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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女友和我都是孤儿。可以说是苦难中的青梅竹马。
长大后,很自然的在一起。
只不过有一件事让我耿耿于怀。
女友实在太过优秀,美丽,优雅,善解人意。
即使明知道有我的存在,她的追求者们还是像讨厌的苍蝇,
整日围着她嗡嗡乱叫。
我对他们痛恨至极,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当时的我,说好听些,是一名医生。
说白了,只是医院里一个打杂的。
我比不上女友的追求者们,甚至说,我根本配不上女友。
我下定决心,决定无论如何要换一份薪水高的工作。
不过以我的学历,这似乎很难,好在最后我终于找到。
即使它极不体面——我的工作是,殡仪馆里的化妆师。
即使这样,我我还是开始变得神经质了,
我偷看女友的短信,时刻注意女友的来电。
虽然很久我都没有特别的发现,但女友的风吹草动我都如坐针毡。
女友几乎每日都以泪洗面,她说她永远都不会背叛,她说请你不要这样,
她说,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
我只是冷笑:我凭什么相信你。
但是,仅仅在第二天,我在工作的时候,就听到噩耗:
女友发生车祸,当场死亡!
我瞬间崩溃,失去理智。
我发疯般的跑到车祸现场,我是她唯一的亲人,我不由分说的抱走尸体。
我要最后一次为她描眉。
一个殡仪馆的化妆师,却为自己的爱人描摹,是不是人间最痛苦的事。
但是我不得不做。
按照这一行的惯例,我用红绳将我们两个的头绑在一起。
细心的为她画上最美丽的红妆,我的泪滴落在她的脸颊。
当然,还要为她换衣服,我警觉的看看四周,以确定没有其他人。
因为她的胸前明明有一道深及心脏的伤口。
车祸只是伪造,女友的真实死因是,我吃了她的心。
就在那晚,我用曾经在医院偷来的麻醉剂麻醉了她,
生生的挖出了她的心脏,爆炒人心,口感细腻而生脆。
仿佛那种美味至今在我的唇齿间流连。
我微笑着舔舔嘴唇,现在,我终于相信你的心永远是我的了。
看着女友被推进焚化炉,我知道她并没有死,
因为有一种说法是,吃了一个人,她的灵魂就会寄居的你的体内,
你们变成一个人。
原来真的是这样,因为从那以后,我还是会经常看到女友,
恍如隔世的对我微笑,那么温柔,那么美。


165楼2013-07-12 1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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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水粉》
    “卖胭脂,卖胭脂了,上好的胭脂水粉。”
    傍晚时分,她散步时突然听到这样的叫卖声。
    她好奇的循着声音,寻去。
    在僻静的角落里,看见一个衣衫褴偻的老婆婆,举着一盒胭脂,高声叫卖着。
    “这年代还有人卖胭脂?”她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憧憬。
    她一直是个喜欢古典气息的女子,胭脂红粉在她眼里比最时尚的化妆品更具有诱惑力。
    “多少钱一盒?”她兴奋的抚摸着摊位上零散散的几盒胭脂。
    老婆婆瘪着没了牙齿的嘴巴,神秘兮兮的笑,“免费的,你想要多少就拿多少。”
    她欣喜的翻看着一盒盒的胭脂,爱不释手,不知道该要哪一盒。
    “啊,这个红色很漂亮,那个桃红的颜色也很妩媚。”
    她感叹着,拿起了一盒盒胭脂握在手里。
    很想多拿几盒,又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太贪婪——
    老婆婆说是免费的呢,拿多了不是明摆着在占人家的便宜么。
    拿起来,又放下,舍不得这盒,那盒也很喜欢,“不管了,大不了给钱就是。”
    她这样想着,不自觉的把一盒盒胭脂都装进了自己包包里。
    “呵呵,那么喜欢的话,全部都给你了。”
    老婆笑着说,大发的把全部胭脂推到她面前。
    她欣喜的收下了,却不曾看见,皱纹,于那一刻迅速的蔓延着,爬上了她的脸。


