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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天下,害苍生】倒霉系列无水整理版之二——倒霉就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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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一楼还是献给面对傲娇度受的残酷镇压依旧不屈不挠的小灰灰!!!真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好典范呐!!!


IP属地:江西1楼2013-08-10 10:58回复
    二楼就献给阿七吧!~鼓励她赶紧回来大笔一挥十指一动怒更1000章!~


    IP属地:江西2楼2013-08-10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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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温馨小提示——无水整理版禁水禁水哦~违规必究哦~


      IP属地:江西3楼2013-08-10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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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师?拜什么师?
        我愕然看着于镜。然后才发现,这话他是对着身边的一个......?
        不会吧,这是人?
        我还以为于镜身边这矮小的东西是铺着布料放着拂尘的石凳!
        于镜低头对那块东西说了一句,"你没忘我们的约定吧?这就是你的师父。"
        那东西动了一下,最上边有一双什么亮亮的转动了一下,是眼睛?倒是明亮得跟宝石似的。然后,这个东西突然变高了!
        哦,不是变高了,是他站起来了。我才真正明白这是个人形物,根据他的衣服,区别了他的四肢和身体,以及头部。
        不过,还是很怀疑,这种惨绿得发黑的肤色,以及上面纠结着的深深浅浅的金色花纹,无不显示着非人的特征!这东西真会是人?我看倒是比较像某种成分奇特的矿石雕凿的玩意,只是错乱地套了件衣服。
        他朝这边走过来,周围的众人纷纷推开让出一条路,让他直直走到我面前,躬身一揖,"弟子典墨,见过师父。"
        声音挺正常的,就是十岁左右孩子的童音。我再看过去,他的个子不高,四肢齐备,黑色的头发披散着,几乎和身体其他地方分辨不开。其他都没什么,就偏偏他的肤色,实在是叫人看了难受,那是种像从深渊沼泽里捞出来的,被沼气腐蚀过的石头的颜色。虽然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孩童,但脸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出来。
        在周围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坐在椅子上的我兴致勃勃地伸出手去,仔细摸摸他石头也似的脸。触摸到的地方微温,柔软而有弹性。真是奇怪了,看上去虽然像石头,摸着倒是跟皮肤没两样。我闭上眼睛,单靠手指的反应来判断,细细抚摸,很容易就分辨出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和嘴唇,和正常人并无分别,放心了。
        可是就这样纯学术性的抚摸,却被云簪一声嗤笑就打断了,"这种豆腐都能吃得这么投入,师弟果然非常人。"
        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我只能转头呆呆看着他。
        云钗也不放过我,偏着头笑问,"师弟,光天化日之下白摸了这么久,就不给我们发表点评论啊?你弟子这张脸的摸起来究竟如何啊?"
        不知怎么着,我就脱口而出一句
        "五官齐备。" 周围哄笑声起时,我真恨不得自己也是个石头脸。
        就在这个时候,顿在典墨的脸上忘了拿回来的右手,感觉到手下肌肤轻轻的动作,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看向他的脸,他确实笑了?!
        原来不是错觉啊。
        典墨的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手腕,轻轻但却强势地将我的手推开,他的脸就顺着这个动作靠近了些,我只看见他脸上青黑肌肤和闪亮纹路飞速放大,然后什么冰凉的东西探到我脖子后面把我的头整个向前一拗,我的嘴唇就与什么类似的柔软东西一碰即散。
        "师父,这样就扯平了。"他说着,退开了。我脖子后面的冰冷东西也移走,原来是他的另一只手。
        那,刚才那么快的动作是什么?
        他好像,亲了我一下?
        我想抽回他紧握的那之手,他却握得更紧了,在青黑脸上尤为闪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直到我泄气地放弃了抽回自己右手的打算。他才侧过头去,看着拿我寻开心最不遗余力的云簪和云钗兄妹。
        "两位师叔长得好像。"他说。
        云钗吃吃笑着,挽着云簪的手臂说,"那当然了,我们是双胞胎。"
        他哦了一声,"你们一男一女却共用一个面孔,那么究竟是男的那个长得像女人,还是女的那个长得像男人?"
        "当然是她/他长得像男人/女人!"云簪和云钗同时回答,听到对方的话时候又同时愣了一下。云钗挽着云簪的手渐渐松开来,云簪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缓慢凝结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视线交汇处,电光火石!
