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朴孝珍心狠手辣的一按，痛得我直跺脚，想说没人听，想骂没人理，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对着镜子，拉开衣领，揭下创口贴，新鲜的牙印渗出鲜红的血。
平日朴孝珍质似薄柳，时不时还一副林黛玉犯了心绞痛的柔弱样，没想到这个弱女子发起飙来就变形为执掌天波杨府帅印的穆桂英。怀柔政策令你云里雾里、动作敏捷让你措手不及，估计动起手来我还真不是穆帅的个儿。唉…遇女不弱，谁让你昨晚拒绝人家出游邀请来着。话说回来，去不去是我的自由，朴孝珍也不是第一次被拒了，她每次还不是挥挥衣袖不抛出任何微词，也没象今天这样不依不饶啊！
刚推开包间门，就听见台商在里面大呼小叫，“真的哪有卖！？你不要搞我，我见过都是赝品。”
没等落座，又听见台商叫我的名字，“孙小姐，你看看。”一只保养比我还细嫩白净的手伸到跟前，无名指上套着有印章大小的足金戒指。
“我哪懂什么画，别糟蹋艺术了。”我打着哈哈婉拒，一来是讽刺假行家的棒槌男，二来画作都是作者倾力心血而著，观者需要做的只有欣赏，不愿欣赏大可走人，无权力品头论足。以此类推，话粗理不糙的‘观棋不语真君子，指手划脚是蠢驴’，也属于这个范畴。这些个我打小就知道并且牢记。
抬手准备推回画册，无意瞥见翻开页上的油画，“浩淼！”我脱口而出。
“哈哈…”台商觅到知音般的兴奋，“孙小姐果然识货。”
鬼使神差地接过画册，瞧着我亲娘早年间的作品，又亲切又诧异。画作边缘用铅笔勾出一个箭头，写着‘市价？’我抬起头，疑惑地盯着满面红光的台商，“你想买浩淼？”
“是啊！”台商激动地用双手向后拢拢罗马假日头，“你有办法搞得到吗？不管用什么方法，事后我抽二成佣金给你。”
我听了，抽动嘴角，微微一笑，果然台巴子做生意的口碑能在全球出名还真不是盖的。“据我所知，章蕴芝从不卖画。”说完，合上画册，递还台商。
“哦，这样子啊！”台商愣住，购买之心似乎被打击到谷底，就连罗马假日头也不如刚才油亮蓬勃。
“我有听人讲，章蕴芝不再画画二十几年了。”说话人是刚才痛下杀手的朴孝珍，此刻正用握在纤纤素手里的小钢勺悠闲地拨弄着玻璃皿里的红豆冰沙。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讨厌朴孝珍就是这个时候，她象个无事生非的8卦门开启者，引发一票人以道听途说为主添油加醋为附，7嘴8舌地编纂了我所听过的关于我家族最新一版的事非恩怨。
“我也有听人讲，当年章蕴芝未婚先孕轰动了整个美院，更让油画界老夫子们为这颗新星扼腕痛惜啊！”
“啧啧啧，这就叫有子万事足！多少女人为那个阔气风流的公子哥争风吃醋，打破脑壳啊！这年月这种新闻还少吗？”
“哎，那有什么用！自古红颜不是薄命就苦命。结婚没几年风流公子做了短命鬼，章蕴芝带着一儿一女守寡了20几年呢！”
“唉，你们说，章蕴芝封笔会不会跟她死去的老公有关啊！”
“嗯，嗯，也说不定是没了灵感，画不出来了。”
“我怎么听说，浩淼是章蕴芝在她老公死后画出来的，经典堪比先前任何一幅。”
“有个更劲爆的，风流公子有个私生女，就是与章蕴芝婚后没几年的事。”
“对对，风流公子的妈，也就是章蕴芝的婆婆一直不承认这个孩子，也不知这个孩子现在活着没。”
“你们说，会不会是章蕴芝容不下这孩子，又或者是风流公子的妈找人做了这个孩子呀。”
“不可能，老人讲究脸面，更注重骨血，找人做了那孩子的妈还有可能。
听到这，我忍无可忍，准备好好教育教育这些嚼舌根之人。
没等我拍桌而起，便有人冒了头，“各位，各位，不要讲了好不好。”台商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压制止的手式。评论家们停下口舌之快，齐齐扭头望向他，“章蕴芝和（汗）你们说的不一样了啦，她人漂亮，有修养，又画得一手好画，我恳请各位不要对她蜚短流长了好不好。”台商语气诚恳，表情捍卫，让我确定他又是我亲娘的一捆粉丝。