    166楼2013-07-12 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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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愿》
      星期六,刘月决定清理下书柜,一千多本书,盘踞了一面墙壁。她把书倒腾下来,翻翻,再分门别类地摆回去,在这项工作进行到一个小时左右时,她翻开了一本名叫《护肤美容36计》的书,一件什么东西从书页中掉落下来。
      她捡起来,是一张被折了两折的信纸。
      她打开,同时有点好奇,是一封信吗?不太像,只有短短三行字,那么莫非是一首诗?
      “不用上班照样拿钱。高珊珊。”第一行如是写到,看样子也不是诗。
      这是什么话?莫名其妙,她狐疑着继续看下去,第二行又是一句差不多奇怪的话:
      “一下子挣他20万。段佳其”
      更加迷糊了,什么十万二十万的。
      接着就是最后一行,“睡觉睡到自然醒。龚娜。”
      直到这一句,刘月才觉得脑中有一些往日的记忆复苏了,宛如春天的虫子在土壤下面复活。
      她笑了,想起了这张纸的来历,那是五年前的一个晚上,一个平庸的加班之夜。
      那时她刚从大学毕业,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文案,那家公司除了老板,普通员工只有四个人。那天晚上就是她们四个忙到深夜,为次日的一场提案做着准备。她之所以记得如此清晰,全然因为那个晚上是与众不同的,与众不同指的是月亮,那晚,悬在夜空中的那轮圆月不知为何竟呈现出微微发红的颜色,就像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白眼珠。
      加班并不妨碍聊天,不知是谁提到了关于许愿的话题,好像就是高珊珊,那个单眼皮的瘦女孩,她说她的愿望是不用上班还照样拿钱。说完她咯咯地笑起来,仿佛她不是在讲她的愿望,而是讲了个笑话。
      这个话题勾起了大家的兴致,在高珊珊之后,段佳其,龚娜,还有刘月,她们都郑重其事地述说了自己的愿望,说了还不够,还都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默念了一番。
      刘月觉得好玩,还撕了页信纸,把每个人的愿望都记了下来。
      那张纸,就是刘月现在拿在手里的这一张,时隔五年,它竟然从一本书里探出头来。一定是这本书当时在办公桌上,她顺手将它夹在书页里。
      但是有一个问题,上面没有她自己的愿望,她记得自己也是许了愿的,但不知为什么没有记在上面。
      她努力想自己到底许了个什么愿,想不起来,有一点小小的遗憾。
      她端详着这三行潦草的字迹,忽然感到这事挺有趣了,想想,五年前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本正经地许下了他们的愿望,它们实现了吗?
      她找出了那个黑皮的通讯录,从几百个名字中寻觅到了高珊珊。
      这五年高珊珊竟没有更换号码,因此刘月得以打通了她的电话,她们先是惊奇,欣喜,大喊大叫,然后彼此嘘寒问暖,询问这五年的境况。
      高珊珊的声音显得惆怅,她带来了一个不佳的消息,她说四年前,也就是刘月离开那家公司后的次年,她在一个客户项目的执行过程中出了场车祸,断了两条腿,现在轮椅就是她的腿,以后也将这样。
      刘月有些不知所措,她想像不出高珊珊坐在轮椅上的模样,她的腿曾经是那么直那么修长。
      “那其他人呢,他们都还好吧?”
      电话中高珊珊像是苦笑了下,“好?不会更坏了。”她的声音仿佛是在极大的痛楚中浸泡过,显得很痛苦。
      “龚娜你记得吧,客户部的那个女孩,她在那场车祸中也伤得很严重。还有段佳其,那个平面设计,他最糟糕,死了。幸亏你辞职离开了公司,要不然——”高珊珊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
      她不说话,刘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她无意识地搓着手中的那页纸,看着它被卷成卷,又舒展开。
      高珊珊的声音又响起来,“你不用替我担心,我还可以,现在公司每个月负担我一千块钱的生活费用,说是可以管一辈子,我心里还踏实些。
      就是在这个时候,刘月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了。
      她慌忙低下头端详手中的纸页,“不上班照样拿钱,高珊珊。”她的心头蓦地掠过一丝寒意。
      “段佳其呢?”她急急地问,连她自己都发觉声音已经有些异样了。
      “公司赔给他家里20万块钱,算是一次性了结了吧。”
      一次挣他20万,段佳其。白纸黑字地横亘在她眼前,她的耳朵开始嗡嗡鸣叫起来。
      “龚娜呢?”她颤抖着问。
      “龚娜?噢,也赔给她一些钱,但那有什么用?她成了植物人,到现在还没有苏醒,比段佳其也好不了多少。”
      手机从刘月手中滑落到地板上,然后是她自己。
      她跌坐在地上,确信龚娜总有一天会苏醒的,睡觉睡到自然醒,她的愿望里是这样说的。
      那个古怪的夜晚,所有许下的愿望都以另一种形式完美的实现了,她们得到了一些想要的东西,也始料未及地失去了另外一些。
      刘月在床上缩成一团,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发疯似地回忆着自己那晚许过的愿望。一天后,她终于想起来了,也就在想起的那一瞬间,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
      那个愿望是:我希望在我30岁的时候还能像现在一样年轻。
      现在距离刘月30岁的生日,还剩下二十三天。