        反射神经良好的平心崖众人立刻闪开,给他们两个留出足够冲突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平心崖大殿受此二人拼斗余波所害,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云簪云钗二人还真是旗鼓相当,样样都是平手。
        他们的每一个术法都施展得美极了,身形流转之下,衣襟飞舞之间,或是流焰飞纵,或是冰峰陡立,无不引发在场众人啧啧的赞叹。
        其实我和不少无关人士都很想出去避难,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离开大殿。 只因新任掌门于镜一声令下,说此等良机甚是难得,当下发给每人一本法术教科书,告知众人不要把这看作是师门内斗,而要当作千年难遇之攻击防御术法现场演示会。
        每当他们二人换一种术法,受命解说一职的唐棋立刻就会说出这个法术的名字和教科书的页码。于是现场一片翻书声哗啦哗啦......蔚为壮观。 再后来,观众们看得实在是热血沸腾,群情激昂,教科书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现场更是一片混乱,由被动观看法术,慢慢演变为点播法术的主动行为。
        "云簪!云簪!先设下诛仙阵啊!"
        "云钗!云钗!放毒兽!诛仙阵伤不了兽类!"
        "快用梦魔之眼!让毒兽反噬主人!"
        "修罗炼!把毒兽炼成无识血鬼~!"
        ......
        阶层低的弟子也开始坐不住了,看于镜脸色大好,壮着胆子偷偷溜出去,不一刻就抱着大堆点心和提着茶水回来,三三两两穿梭在人群之间,进行贩卖。
        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再好玩的法术,看久了也腻。我坐在椅子上呵欠不断,他们还真没完没了!好想回去睡觉。
        那握着我手腕的家伙凑到我耳边,"师父,你累了么?"
        我揉揉眼睛,点点头。
        那边的比试也进入了僵持阶段。两人势均力敌,看来要在短时间分个高低恐怕绝非易事。
        "不如用同样的法术来分个高下怎么样?" 云钗气喘吁吁地说。
        "好啊,就召唤冰凌渊龙!" 云簪也是满头大汗,回答道。
        "我怕你!"云钗冷哼一声,两人各自站定位置。 场下一片哗然,有人在喊,"解说呢,解说到哪里去了?!"
        本来躲在于镜身后的唐棋探了半个头出来,"冰凌渊龙是冰系法术的一种,威力巨大到可以全方位体现施术者的法术潜力,就是耗时甚多,最重要的是正好有法术是它的克星,所以不推荐使用,也没有列入平心崖道法书。"
        下面一片嘀嘀咕咕的声音,大致是在讨论不知是什么法术可以克制它之类的。 典墨松开我的手,走了过去,"两位师叔。"
        "干嘛?!"那二人同时转过头,法术的剧烈闪光在他们的手上已然成型。
        "两位师叔,容我一言。"典墨慢慢走到人们前面,面对着那两人。
        他们俩个都定定看着他,我们所有人也看着他,看他如何力挽狂澜,结束这无谓的内斗。
        典墨伸出青黑的手来,遥遥地点了点云簪云钗两兄妹,扬声道,
        "有什么好争的?反正你们两个都长得像人妖!"


        IP属地:江西9楼2013-08-10 1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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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师?拜什么师?
          我愕然看着于镜。然后才发现,这话他是对着身边的一个......?
          不会吧,这是人?
          我还以为于镜身边这矮小的东西是铺着布料放着拂尘的石凳!
          于镜低头对那块东西说了一句,"你没忘我们的约定吧?这就是你的师父。"
          那东西动了一下,最上边有一双什么亮亮的转动了一下,是眼睛?倒是明亮得跟宝石似的。然后,这个东西突然变高了!
