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25 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如果我的声音没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我是黑羽快斗。
病房里。
陆宁川,这个曾和我并肩作战的朋友,冷冷地看着我,他说,滚。
于是,我滚了。
我怕我再呆下去,会因为心痛而窒息死掉。
我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走到了我和红子小时候经常玩耍的河边。
哦,忘了介绍,小泉红子,陪伴了我十四年的女孩,我的青梅竹马。
我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就像小时候的我们一样。小时候的她,小小的,经常黏在我身后,软软的声音喊我,快斗,快斗。我总是会给她一个白眼,叫着那个我的专属称呼:笨蛋红子。
高三那年,红子似乎变了一个人,和记忆中天真活泼的她不同,她变的端庄,变的成熟,让我觉得有些陌生。我问过她,为什么变了这么多。
她说,人总是会长大。又问我,不喜欢这样的她吗?
我笑着说,不论什么样的你,都是我最爱的。
说是这么说,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少了些什么。
直到,中森青子的出现。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叫做中森青子的女子有一种不明所以的感情。从第一次在雨中和她相遇,我对她就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莫名其妙的想念,莫名其妙的心疼。
这种种的莫名其妙,让我心里发慌。
我不断告诉自己,我喜欢的是红子,是小泉红子。可是,这个叫做中森青子的女子,总会和回忆里的“她”重叠,仿佛她们才是一个人。
酒店那夜,红子从外面回来,左脸微微有些肿,上面盖了厚厚一层的粉底。我问她怎么了,她摇头,什么也没说。
一直以来,只要红子不想说的,我都不去问。比如,她为什么会魔法;比如,她父亲去了哪里;再比如,那个仆人从何而来。我莫名的害怕她的回答,我有种预感,若我问了她,现在的一切一定会发生改变。
请原谅我的懦弱和逃避。
宴会结束的时候,我叫住了白马探,我请他帮我约中森青子,我有话对她说。
酒店门外,GIN呼啸而过的车,撞飞了正准备过马路的中森青子。
我看见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体流出来,蜿蜒成河。
身体没经过大脑的思考,已经跑过去,把地上的她紧紧抱紧怀里。
心里是无名的慌张。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不可以有事,绝对不可以。
医院里,结束了手术的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雪,偶尔会模糊不清的喊着两个字:快斗。
我静静的站在床边,不知从何而来的疼痛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奢侈。
陆宁川风尘仆仆的从中国赶了回来。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陆宁川,眼角眉梢写满了愤怒。他狠狠的给了我一拳,他说,黑羽,你知不知道,我陆宁川这辈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保护不了自己女人的男人。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中森青子忧伤倔强的脸。我皱眉,把她的样子从脑海里赶出去,我一字一句的说,她不是我女人。
这句话,我不知道是说给陆宁川听,还是说给我自己听。
然后,清脆的破碎声,吸引了我和正准备打下第二拳的陆宁川。
她因失血而苍白的脸,微微皱起的柳眉,透过纱布的艳红血液,微弱的声音,让我的心脏狠狠的疼,疼的我喘不过气。
我推开陆宁川,抱起地上的她,声嘶力竭的喊着,医生呢?医生呢?青子!笨蛋青子!你不要有事阿!
我的声音在哽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流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为她而哭泣。
我真的不知道。
半夜回家,我躺在床上,想起记忆中红子哭泣的脸,竟然和中森青子青子的脸在慢慢的重叠!
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想,中森青子是喜欢我的,不是我自恋,而是她看我的眼神,和记忆中红子看我眼神是那么的相似。
我想我应该和她说清楚。
犹豫了又犹豫,终于在她住院的第十四天,我去了医院。
我对她说,我和红子青梅竹马,互相喜欢了十四年,你能不能放弃我?
我对她说,我不知道在酒店那天你们说了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不怪你打了她。
我对她说,天下比我好的男人还有很多,比如陆宁川,比如白马探。
我对她说,请你放弃我吧,我不想再看见红子哭泣的脸。
虽然这三年,红子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但是记忆中她哭泣的样子,依旧让我心疼无比。
我不知道我的话对她来说有多伤人,我每说一句,她的脸色就白一分,她的脸色白一分,我的声音就跟着颤抖一分。
最后,我忍声音的颤抖,抛弃了尊严和自傲,只为了记忆中那个笑颜明媚的女子不再哭泣,我低声下气的说,我求你。
她大笑,笑的眼泪也扑簌簌的跟着掉。她伸手把放在床头柜上我送的香水百合拿起,一副小心翼翼而又舍不得的表情。我不知道她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花,总之,一大捧的香水百合还是砸在了我脸上。
她说,黑羽快斗,如你所愿。
如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