“哎呀！大家这不是聊天吗，聊到感兴趣的，多说了二句。”美美这餐饭充分突出了做为东道妇须具备的超强调和能力，她嗔怪地推推台商手臂，又冲众人道，“阿伦（台商汪国伦）很崇拜章蕴芝，大家别见怪。”众人也是铺台阶就下，美美见火候到了，又接着说，“一会儿啊，让阿伦给大家献唱一首世界第一等，那绝对是世界第一等。”美美一句话不仅盘活场子，还巧妙将话题进程到饭后娱乐节目上。
一票人准备去K房跃跃欲唱的时候，我向东道妇悄悄辞行，台商走过来，手里拿着画册，似乎对购买浩淼仍不死心。“陈小姐，关于浩淼，我愿意出这个数…”台商伸出右手的五个手指。说实话，那一刻我确实心生邪念，想用一副以假乱真的临摹品，给台商，然后将买卖的巨款，送泫雅出国深造。这个想法短暂即逝，因为朴孝珍正好从我眼前飘然而过，仍就抬头挺胸无视于我，但仿佛又听见她的控诉，孙佳仁，你不是人，你混蛋。我一激灵，不论别的，就冲台商刚才对我亲娘那通维护，要是真的卖假画给他，我还真是太贴切不是人这句话了。
“汪先生，您太高看我了，我真的买不到浩淼。”我一咬牙一跺脚舍了这份来钱的营生，却又心生一策，指指画册，“不过，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可以请章蕴芝在这副浩淼上签个名。”
接下来可想而知，台商对我是感激涕零，重金答谢，而我则假意推辞，顺水推舟。
立在街口等绿灯，心里暗喜自己空手套白狼耍得恰到好处，扔个救生圈给在汪洋中沉浮的台商，他就不会不套上。我掂掂手里的画册，娘亲啊，对不住了，用您的签名换泫雅的学资。不过，您也不能怪我，指着我入不敷出的薪水，那得猴年马月啊。
“你认识章蕴芝？”褪去繁忙略些寂静的路边，打身后传来一个又轻又诡异的疑问句，你不被吓一跳才怪。
“怎么了？你跳那么远干嘛！”来人被我的反应唬的一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你有那么胆小吗！？”
可不就是活见鬼了！见着活的穆桂英了！我的锁骨条件反射地开始隐隐作痛。想问朴孝珍怎么没去K歌？是不是跟踪我？是打算找机会再拍我一掌？还是她也想要章蕴芝的画？最后，这些话全精简提炼成一个分解动作，扭头，迈步。只留下一背影，当然，朴孝珍她爱看不看。
不一会儿，连跑带颠地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你去哪儿啊？走这么快！”朴孝珍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微喘着气，“要走…也成，先回答我的…问题！”
“流！！浪！！”我一字一顿，声音大得象吼，继续暴走前，不忘象专业竞答选手一样补充四个字，“回答完毕！”
“什么流浪？”朴孝珍扯着我不撒手，手劲大的让我想骂街，再次怀疑她是穆桂英托生的。
“你不是说要走也成，先回答问题。我回答了，流浪！”钻空子谁也比不过我，要不然本座也不可能把一个签名要价到10万RMB。
朴孝珍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见到她发自肺腑的开心的笑容，纯真甜美让人想拥她入怀。
“我是问，你是不是认识章蕴芝？”朴孝珍跨过一步，站到我面前，指尖点住我的鼻子，“说实话，不许所答非所问，避重就轻。”