          哦,不是变高了,是他站起来了。我才真正明白这是个人形物,根据他的衣服,区别了他的四肢和身体,以及头部。
          不过,还是很怀疑,这种惨绿得发黑的肤色,以及上面纠结着的深深浅浅的金色花纹,无不显示着非人的特征!这东西真会是人?我看倒是比较像某种成分奇特的矿石雕凿的玩意,只是错乱地套了件衣服。
          他朝这边走过来,周围的众人纷纷推开让出一条路,让他直直走到我面前,躬身一揖,"弟子典墨,见过师父。"
          声音挺正常的,就是十岁左右孩子的童音。我再看过去,他的个子不高,四肢齐备,黑色的头发披散着,几乎和身体其他地方分辨不开。其他都没什么,就偏偏他的肤色,实在是叫人看了难受,那是种像从深渊沼泽里捞出来的,被沼气腐蚀过的石头的颜色。虽然看身形似乎还是个孩童,但脸什么样子,根本看不出来。
          在周围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中,坐在椅子上的我兴致勃勃地伸出手去,仔细摸摸他石头也似的脸。触摸到的地方微温,柔软而有弹性。真是奇怪了,看上去虽然像石头,摸着倒是跟皮肤没两样。我闭上眼睛,单靠手指的反应来判断,细细抚摸,很容易就分辨出他的眉毛,眼睛,鼻梁和嘴唇,和正常人并无分别,放心了。
          可是就这样纯学术性的抚摸,却被云簪一声嗤笑就打断了,"这种豆腐都能吃得这么投入,师弟果然非常人。"
          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我只能转头呆呆看着他。
          云钗也不放过我,偏着头笑问,"师弟,光天化日之下白摸了这么久,就不给我们发表点评论啊?你弟子这张脸的摸起来究竟如何啊?"
          不知怎么着,我就脱口而出一句
          "五官齐备。" 周围哄笑声起时,我真恨不得自己也是个石头脸。
          就在这个时候,顿在典墨的脸上忘了拿回来的右手,感觉到手下肌肤轻轻的动作,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看向他的脸,他确实笑了?!
          原来不是错觉啊。
          典墨的一只手突然搭上我的手腕,轻轻但却强势地将我的手推开,他的脸就顺着这个动作靠近了些,我只看见他脸上青黑肌肤和闪亮纹路飞速放大,然后什么冰凉的东西探到我脖子后面把我的头整个向前一拗,我的嘴唇就与什么类似的柔软东西一碰即散。
          "师父,这样就扯平了。"他说着,退开了。我脖子后面的冰冷东西也移走,原来是他的另一只手。
          那,刚才那么快的动作是什么?
          他好像,亲了我一下?
          我想抽回他紧握的那之手,他却握得更紧了,在青黑脸上尤为闪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我,直到我泄气地放弃了抽回自己右手的打算。他才侧过头去,看着拿我寻开心最不遗余力的云簪和云钗兄妹。
          "两位师叔长得好像。"他说。
          云钗吃吃笑着,挽着云簪的手臂说,"那当然了,我们是双胞胎。"
          他哦了一声,"你们一男一女却共用一个面孔,那么究竟是男的那个长得像女人,还是女的那个长得像男人?"
          "当然是她/他长得像男人/女人!"云簪和云钗同时回答,听到对方的话时候又同时愣了一下。云钗挽着云簪的手渐渐松开来,云簪挂在脸上的笑容也缓慢凝结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视线交汇处,电光火石!
          反射神经良好的平心崖众人立刻闪开,给他们两个留出足够冲突的地方。 半个时辰后,平心崖大殿受此二人拼斗余波所害,已经被打得千疮百孔,云簪云钗二人还真是旗鼓相当,样样都是平手。
          他们的每一个术法都施展得美极了,身形流转之下,衣襟飞舞之间,或是流焰飞纵,或是冰峰陡立,无不引发在场众人啧啧的赞叹。
          其实我和不少无关人士都很想出去避难,但是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离开大殿。 只因新任掌门于镜一声令下,说此等良机甚是难得,当下发给每人一本法术教科书,告知众人不要把这看作是师门内斗,而要当作千年难遇之攻击防御术法现场演示会。
          每当他们二人换一种术法,受命解说一职的唐棋立刻就会说出这个法术的名字和教科书的页码。于是现场一片翻书声哗啦哗啦......蔚为壮观。 再后来,观众们看得实在是热血沸腾,群情激昂,教科书早就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现场更是一片混乱,由被动观看法术,慢慢演变为点播法术的主动行为。
          "云簪!云簪!先设下诛仙阵啊!"
          "云钗!云钗!放毒兽!诛仙阵伤不了兽类!"
          "快用梦魔之眼!让毒兽反噬主人!"
          "修罗炼!把毒兽炼成无识血鬼~!"
          ......
