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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言》残夜潇湘·浮生归来自叹息(白痴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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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13-07-10 13:56回复
    文案:
    刀光血影,一介儒生怎敌三千甲?灭门之灾,烧灼了谁的眼?琴弦断,迷人眼。
    萍水相逢,一瓢清水怎可覆长河?救命之恩,纷乱了谁的心?瑟合鸣,唤良知。
    残夜潇湘,还报家恨,荒谬了的孤清,崩塌在世人眼前,却笑道,仇恨已报,忠诚已雪。
    只望江山一片锦绣,再还织幻梦一场。【郑重说明:本文纯属虚构,若涉及历史人物,勿评头论足,谢谢】
    (脑抽版)就是被欺负的人反抗的故事。


    2楼2013-07-10 1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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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新官上任三把火—
      “哎!听说了没?那位新太守前来任职了。”一个男声。
      “那是那是,谁不知道啊?听说那新太守面容极为俊秀,女子见着他,都得避让呢。”某女一脸花痴样地道。
      “少流口水!”身边的男人一毛栗子打她头上,“你相公是我!”
      “好啦好啦,奴家知道错了。”女人故作可怜。
      好一对琴瑟和谐的夫妇呢,我暗叹,垂了眼睑,仿佛还看见他温润的双目,只可惜,萍水相逢,我竟连他的姓名也不知晓。恐怕,也只留我在此独自饮这相思苦酒吧。
      “大胆民女,竟挡太守的道儿?”我回首望去,只见车夫一脸凶神恶煞之样,再看那轿子,分明富丽堂皇之极,恐是那新太守,我冷眼望去,轿内之人,纵使有千般美貌,不过也是贪官污吏罢了。
      “世宁,不得无礼。”却从轿中传来一声呵斥,声音低沉冷惑,突又换了种温软的口气,有一种令人安心和屈从的力量,“娜琞,让本官一下。”——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这声音我并不熟悉。
      我狐疑地让出路来,轿子启动,轿帘微动,恍惚中,看见轿中之人,他目光悠远,看着某个方向。
      娜琞?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严芥此名,恐怕,也并非他真名吧。
      “娜……娜琞,你想啥呢?”白痴的声音,我向后望他一眼,却分明觉得,今日的白痴,并不是往日的那个,我却无心思研究,不耐地回道:“与你无关。”便兀自走开了。
      “哎,娜琞!”白痴想要拉住我,最后却成了局促的拉着自己的衣袖,傻傻地笑着……


      4楼2013-08-01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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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再见良人似相识—
        “哎,哎,哎,听说了没有?”昨天那花痴女今天拉住了她相公,“太守今天要微服出访,不如咱们去一睹他风采吧?”
        “你又不知道他会去哪里,”某男拍了旁边的女人一下,“而且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相公是我。”
        “好啦……”某女讪笑。
        说起来也是,我笑了笑,突然萌发了一个愿望——赶紧回去换身男装来!我三步并作两步的回了家,三下五除二地翻了件白色长衫,收拾打理了一下,再看那镜子——分明是个风度翩翩的俏公子!我对自个儿的皮囊还是相当满意的【虽然不算大美女】。
        我随意走至一楼前,抬头望那匾额——醉香楼,悠然一笑——是了,我正是要去这青楼瞧瞧——难得这么空闲。
        “哎呀,这是哪儿的公子呀?生的这么俊!”老鸨笑吟吟地迎上来,“要哪家姑娘?妈妈来给你张罗张罗。”
        我凉凉一笑,道:“依妈妈的想法便是。”趁机塞了一锭黄金。
        “好了好了,”老鸨立马眉开眼笑,“清荷,来,陪陪公子。”
        女子莲足微动,撩了珠帘,整个人都从帘后走出。我瞧着楼上的女子一脸孤傲和嘲讽,恐怕是看不起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男子,我也不大在意,温和一笑,却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短短一瞬的欣赏。
        我随兴便上了二楼,只见这清荷屋内陈设俱佳,分明应是大家闺秀的屋子,古琴在屋的中间,显得素雅。淡淡香味萦绕鼻间,清幽之感是脱不去的。我看向清荷的眸子,分明是如一眼清泉,却有种淡淡的哀愁,若困于笼中的鸿鹄。
        “清荷姑娘,可否为我演奏一曲?”我笑道。
        “公子要听何曲?”音若风铃,叮咚作响,带着一抹淡淡的疏离。
        “随兴便可,”我的目光穿透珠帘,突然看见门外竟站着一名男子,人影不大清晰,但这双皓若晨星的眼,我是永远不会忘怀的。
        身旁琴音已起,我的思绪再次飘入那萍水相逢的一日,那双温润的眼,不是他,是谁?
