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焦躁。
自从黑羽快斗的消息传来后,白马探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虽然到头来都只是一厢情愿
的单恋,但白马探还是觉得没有黑羽快斗的世界会成为一片废墟。
“果然,黑羽快斗你就是我的致幻剂。”
恍惚几秒,冥冥中似乎有人呼唤着他。
“不想死……想……飞。”
手中的牙刷瞬间掉落了,甚至没有思考,白马探抓住外套就冲出了家门。夜色中一抹身影渐
渐消失,跑向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
秋风萧瑟。
东京的九月已有些寒冷了,黑羽快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衣,被人随意抛弃在小巷的垃圾堆
旁,等待着生命中最后一刻的到来。他想了很多。一世英名的坠毁,复仇的夭折,或是惨淡
人生的不由自主。
他幻想着,倘若自己没有背负深仇大恨,没有继承父亲一手的绝活,没有高于普通人的智商,
没有俊美于普通人的长相。是否,今天的他还应该在开学典礼上对着中森青子傻笑呢?
可是,结果已经成为了事实。
他成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组织的实验体42号,被试验了各种各样的药剂。往日健康
的身体已经变得惨白,有时候他都会觉得这三年他活得奢侈,和他同时成为实验体的人都已
经死了,只有他仍然活着。
也许说活着已经不对,上一剂药在折磨了他一个月之后已经彻底将他的身体搞垮,今天就算
没有那位名为“猎犬”的男人为他注射死亡药剂,他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
“不过真是荣幸啊,能够成为世界上第一个被注射‘杀虫剂’毒死的怪盗……”
抬起已经瘦到极致的手掌,黑羽快斗看了看,艰难的变出了一个空牛奶盒,微微自嘲。
“……黑羽?”
耳边响起了呼唤。黑羽快斗有些疑惑,这个,大概是自己的名字吧?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
呼唤他的人,扯出了一个三年来已经变得陌生的微笑。是谁说过,在观众的面前总要保持扑
克脸?
“黑羽!”
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黑羽快斗,白马探觉得像是有一把钝刀,一刀一刀的磨着自己的心脏,
他快步上前去扶住黑羽快斗,意料之外的黑羽快斗并没有推开他,而是缓缓的靠在了他的身
上。
“一切都没事了,快斗,我们回家……”
“……不。”
“……?”白马探不解,却听黑羽快斗继续说:“我……想飞。”
“不行你的身体怎么能飞?要好好回去接受治疗,以后飞的机会还会有很多,你又会成为那
个万人敬仰的空中大盗……”
黑羽快斗没有妥协,而是反抱住白马探的腰,固执道:“我……想飞!”
“好,我们飞!”
一句话几乎耗尽了白马探所有了力气。
感受到了黑羽快斗状况的他强忍着眼中的泪水,抱着黑羽快斗快步爬上了最近的一栋楼,所
幸它很高,能够造成飞的假象。白马探这样说服着自己。
楼顶的风有些大,吹着黑羽快斗松垮的衬衣,将他的轮廓模糊。
黑羽快斗轻轻挣开了白马探的怀抱,走到了楼边,翻过了安全护栏,站定,伸开双手,感受
着风的吹拂。
他回头:“……谢谢你。”
下一秒,直直坠落。
“不!!!!!”白马探快步走到黑羽快斗之前站的位置,抓着安全护栏,再也忍不住眼泪。“为
什么!!!!!”望着楼下无尽的黑暗,白马探无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看见了你却是这样?为什么最后是我将你送上的绝路?为什么杀了你
的人是我?
刻意忽略客观状况的白马探坐在房顶上哭得像个孩子。
长夜漫漫。
最终怪盗基德将他人生的最后时刻送给了夜空,而白马探也辞去了局长一职,隐姓埋名在北
海道成为了一个捕鱼人。每当他出海的时候,都会在等待收网期间长时间地凝视天空,周围
的渔民不解,问他。
他说:“我爱的人,想飞,在这天空之中。”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