          阶层低的弟子也开始坐不住了,看于镜脸色大好,壮着胆子偷偷溜出去,不一刻就抱着大堆点心和提着茶水回来,三三两两穿梭在人群之间,进行贩卖。
          今儿个真是大开眼界了。 不过再好玩的法术,看久了也腻。我坐在椅子上呵欠不断,他们还真没完没了!好想回去睡觉。
          那握着我手腕的家伙凑到我耳边,"师父,你累了么?"
          我揉揉眼睛,点点头。
          那边的比试也进入了僵持阶段。两人势均力敌,看来要在短时间分个高低恐怕绝非易事。
          "不如用同样的法术来分个高下怎么样?" 云钗气喘吁吁地说。
          "好啊,就召唤冰凌渊龙!" 云簪也是满头大汗,回答道。
          "我怕你!"云钗冷哼一声,两人各自站定位置。 场下一片哗然,有人在喊,"解说呢,解说到哪里去了?!"
          本来躲在于镜身后的唐棋探了半个头出来,"冰凌渊龙是冰系法术的一种,威力巨大到可以全方位体现施术者的法术潜力,就是耗时甚多,最重要的是正好有法术是它的克星,所以不推荐使用,也没有列入平心崖道法书。"
          下面一片嘀嘀咕咕的声音,大致是在讨论不知是什么法术可以克制它之类的。 典墨松开我的手,走了过去,"两位师叔。"
          "干嘛?!"那二人同时转过头,法术的剧烈闪光在他们的手上已然成型。
          "两位师叔,容我一言。"典墨慢慢走到人们前面,面对着那两人。
          他们俩个都定定看着他,我们所有人也看着他,看他如何力挽狂澜,结束这无谓的内斗。
          典墨伸出青黑的手来,遥遥地点了点云簪云钗两兄妹,扬声道,
          "有什么好争的?反正你们两个都长得像人妖!"


          IP属地:江西10楼2013-08-10 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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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烦你再说一次?"我不敢相信我听到的话.
            典墨凑近我的耳朵, 大声说, "成仙!"
            "那也叫救我?!"七窍生烟都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 抓住典墨的衣领, 一口气哽在喉咙疼得不行!
            虽然我是懒了点, 但基本上, 算是个有为青年!
            好吧, 起码算是个向往有为的青年!
            原则上和理论上我都还是以修炼成仙为最高目标的! 这个最大的希望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达成的时候, 突然被打破的心情, 就像本该十点起床, 闹钟却错上成了九点五十五分一样令人恼怒!
            我指着这两个泰然自若的祸害, 啊啊啊几声愣是没有能说出话来.
            被我拎在半空的典墨吃力地伸出手, 拍拍我的手臂, "师父, 我理解你的激动之情, 没关系, 这是弟子该做的. 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 我们再具体来谈谈你如何报恩怎么样? 我的要求很低的."
            于镜也摇摇手, "不用感激我了, 拯救门下弟子是掌门的职责, 帮助师弟更是师兄的荣幸. 于情于理我都不能抛下你不管. 不用谢了, 把感激我的份都给他好了." 这一刻心情真是难以形容, 只觉得怒火和激气飞速上升, 情绪激荡带来的体内热流反复, 竟是一浪高过一浪! 而四周环境也似乎回应着我体内猛烈的循环, 一时间我们三人所处之地飞砂走石, 竟是风云变色. 于镜脸色平和, 眉头微皱了一下, 至于典墨, 一片漆黑,谁知道是什么表情~
            "你不要激动, 你体内如今已有了千年的法力, 算是平心崖上数得着的高手了. 你再激动下去就要难以收场了."于镜缓缓说道, "如果到了这一步, 我也只能..." 他眼中寒光一闪, 我背脊发凉胸膛却火热! 体内的暗涌即刻回应着我的感情起伏, ,愈渐狂躁起来.
            "于镜, 我不会给你机会和理由伤害到他的身体." 典墨被我拎着衣领仅仅脚尖着地, 头不能回却沉稳地回答.
            于镜哼了一声, "你现在先想办法着陆再说."
            虽然半挂在空中, 典墨仍然吃力地开口, "师父, 看着我, 看着我."
            我看着呢, 你就被我拎在手上.
