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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限》(作者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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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浙江1楼2007-08-20 08:06回复
    界限

    早知道是这样,像梦一场,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我能原谅你的荒唐,荒唐的是我没有办法遗忘;早知道是这样,如梦一场,我又何必把泪都锁在自己的眼眶,让你去疯,让你去狂,让你在没有我的地方坚强。

     

    一、露

     露选择鲜艳夺目的玫瑰红。露的伙伴大多选择光鲜亮丽的颜色,多半是红色系、黄色系,带着张扬的温度。绿色系、蓝色系太暗淡了,但也有个别人选择能够过度刺激视觉的鲜绿、鲜蓝,以便在雾中营造出特别的效果来。

     露在雾中辨别出那抹扎眼的鲜绿时,还以为是哥罗方又换上了招摇的行头,出来猎物呢!露借助右眼上装备的雾眼,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乳白色浓雾中前进。她一点不想与鲜绿的哥罗方遭遇,那家伙喜欢对在雾中碰到的伙伴大声朗诵所谓的“消失的歌”——十四行诗。他那抑扬顿挫的声调,总是让人昏昏欲睡。实际上,她几乎是一发现那抹鲜绿的影踪就朝相反的方向走开了。哥罗方总是想着他那“消失的歌”,很少能把注意力集中在雾眼上,所以他往往在发现别人之前被发现。露心里窃笑着用雾眼确定一个新的方向走下去,哥罗方要找一个欣赏他那“消失的歌”的对象,还要继续努力!露甚至觉得哥罗方从事猎物工作只是为了能使用雾眼,方便他自由地在雾中来去,寻找倾听他“歌唱”的对象。至于这份工作本身,哥罗方想必并不感兴趣,就像那身蹩脚的鲜绿,并不适合他一样,他应该做一份在“壳”中就可以完成的工作。

     露在雾中前进,雾眼帮助她避开障碍——不论是静止的,还是移动的。雾眼能看到的范围是肉眼所见的数十倍,能探测到的范围就更广大了。露在新的方向上发现了不会移动的抓地花丛和笼罩着特别浓厚的雾气的沼泽。在雾眼的提示下,她确定这些抓地花还不能采摘,并安全地经过了沼泽地。

     当露开始经过某个山谷的时候,她注意到雾眼中又出现了那一抹扎眼的鲜绿。她觉得奇怪,就算哥罗方专注于雾眼,速度也不可能比自己快那么多,难道是在未知的方向上有捷径?她也不是很讨厌碰到哥罗方,有时他那“消失的歌”也有讨人喜欢的地方,但她还是又换了一个新方向。两个猎物者在同一区域搜索实在是一种浪费,虽然,没有谁会认为哥罗方是一个合格的猎物者!露一边算着有多久没有遭遇到哥罗方,一边沿着谷坡向上登攀。

     露有些心不在焉,几乎忘了危险。一直到她发现用肉眼能看见举在面前的双手,才意识到她的高度快要超过安全线了!露小心地选定了一个方向下山,以便能尽快地绕过这段山脊。

    在一定的高度上,雾变得稀薄。在视野变得开阔的同时,呼吸却变得困难了。雾气的稀薄还会使皮肤开裂,毛发脱落,眼睛刺痛流泪……一系列症状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亡。这是雾眼的恒定警示,一超过某一高度就会出现。其实没有谁见过超过危险高度而死的人,他们都消失了,只剩雾眼和一些组织碎屑——也许这就是死亡的方式——成为一堆很快便风化的烟尘。

    哥罗方就曾经“唱”过:“让我到达群山之巅,只此一次用吾生命!”但他那么迷糊而懒散,露觉得他是不可能达到那足以致死的高度的。在那个高度的山上,总有极难登攀的地形和能飞快移动、有杀伤力的植物。哥罗方很可能会摔下来重伤致死,,而不是因为到达了那致命高度而死!