      170楼2013-07-12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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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血雪糕》全篇


        172楼2013-07-12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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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血雪糕》
          引子
          他抽出她身体里的最后一点血,然后就准备做雪糕了。
          擎着那个足有婴儿胳膊粗细的巨大针筒,就像一个没穿白大褂的医生,他不急不慢地走,从卧室出去,拐了个弯,来到了厨房。厨房的四壁镶嵌着洁白无暇的瓷砖,灯光显得很柔和,这里就是做雪糕的地方。
          他把针头拔下,大拇指用力推,将针筒里暗红的血浆缓缓注入到案板上一个白色的瓷盆里,红色马上覆盖了盆的底部,有一些星星点点地溅到了盆壁上。
          他在盆里倒入一点清水,接着,有条不紊地先后加入了五个鸡蛋,两勺蜂蜜,两袋牛奶,少许白糖,最后,他自然没有忘记加入两片吉利丁片,这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否则做出的雪糕不容易凝固,口感也不够细腻,吃到嘴里会硬茬茬的。
          他用筷子把所有的原料搅拌均匀,这时候盆里呈现出的是一种新鲜的巧克力奶的色泽,空气中的味道有点甜,有点腥,说不清楚。
          最后一步,他把混合好的液体小心翼翼地注入到雪糕模具里,注满了十个,也就是说,这一批生产出的雪糕将是十只。他打开冰箱门,捧起模具轻轻放进冰箱的最下一格,明天一早,他精心炮制的人血雪糕就可以成型了,看起来将同商店里的朱古力雪糕没什么分别。
          关上冰箱门,他把厨房简单拾掇了一下,然后回到卧室。看到锁在暖气管子上的那具苍白的尸体,他皱起了眉头。这个女生太不争气了,每次才抽掉她500毫升血,三天抽一次,她不到一个月就死了。希望下一个猎物能够耐活一点。
          他叹了口气,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处理尸体了。