        我想起身,却看那人影已消失在珠帘后——恐怕,他已经走了吧。
        心里忽来的那阵怅然,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5楼2013-08-01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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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弃己生命于不顾—
          我感到了灼热之苦,昨天我摘去薄纱时,黏着皮都被我撕下了,我不敢再穿上衣服,于是我上了药后就仰躺在床上。
          我在床上休息了三天以后,终于可以下床了。他交给我的刺杀任务,我必定要完成了,他说此次后我便可以远走高飞了,但我知道,他顶多是哄骗我的吧。但于我,从十五岁那年,我就知道,这一生,我只有效忠于他——即使他是我最讨厌的人,变着花样折磨我,但我无可奈何——我恨他,却又依附于他。
          我的心里充满冷意,我并无对将死于我刀下者的愧疚——今晚,我势必要取他项上人头。
          暗色调的夜幕终于吞噬掉了我心中于人最后的怜悯,我并未更衣,午夜的森冷气息让我有种扭曲的快感。我将匕首握在手中,唯有一局定胜负,否则我是经不起耗的。
          我站在高墙之上,低头望那匾额——太守府。眼前猛然划过轿中那望向某处的身影——我摇了摇头,我没有权利拥有怜悯,因为不会有人怜悯我。
          我飞身探入,只见书房的光还亮着,也罢,就此进去吧。
          我进去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匕首晃眼,匕首已触及他的脖颈,却在望见他无波的双目时堪堪停住。
          “当啷。”匕首落地,我无可奈何地叹道:“怎么会是你?”
          他的目光略有惊异:“你我,认识么?”
          我后退了一步,他……并不记得我,艰难地说道:“那你……怎么知道……我叫娜琞?”
          他凉凉一笑,道:“但凡是道上的人,谁不知道顶级杀手素清涟,三周杀尽清绝门一千顶级元老,致使清绝门从此消失,一介女流娜琞?”
          我无力地退后一步,原来他印象中的我,便只是那个冷血无情的杀手,而毫无五年前那个小家碧玉的印象——也是,这两年我罪孽深重,怎可能还会有流芳百世的可能呢?我默然望他:“那你为何在生死边缘还这样平静无波?”
          “你那刀已经射偏,我倒想看看素清涟的本事。”他回道,嘲讽之意溢于言表,“可惜,言有虚传。”
          我盯着他的眼睛,不知说些什么,不想,我心心念念五年的救命恩人、令我一见钟情的男子,竟是这般认为我的。我心中的凉意渗透入骨,无力道:“那你便可叫官人把我拿下吧。”我心中一时灰暗无比,我原先只想一点一点找到良人的线索,但既然如此,生与死,区别也不大了。
          “这倒不必,念你并未杀我,且为我做个贴身侍卫如何?”他一脸戏谑,却十分随意,我并不知他的思想,只是机械式的点了头。
          他正欲就寝,我却问道:“你不怕我再次一次?”
          “不会,”他的声音里却有了一丝笑意,性情多变,我心道,“要不然,依素清涟的本事,是不会刺偏的。”他和衣便睡了。
          我却怔在哪里,不知何去何从。
          “出门左拐,那间屋便是你的。”他压低声音,我突然发现,之所以上次没认出他声音,恐怕也是他有意而为。
          我不知是何变故,竟依他而行了。
          我心里突地想起“我再给你宽限一个月,如若不可,提头来见。”浑身起了寒意,但回头望他,不知为何,竟有种出奇的安心——虽然,他只以为我是素清涟,但不代表我不可以改变他的印象。
          出门左拐,进了那屋,我感到这一夜是出奇的怪的,但于我,本就只得借宿他人之家,换个位置,也是无所谓的。
          倦意袭来,我感到有些凉意,拉了冷似铁的布衾,也睡下了。
          多年后想来,仍觉此夜怪异无比。


          7楼2013-08-01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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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再入烟花心不同—
            清晨,门口脚步声乍现,我向来未曾睡熟过,便已然惊醒,从榻上起来,望见户之外直立一陌生男子,男子相貌俊朗,尽是风华,白衣翩然,竟若有几番仙气。但出于警觉,我冷然问道:“何人在此?”
            男子近前一步,声音竟有几分戏谑之意:“不过一夜,就忘记主子的模样了?”
