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舒展双臂,轻点足尖,折腰盘旋。她轻盈地舞着,在开得正艳的桃树下。花瓣缓缓飘落,落在她的头上肩上,又随着她的旋转掉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有迷离的香味儿。
回眸间,她看见不远处那男子眼底的惊艳。她愣一愣,轻提裙摆,惊慌失措地跑开,躲在假山后。
男子已追至桃树下,却再寻不见女子的踪迹,怅然若失。他看不见,假山后的那抹身影正透过石间缝隙小心翼翼的望着他。
她转回身子,脸颊染上绯红,像桃花。她忍不住小小的笑意,自己跳舞居然被他看到了,真的是他!那个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身影!
她又悄悄回头看,却见哥哥走来,与他说了几句话,他苦笑,然后两个人便一同离开。走了很远,他忽然又回头,望向这个方向,脸上的希望一瞬而逝。她却傻笑起来,似是痴了一般。
二、
她怔怔地坐在床沿,侍女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面前的木桌上放着绣工精致的嫁衣和金灿灿的头饰。
她没想到,他竟派人打听到她的身世,更没想到,他会上门提亲。她,真的要嫁给他了,嫁给那个她梦寐以求的男子了。
看着鲜红的灯笼散发出温暖的光,她浅浅地笑了,大红的喜服映红了她的脸。
待一切收拾妥当,她顾不得各种礼仪,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地来到轿旁,来不及坐稳,便急急地命令轿夫启程。现在的她,满心想的,只有快点见到他。
轿子停在项王府门前,她迫不及待地跳下,又一路小跑来到大厅。
停下脚步,她抬手理理额前的发,捋平衣角的褶皱,又深吸一口气,有些害羞有些紧张地走进去。
“虞雪嫣拜见项王。”她虔诚下拜。
“起来吧。”
“诺。”她起身,身姿盈盈。头上金冠的吊坠互相碰撞,发出极淡的清脆声响。
良久的沉寂。她有些不安。
项王说:“过来,让孤看看你。”声音中透着柔和。她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周遭安静地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走近,行礼,跪坐。她一点点地抬头,漆黑的眸子对上他的重瞳。项王终于微笑,转头打开身旁一只红色木匣,从里面取了一只玉簪,亲手为她插上。
她受宠若惊地下拜,“虞雪嫣谢过项王。”
再次抬头的一瞬间,她仿佛看见项王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