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听我的演唱会·灿白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说“对不起,我爱你”,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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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灿烈第一次听卞白贤完整地唱完一首歌是在一次月末测试上。那次测试是卞白贤入社后的第一次测试,他有多紧张,恐怕只有上天和他才能知会。
那日他选了一首抒情歌曲,唱得是小镇的故事。
前奏响起,温柔的歌声流淌在这间气氛凝重的屋子里,他唱着小镇的夜景,唱着小镇的月光,唱着小镇的少年,唱着小镇的习俗,一幕幕场景竟像水墨画一般有形有色,缓缓钻入人们的耳孔。
朴灿烈坐在台下,听着他曼妙的开头,舒缓的曲调,还有因为紧张在高潮部分的破音。
朴灿烈生长在首尔的繁华地段,从没见过乡村小镇,可是跟着卞白贤的歌声,他仿佛能看见卞白贤歌颂的寸土寸金。置身于情境之间,他的歌声幻变成一汪汪汩汩的清泉,一道道绵延的山脊,一条条蜿蜒的小溪,一缕缕拂面的微风,在这自然的美好之间,还有少年同他招手微笑。
悠扬的尾音还在空中盘旋,卞白贤却已结束了歌曲,他尴尬地鞠了一躬,因为失误红着脸走下来,在朴灿烈前面的位置抱膝而坐。
“真棒。”
朴灿烈俯身前去,在卞白贤耳边低语。
这是卞白贤加入这个庞大后备军的第一个月,和其他队员的关系也没有融合得很好,练习时间也抵不上其他对于的百分之一,他有一瞬间不知道是该感谢这副天生的嗓子还是嫌恶它。
其实朴灿烈同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对准他的耳朵,所以那些温温润润的空气尽数拍在了他的脖颈上,卞白贤那时候一个激灵差点叫出声来,却没想到是一句称赞。他用余光瞟了瞟朴灿烈的侧脸,发觉他真是个好看的男孩子。
“谢谢。”
卞白贤莞尔,把头正对到舞台继续看接下来的表演,却没有发现自己神奇般地心安了下来。那是他还没能及时体会到那句称赞的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才气吸引,队里的成员和卞白贤交谈渐渐多了起来,特别是同为主唱的都暻秀,当然更不乏交际花朴灿烈。而自己也开朗到可以在大家面前跳起当年在自己小伙伴们之间流行过的开关舞,逗得大家纷纷笑趴在练习室里。
卞白贤不能更满足于现状,没有了太多隔阂之后,他便把心思都放在了练习上。
夜幕四合,队友们早就一个接一个地回宿舍休息,可卞白贤还觉得自己有个音一直抓不准就呆在音房里不肯出来。指导老师说,你得把人心唱碎了才算成功地诠释了一首歌。可是他又没有听众,怎么知道有没有人心碎,所以只好一遍又一遍地练习。
真正同朴灿烈熟稔起来,那种超过其他队友的熟稔,是在同年深秋。快要入冬,首尔的天气冷得要命,卞白贤很早就出门去练习,因为有暖气就一直不愿意挪窝,等到整栋楼已经没了丝毫的人声,他才把自己重新裹起来走出练习室。
转角的一间练音房不合时宜地流出了好听的吉他声,时而平静时而激情,引得卞白贤想要一探究竟。他悄悄推开门,发现朴灿烈坐在里头,一时间竟忘了说什么开场白。
“诶,白贤,你还没回去啊,进来说呗。”
还是朴灿烈叫住了他,他才微笑着推开了门,坐在朴灿烈对面的椅子上。
“你不也没回去。”
“哦,我感觉今天状态特别好啊,就多练练,啊,你好像一直都练到那么晚啊,明明唱得很好了,还那么努力,让我们怎么办啊。”
朴灿烈装作一脸受伤的样子,捂着胸口,惹得卞白贤一阵哑笑。他看着朴灿烈满是笑意的眉眼和笑脸,除了好看真是没有别的形容词可以替代。这样好的朴灿烈以后会是怎样的啊?定是大家都会喜欢他的吧。
“诶,白贤,我们一起合唱一首,就你今天唱的曲子,我会弹哟。”
“啊?”
“来嘛,来嘛,我可喜欢听你唱歌了。”
“呵呵,那好。”
喜欢听我唱歌吗?那真好。
这次是一首英文情歌,讲的是少女离开后少男独自忧伤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朴灿烈的吉他弹得太好了,卞白贤觉得这次唱得是今天唱得最好的一次。
最后一个音符在朴灿烈手下逃走后,他放下吉他,拍掌大笑说,白贤你唱得太好听了,没想到我们合作的那么好。
“呵呵,是吗?”
“是啊,唱得我心都醉了。”
我唱得他心醉……
“诶,你以后要是开演唱会,我一定会去看的。”
“难道不一起开?”
“啊,也对。”
那首曲子像是魔法一般,将两人的距离拉近,让彼此能够好好打量,悉心关注。
在此之后,卞白贤的多次独唱都是在朴灿烈的伴奏下进行的。每每曲毕,朴灿烈都会睁圆了眼睛,信誓旦旦地冲卞白贤点点头说,白白,你又进步了,比之前唱得更好听了。
“那是,你也不看是谁唱的。”
“哎呦,还会傲娇了,你也不看是谁伴奏的。”
他们出道的第二个年头,卞白贤在音乐节目上有solo表演,唱的是埋在心底的爱。
朴灿烈在后台张望,一边用脚打着拍子。
卞白贤真是天生的好嗓子,这首歌并没有练多久,却能让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静静聆听,随之伤悲,为之叫好。
欢呼声太大,淹没了太多人眼角波纹流动的声音。
卞白贤在曲终闭上双眼,向观众鞠躬的那一刻手悄悄抚上眼角,拭干了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泪珠。
“世间有太多对不起,
其中一种是无法说我爱你
世间有太多反动力,
压着我把爱藏在心底……”
这样的歌词一直回响在朴灿烈的脑海,顷刻间便让他噙满泪水。
出道两年,他们的组合就已经超出同期的团体,一跃成为韩国最受欢迎的男团。一行人揣着梦想站在舆论的风口浪尖,甚至连换了一条装饰用的手链或一枚戒指都会让自己登上娱乐报刊的头条,引得众人猜测纷纷。那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置身于众人鄙夷的眼光下呢?
他们看过了其他艺人带着自己的小恋人幸福的模样,真是无比艳羡啊。可是那之后呢,被曝光之后呢,只有无尽的踩踏、指责、辱骂,我若是真的爱你,真的在乎我们共同拼出来的这条光明大道,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从此一落千丈成为人们茶钱饭后的无聊笑柄?
你不说,我也不说,那就没人知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