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新生。
浑浑噩噩地从梦中挣扎起来 看了一眼手机才不过四点钟。我一愣 突然很想嘲笑自己。
才三年 我的生物钟就这样难调整。
三年 实在是不短的时间。三年足够我增加很多阅历。可是 闷头一想 不过也似梦罢了 一眨眼的事。
越活着 我就越觉得 时间流失的速度已经增加到了一个很可观的程度。我分不太清楚这到底是因为快节奏的生活 还是因为享受时间的我在逐渐变化。
大概是后者。我看了看自己的手 伸张一下。
我老觉得我还是那个三年前呆呆站在校门口看着人潮的初中毕业生。我的背上还习惯背一个空瘪瘪的黑绿色书包。我站在人潮里 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有点兴奋 还有点 恶心。
我伸长脖子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寻找贴在墙上的录取表 又在表中寻找自己的名字。与我同来的那个家伙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在一群陌生人中 烈日下 闻着他们陌生的汗味。
其实也有女人的香水味 与汗渍的味道一夹杂 直让我想吐。
我把那个载着一千多人的名单看了两遍 甚至包括艺术生 才在一个很普通的地方看到了自己平凡的名字 钟鲁一。
沿着名字向下看 紧紧挨着我的竟然是与我同来的那个家伙。
我心里一乐 左右瞅了一眼 他还是没踪影。
再向上顺着看去 班主任——吴维。14班。
确认一下 我很有释放感地挤出人群 以免再贴着前后左右的身体部位。
我心想 不好一个人去报到 无论如何也得找到那个疯跑的家伙吧。我绕了两圈 终于在一个人很少的树荫下 看到那家伙正在与一个姑娘说什么 脸上笑得花一样。
那个姑娘还穿着高中的校服 松松地挽着头发 直比他矮一头 背对着我。
呦 这是他最爱的身高差。
我正考虑要不要叫他 他突然看到我 又对那个姑娘说了几句 径直向我走来。
那个姑娘回身看了我一眼 扭头走了。
“你是来把学姐的啊。”我瞪着眼 恶狠狠地看他。
“嘿嘿。”他一笑 伸手摁了一把我的头。“看完表了?”
我突然很火大。
“你也太他妈的会享受了吧!”
“啊呦 我这是在打探消息 什么扣分制度 校园禁忌一类的。”他又想伸手抓我 被我一下给拍下去。“你在几班?”
“14。”我没好气地说。
他抬眼望了望人群 这时候已经消散很多。
“我也去看看。”他摆摆手。
“咱俩一个班 看什么啊。”我本来想随他去 咬牙不告诉他 但还是禁不住自己的嘴。
“恩?班主任叫什么你知道吗?”
“吴维。”
“无为?谁爸妈能给他儿起这样的名啊。富二代也消受不了吧哈哈。”他笑着一扬手。“亏着与我同姓。走 见识见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