            "深呼吸, 师父, 来, 用力呼吸." 典墨毫不急躁, 低声温和地说, 伸手轻轻握住我拎住他衣领的双, 手指在我手背上轻柔抚摸, 从指尖到手腕再到手臂, 反反复复. 他的抚摸和气息,似乎向我传递着某种似曾相识的信息. 黑绿色的皮肤与我的磨蹭, 肌肤的温度带来舒心的感觉, 仿佛我们之间, 有着什么暗处的联系牵制, 无论如何, 那也是令人安心的. 我不知不觉放松了些, 肩膀向下无力地一耷, 放开了他的衣领.
            随着典墨落地站定了, 抬头对我一笑, 明明是漆黑的面皮配上对比之下惨白的牙, 却让我心里一动, 温暖的感情令体内涌动的热流骤然减缓. 还没等我好好体会, 下一刻它就完全消失掉了, 和它出现的时候一般的突然. 这就是法力么, 刚刚在我体内汹涌着的就是千年的法力么?
            那双手扶着我的两颊, "师父, 没事了, 你安全了." 明明和刚才是完全一眼的话, 也用同样的口吻说出来, 为什么现在听在耳里感觉是那么不同了?
            那个矮矮黑黑的典墨, 现在依然矮矮黑黑的. 而懒懒散散的李梳, 依然是懒懒散散的. 那么, 究竟是哪里变化了? 我还没有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一句话打断了我的思考.
            "你身上的法力..."
            怪了, 怎么现在是个能说话的都在问这个问题!
            我自己都想苦笑着问一下, 法力啊法力, 你究竟是怎么来的?
            还好于镜接着说, "不过就算是问你, 你也回答不出是怎么来的吧?"
            知人莫过掌门, 我对于镜肃然起敬. 这么折腾了阵子, 我的心完全平稳下来, 刚刚凄厉的风声和漫天的沙石简直像是幻觉一般.这里是平心崖的山坳, 古木参天, 绿草茵茵, 一切如旧.
            我的思绪终于又回到了当初的问题, 成仙的问题.
            总觉得有哪里没对, 想来想去想到一点, "掌门师兄, 你说我刚才要成仙了? 你别唬我了! 如果被追着跑的就能成仙, 那平心崖上的猫啊狗啊兔子啊什么的, 每天被追得满山遍野地跑, 怎么没见它们批量成仙啊?"
            于镜微微一笑, "难得难得, 你也开始思考了."
            感觉, 不太像是在夸奖我的样子. 我决定学着典墨, 对他黑脸相向. 于镜倒不管我的表情, 徐徐道来, "成仙的过程一般都是修炼千年, 以千年的功力为根本, 当功力溶入肉体之中, 魂魄足够强韧之后, 就等候成仙的契机到来. 然后机缘巧合之下, 就可肉身成仙了. 而你的情况非常特殊. 不知从什么途径骤然得到了千年的功力, 因此它只是与你的魂魄呼应, 还没来得及和你的肉体融和. 而当你全力跑动的时候, 强烈的跑的愿望促使它在融和之前就活性化, 后果就是, 功力牵引你的魂魄脱离肉体而出. 你也许也有感知, 再后来, 跑动的其实是你的魂魄不再是你的身体了."
            也对啊, 像我这么疏于运动的人, 若真的跑怎么可能跑得过身形如流水般流畅优美的云钗呢? 原来是魂魄离体了.
            "魂魄离体消耗元神, 所幸那千年的功力尚保住你的魂魄暂无闪失. 一般成仙的情况应该是你进入那道白光之中, 获得重生, 也就是所谓的肉身成仙了. 按照正常的成仙途径, 成仙后的你和现在的状况不会有任何不同, 只是获得不老的肉体和新的自我. 可是你实际的情况是只有灵魂进入了蜕变之门, 你可知道后果是什么?"
            我老老实实摇头.
            "你的魂魄将永生存在于世, 不老不死, 不灭不生. 从此你是大地天空海洋的一部分, 再没有个体和自己了."
            "听上去好像很伟大?" 我心再度向往之.
            典墨咳了一声, "掌门师伯, 你不要刻意误导! 全面点去看, 既然是世界的一部分, 那师父你肯定不光是大地天空海洋的一部分, 同时也是茅坑潲水垃圾堆的一部分吧."
            我呕.
            看我开始动摇, 典墨立刻打蛇上棍, "而且, 你将成为没有先例的另一种类型的仙人. 仙界会把你当作笑料, 说你不自量力, 人界会把你当作反面教材, 说你走火入魔, 就连妖魔道也对你不齿, 说你生得倒霉死得冤枉!"
