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控制着泪水不要滑落，却已经管束不了理智失去控制，很轻的一声：“嗯。”彻底出卖了我的伪装。
荒玉宠溺地笑了，伸出手抚上我的脸颊，就在他的手指触上我皮肤的同一瞬，泪水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他说：“真是的，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在情人节拍到我送回家的，不就是你吗。”
“我……”喉中哽咽得无法说话，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些什么，只觉眼里的湿润一点点蔓延到脸颊，荒玉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替我擦掉泪，继续说道：“真没想到在两个情人节都能遇到你，连我这种不相信命运的人，都忍不住沉沦了。”
心痛。如果你的记忆已经灰化在轮回的细尘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世你还在牢牢地被命运摆布，一次又一次地沉沦进这段也许还会毁灭你的孽缘中，而我，会不会再是那个罪魁祸首？泪水越涌越凶，荒玉轻轻蹙了蹙眉，恍然间周围的物景往后一撤，身子一颤，就跌进了那个久违的却全然陌生的怀抱。
可是，温暖依然。
“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他抚着我的长发，说得很轻，任凭我的泪水打湿他的前襟。
好熟悉的话，尽管他在那么多次的轮回里，用不同的身体，不同的声音说过这同一句话，可是每一次，都能深深地刻在我心底，刻得那么深，深到每一次想要抹掉它，都是撕心裂肺的痛。
算了，就这样吧。我抱着茶坐在相川爷爷家里那个我的专属小屋里，背靠着床架，看着往上冒的雾气出神。
那个阳光很好的清晨，等我哭得累了够了，荒玉说刚刚联系上了着急得找了我一晚上的相川夫妇，本来是想来通知我的，却看着我跟自己过不去似的莫名地哭了那么久。
裕子奶奶来接我的时候人都憔悴了一圈，说幸好没出什么事不然要怎么跟爷爷交待才好。我没敢跟她说自己以为是从悬崖上摔落下去的事，当然，更没有跟她提起过和荒玉早已相识。可是从白色别墅里出来时回眸的一眼却泄露了玄机。
裕子奶奶说：“那个荒玉岱透看上去让人很舒服，说起来也算救过你一次，有没有想过怎么谢人家？”
我说裕子奶奶你都给人家带过去那么多让我馋死的点心了，还不够诚心么。
裕子奶奶刮了下我的鼻子：“我说的是你，现在身体好些了，至少亲自去说声谢谢吧。顺便看看有没有解决你爷爷缺孙女婿这个迫切心情的可能。”
我拒绝得口是心非。
裕子奶奶笑了，说：“阿玲也会耍小性子了。”顿了顿，稍稍收敛了些笑意，又说，“但是，那孩子是不是长的太好看了点？又是电台出名的主持人……”
想着裕子奶奶的话，嘴角不禁一翘。
我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从来没有让人担心到这种程度，从来没有这么多的秘密，连对阿兔她们都不曾提起。
我整好衣服穿上鞋，隔着淡绿色的百叶窗帘望了一眼远处那栋白色别墅，没有带裕子奶奶做好的点心，空着手走了出去。
是该说声谢谢吧，对那句轮转了千年还记得的话。

