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黑与白.
Z市医院.
压抑的氛围充斥着整个医院.
她的眼神呆滞又深邃,医生用极其缓慢的语气对她说,"你小时候,小时候有遇到什么变故吗."
她摇摇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成天的疼袭击在她的整个心脏,她撑不下去,只是她依旧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
舍不得离开这个世界上的那些人.
"又到秋天了呢."
她还是回到了房间.
"叶子都掉了."
她把目光慢慢转移在医生的身上,"我姓荒,单名唐."
情荒.心慌.人正如其名.
"你能不能治好我."她开口说话.
她是唯一一个接受并且祈求治疗成功的人,她说,
"我舍不得.我想要找到他们.
我并不是那么糟糕,他们一定还要我."
(2)"我唯一的记忆是我的父母吵架时那副想要把对方撕碎的表情.
我想,他们怎么不一起去死."
很小很小的时候,父母吵架.
我看见母亲在哭,我气势汹汹地跑到父亲面前,说,"我要去告诉我外公!"
我父亲打了我一巴掌,我摔倒在地上,当我爬到外公房门前要推开时,我父亲拉起我又打了一巴掌.
这两巴掌敲醒了我年少时的人生.
直至后来,我遇见了许多真心待我好的人,我还是选择把他们推开.
劳技课上,老师让我们锯木头.
我手工很差,平时我只吃米饭,周箐几度怀疑我是否有厌食症.
其实我没有,我只是喜欢把爱吃的留到最后,到最后它们都凉了.
周箐说,"荒唐,你真是怪人."
我说,"物以稀为贵."
我对于这木头无能为力,我只得站在那儿.
我看了一眼同桌的陈尘,他把我的木头抢去,锯成图形给我.
这件事比起之后的所有事都小,但我永生难忘那时深刻的感动.
他是第一个用真心靠近我的人.
以至于最后我的悲伤悉数殆尽,我也依然不后悔.
房门外父母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响.
我烦躁地打开腾讯,肖诚的对话框弹了开来.
他是陈尘的朋友,于是我袒露心事.
他对我说了很多治愈的话.
后来的每一节课我若无聊地在那转笔或与周箐聊天,他都会拍拍我桌子,给我变魔术或是说笑话.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他是唯一一个修补我真心的人.
他是唯一一个在我困难之时站在我身后的人.
哪怕后来他无声无息地离开,我不舍,我内疚,我难过.我也没有挽留.
医生插话,"是因为觉得自己无法干涉他的幸福吗?"
她摇头,"我最不擅长的事就是挽留,而一个个偏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