            我愕然抬首,却看不出面前此人与梦中人的一丝相似之处。男子约摸是探出我的疑问了,便笑道:“你昨日见到之人,便是本官。”
            倏尔,又低声道:“今日是本官易容后的模样,本官知道,同你曾见过一面,从你目光可见。但你要记得,昨日之人,已死于灭门。”
            “你凭什么信我?”我狐疑道。
            “倘若你有意杀本官,也不会昨日匕首落地吧?”男子轻笑,“而且,本官认为,你可信。”
            可信?我心里突生一阵暖意,却兀自想:这一面之缘,何足为信?
            “昨日你来刺杀本官,本可治你死罪,但本官却未如此。此亦算是救命之恩,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救命之恩,本官希望你可暂为本官所用。”男子笑道,“为掩人耳目,你称本官为‘爷’,自称为奴。”
            我心下却道,你本就救我一命,我早已芳心暗许,如今,纵称为奴在你之前,俯伏在你脚下,也是我一生至幸。我屈膝跪地,叩首谢恩。我望他皓若晨星,倾慕之心顿使我无比甜蜜。
            他扶我起来,眼中温和掠过,他恐怕也是认识我的吧,只可惜,我估摸这心思不过是我一厢情愿吧,我心中苦笑。
            他递给我一件男装,笑道:“今日,本官要去逛青楼。”
            我未答他话,只默然到里屋更了衣,随他出来,他望我一身男装,却显出几丝英气,眼中闪过惊艳,笑道:“本官的丫鬟,真是不比寻常。”随即大笑而出。
            我默然跟了他一阵,抬首一望匾额,上书:“醉香楼”。我心里一顿,抬脚跨过门槛,便进去了。
            他扔了一锭黄金,老鸨正要迎上,他略一蹙眉,挥手便招呼我上了二楼雅间,只见那熟悉的珠帘,他如雪的手指一触珠帘,便发出“叮咚”响声,我随他进入。
            屋内女子黛眉微挑,惊喜之色溢于言表。深黑色的瞳仁闪过喜悦,琉璃般夺目,俏鼻恰到好处,樱桃小嘴尽书写万般风情,急忙道:“公子,你来啦?”随即殷切沏茶,坐立不安。
            “嗯,”他的声音低沉冷惑,正是我那第一日听到的声音,他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我来了。”
            我站在一边,满口都是酸涩之意,我感到口中腥甜,又生生咽下。我望向女子,明知她的名字却又不愿唤出,我听他笑声清冷,眼中闪过讥笑,竟打了个寒战。不过是我于心难忍,他正在美人怀中,怎会有所讥笑?
            我垂了眼睑,心下却是生挖一般的痛。


            8楼2013-08-01 1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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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将功赎罪谜团浓—
              我进去的时候,主上正在把玩一只玉制的杯子,玉杯在朦胧的灯光下晶莹剔透,闪出淡绿色的光泽来,晃人眼。透过玉杯,勉强看见主上森冷的眼神,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主上的脸上,永远带着面具。冰冷银亮的线条,勾勒出残忍与仇恨。
              “你来了?”主上声音飘忽不定,不明喜怒。他手上一紧,只听“哗啦”一声,玉杯碎成片状,落在我面前。
              “嗯。”我应道,单膝跪地,轻轻地瞟了眼玉杯,什么也没说。
              “这次不错,”主上冷冷地笑了,带着报复后愉快,却蓦然令人感到后脊背一凉,“很快的完成了任务。只是没想到,你用心如此毒辣,竟用这种方式。”
              我一惊——居然不是灭萧门干的,那会是谁?但现在绝非思考的时辰,我顺着主上的话道:“谢主上提携。”
              “但就不知道,哪一天,你会不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我?”主上的声音中陡生一抹寒意,带有毁灭的前兆,他的手指敲打着桌子的边沿,冰冷的声音。
              我赶忙回道:“奴不敢,若干忤逆主上,奴必亲手将自己的人头奉上。”唯恐哪句话惹怒了这个可怖的“恩人”。
              “哼,那一个个背叛门派的人,之前哪个不是这么说的?”主上冷哼一声,“我凭什么认为你就不是?”