Chapter 12
“我是你星球的碎片一颗，默默忍下轮回无止的折磨。”
正午的艳阳晒得刺眼，我右手在头顶搭着仰头望了望天，云是浓郁的灰色，可是阳光却烈得反常。我皱了皱眉，依稀回忆起亚美在优奈的演唱会也就是白色情人节之前曾经给我打过电话，说最近太阳黑子的活动又不太正常了，她私下查过，但是问题似乎又不太像是黑子的反常，想问问我有没有感应到什么。
我推了一下自己的头，自己最近的情绪比起太阳黑子可反常多了，一向自命银千年最忠诚的战士、守护地球最不可或缺的我竟然挂了亚美的电话就把这件事情抛到脑后，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再次仰起头，目光在灰云和日光之间游走，定下神来闭上了眼睛，感觉着预言之火的跳动。可是我怎么也抓不住火苗燃响的节奏，心绪乱成麻。
我睁开眼，无奈地吐了口气：也许是太久没有战事了，我原本灵敏的体质在没有战斗磨砺的日子里渐渐失去了棱角，现在的我，似乎不变身的时候感知的能力就下降了很多，甚至有的时候如果距离预言之火太远，都很难在心里与它形成共鸣。
我慢慢地拾阶而上，本来这次的修行就是想来沉一沉心与预言之火和神明交汇的，可是现在，好像完全变成了对那个人的无休无止的挂念，我越沉越深。
不知不觉走到了别墅门口，目光从白色的漆面下移，门口泊着的一辆红色跑车亮得扎眼，红得像这一天的阳光，艳得让人无法直视。
他有客人吧，就是休假也不得闲呢。这样的话还是等一下再进去好了，他最近的绯闻这么厉害，我还是不添乱了。
靠在门的一边用鞋跟无聊地撞着壁角，手又习惯性地摸上领口，却触不到从前的清凉。我怅然若失，碎片遇上我这个失心的主人真是它美丽生命里的最大不幸，可是它到底去了哪里？如真如荒玉所说我只是突然发了高烧，那么碎片没有理由失踪；但是如果是我真正记忆中的那样我失足滑下了悬崖，只是一只碧玉而已，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连我都感知不到的能量么。
头微微一侧，那辆红色跑车又映入眼里，奇怪，它的存在仿佛天生就不让人忽略。干脆认真看了过去，眼神一紧，敞篷的前窗镜子上，挂着一串粉红色的水晶珠串，每一颗都是郁金香的形状，旁边还挂着一只同样粉红的小毛绒兔子。
这很明显是……女孩子的车……
神经还没来得及反应，背后的别墅木门猛然一开，对流的空气使然我差点被吸了进去，然后听到那个如碎玉撞响般悦耳的声音说出完全不悦耳的内容：“阿……玲？你怎么……在这里？”
我下意识地转回头，小柴优奈的脸竟然先荒玉一步闯入视线，晃眼的阳光下我几乎晕厥，往后退了两步，不动声色地扶住了墙，却不争气地说不出话。
“嗯？这不是上次在我演唱会上的……”如第一次见面一样，优奈又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了我一遍，嘴角勾起难以察觉的弧度，“你的朋友么。”
“嗯……”荒玉蹙紧了眉，“优奈你早点回去吧，有什么事再联络。路上……小心记者。”
优奈微微一笑，凑上去勾住荒玉的手臂，染成幽紫色指甲的纤手指节在荒玉的脸上轻轻一划：“干吗这么小气，要是到时候实在闹得太凶了，大不了就承认了……反正这个圈子里谁和谁都……”
荒玉轻轻避开优奈的手，同时抽出被她搂着的手臂，眉间蹙得更紧。
我怔在当场，脑中仿佛连空白都不存在，仿佛他们说的是我完全不懂的语言。
优奈还是一脸笑意，总算是离开了荒玉，走过来经过我身边，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说：“好好享受吧小美人，荒玉对任何女孩都很温柔的。”
“优奈！”荒玉警示性地加重了语气。
小柴优奈却头也不回地冲她的车去了，只丢下一句：“晚点我再打给你！”跑车的马达声响起，尘土中仅留下优奈的香水味，淡淡的，却很霸道地充斥在空气里。
我和荒玉几乎在同时挪动了脚步，只不过我是背向他的方向几乎跑走，而他则是过来追我。
“阿玲，你听我说，优奈只是爱开玩笑而已！”他终于抓住我的手腕，握得很紧很紧，生疼。
我干脆停下来，却不转身，不是不愿面对，而是怕面对了，泪水会出卖我的坚强。
“优奈她只是过来跟我谈下个星期节目的事情，公司里安排的……”
说吧解释吧，不论哪个世纪，不论哪个轮回，你总是有万般的理由，万般的理由让我爱上你，万般的理由让我不得不恨你，再一万般的理由让我重新爱上你。玛尔斯，醒醒吧，你坚强的意志不该受脆弱的嘲笑和质疑，你盛着战神神圣灵魂的躯体不该去尝爱情的苦果。
对，爱情只有苦果。
“放手吧，我只是想来当面说声谢谢。”
谢谢你还记得对我说那句话。
“谢谢你那天的照顾。”
这一世我要学着心口不一，学着聪明一点，学着在看出悲剧开头的片刻就能不回头地走。
手上传来的温度变得渐渐冰冷，像碎片。你也心灰了吧，就像在地月的时候一样，我们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相恋是在星的诞生时就锻造的、打不开的桎梏。
天上的灰云越来越密，阳光却依然刺目，思绪乱到家的时候居然听见了预言之火的砰响。
是新的使命还是新的战争？我来不及细想，也顾不及那个依旧站在背后的身影，一口气跑回了相川爷爷的家，匆忙地告诉两位老人明天要回去的决定。