    鲜绿!露心里一惊,那扎眼的鲜绿似乎在离自己不远的上方。上方!露抬头,那抹鲜绿在雾眼中更清晰地呈现,似乎漂浮在雾气中。那个高度——足以致命!是哥罗方?不可能,他就算到达了那个高度,也只能依附在山上,不可能在雾气中。露还在迷惑中,那抹鲜绿似乎落到了山上。哥罗方在飞?他的确“唱”过:“离去的翼成为雾的航标,何时让我再一次拥有你……飞行带我冲破浓雾之障……”

    露停下脚步。在平地,浓重的雾会压着飞行的翼,更没有合适的气流和风。也许在高地,情况会改善?她调整着雾眼,那抹绿色还在那致命的高度之上。她暗自寻思:显然它不是哥罗方,难道……鲜绿没有移动,露也没有再往山脚移动。她的心头闪过许多念头,只是闪过,没有停留。等待!她相信那鲜绿不会轻易离去,应等待它新的行动,等待……


    IP属地:浙江2楼2007-08-20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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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猎物者

      他像往常那样换上鲜绿色的衣服,带上猎物者才能拥有的雾眼和手套,离开自己的“壳“,选定一个方向开始他的工作。他的雾眼已经很旧了,但恐怕他还要用很久。他猎物的成绩一向不佳,他把太多精力用在十四行诗上,把太多时间耗费在寻找其他人来分享他的梦想。他知道自己不适合做猎物者,面对移动飞快兼具攻击性的可食植物,他往往下不了重手;对那些不能移动也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植物,他就更于心不忍了。他希望自己能捉到一只雾气之上的生命,只要有一只这样的生命,其营养素就能维持他和伙伴数十个代谢周期。但雾气之上的生命非常难以捕获,有些猎物者永远消失在那致命的高度之上了。他喜欢选择陌生的区域寻找高山,为此,他所获取的未知区域资料特别丰富,这就是为什么他还能留在猎物者队伍之中的原因。

      所有猎物者的资料都是共有的,他喜欢了解雾眼中的各种资料。他特别注意那些曾经与雾气之上的生命遭遇的猎物者获得的资料。少数人活下来,多数人消失了,还有一些从那致命的高度摔下来,基本上已面目全非了。资料提示,雾气之上的生命是带翼的生物,绝对可以排除是植物的可能。那些生命颜色鲜艳,只能发出奇怪的嘶鸣,皮肤光滑或布满鳞片,头部占身体比例较小,最突出的是其非常宽大的翼,以及看上去锋利无比的爪和牙。

      他注意到在远古的十四行诗句里就有这种古怪的生命形态。远古,另一个世界的人带来了十四行诗,还有一种体型巨大、脾气暴躁的生命。这生命中的部分个体,会喷也称为火焰的气体。这是“壳”里工作的人得出的结论。

      他找到了一座新的山,从山脊线来看,致命的高度不到它高度的四分之一,这是否意味着比较容易登攀?他调整了一下雾眼,沉浸在登山之前最后的胡思乱想中。一片艳丽的玫瑰红浮现出来,有水气潋滟的双眸和漆黑的长发。这是他在诗句中能找到的最令他心动的形象!原来他以为,这在诗句之外不会找到,可有一次在他冒冒失失滑落到一片山间空地时,他看到了那片玫瑰红刚刚利索地收拾了一棵会缠人的榉木。他不能克制地对她朗诵起了十四行诗,因为除了读诗他完全不知该如何与她交谈。她很礼貌地把抽筋的榉木放在一边,听他的十四行诗。但最后她似乎很疲劳,闭上了美丽的双眼。他发现自己真不体贴,她才对付了难缠的榉木,他还要她打起精神欣赏诗歌!他尴尬地停下来,目送她高高兴兴地带着榉木走了。他真的希望她能把他也带上。他甚至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她一定有个比十四行诗还美丽动听的名字!