              “奴惶恐,请主上指点。”我赶忙将头埋得更低,唯恐再触犯他的大忌。
              “指点?这就不必了。最好的方法,就是毁灭!”主上话音未落,突地将我的发丝拽起,迫使我面对着他,我感到头皮生疼,却不敢说句什么。主上冷冷地看着我的面容,我紧咬着唇,忍受着他的审视。他的眼睛里闪出一抹快意的光,一扬手,“啪!”右脸生疼。“手真疼。”主上吹吹手,从我身上抽出一柄刀来,在我的脸上划了一道,“这不就得了。”
              我望向铜镜,模糊的光影中,看见我右脸上的那道猩红,带有诡秘的妖气。我唇角无力地扬起,这种狐媚、残忍的美感,在我清秀的脸上晕染开来。
              主上将我的刀又归了原处,我勉强从主人面前再次跪下,沉声道:“谢主上恩赐,奴告退。”
              “允了,”主上看着桌上的鲜血,笑容冷冽如铁。
              我走出这黑暗的院子,淡淡的光亮自东面升起,我舔了口唇角的血,心道,我的光亮何时才能从东面升起呢?眼前蓦然划过爷的面孔,温柔而戏谑的表情,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究竟是谁杀死了爷呢?
              或者说,爷压根儿没死?
              我脑中划过这样的想法,突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娜琞……”
              我惊异地转过头去,那人白衣胜雪,衣袂飘飘,发丝还兀自散乱,随性而自然,毫无狼狈之感,带有戏谑的声音悠悠传来:“不过一夜不见,就不认得主人了?”


              12楼2013-08-07 1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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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谜团已解生情意—
                “爷?”我惊异地唤出了声,阳光自他的身后徐徐探来,竟蓦地镀上了一层金边,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却熟悉这声音。
                这时,男子走进,我竟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竟是白痴的面容?他恐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笑道:“没错,我就是的。他同我,是一个人。”
                我方才从震惊中出来,但不免有些担心,其实,不过是怕他不信任罢了:“可我是灭萧门的人,你不怕我……”
                他柔软的手指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唇,一股淡淡的暖流传入我的心底。他含笑的眼眸里有一丝无奈与挣扎,但瞬时,便化为无边的清明与决心。“我没法忘记你,所以,求你同我走吧。若是你要背叛我,恐怕也不必等到此时吧,为掩人耳目,我还特意让别人假扮了我。还有,那日将你单独留下,实在是……”他咬了咬唇,终于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我已经是高兴至极,哪里还会责怪什么呢?但是我又突然想起:“那……那清荷姑娘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我,突然说道:“不过,武亭献他们,迟早也会发现萧祯泽没有痴傻的,只能抢在他们之前了。娜琞,现在唯有你才能帮我了。”
                我瞬时便明白了——恐怕他作为严芥,想让我喜欢上他,从此为他所用——其实他不必如此的,我的心太乱,恐怕之前的话,也不过是哄哄我的吧。我的心里涌上了一阵酸涩,但是我压根儿没法摆脱他温柔的陷阱。我沉默了,然后淡淡地道:“爷,说吧,可还要我做什么?”
                他一怔,然后道:“就是让清荷知道我还活着。”
                “嗯,”我淡淡地应了声。
                “娜琞!”突地,他喊了我一声,我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克制住眸中酸涩的泪,扯开了一抹微笑,他逆光的脸上看不分明神情,只是双手紧攥着衣袍,带着一抹深刻而沉重的尾音,道,“保重!”
                我的泪终于喷涌而出,我转回头去,没有应答,感受到身后灼热的目光,竟一时分不清他的情意究竟孰真孰假。放心,我会保重的,为了自己,也为了你那一声嘱托。
                ———————————————————分割线———————————————————
                我再次来到了醉香楼,因为良人被刺,清荷亦被命为“不祥之人”,被遣送回了青楼,继续作她的花魁去,所以找她也是容易得很。我再次迈入醉香楼的门槛,第三次掀开了珠帘,心境却是远不一样的。我听见嘤嘤的哭泣声,只见女子伏在案前,手上握着红色的手绢,绢上还绣着一个“双喜”,我近前一步,唤道:“清荷姑娘,在下有一事要说。”
                清荷转过头来,红肿的双眸写满忧伤和倦意,大约是泪水朦胧了双眸,她没看出我这一身男装打扮,她用手绢浅浅地擦了擦眉眼,努力维持了端庄秀雅的笑意——却分明尽是苦涩,她轻启朱唇,仿若郁郁地叹息道:“公子请说,奴家且在听着。”


                13楼2013-08-08 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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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再遇清荷遭胁迫—
                  “严大人没死。”我深吸一口气,轻声地道,我看见她惊异地抬起头,以怀疑、以及希望的目光看着我,我微微一笑,刻意顿了顿,“严大人说,他不想再见你,所以特意导演出了那场好戏。”
                  清荷姑娘瞪大眼睛,努力地看清我的面容,终于看清后,蓦地一个耳光扇过来,我不躲不闪,“啪!”的一声脆响,右脸火辣辣得疼,我依旧微笑,一言不发,望着这倾城之容扭曲的诡异神情,毫无恐惧可言。清荷姑娘攥紧手帕:“这不可能!你这个狐媚子使了什么手段,控制了爷?”