“她是我亲妈！”直到现在我都没整明白保守多年的秘密，居然会被朴孝珍轻而易举地问出了实话。前思后想找不到由头，将疑惑讲给朴孝珍听。朴孝珍听完，从笑而不语，到捧腹大笑，再到笑弯成句号。此后，每每想了解真假时，朴孝珍都用簿削乳白如葱尖的指尖点住我的鼻子，口中念念有词，‘以匹诺曹名义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孙佳仁的鼻子会变长，变到长城那么长！’而我真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我怕，怕自己和朴孝珍没被压力击到，却被谎言冲散！
“你亲妈！？”朴孝珍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嗯。。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外甥女啊！？”
嘿！占我便宜是不是！“是啊！我也不记得有您这个大！姨！妈！”
“哈哈。。。”朴孝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笑得更欢了，“没开玩笑，说真的，能不能请你朋友也帮我弄几个章蕴芝的签名啊？”
嗯？？？这怎么成了人人都爱杰西卡的中文版人人都爱章蕴芝，是个人就呼天怆地要画要签名！话说回来，朴孝珍真是人精，就没有她听不见的，不知道的。
“弄！几个！”我斜睨一眼，“你当这是什么？下酒菜！？炒鸡子！？我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啊！”
“不就是打点费吗，你出个价。”朴孝珍象个款姐，特江湖地挥挥手，仿佛一切都是毛毛雨呀，洒洒水啦，转瞬她又换上款姐经纪人的口气，“不过，你可别狮子大开口一个签名收10万！我的朋友可都是穷人，意思意思得了！”
刚准备赞许朴孝珍是个上道的人，就被后面这句噎得我肺管子疼。本来想加点码，不成想被人掌握了底价，还大大方方晾了出来。很被动！很恼羞！“你怎么知道的？”答案显而易见，但我必须再次确认。
“阿伦告诉我的！”朴孝珍对我一贯很坦然，不遮不掩。
阿伦！我承认自己听到朴孝珍稔熟叫出这二字，恼羞一下成怒。原来朴孝珍从冷若冰霜变成热情奔放是有原动力的，好吧，既然是美人计，那我只能配合着将计就计了。想到此，我左手一把攥住朴孝珍的手，拿着画册的右手高高抬起，拦下一辆亮着顶灯的出租车，拉开车门。
“你干嘛？”朴孝珍抓着车门不进，脸上是三分惊七分气。
“上车！！”我吼着，趁朴孝珍一个闪神，从车门上掰开她的手，连推带搡将她塞进后座。
朴孝珍心狠手辣的一按，痛得我直跺脚，想说没人听，想骂没人理，罪魁祸首早已逃之夭夭。对着镜子，拉开衣领，揭下创口贴，新鲜的牙印渗出鲜红的血。
平日朴孝珍质似薄柳，时不时还一副林黛玉犯了心绞痛的柔弱样，没想到这个弱女子发起飙来就变形为执掌天波杨府帅印的穆桂英。怀柔政策令你云里雾里、动作敏捷让你措手不及，估计动起手来我还真不是穆帅的个儿。唉…遇女不弱，谁让你昨晚拒绝人家出游邀请来着。话说回来，去不去是我的自由，朴孝珍也不是第一次被拒了，她每次还不是挥挥衣袖不抛出任何微词，也没象今天这样不依不饶啊！
刚推开包间门，就听见台商在里面大呼小叫，“真的哪有卖！？你不要搞我，我见过都是赝品。”
没等落座，又听见台商叫我的名字，“孙小姐，你看看。”一只保养比我还细嫩白净的手伸到跟前，无名指上套着有印章大小的足金戒指。
“我哪懂什么画，别糟蹋艺术了。”我打着哈哈婉拒，一来是讽刺假行家的棒槌男，二来画作都是作者倾力心血而著，观者需要做的只有欣赏，不愿欣赏大可走人，无权力品头论足。以此类推，话粗理不糙的‘观棋不语真君子，指手划脚是蠢驴’，也属于这个范畴。这些个我打小就知道并且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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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台商觅到知音般的兴奋，“孙小姐果然识货。”
