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Theory of evolution
从欧洲区迁移到亚洲区,尽管曾是同一块大陆,但鹿晗还是用了几周去适应这一区的生活节奏,他开始尝试一个人上街,买些小东西或小吃食,然后带回家,等着金钟仁回来。
他发觉从前的生活是如此的枯燥无味,从前的日子根本是没有自我的,他仅仅是一个代号,1990或者one-nine,他从没有考虑过自己应该做什么,只是跟着程序走,人造人的使命,人造人的守则,人造人的法律,他只懂得背熟条条框框,再活。
远离研究所后的鹿晗感到了一种很奇妙的情绪,具体表现为他身体某些器官的活跃,脑部中枢间的律动,以及面部肌肉更加灵活,金钟仁告诉鹿晗,这一种情绪是“兴奋”。
同样的表情,鹿晗也在金钟仁瞳孔里看到了,他记得这种嘴角幅度代表“微笑”。
Smile,Sourire,미소,Mosoly,这几个词语代表着的意味。
三个月过去了,1990实验继续进行中。
后续跟踪报道中开始用上了金钟仁命的名,LuHan或是鹿晗代替了曾经的“1990”,人们也渐渐习惯了这名有着“首位人造人”称号的1990,用人类的名字生活在这世界。
十八岁的年纪,鹿晗,已经成为了全球的焦点。
然而他本人似乎并不太理解,只是一天天地过,自由而愉悦,唯一的坏处是自己的食物口味越来越刁钻。在“家”中,一切食物都由金钟仁提供,亚洲区的吃不惯就换欧洲区,还会用南极区的特产尝鲜,他感到快乐,某种会造成肾上腺素释放的情绪。
鹿晗与金钟仁生活的第一百天,出现了一个伟大的转折点,当天,鹿晗亲自下了厨房,做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当然是只属于他与金钟仁的。
次日的简报上立刻配了一张相片,是鹿晗小心翼翼地端着盘子把饭菜摆到桌子上,金钟仁抬起头望着他,二人对视一笑。
欢喜如莲。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见报道后发出了“人造人有爱能?!”的声音,但作为实验人员的金钟仁却紧跟其后解释:鹿晗笑是看到旁人的笑时做出的反映,任何一个人给以笑容,他也会回报以笑。
连幅度都会尽力一致。
分析人员在放大图片检测后也证实,只有金钟仁的笑带动了其余面部肌肉,鹿晗则只是做出应激反应似的弯了嘴角。
“微笑事件”过去两个月后,鹿晗一直没有更多的“进步”,他好像真的不懂得爱。
博士金钟仁为了加大强度,每一个晨起都给鹿晗一枚早安吻,出门也一定牵着鹿晗的手,竭尽所能地照顾他,比许多人类情侣做的,更像个完美情人。
很可惜,人造人鹿晗的反应却是寥寥。
他好不容易学会笑,却再难学会其他。
哭,他并不难过;孤独,他一向这么独来独往;愤怒,他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鹿晗平淡如水,因为从一开始的设定中,他就只是1990而已,他不需要习得人类的情感,乃至于,去爱一个人。
鹿晗在漫长的无事可做里开始执笔,他翻出来几百年前的资料,对照着电脑一笔一划地学习,笔触有些笨拙,但好在他是人造人,没有什么烦忧,常常拿着笔一耗就是一天,金钟仁也不理会,只是在背后默默注视鹿晗。
假若当时鹿晗回头看一眼,他就会懂电脑里中那句用汉字写下的“一条隐于地下的河流,重新春来涨绿波了”,究竟代表了几重意义。
满屋子都堆放了鹿晗的描摹作品,金钟仁竟然也由着鹿晗,还在闲时帮他按摩按摩手指,或者送上午餐晚餐,更多时刻,他选择安静不语陪在鹿晗身边,这样子进行实验,自然让不少人颇有微词。
“这是在借由实验之名浪费研究所的财力!”,有人反驳道。
“我只是激发我自己爱人的能力,同时去证明人工生命,从理论上不具备这种能力。”
反对者的言论很快销声匿迹,一年的时间也过了三分之二,实验结果越来越清晰,人造人“1990”,也就是鹿晗,似乎的确不具有爱能——专属于人类的能力。
不过,鹿晗产生了独立情绪,他会随着金钟仁的情绪改变而做出适当的调整,尽管大部分人也认为这属于应激反应,可比起研究所中只会服从的人造人来说,他进化得成熟多了。
达尔文发表了进化论,让相信上帝的家伙抱头痛哭,而爱因斯坦则用相对论告诉人类,连时空都是可扭曲倒退的。
Dr.Kim Jong In 的实验没能够再次逆转,失败的“爱能复苏”证明,人工生命总归难以进化成与人类无异的生命体。
第四部分:Love among the ruined
突如其来的人类疾病击倒了鹿晗,作为一个人造人,他本来不可能被传染属于人类的疾病,可事情就这样发生了,鹿晗被紧急送返回欧洲区人工生命研究所,Dr.Jean处。
金钟仁自然跟随他一同前往自己导师的工作地点,实验还要继续。
在Dr.Jean助手的日记中我们看到了这样一段话,“那是个晴天,温度很适合做一切实验,但Dr.Jean却心神不安地站在实验室门口,一言不发;随后我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Dr.Kim打来的,他说1990生病了,他要送会我们这儿,我当时还认为他在开玩笑,因为人造人不可能感染人类病毒,不过博士在听我说完这话后却很焦急地抢过电话,我记得他吼得很大声‘你要把1990带回来!’,那是我第一次感到博士在害怕”。
鹿晗是第一位被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也是第一位患上人类疾病的人造人,一切的NO.1都被他得到了,可后者却不是什么好事儿,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去治疗。
包括Dr.Jean。
一刹那半个地球的区属记者都蜂拥而至,只是他们好像真的并不关心鹿晗的死活,他们采访的目的是“Dr.Kim如果实验就此中断你会怎么办?”,没有人回答,全面封锁的研究所只剩下一个空中入口。
一周后,有人传说Dr.Kim和1990产生了爱情导致他们不得不销毁1990……
两周后,有人纠正是Dr.Kim的实验出现问题使得1990产生病变……
三周后,一个重磅炸弹击碎各路谣言:实验者Dr.Kim宣布1990死亡,死因不明,实验将不再进行。
而Dr.Jean对这位学生的实验“结果”闭口不谈,他拒绝所有采访,无论来自哪一个地区,他一一回绝,但事后却有人透露,这位年迈的博士把相关1990的其余人造人都毁灭了,而此事也成为了当年轰动一时的新闻。
法律上写得清清楚楚,“制造人有权收回”,收回一切人工生命,没人能够谴责这位博士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