                  我一摊手,笑道:“不用手段,什么都不用。还有什么要问的?不问,爷今儿个不陪你!”我站在她面前,只见她一时倒在地上,翻滚着,嚎叫着,仿佛无法接受。一身白衣褶皱在一起,她整个人像被蹂躏的布帛,蜷缩着,再无一丝一毫的大家闺秀的模样。
                  “没问题了?那爷就先行一步了。”我抬脚向门外走去,不料衣角突地被拽住,只见清荷姑娘满口鲜血,狠狠地道:“带我去见他!”
                  “凭什么?”我回过头来,脚一踢,甩开了她的手,就向门外走去。
                  “就凭你爹娘还在我哥手里!”她大声道。
                  “你哥?”我奇怪地问,“你哥是谁?”我心道,我爹娘只是还在主上的手里,难道……心里一阵不祥的预感,警铃大作。
                  “哼!就是你主上!著名的杀手,娜琞小姐,我不会搞错的!”清荷在身后补充着。
                  主上?!不行!镇定下来,主上未曾提过他有个妹妹,就算有,如果我决然离去,或许她认为威胁不到我,就放弃了,否则,也会陷爹娘于危险之中。爹、娘,女儿不孝,只好赌一把了!
                  “同我有关系吗?”我轻飘飘地一笑,并没转头,继续向门外走去。衣袂滑过地面,清澈得仿若不染凡尘——白衣,我感到一阵痛心,仿佛已经被清荷污染了的颜色——也是我最不喜欢的颜色——我本就来自黑暗。
                  此刻我已经心乱如麻,额角已经沁出了汗珠,我想快些离开这里——爷会告诉我怎么办,却又不能让清荷看出我的心虚,我眼前浮现了爹娘的脸,想起娘在我小时候轻柔地说:“琞儿啊,长大以后,记得要找个踏踏实实的好婆家,过踏踏实实的日子。”我心里一阵酸楚——踏实?这是什么感觉?多少年没有了?而如今,娘,我只能拿你们做赌注,对不起,对不起……
                  我毫无觉察,脚下已经乱了方寸,更没注意到,冰冷的利器已经触碰了我的胸前,等我注意到时,已经为时太晚。我看见有鲜血沁出了我的白衣,闻到了沾染了腥气的空气——这才是我喜欢的味道。
                  意识开始越来越混乱,眼前有无数张脸滑过,最后,定格在一张脸上——他摄人心魄的眼神里是我的倒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他修长的手指诉说着千般温柔,轻轻地道:“姑娘还是快快回家吧,免得再遭奸人所迫。”
                  “爷……”我呢喃了一句,侧身倒了下去……


                  14楼2013-08-09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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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鞭挞临身领任务—
                    我是因为疼痛而再次醒来的。我微微蹙眉,模糊的影像倒映在我眸中,血腥味扑面而来。我低首,望自己的肉体,好像有钢刷挫过,皮肤像散乱了一样随处可见。“啪!”脸上一阵生疼,一鞭子打在了脸上。
                    “看你个狐媚子,还使得什么手段,勾搭我夫君?”清荷的声音,凌厉而粗暴,我一语不发,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疼痛如何?不过躯体耳,世间人受红尘所困,忍受躯体上的疼痛,有何不可?
                    清荷怕是见着了我的笑,怒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恶妇,竟不晓得为自己所作之处而羞耻?看你这般悠闲,我这嫉恶之人竟制不了你?”她从炭火上取了烙铁,冲着我的伤口就按上去,“呲呲”一声,有焦糊味传来,我并不理会,主上已经这般折磨我有五年之久,这样小小的疼痛,实在算不了什么的。
                    我微微侧首,并不看她,也并不回答或是辩解什么,任由她用烙铁烙我的肌肤。伤口还在汨汨流血,我冷眼看着没有形状的躯体,好像一团烂肉,搁置在刑架之上。我的白衣不知在哪里,或是还在身上,只是看不出来罢。而我却仍然假寐,恐怕若有人望见这场面,也当是惊恐万分的——若是爷看见呢?我心里默想,有一丝淡淡的慌张——每个女子,都希望在梦中人面前,表现最美好的一面。
                    “说!爷在哪里?”清荷表情狰狞,全没有了初见时大家闺秀的娇弱神态,她的裙角沾了血迹,显得妖娆万分。
                    “我凭什么告诉你,若是我咽下这口气,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无力勾唇,漾出一个倔强的弧度,轻声道。
                    “你!”清荷一抬皮鞭,正要再次抽下,突听一个熟悉的男声,道了句“慢着”。
                    男子近前,冰冷狰狞的面具下,眼神讥笑,他带着一抹诡异的气息瞅着我残败的身躯:“想不想,见你爹娘?”
