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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相随
周三下午16:50分，去年刚刚从东祯大学医学部毕业的沈昌珉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东祯大学附属医院第一外科专属小型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第一外科的讲师和全部20名助理医生。每周三下午17点都会准时举行的第一外科的学习研讨会，历来都由第一外科教授郑允浩担任主讲人，副教授担任助手，讲师和全部助理们则专心学习教授为大家分析的病例或者是医学研究领域得出的最新的有价值的论文。
这天当还只是籍籍无名的新人助理沈昌珉推开会议室门时，会议室内人声鼎沸，大家纷纷议论着此次第一外科教授郑允浩的辞职事件。沈昌珉进门后照例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小角落，不声不响地坐了下去。掏出黑色封面的记录本摊开摆放在膝盖上，沈昌珉内心极度失落地想着：今天是听郑允浩教授为自己讲授最后一堂课了吗？
“虽然郑教授在胃癌研究领域成果卓越，同时手术技巧高超，年纪轻轻就号称‘手术刀之神’，可是再多的丰功伟绩也无法弥补他在这次医疗官司中所犯下的错误——他作为我们东祯大学的医学教授，居然公然站在原告方，也就是患者家属的那一边在法庭上作证，指控我们东祯大学医学部长朴教授在为患者治疗期间有所疏忽，导致患者死亡。他这是公然以下克上，也是完全不顾我们东祯大学的名誉啊！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实在是不该发生在一名堂堂教授的身上！”
坐在最前排位置的、已经担任3年助理的崔长兴落井下石地说道。
“是啊是啊，就是由于他的贸然作证，使得法院判决朴教授在官司中败诉，还要赔偿给原告方200多万的费用呢！”
助理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说是贸然，我想他其实是深思熟虑吧？听说在此之前我们整个医学部有头有脸的教授们都被动员起来给他做工作，医学部长本人也许诺只要郑教授不出庭作证，就保证会千方百计让他得到今年医学科学院颁发的功勋奖章——要知道在此之前在医学领域得到功勋奖章的最年轻医生也已经51岁了，郑教授今年才39岁，如果得到了这枚功勋奖章就相当于黄袍加身，以后荣誉金钱都不是问题。可是听说他很干脆就回绝了。之后朴部长甚至亲自去郑教授乡下的老家拜访他那年近七旬的老母亲，请老人家给儿子讲讲道理，不要让他出庭作证。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去作证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啊！难道他不知道即使作为医学家也是要首先在医学界生存下去，才能实现抱负吗？以前只是觉得他对待患者十分认真负责，做研究也是一丝不苟，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顽固到不通情理的地步。他这出庭作证不打紧，毁了医学部长朴教授几十年的名誉不说，我们东祯大学医学部原本的金字招牌现在也蒙上了阴影。最近来看病的患者中经常有人会不放心地问起官司的事情，生怕给他们也误诊，害了他们的命。真是，啧啧！”
“我觉得经历这一次官司事件，除非郑教授回美国发展，否则只要他还在国内，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听说本来安排他去穷乡僻壤的一家三流医科大学做教授，他拒绝了。今天中午他提交了辞职信，然后被学院迅速批准，明天起他就卷铺盖走人了！”
“啊，难道他是想回美国发展了吗？本来他就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部毕业的博士，在学校期间就成绩一流，如果他回美国肯定不愁出路问题。”
“反正国内现在是容不下他咯……”
有人如此感叹着。
坐在靠窗角落位置的沈昌珉始终低着头，清秀白净的脸此时憋得通红，强烈的悲愤和失望情绪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让他差点就站起身来和这些人大喊“郑教授选择出庭作证，这证明他才是一名真正伟大的医生！你们都只是不顾病人死活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好容易才克制住这股冲动，继续坐在座位上没吭声。
