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慢死了!死圈眉!你是用爬的么?”
小镇十字口,Zoro趴在单车上,用手挠绿油油的头颅,又揉揉眼睛适应懒懒撒下来的晨光。
“接着,混蛋。”Sanji抛出手里的饭团,转身向学校骑去,白衬衣洁净,似乎还有柠檬香味氲着阳光四散开来。
Zoro移开视线,咬了一大口紫菜饭团,把书包往后一撩向前骑去。
“喂!今天的饭团为什么那么淡啊!”
“我家没盐了!”
Zoro挑眉,你家不是开饭馆的么。
“你今天给薇薇做的什么?”停车的时候,Zoro难得地问起了这么偏离他生活范围的问题。
“饭团。”
“额?”
“走了啦!发什么呆。”
他在前头挥挥手让Zoro跟上,十几年一直晃在自己眼前的单薄身影,让Zoro花了眼。
闻了闻手上残留的米饭的清香,多年来一直不变的味道。
不介意他给她做的花样百出的各式早餐,却因为一个饭团,竟有了无法言语的强烈感受。清香变苦涩,好像包了糖衣的药最后显出它的真面目。
未曾好好留意时光给的喜乐,白衬衣从小穿到大,也和他吵闹打架争锋相对而又纠缠不清到现在。
究竟从何时开始,他包了自己的早饭午饭晚饭,限制了自己喝酒的自由。
早餐饭团的来源并不曲折而有趣。
那时候还只是八九岁的年纪,经常打架,但又因为总迷路只好别别扭扭地每天和这个邻居家臭老头的混蛋孙子一起上学。但小孩子的特长就是骂过打过就过。
某天早上两个小东西又打过一架后,哈哈大笑着倒在草地里。那时候的小镇还只是规模比较大的农村,青草是香的,泥土是香的,还有饭团。
“你在吃什么?”
“饭团啊。”
小Zoro侧着绿油油的脑袋问,长势极好的青草和那绿色混杂,逗得小Sanji一阵怪笑。
“好,好吃么?不,我是问,谁做的。”
“我听见你吞口水了,哈哈,白痴Zoro,馋鬼哈哈哈。”
“切!我可没说我想吃!”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Zoro的小肚皮还很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
“你没吃早饭?”小Sanji停下笑,吞下嘴里的饭团,严肃地问。
“要你管啊!”
“喏!给你!还有半个。”Sanji又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饭团递到Zoro面前。
“我才不要你吃过的!”
“混蛋!老子好心给你你居然敢不要!”小Sanji怒,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小Zoro身上,把饭团往他嘴里塞。
“唔!唔!”小Zoro手忙脚乱地挣扎,脸涨得发青,好不容易终于把饭团咽了下去。
“白痴卷眉毛的小鬼!你想噎死我么!”Zoro跳起来,掀开了小Sanji。
“谁让你竟然敢拒绝老子的饭团的!”
“谁要吃那么难吃的东西啊!”
“什么?!你居然说我做的饭团难吃!看我不踢死你!”
“来啊!刚刚还没被打够是么?”
三言两语又开始打架,打完又倒回草地一起朝天傻笑。
小男孩的友谊,可以这么直爽而别扭。
“那个,饭团,其实很好吃。”Zoro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
“切。”
乡下小学的上课时间晚,他们有可以玩乐的清晨时光。两人打够了静静依着倒在地上,Zoro快睡着了,小脑袋蹭着绿草。
“啊,Zoro笨蛋,好吃的话,以后我都给你做吧。反正,反正我也要吃的,给你做一个是顺便,顺便而已嘛。喂,我说白痴……”
小Sanji转头去喊Zoro,却见他眯着眼睛略显神志不清地喃喃问:
“卷眉毛你不饿么,我吃了你,的……饭团,很好吃,的”
“饿啊!”
“恩?”迷糊中的Zoro听到小Sanji的回答没怎么反应过来,“那我的午饭分你好了。”
“谁要啊!”
Zoro吃的是学校食堂的标准餐,哪能和自己家的便当比。
第二天,Zoro就开始10年未变的饭团早餐之旅。而不久以后,Sanji不吃爷爷哲夫给他做的便当了。他开始自己做,做两份。每天中午让Zoro先吃,做成功了自己就吃,失败了就把两份都给Zoro,自己抢他的标准餐吃。而Zoro虽然会因为这个和Sanji小打一架,却还是乖乖把自己的给Sanji,然后干干净净地吃完他做的便当,足两份。
其实Sanji失败的定义有时候只是不够好吃,有时候是做得很成功想让Zoro全吃光。
Sanji总觉得,让别人吃得高兴比自己吃得好还让自己感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