          173楼2013-07-12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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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早上7点多,西京师范大学二教学楼101大课教室,稀稀拉拉地坐了三四十个人。
            离第一节现代文学史打铃上课还有半个钟头,大多数同学更喜欢踩着钟点儿进教室。
            李丁缩在一个角落里看报纸。
            入学一年半了,李丁除了篮球报,很少看其他报纸,但是今天,他破天荒地捧着张西京晚报看得津津有味。
            放下报纸,他咂咂嘴,很遗憾地对旁边的赵甲说,这地方没法呆了,咱学校又死了个女生,这半年来的第二起了,你看看,凶手纯是个变态,那女孩身上的血都被抽干了,太不讲究了。
            赵甲扯过报纸看了一眼,说,是挺变态的,没准杀人的是个吸血鬼,喜欢喝人血。
            李丁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你看过林正英拍的僵尸片没,里面的僵尸牙齿这么老长,往脖子上喀嚓一下,就两个血窟窿,滋溜一吸,跟喝酸奶似的。
            旁边一个女生脸色苍白地放下喝了一半的酸奶,不高兴地斜了眼李丁,你说什么呢?
            李丁说:我们说僵尸呢,继续喝你的奶,别跟着瞎掺和。
            女生说:喝喝喝,喝你奶奶个腿,都给你说得恶心了,僵尸怎么不把你当酸奶喝了呀!
            李丁跳起来,夸张地指着女生叫道:李小惠,你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居然用这么狠的话来咒我,我告诉你吧,僵尸就喜欢你这个口味的。
            女生大叫:呸呸呸,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她话一出口,李丁立刻扭扭捏捏作起了娇嗔状:好坏,当着这么多人跟人家说这么肉麻的话,羞死人家了。
            旁边几个男生爆发出一阵大笑,女生这才意识到中了李丁的圈套,操起一个笔记本就要动用暴力手段。
            这时,一个扎着马尾巴的女孩抱着几本书走进教室,红色的短款羽绒服像一团火在烧。
            李丁忽然像电风扇被拔了插销,刚才的疯劲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求饶似的对李小惠拱了拱手,边瞥那女孩边小声说,别闹了别闹了,老老实实地缩回到座位上。
            他偷眼目送着女孩在前面找了个座位坐下,一瞬间,整个教室在他眼里都变成了黑白灰三色,只有女孩的背影鲜亮耀眼如太阳。
            上课了,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地记笔记,但李丁没有,他摊开一张淡蓝色的信纸,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写信。
            仲继红你好,他写道,这是我写给你的第十三封信了,肯定没错,一封封地我都数着呢,也不知道这一封的命运会不会有点不同。我有个很小很小的请求,你要是有时间的话,给我回两句话行吗,也不用很麻烦地写在信纸上,你随便撕一小片废纸就行……
            抬头望望女孩的方向,有点忧伤。


            174楼2013-07-12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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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中午12点,铃声沙哑地叫起来,沉默了一上午的教学楼一瞬间复活了。
              李丁边收拾桌面上的书本,边问赵甲:去哪吃?他的目光在四处寻找,那一小块红在聚向门口的人流中载沉载浮,直至消失在门外。他悻悻地收回目光。
              赵甲把书包挎在肩上,说:出去吃。吃毛血旺。
              李丁笑起来:不嫌恶心啊。
              赵甲也笑了:人血被抽了,怎么猪血也吃不得了?没道理。
              李丁说:正好,我也出去,同去同去。
              赵甲意味深长地一笑:又去买信封邮票吧,写了几封了?
              心事被道破,李丁颇为尴尬,可嘴里仍否认说:写什么写,别瞎说八道,那是给我高中同学写的。
              赵甲马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对呀,我说的就是你给你高中同学写信,你以为我说谁呢?
              李丁笑着当胸给了他一拳:混蛋。
              校门口的空场上停着辆白色的献血车,大敞着车门,车身上斜靠着一排宣传版,可只有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女医生在车内枯坐,没有人上车献血。
              不仅没人献血,涌出校门的学生纷纷躲避着这辆车,极力同它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这献血车是什么不祥之物。
              李丁嗤之以鼻,这个时候还来西京师大门口让人献血?血站这帮人也太没脑子了,现在整个学校已经人心慌慌,谈血色变,食堂里连血肠血豆腐都不卖了,谁还献血?
              他指了指献血车,调侃赵甲:要不要去献血。
              赵甲一愣,摇摇头:别跟我开玩笑了。
              李丁想起来,大一那年,赵甲在马路上见义勇为勇斗过一个持刀歹徒,被扎了一刀,身体一直没恢复好,学校组织献血也一直把他排除在外。
              这么一联系,李丁就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倒像是在讽刺赵甲似的,忙换了个话题遮掩过去。