            ...... 说得好狠.
            你究竟是我的弟子还是我的祖师?
            你简直比于镜还有掌门派头.
            对了, 准确和严格说来, 你比他还黑得彻底.


            IP属地:江西18楼2013-08-10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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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叹了口气,故作高深地挥手,"先让这些小辈出去。"
              潘孔大概以为我有什么难言之隐,点头让他们散了。只留下我,他,刘席和典墨四人。
              我左右看了一下,找了张看起来座垫柔软的椅子坐下,不待他问就先哭诉起来了,把那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末了还添上一句,"师兄啊,这件事情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潘孔听得发呆,想必这等成仙好事,他以前是没听说过的,想了想,道,"若真是如此,昨夜血案自然与你无关,可是证据..."
              证据,对了,我肩膀的伤!那伤口就是证据啊!
              我大手一摆,"师兄,我有了!"
              当下开始脱衣服,太过激动连扯带拉,两三下把上衣脱光光。
              典墨从我身后站出来,挡在我面前,只见他状似疑惑地说,"师父你有了?几个月了?"
              刘席和潘孔的目光诧异地顺着典墨的视线落在我腹部,怕是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发着呆。
              我愣了一下,"什么几个月,就前天的事情!还是你做的,你敢给我忘了!我没叫你负起责任来算对得起你!"我低头一看,天啊,云钗的药太见效了,肩膀真的平平的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你给我听好,就算看不出来,你想要赖帐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过...典墨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一直看着我的肚子而不是肩膀?管他呢。
              而潘孔和刘席听到我的话,终于脸色双双大变!
              典墨状似委屈,"师父,弟子该死,一念之差冒犯了师父!"
              "算了,做都做了,还待如何?"我做大度状,"只要你以后好好伺候师父,师父也别无所求了。"
              "弟子一定竭尽全力,取悦于师父,望师父保重身体,勿要伤了自己。"他伸手轻轻为我拉上衣服,亲密极了,"师父现在的身体不比往常,可要小心风寒。"
              我们俩在这边上演师徒相亲相爱,那边只听"哇"的一声,潘孔和刘席争相扒向窗口,做呕吐状。
              我不解地低声问典墨,"他们怎么了?"
              典墨嘴角勾起,连连摇头,"虽然师父身材极佳,他们师徒二人也不至于自卑到呕吐罢,平心崖上心理扭曲的人果然很多。"
              原来如此,心有戚戚焉。 刘席毕竟是年轻人,率先呕完,喃喃地自言自语,"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这么吃惊的我是不是太土了?"
              典墨笑笑,开心着呢,"不会啊,师兄,只是一般土。"
              "我来平心崖十年,如今才明白它果然卧虎藏龙之地!"刘席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典墨拍拍他的肩膀,"法术的世界是很神奇的,你也不用太自惭形秽。"
              刘席瞪了他一眼,"我们同辈,你能做到的事情,我没道理不可以!"
              "好,有志气!"典墨点点头,"我等着你捷报传来的一天。"
              他们之间熊熊燃起的,莫非是求胜心的火焰?
              潘孔刚刚呕完,回过头来,似乎觉得刘席看向他的表情不对,打了个寒战,"你们在说什么?"
              刘席严肃地回答,"师父,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法术的可能性。迟点我再来向师父求证。"
              "哦。"潘孔回过头来,对着我,"师弟,刚才我们师徒二人失礼了,勿见怪。 毕竟平心崖不比别处,如此大惊小怪实在有负我暂任掌门之位..."
              真是对没趣的师徒。
              我打着呵欠在椅子上辗转,潘孔终于抒发完感情,又是一脸正色,"可是师弟,师兄虽然是想要相信你,但重要人证如今都不能证实你的话。"
              "典墨,有典墨啊!"我一把拖过典墨抱满怀,"好徒儿,你快点给师伯解释解释!"
              潘孔摆摆手,"师弟,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以典墨和你的特殊亲密关系,他的话怕是不能服众。"
              平心崖的师徒关系什么时候起被称为特殊亲密了? 打死我也不信潘孔你会和老头子有什么特殊亲密关系!可是这话说不得,我只好笑着装大度,"确实如此,那么师兄的意思是?"
              "只能委屈师弟了。"潘孔万般无奈状。
              "究竟是怎么个委屈法?"
