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察到来的时候,现场已经是一片废墟。一个女生倚在残垣旁,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她浑身上下满是脏污,看不清模样。
2013.01.25 郊区一座别墅发生爆炸,三人无一生还。
“给。”我将一杯咖啡推至她的面前,此时的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坐在审问室中安静的就像是一座石雕。
她长得很漂亮。
这是我看到她时脑海中闪现的一句话。
她没有接过咖啡,木讷的神情就像是没有生气的洋娃娃。如果不是自己执意要留下她,或许现在的她应该是坐在医院里接受治疗。
但是直觉告诉我,整件事情不可能仅是煤气爆炸那么简单。
“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的语气放的很缓。我支着下巴,看着眼前的这个不过十七八的女孩子。
她的睫毛颤了一下,仿佛上面落上了一只蝴蝶。蹁跹而过留下一道丽影。
她简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我很有耐心的坐在她的对面,手里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倒是对面的那杯已经没有袅袅的热气。她的眼睛无神的望着地面。
“蓝夏。”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天际传来,飘渺的着实不真切。她依旧没有抬头。但是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名字很好听。”我轻啄了一口咖啡,舌尖传来涩涩的味道。Lin又忘记在咖啡里面加糖了。
又恢复了一片的死寂。
“他们……”她的手指狠狠地攒住裙角,骨节泛白。我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很有兴趣听到她下面的话。
“都死了吗?”她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就连最后的问句也说得格外的颤抖。声音又不像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一样,倒像是被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我看到她的睫毛颤抖地厉害。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不过,她依旧没有抬头。
我将手里苦涩的咖啡推至很远,许久,才开口道:“无一生还。”我不知道这四个字对她来说有多么的沉重。就在刚才,我还试图想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来告诉她这个不争的事实。然而,她的反应却出乎我的意料。
只见她缓缓地抬起头来,一双失焦的眼睛注视着我。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睛啊。却见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不悲不喜的笑容来。
“24小时。”她轻声说道。
“什么?”我诧异的看着她,然而她却没有顾虑到我惊讶。转而继续说道。
“我把他们困在那个别墅24小时。”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然后,我杀了他们。”
她的笑意是那么的不真切。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煤气爆炸,却没有想到竟会是如此——
“为什么?”我没有指责,强压下心中波涛起伏的震惊,缓声问道。
她侧了侧头,一副天真的模样。道:“那天是我的生日。”她轻声一笑。嘴角处漾起梨涡。
最后,直到她被警察带走,她也没有说一句话。Lin告诉我,她认罪了。刚满十八岁的她被判处了死刑。
我手里拿着那本书,是我在事发现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的。那是一本童话书——安徒生童话。
似乎有些幼稚。
当我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我发现,或许并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