              175楼2013-07-12 1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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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学校门外不远新开了家小文具店,门脸不大,牌匾喷绘成卷轴的模样,夹在一堆烟熏火燎的小吃部中间,倒显得气质迥异。
                就像一个穿白衬衫戴黑边眼镜的人坐在一群油腻的厨子中间。
                李丁和赵甲进了文具店,一个穿蓝灰色棉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堆满了纸张及各式文具的柜台后面埋头看报纸。报纸上面露出一丛毛扎扎的黑头发。
                李丁抽抽鼻子,空气中有股怪味儿,闻起来有点恶心。
                一张邮票,一个信封。李丁说。
                男人的脸从报纸后浮上来,李丁心里忽悠了一下,就像个鱼漂,给拽进水里又弹上来。
                这是张出人意料的脸。男人的脸以及裸露在外的脖颈上生着一块块白斑,整张脸仿佛一张深浅不一的地图,给人一种四分五裂的感觉。李丁听说过,这好像是种叫白癜风的皮肤病。
                男人转身在货架上翻找了一会。信封被放在柜台上,邮票被放在信封上。
                一块钱。他看着李丁,声音像是在锯木头。
                邮票上,一个鲜红的注射器插在一根白皙纤细的胳膊上,旁边印着一行小字:6.14国际献血日。
                这是一张国际献血日的纪念邮票。
                李丁看了看赵甲,赵甲也在看这张邮票。他回头向窗外看了一眼,远远地,那辆献血车露出一小段车身,反射着模模糊糊的白光。
                李丁掏出一块钱硬币拍在柜台上,拿起信封邮票出了门。
                走出几米远,李丁感觉到身旁的赵甲停住了,回过头朝那个文具店张望了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李丁说:你也被吓一跳吧,那个人长得真吓人,他应该戴口罩。
                赵甲像没听见似的,他慢慢把目光收回来,问李丁:刚才,你有没有闻到一股血腥味。


                176楼2013-07-12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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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仲继红:我又给你写信了,你的不理不睬令我很伤心,你干嘛不对我好一点呢?我知道有很多男生在追你,给你写情书,跟你搭讪,但你别信他们,他们说得天花乱坠,嘴巴上像抹了蜜,其实都是骗子,我可以跟你保证,只有我对你的爱才是真的。
                  你可能不信,你是我的全部指望,每天我一觉醒来,经常会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之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有时候我的内心深处像是被分成了好几个人,令我难以自控。我想,大概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能获得内心的宁静。
                  仲继红,你能跟我见一面吗?就一面,能满足我吗?
                  你一定要答应下来,你要是不答应,我每天都将给你写信,如果我能活五十年,就写五十年,能活一百年,就写一百年,我还会跟随你,这一辈子你都休想离开我的视线……”


                  177楼2013-07-12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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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一头白发的赵教授刚宣布下课,赵甲就给李丁打了个电话,忧心忡忡,口气生硬。
                    李丁,你在哪呢?
                    在外边,有点事。
                    你怎么好几天都没来上课了,四大名捕之首赵玄平的课你也敢旷,还想不想好了?
                    没事,再说吧。
                    你最近到底在搞什么,能不能跟我交个底?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我挺对劲的。
                    你不对劲,我能感觉得出来,你最近好像背着人在忙活着些什么。你说,你是不是一直在你租的房子里?
                    李丁不说话了,半晌话筒里才响起他的声音:你问那么多干嘛?
                    电话里响起了滴滴的盲音,像一串省略号。
                    旁边,李小惠一边收拾书一边问赵甲:李丁还活着呢?好几天没看着他了,我还以为他被僵尸抓走了呢。
                    接着,她八卦起来:二班的仲继红失踪后,李丁什么反应?傻子都能看出来他喜欢人家,他有没有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或者长吁短叹呢?
                    没有。赵甲干脆的回答。
                    啊呀!李小惠瞪大了眼睛,仿佛受了莫大的伤害,很失望地连声嚷道: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这个小没良心的……


                    179楼2013-07-1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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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寒风呼啸,天空一片铅灰色,看样子晚上会有场急雪。
                      李丁站在一栋居民楼下,棉服的衣领竖起,挡住了半张脸。他仰头往楼上看。
                      这是个上世纪80年代中期兴建的小区,整个小区也就十来栋楼,外墙被刷上了土黄色的涂料,像是刚刷不久,肤浅的焕然一新仍然遮掩不住楼体的破败。
                      六楼靠南面的那个房间,拉着黑色的窗帘,像盲人的眼。
                      李丁在楼下徘徊了一圈,前后左右观望,见没有人注意到他,悄然进了楼洞。
                      一层层的上楼,脚步声沉闷空洞,荡起一声声回响,声控灯逐一亮起,在半明不暗的楼道里,这些灯光显得无足轻重。
                      上到六楼,李丁在一扇暗红色的铁门前站定,他伸手在牛仔裤口袋里费力地摸索了一阵,丁丁当当地掏出了一串钥匙。
                      他从里面挑出一把已经有些发黑的铝制钥匙,对准锁孔插进去。