我实在是太为郑教授惋惜了……难道像他这样正直的人，就注定要被驱逐出国内医学界吗？我曾经听郑教授说过，他之所以放弃美国优厚的待遇和先进的研究环境回国，就是为了给祖国的医学研究做出贡献，在国内他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可是现在，由于他得罪了医学界的当权派，他就要被迫离开了。他选择了辞职，可是他会去哪儿呢？真的会回到美国吗？即便那里更好一些，可是毕竟不是他想要奉献终身的国度，他不会回去的吧？但是倘若留在国内，郑教授又会被整个医学界排挤，根本没法继续发展下去……
也许回美国对他更好吧？可以让他远离这些丑陋的小人，专心致志地从事他的研究。
可一旦郑教授去了美国……我就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即便我也想追随他而去，可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啊。
年轻的助理医生沈昌珉心底一片惆怅。
周三下午16:50分，去年刚刚从东祯大学医学部毕业的沈昌珉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东祯大学附属医院第一外科专属小型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内已经坐满了第一外科的讲师和全部20名助理医生。每周三下午17点都会准时举行的第一外科的学习研讨会，历来都由第一外科教授郑允浩担任主讲人，副教授担任助手，讲师和全部助理们则专心学习教授为大家分析的病例或者是医学研究领域得出的最新的有价值的论文。
这天当还只是籍籍无名的新人助理沈昌珉推开会议室门时，会议室内人声鼎沸，大家纷纷议论着此次第一外科教授郑允浩的辞职事件。沈昌珉进门后照例走到最后一排靠窗的小角落，不声不响地坐了下去。掏出黑色封面的记录本摊开摆放在膝盖上，沈昌珉内心极度失落地想着：今天是听郑允浩教授为自己讲授最后一堂课了吗？
“虽然郑教授在胃癌研究领域成果卓越，同时手术技巧高超，年纪轻轻就号称‘手术刀之神’，可是再多的丰功伟绩也无法弥补他在这次医疗官司中所犯下的错误——他作为我们东祯大学的医学教授，居然公然站在原告方，也就是患者家属的那一边在法庭上作证，指控我们东祯大学医学部长朴教授在为患者治疗期间有所疏忽，导致患者死亡。他这是公然以下克上，也是完全不顾我们东祯大学的名誉啊！这种不顾后果的行为实在是不该发生在一名堂堂教授的身上！”
坐在最前排位置的、已经担任3年助理的崔长兴落井下石地说道。
“是啊是啊，就是由于他的贸然作证，使得法院判决朴教授在官司中败诉，还要赔偿给原告方200多万的费用呢！”
助理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说是贸然，我想他其实是深思熟虑吧？听说在此之前我们整个医学部有头有脸的教授们都被动员起来给他做工作，医学部长本人也许诺只要郑教授不出庭作证，就保证会千方百计让他得到今年医学科学院颁发的功勋奖章——要知道在此之前在医学领域得到功勋奖章的最年轻医生也已经51岁了，郑教授今年才39岁，如果得到了这枚功勋奖章就相当于黄袍加身，以后荣誉金钱都不是问题。可是听说他很干脆就回绝了。之后朴部长甚至亲自去郑教授乡下的老家拜访他那年近七旬的老母亲，请老人家给儿子讲讲道理，不要让他出庭作证。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去作证了！”
“简直是匪夷所思啊！难道他不知道即使作为医学家也是要首先在医学界生存下去，才能实现抱负吗？以前只是觉得他对待患者十分认真负责，做研究也是一丝不苟，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顽固到不通情理的地步。他这出庭作证不打紧，毁了医学部长朴教授几十年的名誉不说，我们东祯大学医学部原本的金字招牌现在也蒙上了阴影。最近来看病的患者中经常有人会不放心地问起官司的事情，生怕给他们也误诊，害了他们的命。真是，啧啧！”
“我觉得经历这一次官司事件，除非郑教授回美国发展，否则只要他还在国内，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听说本来安排他去穷乡僻壤的一家三流医科大学做教授，他拒绝了。今天中午他提交了辞职信，然后被学院迅速批准，明天起他就卷铺盖走人了！”
“啊，难道他是想回美国发展了吗？本来他就是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部毕业的博士，在学校期间就成绩一流，如果他回美国肯定不愁出路问题。”
“反正国内现在是容不下他咯……”
有人如此感叹着。
坐在靠窗角落位置的沈昌珉始终低着头，清秀白净的脸此时憋得通红，强烈的悲愤和失望情绪占据了他的整颗心，让他差点就站起身来和这些人大喊“郑教授选择出庭作证，这证明他才是一名真正伟大的医生！你们都只是不顾病人死活的自私自利的小人！”