鬼使神差地接过画册，瞧着我亲娘早年间的作品，又亲切又诧异。画作边缘用铅笔勾出一个箭头，写着‘市价？’我抬起头，疑惑地盯着满面红光的台商，“你想买浩淼？”
“是啊！”台商激动地用双手向后拢拢罗马假日头，“你有办法搞得到吗？不管用什么方法，事后我抽二成佣金给你。”
我听了，抽动嘴角，微微一笑，果然台巴子做生意的口碑能在全球出名还真不是盖的。“据我所知，章蕴芝从不卖画。”说完，合上画册，递还台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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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听人讲，当年章蕴芝未婚先孕轰动了整个美院，更让油画界老夫子们为这颗新星扼腕痛惜啊！”
“啧啧啧，这就叫有子万事足！多少女人为那个阔气风流的公子哥争风吃醋，打破脑壳啊！这年月这种新闻还少吗？”
“哎，那有什么用！自古红颜不是薄命就苦命。结婚没几年风流公子做了短命鬼，章蕴芝带着一儿一女守寡了20几年呢！”
“唉，你们说，章蕴芝封笔会不会跟她死去的老公有关啊！”
“嗯，嗯，也说不定是没了灵感，画不出来了。”
“我怎么听说，浩淼是章蕴芝在她老公死后画出来的，经典堪比先前任何一幅。”
“有个更劲爆的，风流公子有个私生女，就是与章蕴芝婚后没几年的事。”
“对对，风流公子的妈，也就是章蕴芝的婆婆一直不承认这个孩子，也不知这个孩子现在活着没。”
“你们说，会不会是章蕴芝容不下这孩子，又或者是风流公子的妈找人做了这个孩子呀。”
“不可能，老人讲究脸面，更注重骨血，找人做了那孩子的妈还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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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我拍桌而起，便有人冒了头，“各位，各位，不要讲了好不好。”台商伸出双手，做了一个手掌向下压制止的手式。评论家们停下口舌之快，齐齐扭头望向他，“章蕴芝和（汗）你们说的不一样了啦，她人漂亮，有修养，又画得一手好画，我恳请各位不要对她蜚短流长了好不好。”台商语气诚恳，表情捍卫，让我确定他又是我亲娘的一捆粉丝。
“哎呀！大家这不是聊天吗，聊到感兴趣的，多说了二句。”美美这餐饭充分突出了做为东道妇须具备的超强调和能力，她嗔怪地推推台商手臂，又冲众人道，“阿伦（台商汪国伦）很崇拜章蕴芝，大家别见怪。”众人也是铺台阶就下，美美见火候到了，又接着说，“一会儿啊，让阿伦给大家献唱一首世界第一等，那绝对是世界第一等。”美美一句话不仅盘活场子，还巧妙将话题进程到饭后娱乐节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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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可想而知，台商对我是感激涕零，重金答谢，而我则假意推辞，顺水推舟。
立在街口等绿灯，心里暗喜自己空手套白狼耍得恰到好处，扔个救生圈给在汪洋中沉浮的台商，他就不会不套上。我掂掂手里的画册，娘亲啊，对不住了，用您的签名换泫雅的学资。不过，您也不能怪我，指着我入不敷出的薪水，那得猴年马月啊。
“你认识章蕴芝？”褪去繁忙略些寂静的路边，打身后传来一个又轻又诡异的疑问句，你不被吓一跳才怪。
