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结已解（鹿飞）




——你对我的仇恨，就此了结吧，好不好.

温热的气息划过耳边。

——明白吗，这不是`我们`之间的仇恨。

因为只有你对我，而其他的，都无所谓。


鹿丸躺在天台的椅上，手枕在颞下，掏出一包烟。

空了，麻烦。

又放回上衣口袋。


今天早上路过巷口的时候，忽然旁边有个人大声喊着说哎呀`，你这步棋怎么放这里!你该这样..这样..就对了!

鹿丸回头就看见飞段扛着大镰刀杵在那里看棋。

这也太……呵，真是古怪的境遇。

不能走那里，往这走，不然输了..!

飞段对下棋的老头子指手画脚。

小伙子，你能不能不啰嗦了?..看棋也没人像你这么吵..

什么啰嗦，你说我啰嗦..我说话这么简洁，你竟然说我啰嗦?!

看棋的人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嗤笑声，飞段转过身，看见愣在路上的新上忍。仍然是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但又略有所思的沉闷表情。

哈。

飞段从看棋的闲人中间挤出来，没来由的笑了一声，抬头看天。

今天天气真不错啊，你也出来散步吗..大阪鹿丸?

鹿丸顿时黑线。

..不是大阪鹿丸，是奈良鹿丸。

啊?..我难道记错了..飞段扁扁嘴，用手扶着从肩上滑落的红色巨镰，不好意思的又笑笑。

..反正都是地名..差不多，差不多啦`嘿。

灰黑的长上衣，领口系得死死的，没有戴手套，虎口上有一圈明显的茧。

右耳上的小缺口仍在，他还是飞段。

丝毫未变。


『奈良鹿丸，你好像已经老了。』


鹿丸看着天上偶尔飘过的浮云这么想。

云有多好，自由潇洒。


镰尖上挂着灰土土的包裹，磕在地上，喀咚一声闷响。


『一命偿一命，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所以..』

『关于你老师的仇恨，我们就此了结吧，好不好?』


那是什么场面啊，一点都不漂亮。巷陌苍老曲折，只是曾经年轻但还活着的人们，刻在青石上的九宫格，自古承袭的棋局，垃圾成堆，街边是即将倒闭的、肮脏的小饭馆。

闲汉们把棋摊团团围住，鹿丸听见那个声音。

天气真的很好，没有一丝风，没有一朵云彩，一向懒散的奈良鹿丸也会出来散步。路过棋摊的时候，遇见S级通缉犯。

如果抓回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又一朵云飘过，鹿丸差点合上眼睛。

阳光温暖，令人慵懒的午后时光。

哧。

喀啷，咔。

咚。

飞段在鹿丸的长椅旁边坐下，镰刀七七八八拆了一地。机油，蓝，绷带，细砂纸，一样一样从怀里掏出，鹿丸睁开眼睛，看着他抄起砂纸，从刃尖开始往里细致摩挲，硅合物与金属挤压碰撞发出刺耳的响声，鹿丸一动不动的看，飞段仍然不戴手套，这种摧残显而易见，那双手，不够完美。

第一刃结束之后，飞段放下手中的砂纸，他抬头看着鹿丸静悄悄的眼睛。那眸子里波澜不惊。他就明白这聪明绝顶的人儿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计策。只等他出手，自己一脚踏落。


奈良鹿丸，我们之间的..关于你老师的仇恨，就此了结吧，好不好.


好不好。


天上有小块云朵白色鱼儿般无声滑过，飞段敞开的领口下满是伤口，这些纵横的巷的影子撞进眼中，把黑色的城逐渐切割，成了传说中的江南，忽然间充满的，雨丝样说不清的哀愁。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啊。

——..别让我猜，我可不在行。

下午是最容易让人慵懒，被人从后拥紧的感觉充满温和的怪异。悠长的鼻息掠过耳边。鹿丸阖上眼睑又张开。

好多云，自由温婉。

为什么却起了这样煞气的名字，飞段，非断。

非，断。


『你如果没了心脏会怎样。』

『没了心脏?』

『对，没了心脏。』


令人莫名感到兴奋和喜悦，这种隐忍却亲密的交往。背后传来的撞击声，一下，又一下，平和持久，像珍珠表盘上不停跃动的时针之秒。

淡蓝色的滑齿，互相咬合。

井野一定要送来的花也搁在天台，无暇照料，病晒得几乎只剩茎秆。其实那曾经是一株非常美丽的植物啊，会开出鲜艳美丽的大红色百褶花。

那镰上的筋也是红的，他的主人拿血来喂养它。


——不管什么神都崇尚爱，我们的神也是。

——不禁杀生，不禁欲。

否则的话，我怎么会来找你。


那包裹还钩在镰尖，鹿丸怀疑里面又是悬赏物或者..黑面红云的碎片。

..那里面是什么?

哦，这个啊，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飞段郑重其事的答应。

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我觉得这个很适合你。

..你知道我的生日?