他好容易才克制住这股冲动，继续坐在座位上没吭声。
我实在是太为郑教授惋惜了……难道像他这样正直的人，就注定要被驱逐出国内医学界吗？我曾经听郑教授说过，他之所以放弃美国优厚的待遇和先进的研究环境回国，就是为了给祖国的医学研究做出贡献，在国内他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价值。可是现在，由于他得罪了医学界的当权派，他就要被迫离开了。他选择了辞职，可是他会去哪儿呢？真的会回到美国吗？即便那里更好一些，可是毕竟不是他想要奉献终身的国度，他不会回去的吧？但是倘若留在国内，郑教授又会被整个医学界排挤，根本没法继续发展下去……
也许回美国对他更好吧？可以让他远离这些丑陋的小人，专心致志地从事他的研究。
可一旦郑教授去了美国……我就几乎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即便我也想追随他而去，可是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啊。
年轻的助理医生沈昌珉心底一片惆怅。
正在此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一身白袍的郑允浩教授面色平静地走了进来，看神色跟往常没有什么分别。会议室内原本七嘴八舌讨论的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郑教授身上。郑允浩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上主讲台后和大家微微点头示意，深提口气后，他用平和的嗓音对大家说：“首先说声抱歉，今天这堂学习课，应该是我为大家讲授的最后一堂课了。我已经向学院提交辞呈，明天就正式离开东祯大学医学部，也就离开长期以来一直勤勤恳恳协助我工作的诸位。虽然内心对此感到非常遗憾和不舍，但事已至此，我也唯有做出这样的选择。”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郑允浩轻叹口气后，脸上又恢复往常正气凛然的气质，提高声调对大家说：“今天我将为大家讲授的学习内容，主题是——医者的良心。”
说完他回头在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下这五个大字。而看见这五个字，坐在下面的第一外科20多名医生中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似乎在嘲笑郑教授的死脑筋。
角落里的沈昌珉瞪大双眼飞快地扫视四周，想要确认是谁发出了刺耳的笑声，他觉得一旦让自己发现是谁在嘲笑郑教授，下一秒自己就会飞扑过去揍那人一拳。只是他没有发现是谁笑出声来。
听见背后传来的轻声嘲笑，郑允浩握着粉笔写字的动作顿了一下，眼底掠过难掩的失望神色。再转过身来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严峻。在座的助理医生们被郑教授的神情震慑，忍不住挺直了身子，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
“如果问你们，你们当初为什么学医？有多少人会说自己是为了救死扶伤，行医救人？请举手。”
他问出这个问题，同时清澈的眼睛环视着会议室内的20多名第一外科成员。
会议室内一片静默，原本打算举手的几名年轻的助理医生由于担心“这时候还在回应郑教授的问题，会被大家鄙视吧？”，所以怯懦地没有抬手。
郑允浩通过大家的反应，悲凉地明白自己在第一外科已经不再具有往日崇高的权威，甚至是落到全无立足之地的地步。
就在此时，角落里的沈昌珉高高举起自己的右手，神色坚定地望向郑教授。
允浩的眼底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点点头。昌珉在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中放下了手。
允浩提了口气，用沉静却坚定的目光环视着在座的第一外科成员们。
“人的一生中总是要经历各种各样的考验和困扰，每每到最后，保持一颗初心——甚至是当众讲出自己的初心，居然都成了很困难的事。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去放弃最初的心愿，可是一名医生是绝对不能这样做的。作为一开始就立志救死扶伤的医生，此生无论何时都不能忘记自己选择从医的理由。”
“你们在医学院中花数年的时间潜心学习被认为是枯燥的医学理论，在无数次的临床实践中一点一点积累自己的宝贵经验，你们所做的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让那些因为身患疾病的人们可以更多地获得生的希望。医生的使命就是救死扶伤，为此要付出很多寻常人不能体会的辛劳，也要忍受寻常人不能忍受的压力。作为一名需要掌握手术刀的外科医生，你们更加不能心不在焉，被其他事情影响了心中的清澈和专注，因为你们哪怕是一点点的疏忽，都可能导致病人断送生命。”