                    我身体一震,眼眸中透出恐惧,勉强道了句:“主上……她可真是你妹妹?”
                    “是。”主上声音中带着笑意,“我妹妹——武婉月。我的回答,你满意吗?你说,想不想见?来人,带上来。”
                    “不!我说!我说!”我连忙阻止,我不要爹娘看见我现在的模样,更不要他们因我受刑,我念叨着,带着一抹乞求的语气,“主上,放过他们吧。”
                    主上满意地笑了,道了句:“下去罢!”然后就冷冷吩咐我,叫我好好带路。
                    “那……我穿什么衣服?”我勉强问道。
                    “衣服?”主上冷冷地问,“你也配穿?”说罢,他一脚踢在我身上,我的嘴里涌出一阵腥甜,我勉强爬起,说道:“这不会,有损主上的颜面么?”
                    “少用这种方法。”主上冷冷地道,拿出一只篮子,一把把我推进去,“进去!”我不敢违抗,挪了挪身体,钻进了篮子,篮子内竹子显然没有打磨好,刺得我生疼,我被迫蜷缩着,努力找着看看那一线光亮……


                    15楼2013-08-12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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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计谋被破情意浓—
                      我从篮子中探路,指点着爷所在的方向,我唇角干裂,近乎撕烂,勉强哼哼唧唧,才总算到了目的地。
                      主上瞧见那朦胧灯火,只见那明晃晃,暖融融。仿若晕染之色,渗了那朦胧窗纸,直抵眼中。主上冷哼一声,却笑道:“娜琞,算你还是个识相的主儿,不敢骗我,倘若你有不臣之心,我可是要扒你皮,抽你筋的!”
                      我心中一阵酸楚,只瞧那屋内一人端坐,主上提了弓箭,正要冲那人射去。箭尖冰冷,寒意透骨。仿若只盼那一刻饮人血、食人肉。我却身子过虚,慌忙之中,声音依旧细若蚊蝇,毫起不到提醒之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素手抵上箭尖,只听一人道:“哥,何必呢?为何要将严大人赶尽杀绝?”原来是清荷——或是应唤她武婉月了罢。
                      赶尽杀绝?难不成主上已经发觉了严芥实则是萧氏之后——即是萧祯泽?我心底一凉,却屏息凝神,只听主上回道:“严芥夺本官之位,岂能容他?”
                      原来如此,此处一说,便知道,主上原来便是武亭献——难怪爷总是同他对着干呢。正这时,武亭献已经入了屋子,只见门内走出一人,衣领半开,随兴如斯,一双琉璃目间尽是寒气。薄唇微勾,笑道:“武大人好生悠闲,竟有时辰拜访陋屋,真是令在下蓬荜生辉呀。”
                      “哼,严大人好厉害,竟能策反本官下属。”武亭献讥笑道。我已经缩回篮子,却感到一束探究的目光射向此处。
                      “非也非也,不过是在下乃正义之师,岂能为武大人这等小人相比?”男子声音清亮,笑意如故。
                      武亭献到不生气,笑道:“何出此言?”
                      “潘若梁大人,武大人可是认识的,在潘大人的屋内,怎会发现这些?”男子话锋陡然一转,笑道,“其中最是客观的,便是武大人在庆元二年竟然收受白银一万两,这,作何解释?”
                      武亭献冷哼一声,将篮子狠狠扔在地上,我感到身体一震,剧痛袭来,只听武亭献道:“那严大人,本官的属下,你可曾见过?”