额……忘记带图……

可是，为什么唯独只有我受到了影响，只有我被吸收了能量？我把掌心贴近胸口，感觉到身体里充沛的流动着的能量仿佛在被什么东西牵制着缓慢地流失，很缓慢，但是确确实实地在流失。有种很柔软、但是很霸道的外力在拉扯。
我竖起恶灵退散的符咒夹在两指之间，刚用意念让它挺起，左肩忽然撕裂般的生疼，我吃痛地向前趴倒在地，符咒散了出去。
好强大的力量！我勉力坐起来，拉下左肩的领口，一朵血红色的郁金香图腾赫然印在雪白的肌肤上，猩红得扎眼，脑中闪过荒玉的白色别墅前泊着的那辆，小柴优奈的，同样红得扎眼的，挂着郁金香吊坠的跑车。
荒玉岱透？！脑子一怔，我对着已经渐渐熄灭的火苗傻住——小柴优奈如此频繁地接近荒玉，他的情况太危险。我紧紧按住木制的地面，连指甲都要嵌进去，可是完全没有听过荒玉有发烧或者能量流失的情况，难道，小柴优奈察觉出荒玉不同凡人的体制，会像美达利女王一样再次借用那双玉质有力的手，伤害这个世界？
我愤恨地垂下头，长长的黑发挡住了眼前的火光，眼角滑出晶莹的东西，撞落在地面。这是，又一次的轮回么。
很久，外面的阳光仿佛突然一下掉进了地平线以下，火光也已经熄灭，周遭突然地黯然一片。
“阿玲？怎么不开灯？”爷爷的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靠近过来。
我猛醒，在黑暗的四周开始摸索电话，要按键的时候才发现，我根本没有荒玉的号码，静谧中我听着电话绵长的嘟音呆滞住。
“阿玲？你睡着了么？”爷爷的声音近在门口，房门被拉开的一瞬间我夺出了门，不顾爷爷在一边的呼喊跑出了神社。