“你们作为东祯大学附属医院第一外科的成员，本身就证明你们有超出一般医学部毕业生的良好素质。可是，做一名医生光有良好的素质就可以了吗？不，不是这样。真正想要推动医学的进步，让更多病人能获得治愈的机会，一名医者的良心，更重要。”
这些充满正义感和使命感的话，让窗边角落中的沈昌珉不由得向前倾了倾身子，用一双饱含崇拜和憧憬神情的眼睛凝视着身穿白袍的郑允浩教授。
半天后，允浩抬起头用笃定的口吻对大家说：“请你们永远记住，无论何时都要珍爱病人的生命。无论你们的工作有多么辛苦，只要你们还是一名医生，那么行医救人就永远是你们的天职。”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然后说：“还有一句话希望你们能够牢记在心：医学始于病理，终于病理。即便你们已经是临床医生，也千万不能由于自己临床经验的日渐丰富而忽视对病人的病理检验，否则很容易造成误诊等严重后果。希望你们能永远对病人保持足够的耐心和细心，希望你们都能够成为为患者减轻痛苦、同时积极推动医学进步的优秀医生。”
“永远记住你们的使命。”
说罢，郑允浩在讲台上对各位第一外科成员们深鞠一躬，然后抬起身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会议室。
沈昌珉坐在座位上垂着头，伸手擦擦眼角的泪水。
那天允浩从会议室离开后，径直回到自己的教授办公室。对于已经正式辞职的他来说，结束了今天的工作就意味着自己担任东祯大学附属医院第一外科教授的生涯正式画上了句号。而此时他所剩下的工作唯有把办公室里属于自己的资料和杂物整理完毕再搬走而已。
允浩脱下白袍，一个人用大纸箱把顶到天花板的书柜里那满满当当的研究资料一本一本装好，装了足足10箱之后，他蹲在地上用透明胶布开始封住箱子。
往常总是不停响起的办公室电话，今天格外安静。静悄悄的办公室里只有胶布扯开时候的刺啦声响，允浩动作利索地把纸箱封好，一个个摆放在门口。
这些研究资料是自己从医十几年中辛苦积攒下来的，允浩十分珍惜。这次离开东祯大学后，自己呕心沥血持续了7年的晚期胃癌治疗的研究是否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已经成了未知数，这对于将医学研究视为生命的允浩来说简直是最沉重的打击。
办公室门被轻声敲响，允浩回了一声“请进！”，随即门被推开，医学助理沈昌珉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教授，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一脸稚气未脱的昌珉看着正蹲在地上整理资料的允浩，轻轻问道。
“哦，谢谢，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允浩点头微笑，从地上站起身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么？”
沈昌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脸色微红地说：“没，我就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谢谢，只是整理资料，这些事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允浩笑得温和。抬眼看看墙上的时钟，他说：“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你回家去吧。”
“我想帮教授的忙……我帮你抬箱子吧！”昌珉依然不愿离开。
“不必了，我已经找了搬家公司的人，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到了。”
“教授打算把这些东西搬到哪里呢？”
“先搬回我家。”
“那教授一定需要我的帮忙的！搬家公司的人把资料运送到教授家之后，我可以在厨房为教授做晚饭，到时候教授你专心整理资料就好了。”昌珉鼓起勇气说。“我拿手的饭菜是咖喱饭和大酱汤，味道还不错，教授可以放心吃。”
允浩默默注视着昌珉清澄的双眼，沉默片刻后笑了一下，说：“那好吧，那就麻烦你了。”
“太好了！我很高兴！”昌珉激动坏了。
那晚昌珉在厨房忙忙碌碌地做饭，郑允浩则在书房里仔细整理资料。厨房中的昌珉系着白色围裙，一边搅拌咖喱汁，一边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做梦——这是梦里吧？我居然在我最敬仰崇拜的郑教授家的厨房为他做饭，整个家里还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一定要好好表现，做出美味的饭菜供教授品尝！