      雾眼的提示把他拉回现实中,他的前面有一大片正在抽芽的螺旋柳,这种不会移动的植物占地面积极大,植株间纠缠交错,只能绕道而行。他笨手笨脚地翻过岩石,走过沙地,忽地,一片明黄在他头顶上方一闪而过。他呆了片刻,马上兴奋地向上登攀。能漂浮在空中的除了那雾气之上的生命,还能是什么呢?他加快了速度,明黄在很高处,但似乎比致命的高度要低些。他迫切地要看清楚那明黄的形态,那明黄懂得十四行诗吗?如果捕获了那明黄,他就有向那对美丽的眼睛开口的机会和勇气!他还可以换一个最精密的雾眼,更容易避开那些移动迅速的攻击性植物。

      他从来没有这么灵活过,那片明黄在雾眼上变幻着,时而在致命的高度之上,时而在致命的高度之下,始终没有远离。一群雾松跳着舞,把叶子甩到他的身上;几丛翻倒的灌木划破了他鲜绿的衣服;一枝缠人的枝条把他狠狠地绊了一跤……雾眼在登攀中松动,他不得不停下来喘口气,把雾眼固定好。越来越高了,植物越来越活跃,雾气变得稀薄,呼吸开始沉重。

      只要他冷静下来,就会发现那片明黄已经飞到了致命的高度之上,但移动的植物分散了他太多的注意力,稀薄的雾气令他行动迟缓。“啪!”雾眼被藤萝给抽掉了,他捂着疼痛的右眼,左眼往上看去——那片明黄就在不远的上空!他来不及找回雾眼,继续往高处登攀。明黄色在脑海中弥漫,再无法思考……

      稀薄的雾气遮不住他身上扎眼的鲜绿,但在周围越来越多的植物中,他一点也不显眼。汗湿的头发贴在额上,红肿的双眼流出泪水,和汗一起滑过脸颊。皮肤干燥,出现细细密密的裂纹。不同于浓雾,他身上腾起一团团烟云,雾淡烟浓。沉重的呼吸像是垂死的喘息,他自己丝毫不知……


      IP属地:浙江3楼2007-08-20 08: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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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两个人的战争

        露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浑身的骨骼在剧痛中松动,牵扯着每一条神经,仿佛把内脏都翻了个个。一丛后转苇把她绊了一下,她倒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头。似乎有无数张小口从头到脚噬咬着她的每寸肌肤,甚至钻进了她的脑子里,一点点缓慢而持续地啃食着脑髓。她隐约听见自己因为钻心疼痛而发出的凄厉的叫声,叫声增添了恐惧,不知道喉咙还属不属于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有些猩红的影从身体内部投射到她的视网膜上,幻化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影像,不知道眼睛还存不存在。

        露不知道自己撕扯着头发,痛苦地咬破了嘴唇。树枝抽打在身上她毫无知觉,翻倒灌木的刺伤了她的腿和手臂,可是这些伤痛太微不足道。她不知身在何方,也许她已经进入了死亡的领域。她畏惧的并非是死亡,而是仿佛没有尽头的剧痛的折磨。她勉力抬起头,模糊中有一抹扎眼的鲜绿在前方,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鲜明!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救……帮我……”

        鲜绿色的非龙在露停止向上登攀后,焦急地飞进了雾中。但它不可能在浓雾中停留很久,当她清楚地看到它时,就又立刻飞回高处。非龙的视力奇佳,它眼看着那片玫瑰红在稀薄的雾气里痛苦挣扎,脑中似乎也有个地方在隐隐作痛。别的非龙警告它,不要太早重新接触人,也不要轻易试图引导一个人变成非龙。强行引导就如同一场两个人的战争。如果非龙成功,那么将多个伙伴;如果非龙失败,那么通常就只有死亡了。它还未完全适应和了解作为非龙的生活,但它急于让那片玫瑰红享受到自由翱翔,沐浴自然光线的生活。

        它恐惧地发现她的痛苦,那么深切,那么可怕。它一时间忘记了自己也曾经那么痛苦,忘记了那巨大痛苦是必须的,忘记了得到一双膜翼要付出的代价!此时,它应该像非龙们教授的那样,避开雾眼和猎物手套,将她带到更高,雾气更加稀薄的地方。在她的皮肤开始消融,吐出雾气之后,应该将她带到雾气完全消散的高度,让她尽快完成生长。但是现在,它望着痛苦非常的她,却不忍心将她带往更高的地方。它知道,只要把她带往浓雾之中,她的钻心痛苦立刻会消失无踪,皮肤的裂纹会在雾中愈合,红肿流泪的双眸会得到滋润,五脏六腑不再翻江倒海,胸膛不再被捶击,骨骼不再躁动不安……更重要的是,她将不再生长,恢复成人!而如果要把她带往稍高的地方,她的痛苦便会成倍地增加……

