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事情的经过也算简单,一切自然是陶然在处理的,安葬的那天,我们很想把两人合葬,却丝毫找不到陶阳的任何东西。给老先生下葬之后,陶然说有个盒子是先生一直带在身边的,我们打开,里面有一直钗子,有一个戒指,心里合计应该是两人的物品,白翌说“不如就把这个埋在那颗杏树下吧,也算了了他们的一个心愿”。
又呆了一天,我们便打算回去了,出门的时候,发现那颗杏树开花了,我也不知怎么就想起西游记杏仙那段。“桃李芳菲,梨花笑,芍药艳娜,李花俏,怎比我雨润多娇,香茶一盏,迎君到”杏花已开,君到否?
回去的路上,我问白翌“那个年代的他们,有选择么?”白翌看着我,眼神复杂,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这个年代,我们的爱情尚且得藏着掖着,何况他们,我想过很多次,对于他们,事情还有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我想不出来,我想白翌大概也是想过,而没有结果吧。半晌,白翌笑了,然后抱住我说“相爱,就是选择”。
是啊,相爱就是选择,无关世俗无关年代,相爱本身就是一种选择,而选择相爱,是我们给彼此的勇气。
回到上海的第一件事,我们买了点水果,我买了一束花去看望那个小女孩,她的腿受伤了,在床上躺着,一个人就那样望着窗外,有种绝望的悲伤。看到我们来,她显得局促不安,怯生生地开口:“白老师,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我不知道会害你被开除,我也不是……”声音越来越弱,脸也越来越红。白翌说:“呵呵,没事的,我也不是被开除啊,就是停职而已,不是很严重,过段时间就可以继续回去上课了,正好老师也打算休休假,陪陪家里人”说着拉着我往前凑了凑说:“很抱歉,上次没有对你说实话,重新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爱人”,我有些不太好意思,觉得给一个孩子说这个事情,她可能消化不了。“老师,可是你们都是男生啊?”小姑娘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是啊,但是这不影响我们相爱的事情啊,对吧?你还小,可能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你对老师,可能是那种崇拜式的喜欢,很多青春期的女孩子都会对师长啊,父亲啊,哥哥啊有这种喜欢的感觉,你想想你对我的喜欢是不是类似像你喜欢爸爸那种,差不多”白翌继续说。想了一会,脸上那阴沉的乌云总算是散了,换上了一股开心的笑意。我说:“不过呢,你的勇气还是很棒的,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遇到一个你爱的人,请你一定拿出这份勇气去爱他”,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陪她呆了一会,我们就走了,临走之前,我们又额外预付了一些医药费,想来身边没有人陪伴也是家里的小摊必须留人吧。
一抹斜阳,悠悠地落下,如果我们就此老去,有你,便不算是辜负了。
那年,杏花微雨,有你,便不算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