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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食其果 作者:休·B·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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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个故事我不想作任何解释。它没有流传开,也没有什么
警示作用,除非从一个醉汉的嘴里讲出来它才会有个开头,而如
果说它有结尾的话,我也没有见到过。然而,它却困扰着我,而
且还会困扰你。

  故事一开始是我们三个人在当时叫做凯米尔·塞尔斯的地方,
这个地方位于婆罗洲东北岸的山打根湾,而婆罗洲到新加坡的水
路,坐船要航行一个礼拜。时间是下午差不多两点钟,那时的塞
尔斯热得跟一个烤箱似的。外面,从小山那边下过来的大雨如注
般倾泻在巴哈拉沙石崖上。

  我们三人是黑子古比珀,汽船代理人马瑟森和来自B·N·B
公司的我自己。

  “我遇见了一个古怪的家伙。”古比珀说道。

  古比珀那天刚从一条内陆河上走了两个礼拜才回到家里,他
乘坐的是一条马来帆船,而那条内陆河位于卡扬河的上游,在那
个地方,尽管已有贸易和宗教存在,但还是有一些未开化的野人。
他回到了家里,很高兴又可以安心地喝酒了。

  他嗜酒如命。他的肚子简直就是一个酒桶。

  “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家伙叫什么名字,”他说,“我们就
叫他史密斯吧,他——”

  这时我插了一句:“等一下。”坐在角落里那张桌子旁的一
个家伙站起身,朝这边走了过来。我们到的时候这个家伙就已经
满腹心事地坐在那儿了。他是个白人,不过是个很古怪的白人,
满脸浓密的胡子使他看上去像个印度人,而他的胡子又掩盖了他
的种族和年龄。也有可能是个无家可归的穷光蛋,不过这让人听
起来挺心酸的。在婆罗洲极少有白人是正儿八经的穷光蛋。有些
人在纵情饮酒,其他的人则为热病,思乡,炎热,暴雨和无聊所
困。

  他走过来冲我们点了点头说:“没日没夜的干活我已经坚持
不下去了,所以我才来请求加入你们。当然,不该这样子的。可
公司里面实在是太恐怖了,我也受够了。就我一个人。可以吗?”

  你根本就不可能拒绝他。白人就是白人,即使满脸胡须两眼
无神。我把身子向后靠了靠,给他拉过来一把椅子。我们又要了
一些酒。

  “这就是你要讲的那个故事吗,古比珀?”马瑟森鼓励古比
珀继续讲下去。

  古比珀从衣兜里摸出一个小烟袋——我注意到是个新烟袋—
—然后把烟管装了进去。“我们就叫他史密斯吧。这个故事是我
从卡扬那个地方的一个小村庄里听来的。那个地方出产钻石,这
你们是知道的——颗粒比较小,不怎么值钱,不过真是多如牛毛,
因此史密斯决定去搞一些。”

  古比珀这个人你可能喜欢他,也可能不喜欢他。大多数人都
不喜欢他,不过这于他无所谓;他是个身材高大,自命不凡的家
伙,他对自己的欣赏足以弥补别人对他的厌恶。虽然我说过他晒
得黑黝黝的,但他有好多事儿不好讲出来。几年前他到山打根湾
去的时候是一艘货船的船主兼船长。他后来就躲起来了,把船卖
掉了,跑到一个酿造酒精的农场上去干活,然后在迫不得已之下
租了块地,结果却发了财。他经常喝得烂醉如泥。

  他四处旅行,给别人讲一些烂七八糟的故事。这个故事就是
其中之一。

  “你们知道,我到了那个地方,四周查看,寻找原料。”他
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后往杯子里吐了一口烟,笑了笑。大胡子慢慢
地呷着酒,眼睛盯着古比珀。

  “史密斯这个家伙想要钻石。他听说就在那个小村庄里有大
量的钻石——一个叫马卡利的老家伙经营着那个地方。他说的没
错,那里确实有巨大的财富,可是他太晚了。一个名叫菲浦斯的
家伙抢在了他的前面。他是个年轻小伙儿,一个老实的生意人—
—属于呆板、苦干的那一种。当然,史密斯很差劲。就跟我一
样。”

  他自己笑了笑。马瑟森抬了抬一只眼皮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这一切做得相当安全,因为当时古比珀已喝得醉醺醺的,没注意
到那个陌生人抽着烟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不过他的两只眼
睛看上去就像金环蛇那黄脑袋上的两只眼睛一样机灵。

  “菲浦斯这个家伙到那儿已经有一星期了,”古比珀说,
“而且卡扬人都很喜欢他。当然,尊不尊敬他们由史密斯自己决
定。这只不过是个常礼而已。不过史密斯听说过那里的钻石,听
说过一个叫菲浦斯的年轻人已经把那儿整个儿买下来了,而且这
个人干起活来极用心思。你们几个见过榔色豆吗,一种有毒的东
西?”



1楼2007-08-10 14:06回复
      “有一样东西叫正义,古比珀,”我说,“正义有时能赐予
    一个人坚持下去的力量。”

      这一次他摇了摇头,皱起了眉头。“很可能是他吃了那些榔
    色豆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痛苦吧。不管怎么说,这样做都不失为明
    智的选择。一颗毒豆就够了。”

      半晌无语。

      大胡子说:“我认为不是这样的。我想他应该把那些豆子储
    存起来了。”

      “什么?为什么储存起来呢?”

      “为了史密斯。”说着他站起来,走了。

      那个家伙让我一看就起鸡皮疙瘩,所以我很高兴看到他走了。
    我把林中的酒喝完后看了看表,然后对马瑟森说:“喝好了吗?”
    我又对古比珀说:“很抱歉,我该走了,因为我还有点活儿要干
    ——”然后,我瞪大了双眼盯着古比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像不大对劲。他宽阔的脸庞面如土色,满头大汗。他像
    块木头一样定在那里,眼睛盯着大胡子离开时留在桌子上的一件
    东西。

      是一个烟袋,旧的。我伸出手去拿这个烟袋,目光却落在了
    古比珀的酒杯上。

      他的酒杯里面有个什么东西,反正不是酒。一颗棕黄色的小
    东西,只溶解了一半,形状像利马豆,贴在他的杯子底上。


    3楼2007-08-10 14: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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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苏4楼2007-08-10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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