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手指磨砂在相册的边缘，他眼睛里的暗涌轰轰作响。起身走去镜子前，又长出了白发，他笑笑作罢。果真是老了唷，窝藏了很多很多心事的心口偶尔也会隐隐发慌，还好已经习惯腿上的疤痕和雨季一同降下刺骨的痛。
发呆之时也会想起要怀念从前，倒也记得清楚，只是想起时会因为胸口囤积太多想要说的话而止不住颤抖，脊背用力的弯曲以减轻胸口的疼痛。也罢了，有些人走了，有些人像自己这样靠在边缘惶惶品尝生命最后的体温。是什么时候在和别人的谈话里加上"年轻的时候"这样无奈又必须的状语。年轻的时候我有一头柔顺的黑发，年轻的时候交过那么几个女朋友不过现在已经记不起她们的样子，年轻的时候在背后纹上句句谶语，只有它们陪我共老了是不是，年轻的时候唱过很多歌开过很多演唱会穿过很多好看的衣服，年轻的时候没有想过，原来老了才有资格说"我经历过人间悲欢离别"。
金先生颓唐的想着，沉沉睡下。
01/05/20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