                      我感到篮盖被揭开,晕人的光亮射了下来,我却分明望见那双深邃的眼中溢满了心痛,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泪光,他双手颤抖着,看着我被鲜血浸染的身躯,从身上摸出了药,正要上时,只见一双手将篮子拉开,我也无力挣扎。只得看那双眸,却看不见。他想拉住,但是他武功尽废,怎会有武亭献的力气大。他勉强道:“你什么要求?我一概满足。”
                      “我要你燃烧证据,并且,在我面前跪下,受三鞭,不许挣扎。”武亭献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我心道,武亭献,你别痴人说梦了,爷能为我心痛,我已经满足了,怎么还会为我做至此处。果真,爷犹豫了,半晌没有声音,我心情复杂,不可以这么自私的,我心道。却听见有纸入火之声,就望见爷抓住我的手,眼中满是坚定,应道:“好。”
                      我一惊,只见他双膝跪地,武亭献取出长鞭,“啪!”爷一身白衣上一道炫目的血痕,爷踉跄了一下,却仍然紧握我的手,他转脸望我,嘴角是一抹安心的笑意。
                      正这时,“啪!”又是一鞭,后背瞬时皮开肉绽,这鞭是佳品,两下,后背已瞬时染红。爷脸色微变,但嘴角笑意仍不变,他拍拍我颤抖的身躯,笑道:“没事!”
                      “啪!”爷没有防备,一口鲜血吐出,仿若绽放地面的血莲花,妖冶、华贵而又残忍的美。爷一把抓住我,接住长鞭,门外涌出一干人等。
                      “属下来迟,爷恕罪,”只见当头一人单膝跪地,然后便要擒武亭献,武亭献面色微变,抓住武婉月便飞身上墙,冷笑道:“萧祯泽,差点本官就着了你的套儿。后会有期!”霎时便若穿云入雾,看不见身影。
                      “你们且都下去吧,”爷乏力道,却紧张望向我,把我轻轻扶上了床……
                      我却从此晓得,爷心里,必然是有我的,否则怎会不惜跪地受鞭呢?男儿膝下有黄金呢。


                      16楼2013-08-13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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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好女芳华已仙逝—
                        我愕然抬首,只见监斩官已是惊讶至极,却听见他以极致颤抖的声音道:“严大人?您……”
                        轰然一声,下边的百姓便已经乱了,近我身侧的有几个人道:“严大人没死!”“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挂冠求去?”“难道他喜欢那女的?要不为什么要这时候出现?”“是呀,这可是欺君罔上之罪!”……
                        我身形一颤——欺君罔上之罪,按律当斩,诛九族,本国还有另一规定,就是可以以自己凌迟处死相代。若是选择诛九族,爷也不必前来——一定还是可以诛到我的——难不成……
                        我急忙回头,却见熟悉的身影双膝跪地——他一身雪白衣袍,发丝随风飘扬,若从上天贬谪入凡的仙子,往日幽深的凤目被垂下的长长睫毛遮挡,竟若有女子般的妩媚之感,他的薄唇轻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抬首,眼中一片澄澈和坚定,道:“官人,小人并未被刺杀,这些事皆是小人一手操纵,与旁人无关,至于举报之人,也只是看见小人所做的假象,如今小人已经坦诚,便请大人按律行事罢。至于台上的无辜女子,小人愿以身相待!”
                        我几欲摔倒——以身相代,可也不能代这凌迟之刑呀,爷,奴晓得您的心意,可你家仇未报,怎么能为奴这小小女子便说出“以身相代”这四个字呢?
                        监斩官站起身,手指显而易见地哆嗦,他还想为爷挽回什么,但又不知有何可说,痛心道:“行刑!”
                        两字令下,便有几个彪形大汉前去解爷的一身白衣,有人已经不忍地偏首不看,爷这时才将目光转向我,带着他特有的温和,笑着,做了个“没事”的嘴型,我却已是泪如雨下。
                        爷的外袍已解,又开始解里衣,正这时,忽听一人道:“相公,你为什么要爱着这个女人?”
                        监斩官本就不愿将爷凌迟处死,连忙道:“且不要行刑,方才又有一女子想要解释。”
                        只见高高看台上一女子身形娇媚,一身薄纱若隐若现,身形曼妙无比,黛眉微挑,一双眸子闪出幽怨的光彩,朱唇不点自红,一根朱钗将三千青丝随意地梳在脑后。“相公,你何须为清荷遮掩?”然后便对监斩官道,“实则是这样的,相公十分恋慕这位丫鬟,奴家与她争宠,又恨相公忽视奴家,于是由爱生恨,便想到刺杀相公嫁祸与她,虽未曾成功,但也不知谁人竟把这事告了官。奴家不曾想,相公竟又来保她,但奴家念在夫妻一场,便不忍亲自看见相公如此凄惨地死去……”
                        “恶妇!”有人骂道,随即便有香蕉皮扔上看台,这便引了众怒,大家都冲着清荷扔东西,只见清荷已经走下看台,看台上武亭献还想拦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我看见武亭献的脸上露出了恨意。
                        监斩官自然也不愿细查,便草草定了清荷的罪,只听监斩官大声道:“行刑!”