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端上桌后，昌珉一边解开围裙一边朝书房方向高喊：“教授！饭好啦！可以吃啦！”
喊了半天却没有声音，昌珉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教授？吃饭啦……教授？”
推开虚掩的房门，昌珉看见穿着朴素的灰色毛衣、深蓝色长裤的郑允浩坐在书桌前正在埋头仔细看着手中的一份德语论文。他完全专注在论文的内容里，丝毫没听见昌珉呼唤自己的声音。
昌珉站在门口凝视着郑允浩沉浸在论文中的严肃神情，一颗心变得滚热，对郑教授的憧憬比以往更加强烈。
昌珉在门口默默等候了二十多分钟，允浩终于从论文中抬起头来，只是当他发现站在门口等待自己的昌珉，居然有些吃惊地说：“沈昌珉？你怎么来我家了？”
原来他由于过于投入地研究论文，导致忘记了之前昌珉随自己一起回家的事。
“我……我是帮教授搬家来的……”昌珉被允浩这么一问，也结巴起来。
“啊，对，是这样。不好意思我看论文看的把这件事都给忘了。”允浩神情十分抱歉，从书桌前站起身来。
“教授，饭我已经做好了，可以吃了。”昌珉说。
“还麻烦你为我做饭，真是不好意思。”允浩客气地说着，走出书房随昌珉一起去饭厅。
“哪里，能为教授做饭我非常高兴。只是现在饭菜已经凉了，教授你稍等一下我去重新热好再给你吃。”昌珉脸色红扑扑地说。
“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允浩坐在餐桌前，由衷地道谢。
“都是应该的。”昌珉心脏砰砰乱跳着端起桌上的咖喱饭走回厨房。
当昌珉把重新热好的饭菜端上桌后就开始和郑教授共进晚餐。只是吃饭的过程中明显郑教授心事重重，脸上总是无法泛起笑意。昌珉为郑教授感到难过，想了半天后他认真地说：“教授，你做的一切都没有错。我支持你。”
允浩抬起脸来瞧着他，半晌后微微一笑，说：“全世界的人都说我错了，为什么只有你说我没有做错呢？”
“教授你才是一名真正伟大的医学家，你选择为病人作证，指出医生的误诊行为，你的出发点完全是为病人好，也是希望通过这个法律判例能够起到推动医学进步、进一步减少误诊的作用。虽然看起来你是胆大妄为得罪了医学界的当权派，但是我觉得，以郑教授你的为人，你其实并没有在乎对方是谁——著名医生也好，普通医生也罢，在你眼中一定都是平等的。你只是坚持了自己的信念，选择了正义而已。”昌珉的眼中是掩不住的崇拜之情。“我觉得这样的郑教授真是太勇敢和正直了，我非常非常被你感动，也觉得身为第一外科的助理医生，能够追随像您这样伟大的医学家简直是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
听见昌珉这番近乎告白的话，让多年来只将精力专心投入在医学研究和救死扶伤中的允浩显得有些无措。脸色僵硬地沉默半天后，他举起勺子对昌珉说：“吃饭，吃饭。”
昌珉抿着嘴巴，在心里踌躇半天后，小声说：“今天是我最快乐的一天，和教授在家中这样面对面吃晚饭，而且饭菜还是我做的，这样的感觉真是好极了……”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一脸纯真地问允浩：“郑教授，你觉得现在的我们像不像夫妻呀？！”
“咳！！咳咳咳！！！”允浩被惊得一口大酱汤吐了出来，他赶紧抓过面巾纸拼命擦嘴。
“教授！小心不要呛到！”昌珉赶紧跑到允浩身边，帮他拍拍后背。等到允浩好容易平复了咳嗽，他的脸色已经通红一片。
“教授喝点水。”昌珉贴心地递上一杯清水，允浩道谢后接了过来，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把水一饮而尽。
昌珉重新坐回座位后，对允浩说：“郑教授你知道吗？我就是为了能够进东祯大学附属医院第一外科，好每天追随在郑教授身边，在学校期间才用功学习，成绩那么优秀的。”
“不，你的成绩好主要是因为你有学医的天赋。”允浩摇摇头说道。
“我有天赋？谢谢教授！”昌珉很高兴，随即话锋一转。“但是就算我有天赋，能够让我彻底发挥出天赋的也是教授您！我在大学期间有幸观摩过您做的胃癌手术，简直是太精彩了！您动手术时的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手法之熟练精准简直是让人叹为观止！而更让人折服的，是教授您拥有正直纯粹的崇高品行，真是让人钦佩。我就是想要像您学习，想要留在您身边才一直用功的。”
允浩的脸再次红了，给自己倒一杯清水后低头又喝了一口，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把情绪镇定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