                      180楼2013-07-12 1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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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教学楼二三楼间的楼梯拐角处,赵甲正在压低声音跟李丁通电话。
                        李丁,你到底在干嘛?
                        没干嘛?
                        我跟你说,警察正在到处找你,还把我找去问话,他们好像怀疑仲继红的失踪跟你有关。
                        电话里,李丁停顿了一下,忽然古怪地笑起来。
                        跟我有关?你相信吗?李丁的声音在听筒里显得涩涩的。
                        我……当然不信。
                        不信就好。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要过去找你。赵甲追问。
                        李丁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思考是不是要告诉赵甲自己的位置,最终他仿佛打定了主意:你过来吧,我正好也用得着你,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没准会看到些可怕的景象。你来学校西墙外的京园小区,6号楼三单元602,不过不许透露给别人,尤其是警察,否则坏了我的事我饶不了你。对了,半路上你顺便找个超市给我买把锤子过来。
                        锤子?赵甲一怔,什么锤子?
                        锤子不知道吗?一种敲钉子用的工具。赵甲在电话里轻笑起来。要大一点,重一点的,轮起来要趁手,干什么用你一会就知道了。
                        挂断电话,赵甲三步并做两步跳下台阶,出了教学楼门急匆匆向甬路走去。他看上去心急火燎。
                        半路上,他进了个超市,他不光按照李丁的交代买了把铁锤,他还买了把水果刀。结完帐,他把刀握在手里比划了两下,沉甸甸地手感很好,他心里踏实了,心想,该准备的全都准备好了。


                        183楼2013-07-12 14: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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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昏暗的楼道,赵甲背着手提着个超市的纸袋,上到五楼和六楼间的缓步台,抬头,见李丁正坐在六楼最顶上的一级水泥台阶上,他身后,一扇暗红色的铁门紧闭,挂着把青灰色的铁锁。
                          铁门两旁两条对联都只剩下半截,原本热烈的鲜红也蜕成了垂头丧气的粉红色。
                          李丁见他上来,马上站起来,伸出手:锤子。
                          赵甲没动,站在原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李丁:当然是砸锁。
                          赵甲问:这是谁的房子?好像不是你租的房子吧?
                          当然不是。
                          那你跟房主熟悉吗?
                          不熟。
                          赵甲嘁了声:胡闹,那你干嘛砸人家的锁头,非法入室是要拘留的。
                          李丁说:你知道这是谁家吗?这就是文具店那个男人的家,我跟了他三天才找到这里,我怀疑仲继红现在就关在这间屋子里,别说是砸锁,即便要杀人放火,我都做,别废话,赶紧把锤子给我。
                          赵甲把手背在身后:不行,话不说清楚不能给你。
                          李丁的眼神骤然冰冷起来。
                          他指了指身后的门说道:仲继红失踪后,学校这一片所有的小区都几乎都踏遍了,幻想着能找到点蛛丝马迹,我想起你说那个文具店里有血腥味,就特别盯了两天那个男人,发现那人真的有些不太正常,每天下午三点多,就会有一个人给他送两塑料袋东西,黑糊糊的,不知道是什么。前天,那人刚进店,我就跟了进去,被我看个正着,我感觉那袋里装的竟然很像是血,我还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差点吐了。
                          可奇怪的是,等他晚上锁了店往回走,他手里的血就变成了一袋。我很纳闷,另一袋哪去了?
                          直到昨天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亲眼看到,那男人趁着店里没有客人,把一袋血倒进一个大碗里,就像喝茶水那样,一小口一小口地把一碗生血都喝进嘴里,完了还意犹未尽,把碗举起来仔仔细细地舔了半天,舔得半张脸都血糊糊的,两只眼还亮晶晶的,比恐怖片还要吓人。
                          说完,李丁直勾勾地盯着赵甲的眼睛问:你见过有这样的人吗?
                          赵甲没吭声。
                          李丁说:所以,他不是个吸血的怪物,就是个嗜血的变态狂,学校的案子绝对跟他有关系。