九点的天已经黑得全透，透到看不出云层一重一重的叠嶂。
十点钟的节目，现在他应该在会在电台里准备稿子吧。我坐在空荡的巴士里，窗外的霓虹一段段地晃过我的脸，我的思维仿佛中断，忘了给亚美的回电，忘了肩上猩红的郁金香印记，只剩下空洞的往电台方向的牵念，牵得急切到慌张。
ONR公司的大楼通体闪着幽邃的蓝光，在市区的中心位置炫耀着它雄厚的财力和众星云集的资本，而此刻在我看来，却是近乎恐怖的诡异和幽暗。穿过两扇感应门狂奔到正厅，前台宽大的木色招应桌旁竟然空无一人，大厅里晚间黄金档已经录好的音乐节目还在奏响，偌大的底层里竟然只剩过分炫华的灯光下我隐淡的影子。
真的……出事了么？
我穿梭在第一层的每一个回廊里试图搜寻星点人踪，确半晌没有结果，我捂着越来越快的心跳安慰自己：已经快要十点了大楼里除了值班的人以及准备午夜节目的技术人员和主持DJ，都应该已经下班了吧。
心里一迸，抬头看一眼挂在头顶的大钟，还差20分钟就要十点了，现在的荒玉一定在录音室准备直播，再低头的一刻，我屏住了呼吸。
值班室的六个警卫尽数躺倒在地上，整座大楼的监控录像还在运行，可是监控室却已是死沉的安静。我拉开厚重的玻璃门跑到其中的一个警卫身边蹲下，那个手背上猩红的郁金香印记叫嚣地和我肩上的那块遥相呼应，我的指尖触上那警卫的手心，不凉不热，能量并没有流失，可是更坏的是，这样的迹象，分明是永无休止的长眠。
肩上似乎越来越疼，可是每更疼一分，我就更清醒一分，我蔑笑地看着那个猩红的印记，如果身体的痛苦可以击垮银千年神话般的战神，那么我早就不知道在战场上死过多少回了；玛尔斯唯一一次在战场上的溃败，只是因为心被敲碎。
抬头看顶钟，离直播剩下15分钟。我站起来，在纷杂的监控频道里寻找那个有着金色素碎短发和琉璃般笑容的身影，而那些画面太多太杂，黑白色的画面不同步地在我眼前闪烁更换，肩上的伤口作怪，我几乎眼花到晕厥。
索性闭上眼，把神志交给我强大的感知能量、和流转轮回也要和那个人幸福一次的无声信念。是的，我在守候你，流转轮回。
睁眼，直视右上角的第二排机器，略略抖动的画面里他轻轻带上耳机，单薄的嘴唇贴近麦克风，一瞬间撩起玉色的微笑，仿佛那种璃光能顺着电波直入人心。恍然间录音室的玻璃反出了异样的光线，我心口一提，推开监控室的门奔向电梯。
按下25楼，看着金属质地的厚门沉沉关上，失重的上升里我摸出变身笔：“Mars planet power, make up!”
红色的火光如流星的帚尾般划过，被吞噬在偌大的电梯静谧到可怖的空洞里。
我呆立在原地——不能变身？为什么我不能变身？！

“叮咚——”电梯的电铃声响回荡在25楼的每一个走道，厚重的金属门开启，迎面巨大的长条横镜真真切切地映出我震惊无措的表情。
我按住左肩的伤口，站在楼口，听身后的电梯关上门又沉下去，仿佛随它一起，掉进巨大的恐慌中。是因为肩上的伤口的关系，是因为演唱会当晚被吸收了能量？还是因为很久以来一直没有战事的缘故，身为战士的那个我，正在慢慢消失？最后一次的战役，连我的印象里都模糊，那么久没有变身，我真的分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这个世界都似乎不需要玛尔斯了。
猛然间一道巨大的亮光闪过，左手边走廊的尽头奔来一股强大的热流，我本能地敏捷一闪，身体贴住宽大的墙镜，那股热流扫过我的裙角，消散。来不及思考我的这一躲有多侥幸，抬头看到25层的结构地图，左手边走廊的尽头，分明就是《记忆碎片》的录音室！
不能变身就不能变身，倘若这一世我们还是不能相守，大不了，就是再一个轮回，下一个，再下一个，直到我们被撒落在人群中，可以像所有普通的恋人一样轻轻相拥。
转身走进长廊，地上横躺着几个部员，我加快了脚步，这些人应该和楼下的那些警卫一样都是被刚才那股热流击倒的，我的步速无意识地越来越快，就快要演变成为奔跑的时候，眼前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突兀地泛起一片幽邃的润光，我的脚步猛然地刹在那抹柔光的面前，未知的危险当前，嘴角竟然扬起了失而复得的微笑。
那是碎片。