                        小快刀的刀法熟练,运刀如飞,今天蘸的却是辣椒水,接触伤口娇嫩的新肉时,便是火辣辣的一阵剧痛。这时血块血痂又生生撕下,她痛得人一挺,头一抬,便昏死了过去。
                        她浑身的血似已流尽,面如白纸,双眼紧闭,秀美的面上布满痛苦绝望的神色,泪痕斑斑,我心下一阵大恸,不晓得她竟然如此爱着爷,竟甘愿为爷受此酷刑。我不忍再看她,转过头去。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已经刑毕,我却不敢看那刑架,那个高傲的,却一生爱着一个男人的女子,终于被取了生命……


                        18楼2013-08-15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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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成为王者败为寇(2)—
                          爷看着我俩姊妹重逢,眸中波云诡谲,他淡淡地看了一眼,眼中有歉意一闪而逝,我却并不细细揣摩这歉意自何而来。我勉强笑对云梅道:“梅儿……姊姊找你找得真苦……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云梅低下头,不去看我,约摸是后悔罢。我也不急于她的回答,正这时,外边已是火光冲天,厮杀声漫天而起,残云翻腾,吞噬了血色的江河,死亡的血腥气让我难以隐忍,我几欲冲出门去帮忙,但又担心爷有所不利,便放弃了。我知晓爷的黑衣人人数不多,虽是极为强悍,却被围攻,所以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但看见爷气定神闲,笃定至极,我也实在找不出紧张的缘由,眼见黑衣人几乎个个挂彩,但仗着武艺高强,尚还没有死伤惨重,爷瞧了眼沙漏,轻轻挥手,一个低沉魅惑的音带有强大的威慑力从口中吐出:“撤!”说罢,便依旧眼神淡然,望向窗外。黑衣人果真是听命离去,毫不迟延。
                          凄厉的风怒号着,带着冷漠的腥气,鼻尖萦绕着死亡的气息,我贪婪地吸了一口,却依旧不解于爷的行动,忽听兵甲之声震天而起,冷厉而有规律,是训练有素的铁卫之声,银白色的铠甲晃了我的眼眸,黑夜之中白亮如昼,火把吞吐着深秋的凉意,赤红色仿佛烧灼了整个夜幕。铁甲一兵镇西南,乾宁一卒搅乱贼。我一时震惊,惊道:“乾宁铁卫!”
                          爷略是赞许地望了我一眼,乾宁铁卫一到,立时乱寇四散奔逃,却被逐个绞杀,这平日里令人胆寒的杀手,今儿个仿佛成了铁卫的玩具、木偶一般鲜血染红了这昔日的官家大院,哀号声接连不断,但皆是一刀封喉,不多时再没有几个剩余的了。
                          待到最后两个被绞杀完毕,武亭献已被生擒。就见府外一文臣进了府中,冷然道:“武大人,您还是随本官走一趟吧。”便示意乾宁铁卫架着武亭献离去。
                          爷却突然凉凉一笑,道:“且慢!”
                          武亭献原已是畏缩不已,身下早已湿了一片,我晓得他是外强中干,便讥笑地望他,爷冷冷看他:“官人,小人以为,为避免此等重臣自杀,还是将他舌头早日割去较好。更何况,武大人可是会写字的。”
                          我惊愕看他,感到心里一阵冰冷,寒毛直竖,往日面上温文尔雅的爷,原来报复起人来竟如此可怖。武亭献已是瘫软在地,正想咬舌自尽,只听“喀嚓!”一声,骨头断裂,铁卫已是扒开他嘴,火光之下,只见一只尚在滴血的舌头已被取出。
                          “或者说……邢大人,令尊应当是教过你的吧?”爷突然凑近武亭献,冷冷看着他张开的血淋淋的嘴,“邢志成可是写得一手好字呢!”
                          武亭献恐惧地看着爷,那张英俊的脸已经扭曲在了一起。爷轻轻地将他的嘴合上,又是“喀嚓!”一声。我却已是震惊万分——邢大人……邢大人……邢志成……邢志成……
                          “孩子,你要记得,是邢家害了我们云家,你爹爹为官清廉,你叔叔也未曾得罪过他们,不过是未给邢志成送礼……就……就……”
                          “娘,”我轻喊了一声,我知道灭门之中爹娘已经丧生,但武亭献找来的两个相似的替身,我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更重要的是,我是武亭献在灭门之中救出的,是……我的恩人!
                          居然我帮了这么久的,是我的仇人!
                          仇人!


                          20楼2013-08-20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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