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阳光还没穿过层层的浓雾是，迪米特里上校的尸体就被运了回来——它在 英吉利海峡的沿岸被发现了。尽管好运的没有直接砸上礁石，但是经过两天天海水的浸泡，尸体已经开始发白肿胀，皮肤上有被鱼类咬过的痕迹。尸体的右边少了一只手臂，因为它早就被炮弹大的稀巴烂，现在全糊在了座位上。
德连咽了一口唾沫。肖恩·迪米特里少校生前不爱打理面容，他常常这样说：“精神好的面貌才是绅士的风度所在。”而他现在的样子实在不怎么符合他的定义：曾经那头灿烂的金发在他死后显得黯淡无光，紧紧地贴合在苍白的，满是伤痕的皮肤上；他的鼻梁因为擦上了机体而断裂；平日里充满情感的灰绿色眼睛现在也碎的像早晨发放的土豆泥一样——可这实在不会比土豆泥美味。
战争。德连在心中默念着。战争，战争它没有结束，每天都有人死去，这次轮到他的室友了，尽管这世界不会因为缺少一个空军少校而毁灭。他就这么想，又偷偷瞄了一眼瑞德·里切——这位可敬的女地勤长一改往日的温和面孔，她的眼神如今都好像是在冷冻室里呆了十来个小时似的，坚毅又冰冷，一直紧紧地盯着正在给少校检查尸体的容，就好像是容开着喷气战斗机把少校打成这样似的。
谁都知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