“怎么了？你跳那么远干嘛！”来人被我的反应唬的一愣，“一副活见鬼的样子！你有那么胆小吗！？”
可不就是活见鬼了！见着活的穆桂英了！我的锁骨条件反射地开始隐隐作痛。想问朴孝珍怎么没去K歌？是不是跟踪我？是打算找机会再拍我一掌？还是她也想要章蕴芝的画？最后，这些话全精简提炼成一个分解动作，扭头，迈步。只留下一背影，当然，朴孝珍她爱看不看。
不一会儿，连跑带颠地高跟鞋声由远及近，“你去哪儿啊？走这么快！”朴孝珍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微喘着气，“要走…也成，先回答我的…问题！”
“流！！浪！！”我一字一顿，声音大得象吼，继续暴走前，不忘象专业竞答选手一样补充四个字，“回答完毕！”
“什么流浪？”朴孝珍扯着我不撒手，手劲大的让我想骂街，再次怀疑她是穆桂英托生的。
“你不是说要走也成，先回答问题。我回答了，流浪！”钻空子谁也比不过我，要不然本座也不可能把一个签名要价到10万RMB。
朴孝珍扑哧一声笑了，这是从昨晚到现在第一次见到她发自肺腑的开心的笑容，纯真甜美让人想拥她入怀。
“我是问，你是不是认识章蕴芝？”朴孝珍跨过一步，站到我面前，指尖点住我的鼻子，“说实话，不许所答非所问，避重就轻。”
“她是我亲妈！”直到现在我都没整明白保守多年的秘密，居然会被朴孝珍轻而易举地问出了实话。前思后想找不到由头，将疑惑讲给朴孝珍听。朴孝珍听完，从笑而不语，到捧腹大笑，再到笑弯成句号。此后，每每想了解真假时，朴孝珍都用簿削乳白如葱尖的指尖点住我的鼻子，口中念念有词，‘以匹诺曹名义发誓，如有半句假话，孙佳仁的鼻子会变长，变到长城那么长！’而我真的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为，我怕，怕自己和朴孝珍没被压力击到，却被谎言冲散！
“你亲妈！？”朴孝珍打死也不相信的样子，眼珠子一转，“嗯。。我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个外甥女啊！？”
嘿！占我便宜是不是！“是啊！我也不记得有您这个大！姨！妈！”
“哈哈。。。”朴孝珍明白我的言外之意，笑得更欢了，“没开玩笑，说真的，能不能请你朋友也帮我弄几个章蕴芝的签名啊？”
嗯？？？这怎么成了人人都爱杰西卡的中文版人人都爱章蕴芝，是个人就呼天怆地要画要签名！话说回来，朴孝珍真是人精，就没有她听不见的，不知道的。
“弄！几个！”我斜睨一眼，“你当这是什么？下酒菜！？炒鸡子！？我不得求爷爷告奶奶啊！”
“不就是打点费吗，你出个价。”朴孝珍象个款姐，特江湖地挥挥手，仿佛一切都是毛毛雨呀，洒洒水啦，转瞬她又换上款姐经纪人的口气，“不过，你可别狮子大开口一个签名收10万！我的朋友可都是穷人，意思意思得了！”
刚准备赞许朴孝珍是个上道的人，就被后面这句噎得我肺管子疼。本来想加点码，不成想被人掌握了底价，还大大方方晾了出来。很被动！很恼羞！“你怎么知道的？”答案显而易见，但我必须再次确认。
“阿伦告诉我的！”朴孝珍对我一贯很坦然，不遮不掩。
阿伦！我承认自己听到朴孝珍稔熟叫出这二字，恼羞一下成怒。原来朴孝珍从冷若冰霜变成热情奔放是有原动力的，好吧，既然是美人计，那我只能配合着将计就计了。想到此，我左手一把攥住朴孝珍的手，拿着画册的右手高高抬起，拦下一辆亮着顶灯的出租车，拉开车门。
“你干嘛？”朴孝珍抓着车门不进，脸上是三分惊七分气。
“上车！！”我吼着，趁朴孝珍一个闪神，从车门上掰开她的手，连推带搡将她塞进后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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