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久违的面面相觑又来了,只是这次沉默的比上次还久,最终依旧是延江说了一句杂种结尾,但是沈意已经不如上次那样平静了。
那次虽然是亲眼所见,但是他其实也能理解,五年里,他亲眼目睹了那部爱情剧,虽然且恨且恶心,但是云默做的他也不是想不通。
云默爱冒牌货,所以要抹杀自己,他甚至还觉得云默出门又进来,抖声说对不起,内心还是进行过纠结了,只是最终所谓的爱情战胜了良知,但是这次他真心失望了。
车是他的,能开到的只有他家人,但是那会儿他出柜了,父母根本不来往,唯一剩下的人只有云默了。
且他知道,那辆特别的法拉利,是声控系统,喊启动能开的只有他与云默。
他飘到阳台望了望,今晚是一个无雨的夜晚,天空很干净,上面星罗棋布,与那个毛月亮的夜晚差很多,却一样让他毛骨悚然。
一个人,他的枕边人,怎么能可怕到那种地步,做错事不承认,开车撞人逃逸……
他想起来那些日日夜夜,云默撞了人,不但没有告诉他,还是每天温柔地跟他讲话睡觉吃饭,就浑身如蛆附骨。
如果云默告诉他了,只要是无意的,他肯定会帮忙解决的啊,为什么那么怕承担责任!
他都怀疑自己在做梦,那些年,他初初一个人被困在虚无之地里,他都没有这种强烈的寒意,好像浑身被浸泡在了寒冰里,浑身发冷,心里又热流奔腾,咆哮着冲刷着他的血液,写满了憎恶。
有些事情,被背叛了,他难受抑郁,但那只是感情方面的,很多时候,哪怕你不愿意,也必须得承认,感情的事真不能勉强,云默喜欢冒牌货他认了,谁让他性格不好并且又被迫分开了四五年呢,可是有些事情,涉及的不仅仅是感情,还是人性啊。
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撞了,第一反应不是送医院去治疗,而是潜逃回去隐瞒吗?
他联想到这里,都怀疑那天云默可能如常地回家了,和他开开心心地吃饭洗澡,说不定吃完了他们还亲热了,他吻过云默的唇,碰过云默的手,而那双手可能几个小时前还干过那种事情。
简直想吐,他想,强压下那种情绪,现在不是他的情绪问题,但是要讨论一下,到底撞的是谁,又撞到了什么程度,和冒牌货什么关系。
他飘出客厅,陆嘉泽和延江并不知道他离开了,依旧在探讨着,延江说只能是云默了,不然谁也做不到,毕竟车开出去又开回来不被发现的除了云默没别人。
陆嘉泽蹙眉,似乎在想什么,并没有搭话。
“你怎么了?”延江停止讲话,看了看陆嘉泽。
陆嘉泽摇摇头,依旧没吱声,延江似乎有些烦躁,把西装脱了,他抽不了烟当真是很不爽,看到陆少爷落在沙发上的免煮汤圆便拿了过来,剥了吃了。
“那个被撞的多半就是冒牌货,成了植物人,身体不行了,生魂还在,就想了这么个办法。”延江的嘴里塞着汤圆,两颊鼓鼓的,说话也含含糊糊的,但是正因如此,反而有种含糊的意味深长,“他们果然是来报复的,否则不会一定选小沈的。”
陆嘉泽的表情很诡异,缓缓开口:“按你说的,云默撞了冒牌货,但冒牌货以为是小沈撞的,所以占了小沈的一切,包括他的父母金钱……然后顺便睡了他情人,全城都知道他对云默用情至深。”他几乎是真喃喃自语,“天呐,这到底是多深的恨意啊……”
延江表情更诡异:“他睡的人可能才是他的仇人诶!”
陆嘉泽呵呵了两声:“我猜,我最近一直到处寻找真相,冒牌货有点怕我,他跟云默真相爱了,就把实情告诉云默了……”他表情几乎诡异的无法言说,一张脸瓷白,像是戏台上的花旦,眼角吊的高高的,一片暗红,“云默肯定一听就知道真正撞人的是谁,所以……所以云默昨天又回来了。”
他脸色变了一下:“快开电脑,看看他拿走了什么。”
他向来高敏,这次一着急都忘了可以直接问沈意,沈意一边遍体生寒一边忙开始写字告诉陆嘉泽并没有什么重要的,只是他送给云默的一些琐碎的小玩意儿,他写到情诗的时候,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发现陆嘉泽的眼睛果然黯淡下去了。
这个人是真喜欢他啊,他心里微微一颤,却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些事,并不是感激就能代表的。
“你经常看那个暗格里的东西吗?”
沈意写了一个不。
里面的东西他都是直接存在里面的,不怎么看。
“那可能,那里面夹了什么别的东西,对他很重要的东西,暗格里比较隐秘。”陆嘉泽偏头苦苦思索,“多半是跟车祸有关的,不过什么东西会跟车祸有关呢?为什么他不直接毁了呢?”
沈意也不知道,陆少爷和延江都苦苦思索,过了一会儿陆少爷还是决定放弃这个话题,进行下一个。
“我们来说花店。”陆嘉泽道,似乎有些疲倦,“小沈你还有什么疑点的,先写出来,我去烧点水。”
他的唇之前被咬烂了,之前沈意就发现陆嘉泽的唇都干涸的起皮了,现在听到陆嘉泽这么说,便听话地蹲下身去写字。
他对花店的疑问不多,唯一的疑问就是,如果花店真的所谓的转魂关键处,那么花店怎么才能确定他会走那条小路呢?万一他不知道那条小路呢,他不抄近路呢?
如果有人布局,这局的随机性也太大了吧。
他写了一会儿,陆嘉泽端着两个杯子回来了,递了一杯给延江,又去冰箱里翻了一盒牛奶出来,沈意看了一会儿牛奶,突然想起一件事。
后勤部呢?后勤部呢?怎么好几天都没看到后勤部了?
他有点想问陆嘉泽后勤部如何了,又怕听到很可怕的答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等一会儿问。
“你想过没有,你走了近路,就等于你那晚没有走正常的那条路。”陆嘉泽低头喝水,突然被烫了一下,眉毛都皱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痛苦地平静下去,“如果那晚那条正常的道路有问题呢?你是不是还是要回头绕那条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