俯身拾起碎片的时候，已经近在咫尺的录音室里踏出一阵傲慢的鞋跟声，我的视线所及，刚好只能看见一双艳红色的高跟鞋在向我靠近，我缓缓地直起，全身散出蔑视的气息，红色高跟鞋，那可是战神我的专署。
“外系的入侵者，滚回你的地方去，少玷污这颗神圣的星球！”我起身到和她视线一样的高度，直视她的眼睛。
小柴优奈撇嘴笑了笑：“你一个不能变身的战士，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种话？”满意地看了看我皱眉微怒的表情，继续说，“不过算你厉害，就是没有变身，也还能躲过我刚才的攻击。”
我无心与她争辩，视线越过她投向录音室，然后表情僵住。
他趴在桌上，手指松垮地半握着，看不见玉色的脸，碎素的金色短发都失去了亮光。
我捏紧手中的碎片，怒视小柴优奈：“荒玉……！”
“喏，和那些人一样，睡一个醒不了的觉而已。”小柴优奈抬起手指瞄准我的眉心，“你才是我的目的，战士和侍奉神明躯体的结合，为微不足道的情爱犹豫的心灵，如果得到了你的能量……”她不再说下去，云红的指尖一束红光射出。
那个瞬间，手中的碎片突然燥热到仿佛要烧化，我身体一颤，忽然有种力量从手心灌满全身——“Mars planet power, make up!”
火红色的指甲，火红色的水手服，火红色的高跟鞋，额间霸道灼热的火星战符，我居然……可以变身了！
颈上一凉，碎片，竟然自己挂上了我的脖子。
“Demon Disperse！”烈焰窜飞，小柴优奈节节退后了数步，吃力地停住，烈焰的余光中，凭空一声“Tulip——！”再注视的时候，她一身艳红色的衣裙，裙摆是郁金香的形状，艳得仿佛能滴血的颜色叫嚣地衬映我或红色的战袍。
“终于现原形了，Tulip。”冷冷地抛出一句话，“快点让这些人都醒过来，我也许考虑让你好自为之地回去。”
“哈哈哈……”她冷笑，“Sailor Mars，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呢……那天在这个荒玉岱透的别墅门口，我在你身上留下过一样东西……”
她右手一握，我生生地扑了下去，单膝着地——左肩……剧痛，那种炙热的疼痛仿佛在一点一点地噬进骨头里，在伸延，随着血液的流淌渗进五脏六腑。那天在山上荒玉的别墅门口，小柴优奈那挑衅的在我肩上一拍，竟是埋下了这个郁金香的符咒！
“可恶……！”吃力地抬起头，看见Tulip右手在慢慢地收紧，嘴上挂着嚣张得意的笑意，说：“Sailor Mars，顺从地把能量交给我吧，不然你会更加难受！”
“做……梦！”捂住左肩的手倏地伸出，“Snake Fire！”
蛇火焰狂噬而出，扑向她的喉口，Tulip往后一条避开，很快双手一竖，红色的热流席卷而起，不由分说扫向我，肩上符咒限制了我的活动，只能向右边用手撑地一翻，热流还是侵袭了我的左臂，战袍被撕开一片，猩红色的郁金香符咒暴露在空气中，夺目而刺痛。
疼痛越来越深，仿佛就要穿进心脏，我猛力地喘息，生疼，连呼吸都困难道剧痛。
Tulip慢慢靠近我，全身的战服猛然变成了黑色，右手托住一只黑色的光球，燃烧成郁金香的形状，邪邪地看着我：“美丽而悲哀的爱情是黑色郁金香最可口的食物，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把你迷得如此神魂颠倒，你的能量也不会恰到好处的满足我的需要。Sailor Mars，受死吧！”
我闭上眼，下意识地抓紧颈间的碎片，感觉到黑色的气息临近，是死神的感觉么？
黑暗中竟然感觉到了碎片的心跳，碎片有了强烈的心跳，和我的渐渐共鸣。一瞬间玉色的琉璃光一闪，疼痛竟凭空舒缓，黑色的气息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嘎然而止。

