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之后，似乎刻意的把那个女人给撇下了，千篇一律的日子。唯独是没往琉璃厂那条道儿走，也说不上来原因是为何。西安一行，做的绝，狠。也让辛苦培植的暗卫皆属死在秦皇陵，值吗？我也不知道】
【从户部回府之后，更了朝服，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一声清脆的声响扰了清梦，原是丫鬟打理博古架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瓷器，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就挥手让人退下】
【看着那瓷器的碎片，这还是当初在琉璃厂同辜杏甯一道儿淘的。想到这儿，神使鬼差的出了府，往小楼走去，一如当初推开门，一如当初那么一句话】
上碗茶

（他不辞而别，再也没有人见过他。守在小楼中，绸缎庄的生意依旧维持着，却再也不到店里去，一切都搬入了小楼西这座小小的茶馆后院里。来往的客人依然不多，却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在茶馆里，只是为了守株待兔去等那来自陕西的消息）
（不知从何时开始，白天在茶馆时，我想到的是曾经在山中那道伟岸的身影，深夜难以入眠时，想到的，却是曾经留在这里的气息，伸手一抚身边空空的，心里便更空落。）
（这日，茶馆如常开张，看到的却是他。并没有分外热情地迎上去，也没有别后重逢那般的激动，只是在泡茶的时候，还记得他要用的茶叶渣子，用的粗糙的碗）

【当见到她的时候，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看着她忙活的身影，在也忍不住，阔步上去，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我又多想她。西安之行，为的就是于她，只是被我用各种理由借口覆盖了】
我很想你，这近一年多以来，还好么

（转身煮茶，安安静静，却想不到他竟会这样。感觉到他的体温时，心底也是微微一颤，手中的茶叶罐子也随之落地，却任谁也没有去理会那个瓷壶。抬头迎上他炽热的目光，想起了最后一次见面时他离去的身影，缓缓摇了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低声道）你去了哪里，我以为你调任了

【只有见到她的这一刻，我才能够清楚的明白和知道，我有多想她。摇了摇头】
出去办差了，前些日子才回来
差事急，走之前也没同你说，白让你担心这么久了

（慢慢地伸手环上他的腰，隔了这一年，总算又触碰到他。每当他在眼前的时候，总是能将那个模糊的影子，暂时从脑海中抹去，压到心底最深处，让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眼前这个人。看着他，许久才勾起一抹笑，道）回来了就好
（手不自觉从他腰间抵到他胸前，半响才又告诉他）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看着她的笑，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她曾提及的宋缺一，然后又总能够想到，那一日在秦皇陵所发生的事，还有安陵。压了思绪，搂紧她，低声言】
回来了，就不走了
【宋缺一死了，这个消息永远不会告诉她。只会在日后适当的时候偶然提及，西安办差的时候，听说麒麟寨当家宋缺一跟一个女人走了，唯有让她彻底死心，这根刺才能算是真正的拔除】
怎么会，我可放心不下把你一个人留在小楼

（还记得许久以前，他曾经提出纳我入门，还记得当时的答案，至今未变。但已习惯了，适应了身边有他。这分开的日子，他与当年的他，占据着我的心，尽管很多时候，我视这种想他的情绪是对宋大哥的背叛，可我却陷在了里面。我挣扎过，却挣不开）
（听着他的话，心里头洋溢着的，是宋大哥从未给予过的暖意。可这一次在他怀中，久了，却有一种隐隐不安，他那天的毅然转身，和此刻赶过来的神情，中间那一趟办差，改变了他什么？看着他）那么，你留下来

好，我留下来
【小半辈子，遇见的女人无数。可从来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够如她一样，让我朝思暮想。也从不觉得，能让女人左右，可对于这个女人，任何一切，都似乎变了。爱？是什么，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心里她的位置很重】
不回府了，留在小楼，陪你

（和以前很多次见面不同，这一次，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很熟悉，却很久远的感觉，是许久许久以前曾经有过的那种气息。这种熟悉的感觉并没有为我带来安心，反之，却有隐隐的不安，慢慢地笼罩过来。手在他衣袖上抚过，头渐渐靠到他胸膛上，这一切一切，都是既熟悉又陌生。半响，才问了一句）你去哪儿办差？

【没有预料过她会问这个问题，手一僵。那日的情况历历在目，宋缺一破口大骂，还有那个女人。留在陵墓里的十来兄弟，楞是带回来的孤女。从不把自个当君子，这词太虚，老子没兴趣。夺我所爱，就是这下场】
吕梁
【目光紧盯她，继续道】
剿匪

（吕梁二字听进去，手稍微松了松，我不知道是松了口气的缘故，还是其他。可随后的一句剿匪，又忍不住微微握成了拳……哪怕是半点能和他牵上关系的事儿，只字片语，都能够牵动我的情绪来。迎上他的目光，唇角扯出半抹笑）人家都是糊口饭吃罢了
（让他坐下来，垂眸继续给他沏茶，故作轻松的语调）也不是所有盗匪都是坏人来的

【她的表情，让我有一瞬间很想脱口而出，她在意的宋缺一，早已死在我的刀下。撩袍坐下，接过她的茶，慢慢的道】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
也不是所有盗匪，都是好人。官匪自顾不两立，要怪只能怪他们是匪
【装不在意的道了句】
就像陕甘一带，我听当兵的兄弟说，这些日子也在抓紧操练，清剿盗匪

（他的话并没有真的听进去，倒是提到陕甘一带准备剿匪时，给自己倒茶的手失神一晃，烧开的茶浇出了茶碗，浇了自己一身，却毫不在乎。心神一乱，半响后才觉得烫，在他的帮忙下擦去了水，这才开口）没用的，这么多年过去了，陕甘总督只会做门面功夫，虚张声势罢了
（想起宋大哥的作风，也确实想象不出他战败的模样。仿佛他一直便是那样，战无不胜，攻无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