              潘孔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也是于心不忍啊。"
              我只觉头上青筋直冒,"师兄但说无妨。"
              "只能将你暂时关起来,等到他们三人有一人出现可以证实你的话为止。"潘孔一口气说下来,气都不喘一口,看得出来这个法子早就已经想好了。
              不过这还好,他那为难的表情,我还以为要把我捆在广场旗杆上面...然后给众人一筐一筐地发飞刀。 "另外,师弟你一人的话,起居甚是不方便罢,何况现在你身体情况特殊,就让你弟子陪你好了。"潘孔用很善意的口气说。
              典墨似乎强忍着笑,肩膀抖动不已。
              哼,就是要把我们二人关起来罢。我转念一想,堆起满脸笑容, "师兄,那可否让我指定关押地点呢?"
              结果就是,我和典墨两人,带着大堆的鸡蛋面粉等,进驻名为滚烫的温泉洞穴。
              潘孔带着刘席检查了洞内,确定虽然有个通道,却是个死路。于是在门口布下了据说擅自出入会遭惨痛后果的阵法,外加密密麻麻的符印,当我是妖魔么!
              郁闷了好是一阵,才回过头来,"徒儿啊,你看看,他们把咱们当什么了。"
              典墨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不是咱们,是你!"
              我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拗过他的脖子抱过他的脸对着他的眼睛,警告道,"丑小子,有你这么对师父说话的么?!"
              我对上的那双深黑眼瞳闪过一丝亮光,速度很快,不太看得清。
              典墨没有挣扎,"师父,你对我可真够凶的啊!"
              "废话,丑就丑了,我也认了,可你好歹乖巧含蓄点罢!"我揉着他的头发,出乎意料的是,手感非常好,十分柔软!
              他不但不躲,反而更加贴近了些,"师父,你不介意长相么?"
              "当然了!不是有话说那个什么心灵美什么的么。师父我一向就认为天然的,没有被扭曲或是荼毒的心灵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但是..."
              "但是?"
              "但是这里是平心崖,你说我能指望谁心灵美?!"我悲痛地说,"所以我只能退而求其次,起码占一头罢。"
              "难怪你每次看到云钗都眼睛发直。"瞧这话说得,好像我是色狼一样!
              "你就不懂了,将以貌取人贯彻到底,也是极不容易的。咳,再说了,美色当前,YY一下总可以罢。"和还是少年的弟子谈论这种限制级的话题,我也有点不自在了,"好啦,去准备罢,你身上的毒,还是要早一日驱掉比较好。"
              典墨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师父,如果我变得很帅,你是不是就会多看看我?"
              我看着他一团漆黑的脸,惨绿带黑的肤色,上面诡异的金色花纹,以及白森森的牙齿和眼仁,叹了口气,"我倒不指望你变得很帅,我只要能分清楚你的五官位置就心满意足了。"


              IP属地:江西21楼2013-08-10 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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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托潘孔师兄的福,打发了不少弟子把我想要的东西全部搬进来洞来。不过就是因为东西太多,所以只能让典墨从堆积如山的物品中整理出所有需要的药材,或者说是食材,
                身为师父的我当然也不空闲,在一边擦着那快一人高的大米缸。
                "师父,东西都在这里了。"典墨看着我和那米缸奋斗,"师父,你干嘛?"
                我吭哧吭哧喘着气,把鸡蛋面粉什么的往里面倒,"我都是为了你啊!掌门师兄不是说了么,你必须要全身涂满药膏。"
                "所以?"
                "人手涂抹,难免有遗漏啊。我想过了,把药膏全部倒在这个大缸子里,你现在这里面泡泡,然后再下温泉泡泡,多有效率,也不容易出纰漏。"我抄起跟棍子搅和搅和,然后把那红色药膏倒了进去,果然,一大缸子乌七八糟的东西立刻变成猩红色。
                典墨似乎在笑,"师父,其实我一点不在意,一次抹了不把稳,你就再抹一次好了,多多益善嘛。"
                我横了他一眼,"师父我哪儿有这个耐心给你慢慢涂,自己脱掉衣服跳进去!"
                典墨嘀咕了几声,似有不满,不过还是很快地开始脱掉外衣,露出漆黑惨绿的肌肤,其实,除开他皮肤的颜色太恐怖,这副骨架确实相当不错啊!我是不是也该去跑跑步改善一下身材了?