他淡碧色的眼睛里漾上一层浅浅的波澜，轻轻握住我游走在他脸上的手，嘴角勾起温润的弧度：“没有……飞箭么？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呢，也不是谁都有荣幸领教战神的飞箭吧。”
挑衅而宠溺的语气，恍若那一年在金色王国里的第一次相遇，我微微竖起眉毛：“不着急，以后……”右手被握住，只能伸出左手拉住他的前襟，不料却牵动了肩上的伤口，被冲力撕裂的战袍上印着的斑斑血迹犹在，生疼。
杰达特低眉看了一眼我的左肩，忽然一个自然地俯身，吻上了我的肩膀。寂静中我睁大了眼睛，被这个暧昧之极的举动惊诧到脑中空白，本能地想推开他。
“别动，我在治你的伤。”
被他这一句话噎了回去，推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搭上了他的后背，温暖而冰凉的感觉在肩头绽放，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个人同时拥有着这两种完全相悖的温度，润玉的温度。
我突然发现，在每一次辗转想念他的瞬间里，玛尔斯已经不再是与战神两个字粘合在一起的冰冷名词，而是埋下牵念火种的，平凡的女子。
我们，都是两种温度的融合，在星的诞生时就被赋予的缘分，哪怕是经历过不能相恋的诅咒，也像是找到碎片的另一半，重合了，就不能再分开。
他直起身重新望向我的时候，翡翠性质的能量使然，伤口竟瞬间愈合如新。
在他玉色的浅笑里，我踮起脚尖，双手环上他的脖子，然后在他讶异的目光中与他的唇相触，只听得到心跳平缓地轻跳和窗外吹过的夜风，还有，记忆的碎片拼贴到一起的声音。
很多年以后，在堂皇华耀的水晶东京里那个栽满卡萨布兰卡的园子里，他常常会轻轻拥着我，用指尖挑起我的几缕发丝环绕，回忆起这个晚上我这个措手不及的吻，还有在留恋的交缠中依稀品的到的泪水的味道，只是，始终没有来得及分辨是苦是甜。
“咳——”当然，还会想起，阿兔她们很正好的到来。以至于，在有关杰达特的事上，我又一次成为笑柄。“大家，看来，我们好像不太应该出现哪。”阿兔笑得洋洋得意。

我的脸早已经烧透，可是面对的是阿兔，还是不肯示弱：“你们到现在才来，妖怪我早都已经解决了，真是太慢了！”
“是啊是啊，妖怪对玛尔斯而言太轻松了，一早就解决了，所以有时间谈情说爱了。”美奈摆着手，侧着头不看我。
“维纳斯！”我生气。
“嗯……那个，玛尔斯，这个不能怪大家反应慢，我可是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呢，可是一直等不到又发现了这里出现异常才召集大家赶过来的。”亚美微笑着插了一句。
“对啊，”阿琴抱着双手靠在一边的柱子上，“都是因为某个人太过牵挂某位在这里直播节目的DJ，都没通知大家一声就自己来了。”
“墨丘利，朱霹特！你们也……”
“当，当，当……”话到一半，ONR外面的巨大挂钟敲响，正好是午夜12点。
“好了好了别闹了，12点了。”阿卫碰了碰阿兔。
那四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忽然一声巨大的“生日快乐”几乎震破了我的耳膜。
这一天是4月17日，我都几乎忘记，是我的生日。
杰达特慢慢走上来，轻轻搂住我的肩膀，说：“生日快乐。”
泪水无法克制地漫上来，生平第一次，在没有战斗中的生离死别的情况下，我站在阿兔她们的面前流了泪。可是在生日的这一天，一场恶战的结束后，轮回无数次都站在一起的伙伴在面前，被挚爱的人拥在怀中，就是流了泪，丢了脸，再次成为大家的笑柄，我也都心甘情愿。
第二天，阿兔她们说什么都要给我过生日，地点在荒玉的家里。
不喜欢过生日的我难得的没有拒绝，除了心情好之外，还因为我虽然不想计较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件，但性格使然，总要把来龙去脉弄清楚才甘心。
等到大家在荒玉的家里出现，我才发现，其实阿兔在能够完全控制银水晶的能量以后，加上阿卫金色水晶的能量，四支部长很早就恢复了形体，而且和普通人一样，在这个城市里忙碌穿梭；也和普通人一样，爱上了应该爱的人，简单地相守。
做平凡的女子，爱上平凡的人，一直都是大家最大的心愿。所以我看到的景象是，面前一对一对的好生甜蜜。
偏偏只有一个人想不开，非要弄出点动静来。我一边拆阿琴带来的生日蛋糕，一边白了荒玉一眼。
他晃着葡萄酒跟阿卫对坐着聊天，可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有杀气，转过来用玉色的幽邃眼睛望着我，我一下没了脾气，冷冷的视线只好移到阿卫那里，直看得他差点要找阿兔求救。

@丽人火 火火你快回来，我们都好想你

这个素镇吧之宝，恶呵呵呵

顶起【不介意吧！】

这篇真的很好看啊。。感动得内牛满面，人物性格还原各种真实

好可惜，写得那么好，当年看完了全部就觉得好喜欢。今天回看，好多楼都被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