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黎明之歌
我们无法逃离老去这宿命，却仍不知脚下的路将通往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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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未来中士！”
“到！”
她看着排长清点着少的可怜的士兵，这支新编旅中基本上清一色的新兵蛋子，真不知道怎么编到大部队里的。她想起来今年大概也是当兵的第七、八个年头了吧，自从入伍后，好像就对时间没什么概念了。
排长看起来弱的风都能吹倒，但据说强的叫人害怕。她心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保不齐哪天碰上大事儿还得仰仗着她呢。
常规的训练、内务过后，天就已经擦黑了。排班放哨，她是倒数第二岗。
倒数第三岗是个个子不高的列兵——连年的战争几乎掏光了这个本就不强盛的国家，使它深陷战争的泥潭无法自拔。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出现在硝烟之中，最终消逝明日中。
她早起了十分钟，于是干脆换好衣服走出营地。那个小孩子已经明显有点撑不住了，两只眼睛像是快要睁不开了似的。
“你回去吧，我来接岗。”她走上前，“你这样很危险的。”
“嗯……”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明显大了一号的头盔一下压了下来。
“你叫什么？”
“……GUMI”
“嗯，好了。你快回去吧。”
“是！”
看着她一蹦一跳离去的身影，她轻轻笑了一下，举起那把M1903.
她想着，自己刚刚成为列兵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大概是七、八年前了吧，还一心以为服完役早点回家，完全没想到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甩甩脑袋，她暗自咒骂着自己怎么又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
急行军车轮战遭遇战，战争中的战役到战斗。
……
“真他娘的点儿背。”她啐了一口血痰，敌军的轰炸仿佛近在眼前一般，捷克式的扫射叫人听的心脏仿佛都要爆掉。
她知道自己的子弹打得差不多了，只好躲进战壕中。手榴弹还剩下几枚，不过最后还是存在身上比较保险一点，最起码是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她看到排长架着一挺歪把子，心想着原来最牛就是不怕死啊。
这时她发现GUMI正傻傻的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枚手榴弹。她一个激灵翻身上去，却发现她拉开了手榴弹的环儿。
“扔出去啊！快扔！”她冲着GUMI吼道。
但GUMI好像不着急似的将手榴弹投了出去。
她心想这回坏了，目标暴露了。
她没想到的是，那个干净利落的空爆弹在敌方头顶炸开，枪声一下奚落了不少。
“这是……假的吧……”
就连排长也吃惊的张大了嘴，一下子忘记了开火。初音未来赶忙扯着嗓子吼：“快把手榴弹给她扔！”
……
简直像狂欢一样，看着疯狂的敌军步步败退的样子。
……
天擦黑了，敌军已经停止了进攻。排长兴奋的拍着GUMI的后背，嘴里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吃过晚饭，排长下令就地休息。夜晚很冷，初音未来裹着毯子悄悄取出藏在水壶中的劣质酒喝了几口，又凑到GUMI身边：“冷吗？”
GUMI看着她，摇了摇头。
天上的星子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大的仿佛要坠下来，将绸子似的天扯出一块阖口。北国像是被冰封了一般，四下里悄没声的。
“你多大？”她问。
“17了。”
“离开家多久了？”
“一年。”
“想不想家？”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又下意识的裹紧了毯子。
初音未来笑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晶晶亮的月亮像个银盆似的，显得树影都同流水一般。
“前辈。”
“嗯？”
“前辈已经见过许多生与死……了吧？”
“……”
“我好害怕……”
“没事的，会好的。”她拍拍她的头，“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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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选择成为一名战士的我们，已经别无退路。
十七岁也好，二十五岁也好，都是个没用的数字。
当然不希望看到别人死去。
但当我们相遇时，不是战友，便是敌人。没有黑与白，只有灰与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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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战拖着部队一步步走向灭亡，弹药已经所剩不多了，大部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来。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们的子弹就要打光了。”排长悄悄对初音未来说，“如果我不小心挂了，你就做代理排长，明白了吗初音未来中士？”
“是！长官！”
生死别急本就一瞬间，日后提及，只不过取其释恨佐欢。
全排的手榴弹都给了GUMI一个人投，有的士兵甚至开始了与敌军的肉搏——子弹已经打光了，刀都卷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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