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猪右手拿刀,左手便要来揪本大爷;被本大爷就势按住左手,赶将入去,望小腹上只一脚,腾地踢倒在当街上。本大爷再入一步,踏住胸脯,提起那醋钵儿大小拳头,看着这楼猪道:“洒家从建吧起连续水了十几年,也不枉了叫做‘大水比’!你是个只会卖萌的抠脚大汉,狗一般的人,也叫做‘大水比’!你如何强骗了这么许多精咽?”扑的只一拳,正打在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在半边,却便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楼猪挣不起来,那把尖刀也丢在一边,口里只叫:“打得好!”本大爷骂道:“直娘贼!还敢应口!”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也似开了个彩帛铺,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两边围观的吧友惧怕本大爷,谁敢向前来劝。楼猪当不过,讨饶。本大爷喝道:“咄!你是个破落户!若只和俺硬到底,洒家倒饶了你!你如今对俺讨饶,洒家偏不饶你!”又只一拳,太阳上正着,却似做了一个全堂水陆的道场,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本大爷看时,只见楼猪挺在地上,口里只有出的气,没了入的气,动掸不得。本大爷假意道:“你这厮诈死,洒家再打!”只见面皮渐渐的变了。本大爷寻思道:“俺只指望痛打这厮一顿,不想三拳真个打死了他。洒家须吃官司,又没人送饭,不如及早撒开。”拔步便走,回头指着楼猪尸道:“你诈死,洒家和你慢慢理会!”一头骂,一头大踏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