                          185楼2013-07-12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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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甲叹了口气:就凭你说的这些吗?
                            李丁哼了声:我围着这栋楼转了好几天了,不管白天晚上,他家所有窗户的窗帘从来就没有拉开过,要不是房里藏了东西至于会这样?我还特意敲开了他家的对门,里面住着个70多岁的老太太,老人睡觉浅,她说好多次夜里听到有哭号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像女孩在哭,那老太太很少出门,并不知道对门只住了个单身男人。
                            李丁接着道:本来我想试试用别的钥匙和简单工具能不能把锁捅开,结果不行,打电话找开锁的,但开锁的要看房产证,否则不给开,我正发愁呢,你电话就来了,我就让你给我带把锤子过来,就这把破锁,用力砸,不超过十下准开。
                            他再次伸出手:该说的都跟你说了,锤子给我。
                            那个男的不会在里面吧?赵甲看起来有些踌躇。
                            不可能,他在店里,一时半会还回不来。
                            赵甲仍旧没动:我有个疑问,你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吗?干嘛不报警?
                            李丁神经质地笑起来:
                            听过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你不觉得都很浪漫吗?我前前后后一共写了十三封信给仲继红,她都没有理睬我。如果她真在里面,我救出她,情况可能就大不相同了,这绝对是老天爷给我的一个机会。
                            他眼中迸发出异样的神彩。声音更为凶狠起来;别再废话了,锤子给我。
                            赵甲把背后的纸带提到身前,伸手取出一把木柄铁锤递过去,两只眼冷冷地看他。
                            李丁接过铁锤,迫不及待地赶到铁门前,轮起锤子照着那把锁猛砸下去,他高估了那把锁,以为要砸十下,可三下就开了。
                            李丁扭下锁,用力拉开门,一手举着那把铁锤,慢慢地跨进了门里。进门是个客厅,没开灯,再加上阳台窗户被遮挡得密不透光,屋里黑洞洞的,空气中洋溢着一股令人做呕的怪味。
                            赵甲提着纸袋跟在李丁身后。
                            卧室的门紧闭着,哗啦,哗啦,里面竟传来了一阵铁链的清脆声响。
                            李丁狂喜地回过头,脸涨得通红,对赵甲喊起来:你听,一定是仲继红,她被锁在里面,她还活着。
                            他疯狂地跑过去,飞起一脚踹开房门,紧跟着人就冲了进去。
                            随即,他愣在了门里。一手扬着锤子,像个吃惊的雕像。
                            赵甲慢慢上前,扒在门口向室内望去,不禁睁大了眼睛,卧室里的一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窗户上掩着黑绒布的窗帘,卧室里暗如黑夜。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站在房间中央,她的小脸白得吓人,正瞪着两只乌黑的眼睛惊恐的望着他俩。
                            女孩左脚的脚踝上系着条细长的铁链,铁链有两三米长,另一端扣在床边的暖气管子上。女孩一动,叮当作响。
                            这女孩头发焦黄,用黑头绳扎成两根长短不一的小辫子,皮肤白得有点恐怖。她身上穿着件白色的小毛衣,胸口处以红毛线绣了几朵小红花。名义上是白毛衣,应该很久没洗了,几乎成了灰色,胸前还残留着点点污迹,像是干涸了的血迹。
                            李丁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他茫然地回过头,问赵甲,又像是在问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仲继红呢?仲继红呢?
                            赵甲没作声,房间里死一般寂静。
                            赵甲忽然说:我倒想起一个地方,仲继红说不定会在那里。
                            李丁陡然激动起来:在哪里?
                            赵甲作了个稍等一下的手势,把手伸进纸袋里仔细地摸索着什么,当他的手再出现时,赫然多出一把雪亮的尖刀。
                            他笑着说:那地方不远,我现在就送你去。
                            刀刃如白色的小兽猛地蹿出,倏地钻入了李丁的胸口。白光反复起落,红色喷薄而出。
                            李丁瞪着眼,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赵甲,慢慢瘫软下去。他的血汇聚在身下,仿佛一堆挤在一起的红虫子,在斑驳的地板上四处爬开。
                            赵甲居高临下地望着李丁,表情神秘莫测,知道为什么杀你吗?因为你不死,老子就要完蛋啦。
                            他转过身,掂着脚尖,小心地躲着地上的血,像跳舞似的走出门去。
                            在厕所里找了把脏兮兮的拖布,赵甲小心地把地上的脚印拖干净,摘掉手套塞进上衣口袋,推开门悄然离去。
                            房间里昏暗如冥,寂静无声。小女孩站在房间中央,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李丁,竟慢慢地走过来,她缓缓地趴在了地上,用两只胖嘟嘟的小手支撑着身体,伸出紫红色的小舌头,像小猫喝水似的一下下舔起了李丁流出来的血。


