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的笑颜
利威尔将三笠抱回自己房里,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出去找韩吉。睡眼惺忪的医生极挑衅地瞥了利威尔一眼,却被那种沉重吓了个半醒。
“一个小鬼晕在外面了,下大雨发烧了。”说完,他转身回去,只听得韩吉回过神来匆忙追出的窸窸窣窣。
“唔,应该问题不大,先暖暖地睡一觉,明天我弄些药来。”韩吉说着,眼神中却充满对此的狐疑和猜忌,只是碍于场合,说不出来。“不过今晚,利威尔能否守一夜?我怕病情恶化,毕竟这样子,有个感染也不是不可能…”
利威尔想都没想,“你不行么,医生?”
“呃,明天有重要的试验…再说,你不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么?”韩吉边说边退,走到门边就拉门一溜。
利威尔一脸不悦,但韩吉的工作的确紧张,团里也对研究抓的紧,自己又确实比较清闲。出于一名军人的职责,倒也不是不可。只是照顾这个小姑娘,多少有些力不从心吧。
他僵硬地帮三笠拉拉被子,挡住寒风侵袭,却发现自己的袖子上同三笠满身一样粘着泥土。他看看手表,凌晨3点,倒不如洗洗衣服天就亮了。刚想转身,却听得三笠一声叫喊,在死寂的黑夜里那样撕心裂肺。
“艾伦…你…”余下的,便是一阵无意识地啜泣。
原来,是为了那个家伙…
利威尔走到床头坐下,仔细端详着少女的模样。20岁,正是渐渐褪去青涩的年华,正是应该在爱人肩头撒娇或小睡的美好时刻,这姑娘却显得毫无生气,不是那种纠缠的胡闹的决绝,而是死一般沉寂。利威尔仔细回想着有关三笠和艾伦的点点滴滴,逐渐看透了三笠多年的痴爱与痛苦。
他不禁有些害怕。最好的年华,将一份永生难忘的痴情给与一个不可能回馈甚至不一定理解的人,该有多可怕。他看看三笠,也许她以后还会爱上其他人吧,但这么深的感情,还会有么?他又不自觉的想到记忆中浅笑的金发姑娘,临死前轻声唤着他,至死未曾瞑目。她是否也如此?她对他,是否也是这样的感情?
他不敢考虑。他记得她明媚的笑颜,记得她温暖的关怀,记得她不在乎他的冷漠和拒绝。那一刹那,利威尔对一个已经逝去的不曾深爱过的女子感到了强烈的不安。
雨渐渐停了,东方渐晓。沉睡的人,清醒的人,各自在自己的世界里,尝到了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