鹿丸问他，飞段又郑重其事的摇头。

不知道。

但我知道自己的生日，我可以在我生日那天送你。


什么逻辑。


鹿丸默默的倚在门边上，盥洗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水泡炸裂清脆的噼啪一声好像短暂的惊雷。

那包裹就在手边，鹿丸扯开带子，什么东西滚落出来，喀咚一声闷响。

飞段说得对，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适合他。

例行禁止的符号，源于奈良川的一族。

飞段从屋里走出来，水白色散乱的发丝撂在肩上，小小的房间里一切依旧，桌上圆井三角的魔鬼挂链弯成月牙的形状，像一抹忽然就裂开的微笑。

鹿……丸？

去了哪里。


『所有的一切都拜仇恨所致，这维系什么时候不见了，我们之间..』

——会崩塌吗。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那就恨我吧，来杀我。


吃过晚饭，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之后，奈良鹿驹搬过棋盘，搁在自己与鹿丸之间。

盒子打开，五棱将棋整齐叠放。

鹿丸，来，杀一盘。

棋子都摆好，鹿丸走来，伸出手，把自己方的『玉』，慢慢翻转，直到露出棕灰的底面。

父亲。


鹿王它..死了。


……


所有的一切顿时落入了死一样的沉寂。窗外正浓的夜色，百合花纹的窗帘，常常吃饭的小桌。磨白了的棋盘，被翻转的棋子。屋里死一样静谧。父亲脸上的伤痕，母亲的衣裙也已经很旧了。飞段指手画脚的说，这里不对，该走那里。那天天气真好，连奈良鹿丸也会出来散步。曾经的鹿王年轻健壮。硕大的鹿角磕在地上，喀咚一声闷响。

哦。

这事我早就知道。

行了，现在可以下棋了吧。

还有，不要再带陌生人到我们家族的禁地去了，务必要记住。


……是的。


嗯。


流云多好，悠闲自在。

吱咯吱咯的摩擦声，飞段的手指原本应该更细瘦。鹿丸坐在长凳上，乌黑的眸子就是夜里一座不灭的城池。飞段身上的伤多得数不清，掌心抚过的时候能感觉到心脏在里面活泼的跳动，飞段捏住他不安分的手指，仰起头来吻他直挺的骨梁，这个吻简短轻巧，飞段把衣服怕冷似的重新裹好。

这下你满意了吧，奈良鹿丸。

汩汩的鲜血浸透了衣衫，左边胸口的地方沾湿好像赤色的瀑布。


——如果你没了心脏的话会怎样?

——会死吧，可能会死。


可能会死...那就去死吧。

死。


『..请小心一些..我不想让它会被摔碎.』

『因为那样就会遗失了，我一直小心珍藏在心里的，你的身影……』


鹿丸把那颗心用硫火焚烧，跳跃的火焰升起来让鹿丸想起透明表壳下互相咬合的蓝色齿轮，细长的秒针均匀的脚步声像飞段的心跳。

从上衣兜里掏出烟盒，又反手装了回去。

飞段最讨厌他抽烟，每次必定会啰里巴嗦的说一顿。

呵。

井野送的花只剩光秃秃的茎杆，什么时候能再开出那样的花朵。飞段眼中流露出层叠的哀愁。那眼睛像紫色的宝石。

——准备接受无上的痛苦吧，让邪神大人给你诅咒。

火焰熄灭后鹿丸把遗物撒入水中，灰黑色的河流无故流淌，鹿丸看见自己清晰的倒影。传说只要心里想就会在影子里浮现，现在既然没有，一定是自己没有用心去想。

用心去想，去怀念。

窗外是火之国详静的夜晚，面孔映在窗上。你会突然来到。身上带有清晨柳枝和露水的香味，月白的头发，圆井三角的魔鬼符号，血红的镰刀需要你用血来供养。

没了心脏还能吻别人的人，也就只有你而已了。

飞段。

——好麻烦。

被人从后拥紧的感觉古怪但是温暖，悠长的鼻息划过耳边。一命偿一命，你欠我的，已全部还清。


『喂，天才。』

『跟我下棋吧。』


我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死去。你会回来。

我也知道这只是个梦，现在就该破灭。


『真啰嗦啊。』

『你看我的手，已经没有戒指了。』

『所以；』

『我们一起走吧。』


……走？


——你再也不会明白的。这是摆脱不掉的责任。


鹿王的死在族中掀起一片瀚然，而鹿丸，杀了杀死鹿王的凶手。

这就是无上的荣耀，千斤重。

流云多好，自由潇洒。

飞段。

不管哪里，棋摊也好，或者是阴雨将过的黎明，真想……再看见你。

我们的仇恨，就此了结。

好不好。


——好不好。


『这是我从挺远的地方带回来的，是送给你的礼物。』

『没有什么再比这个更适合你，真的。』


鹿王的祭祀，鹿丸站在海野之森中央，看见棕红的血水，汇流成河。


我该希望不是吗，你死神的镰刀上，还留有你的温度。

我也该绝望不是吗，这遍野的，鹿的尸首。


如果一定要用这种仇恨来维系。

那就如你所愿。

恨你，找到你，然后，杀了你。


短暂之后你看不见我在一片漆黑中流下的泪水，但我知道的，你还会回来。


『我们之间的仇恨，就此了结。』

『其实那些仇恨，都无所谓；』

『只有你……不能这样。』




——Cut——





（抱歉拖了这么久……某砂时间极度仓促，整天忙碌，凌晨3点睡觉，七点起床，一天三顿赴宴，大会小会不断……累死我了，写得不好，各位前辈勉为其难，不要3帖吧，我这里没有留底子……真的）

sf

能想出鹿飞桥段的人....

都是比 鹿丸还天才的...

...........

异常支持楼上观点

砂舞太厉害了！...

才女�

没有H 啊？

还是我太邪恶了？

没感觉了�

................

是你CJ

额...

TAT

我知道我邪恶！

表安慰偶�

我比较XE

没有最邪恶！

只有更邪恶！

我是更邪恶的�

...........

你是来这搞笑的么？

汗死！＝＝b

哈哈...

砂舞写的文挺悲的，她会PIA的我

不搞笑...你开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