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本神医为时尚早,只是你们主上的情况尚不清楚,需不需要本神医动手,也不知道。”步瑾笙说道,放下帘子,不再看对方的神色。
景护法倒是未说什么,任由他合上帘子。
马车行了约是半炷香的光景,驻在镇外,黑衣人从侧边跃下马车,与镇守的卫兵说了些什么,又取出些碎银子,自然没什么大事。
“公子。贺兰镇不许马车上载人,你看……”马车上方的黑衣人恭敬地小声对步瑾笙说。
这中漠可不比四周的四国,交通历来闭塞,尽管如此,知晓步瑾笙名号的也不在少数,如是把他的名字说出来,麻烦可不只是一星半点。
“……”步瑾笙掀开帘子,足尖踮地。
“这便是我家公子,我们是从南越赶来的,带了这批货,是上好的绸子,官爷,查看后能不能早些放行?”一番谄媚的话下,几个卫兵满意地放行。
为表现出一副少爷的模样,步瑾笙被景护法塞了把做工精致的玉骨扇,上书仅一“初”字,笔法熟练大气,携着篆书的草书,大有大开大合的战意。
初是何义?
步瑾笙悠闲地跟在景护法身后,打量着贺兰镇的景致。
贺兰镇只是疆域辽阔的中漠中,沧海一 粟的边疆小镇罢了,却也有中漠的朴实粗犷。
不似南越的细腻,此处的街市上,尽是风化的巨石,贺兰镇的物什,竟是盛在凿开的巨石中贩卖的,且,也不尽繁华,巨石的分布,决定着店铺的分布。
步瑾笙不紧不慢地摇着玉骨扇,走马观花地瞧着从未来过的中漠。
“公子若想买些中漠物什,大可吩咐,我替公子差人买就是。”想到盟主的身子还病着,景护法皱眉,步瑾笙真是医者么,对病者如此……冷漠。
步瑾笙听出景护法话中的隐言,不再留恋贺兰的风土。
一行人看似悠闲地疾步赶向僻静的街市。
中漠的边疆城镇中几乎没有树木,黄沙飞天,气候炎热,此处的人大多身着薄衣,袍子的大摆并不长,女子的衣裙下摆处以薄纱为主,像他们这样袍子厚实的行人,并没有多少。
“公子,我们会雇佣马车,此处等着就好。”几个黑衣人话罢便离去了。
“方才是谁说,贺兰镇不可乘马车的?”步瑾笙装作轻咳两声,他记仇的很,景护法与黎家的少当家强行将他带来的仇,他可是记的一清二楚呢。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主上自有门道。”景护法至此也很尴尬,他本想借此杀杀步瑾笙的锐气,却没想盟主的动作如此之快,反倒叫他被步瑾笙倒打一耙。
两人无话,静默地立在一簇布制的花朵边。
步瑾笙只觉有些热,歇在阴凉处,只管背对着景护法。
他等了不久,便听到叮铃铃的脆响声,马车的轱辘声被这声音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