                            187楼2013-07-12 14: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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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间出租屋里,赵甲又准备做雪糕了。
                              没错,他就是凶手。他杀人是为了那些热气腾腾的血。
                              对鲜血的渴望,也许是源自于一年前那次见义勇为,那个夜晚,他被凶狠的歹徒扎了三刀,身体几乎成了个泄露的热水袋。歹徒丢下刀跑了,他在地上一寸寸地爬着,血流如注,而被救的那个同校女生却不管不顾地逃了,她不光丢下了赵甲,而且,也许是处于恐惧、羞愧或我们无从揣测的心理,她竟然把遇险与获救这件事当做一个秘密埋藏了起来。
                              她甚至连110都没打。
                              赵甲就这样被抛弃在夜深人静的小胡同里,听着自己的鲜血汩汩流出,就像眼看着一艘轮船进水沉没,却无能为力。
                              还好他命大。有个晚归的酒鬼发现了他,他血淋淋的样子帮酒鬼醒了酒,他得救了,可伤愈之后,在他心底便有份恐惧开始不断的滋长壮大,他总觉得身体里的血不够用,这种莫名的恐慌令他坐卧不安。
                              他觉得自己简直要崩溃了。
                              他要补血,补血,补血。有了血他才不会死,只有生机勃勃的血才能浇灭心里的恐惧。
                              于是,他吃鸡鸭鹅牛羊猪血,吃血肠血豆腐,还偷偷的喝朵尔口服液,广告上说那是给女人补血的,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他依旧惶惶不可终日。
                              有一天,他在学校里认出了那个女孩,她居然有说有笑的,他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跟了她半个月,终于在一天晚上,他逮到了一个机会,在物理实验楼后,四下里无人,他颤抖着刺出了一刀。
                              鲜红的血奔流出来,像一群从伤口越狱的囚徒。女生倒下了,他转身要逃,可是面对那些血,他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冲动,这冲动驱使着他,诱惑着他,他伏下身,大口大口地喝起她的血来。
                              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和畅快。他觉得血液从新回到了他的身躯,他的生机和活力全都回来了。
                              他上瘾了。他在外面租了房子,那几个女生就成了他的猎物,那些小女孩骗起来太容易了,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她们就跟着他走了。
                              渐渐的,他觉得单纯地喝血太没滋没味,便开始尝试把血制成各种食品,试验了一圈,他觉得还是做雪糕最好,黏黏的,冰冰的,跟巧克力雪糕样子很像。
                              他不是一个吝啬的人,每次他都会把一部分雪糕用某个品牌雪糕的包装袋封好,把他们悄悄带进不同超市的冰柜里。应该有许多人吃到了它们,就像中彩票一样,那些人的运气很好。
                              仲嘉红是他新的目标,他眼看着李丁每天给她写一封信,他猜她一定烦得想撞墙了。
                              于是,他模仿了李丁的笔迹给她写了封信,信里凶狠地写道,如果仲嘉红不见他,他就会一直缠着她,直到她老死。如果她同意见他,那么此后他再不打搅。
                              对,请你往前翻,就是第三小节的那封信,开头是“仲嘉红,我又给你写信了……”,好奇的你很可能翻回去看了,没错,就是这封。赵甲写的。


                              188楼2013-07-12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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