        它伸出第一对肢,努力把她向浓雾中拖去。它想应该在她变成非龙之前让她知道这个秘密,无论如何不要让她在这种无知状态之下变成非龙。要是她根本就不愿意变成非龙呢?它小心地在越来越浓的雾中使劲鼓动着膜翼维持平衡,避开高高的崖木尖利的枝梢,它担忧的人儿在雾的包裹下渐渐平静,渐渐放松!

        它找到了一段缓坡停下,在一旁开始耐心地等待,忘记了浓雾的威胁,专注于她愈合的双唇和肌肤,专注于恢复柔软和光泽的黑发,专注于舒展的眉头和四肢……浓雾让她大口地喘息,她仍没有睁开眼睛。它突然想起在“壳”里工作的人们有一种特殊的工具——文字。文字和雾光发生器对于“壳”里工作的人们,就好比雾眼和猎物手套对于猎物者,是专属的。它在成为猎物者前为了追寻“消失的歌”,曾经利用法令的漏洞学习了部分常用文字。他了解到文字的作用除了和语言一样外,还有某种更深远的意义。如果她不是猎物者,她就会掌握文字,为什么猎物者不能使用文字呢?

        它的头变得沉重,反应渐渐迟钝,但它脑海深处却越来越澄澈!猎物者是肤浅的体力劳动者,他们都缺乏文化修养及对文明的理解。这样的群体与非龙遭遇是再合适不过的,无法交流又如此愚昧!这样的群体生长为非龙,也是难以缩短两个世界的距离的!难道这就是战争规则……

        终于,它“咚”地倒在缓坡上。浓雾中,她慢慢爬了起来……

         

        露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和优待,她希望到“壳”里工作的愿望也实现了。

        不久之后的某一天,露掌握了新的工具——文字。她立刻就想起,在那鲜绿非龙身边土地上的奇怪符号,不就是文字吗?

        露将脸贴在冰凉的“壳”的内壁上,她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走出去……

         

        我等你,半年为期,逾期就狠狠把你忘记,不只伤心的,还包括一切甜蜜;

        要等你,要证明自己,我可以纵容你在心底,也可以当你只是路过的人而已。

        爱到痛之极,才需要有一段限期来,遗忘自己。


        IP属地:浙江6楼2007-08-20 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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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5.120.26.*
          这里面有一段关于痛的描述,给绯参考。
          我真佩服我自己,初中之后就没看过的文,居然还是被我揪出来了


          7楼2007-08-20 0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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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苦过,浑身的骨骼在剧痛中松动,牵扯着每一条神经,仿佛把内脏都翻了个个。一丛后转苇把她绊了一下,她倒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头。似乎有无数张小口从头到脚噬咬着她的每寸肌肤,甚至钻进了她的脑子里,一点点缓慢而持续地啃食着脑髓。她隐约听见自己因为钻心疼痛而发出的凄厉的叫声,叫声增添了恐惧,不知道喉咙还属不属于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有些猩红的影从身体内部投射到她的视网膜上,幻化出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影像,不知道眼睛还存不存在。 

            露不知道自己撕扯着头发,痛苦地咬破了嘴唇。树枝抽打在身上她毫无知觉,翻倒灌木的刺伤了她的腿和手臂,可是这些伤痛太微不足道。她不知身在何方,也许她已经进入了死亡的领域。她畏惧的并非是死亡,而是仿佛没有尽头的剧痛的折磨。她勉力抬起头,模糊中有一抹扎眼的鲜绿在前方,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鲜明!她使出最后的力气:“救……帮我……” 
            ==========
            这段?


            IP属地:浙江8楼2007-08-20 1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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