被夕阳的余晖照耀的隐隐暗暗,此时此刻它夕阳又依偎在眼前这个矮矮山坡背后,渐渐也隐退出视野,我能听到什么,什么好像都远去了,远去的光影里,在山的那边,我猜夕阳此时开怀大笑,笑弄沉溺的人,笑弄不知所谓的人。
岁月离开了,栀子花开的季节,走在路上,耳塞里放着巴赫的《平均律》,至于为什么这么多的曲子里偏偏选中了它,顶多不过是这地方太喧嚣,缺失一份宁静,所以它来了,所以我听了。享受那么一种纯粹的声音,没有偏见,没有热闹,只是纯自然的叙述。
自修课在一生铃响声中结束,下雨了,狼狈的从肩包中抽出伞,雨水沿着伞脊边缘一股脑泄在水泥地面,溅在才刚洗过的鞋子上,伴着还热滚滚的浪在半空里弥漫,雨越来越大,能够听到滴滴答答与伞接触的声音所有的生灵都完全的渴求这一刻的到来,沐浴的感觉畅快淋漓,它们把所有的生命力度张扬开来,吮吸来自自然的馈赠。这一切都是生的呼唤都是命里的渴望。有个想法滋生出来,想收起伞,呼吸雨的味道,任凭它打湿脸颊,淋掉表面的铅华,焕然一新。参合各种气息的空气里,猜中了其中有栀子花留恋的香味,来自梦中来自记忆深处,来自此时此刻的周围如梦入幻一切似乎似曾相识,但又实实在在。一秒钟呆滞在人去人来匆匆流走的洪荒里,我却觉得此时阒静让人心慌,岁月去了又来走过了整整一年,此时悄然无息的停留在近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