                我正想着呢,典墨已经脱了个精光,朝米缸看去,嘴里啧啧两声,"这颜色,好恶心!"
                "比你那层皮好看多了!"我本着公正的立场回了一句。
                典墨回过身来一笑,"师父,我准备好了。请你帮我取下宝玉罢。"
                对啊,于镜确实说过什么是用宝玉镇住的妖毒,那他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红色宝玉,被他漆黑的肤色衬托得尤为夺目的,就是这个了罢。
                我伸手拿起那块宝玉,他深呼吸一口,温顺地低下头,让我从他头上取了下来。
                宝玉通体透明,闪动着熠熠的红光,不过,以我现在的眼光看来,这宝玉本是凡物,能有此神光,必是法术所为。"这块玉..."我抬起头来,正想问典墨,却惊得把话都吞了下去!
                典墨的脸,如今罩上了一层冷霜,连身体肌肤上,都散发着白色的寒气,头发上更是结上了层层冰渣。
                典墨紧咬着嘴唇,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强忍着巨大的疼痛,注意到我正看着他,抬起头来勉强说道,"师父,我没事,快点开始吧。"
                说罢,他朝米缸走去,每走一步,都似走在刀尖烈火上般迟缓痛苦,伴随着阵阵肌肉的痉挛,依附在肌肤上的冰霜带着撕裂的肌肤,混着血迹大片落下,新的白霜又会立刻重新结上,再撕裂落下,地上撒满血色的冰霜,即刻被高温融开化为血水,看得我甚是不忍。几步走上前去,把他打横抱起,天啊,手里抱的是什么,隔着衣服也觉得触手的地方冷得如同刀刮针刺。
                他看着我,脸部为剧痛而扭曲,冻结的皮肤也因为肌肉痉挛而再度撕开,血或是凝结或是混着冰渣掉下,看上去非常骇人。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
                我强自镇定,想说点什么话安抚一下他,"你占大便宜了,我连媳妇都没抱过,先抱你了。"
                典墨脸上肌肉抖动,似乎想笑笑,终是没有成功,
                我将他放入缸内,接触药膏的那一瞬间他身体剧烈震动,人从我手里滑了出去,整个埋入药膏中沉了进去!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可能连站都站不住了,这还不淹死啊!我在缸缘上伸手捞了两下,什么也没有,看来沉底了!没办法只好自己也跳了进去,埋头一探,把他从底部抱起来。
                典墨已经一动不动,吓坏我了,连忙三下两下扒开他脸上的药膏,还有呼吸没?
                还好,还有呼吸,他睁开眼睛,看着我,在窄小的缸子中,我抱着他,感觉如同抱着座冰山,除了张着眼睛,没有半点生命的迹象。
                "典墨,你不要死啊。"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冒了这么句话。
                他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我慌忙摸索着他的手腕。
                典墨低沉的声音传来,"师父,你干什么?"
                "我摸摸你的脉搏。"我好不容易找着了,连忙抓住。
                "师父你懂脉象?"
                "废话,你真以为师父不学无术啊?"我有些恼怒。
                "脉象有浮、芤、洪、滑、数、促、弦、紧、沉、伏、革、实、微、涩、细、软、弱、虚、散、缓、迟、结、代、动,共二十四种,你能看几种?"他的声音还很虚弱,但能说那么长一串,我看他头脑很清醒,估计问题不大了。
                "两种。"迟疑了一下,我回答。
                "哪两种?"他问。
                "跳和不跳。" 他瞪了我一会,笑起来,这么近距离看他的表情,我心里也轻松多了。
                慢慢收回自己的手,我放开他,让他自己慢慢站了起来。
                "师父受惊了,刚才是寒毒骤发才会这样,现在好多了。"
                我也觉得刚刚有点失态,"那,快点去泡温泉罢。"
                所以呢,现在典墨舒展地躺在滚开的温泉里,愉快地直哼哼。高温的泉水融开他身上的冰层,看得出他享受得很呢。
                我心里有点不爽,不为别的,我身上粘的这些猩红药物粘呼呼的又不能跳下去洗,这里蒸汽缭绕,呼吸不畅实在是非常不舒服。看见典墨那么愉快,我就是不爽!
                想着想着,那种头痛胸闷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我视线里,这里的石壁似乎都开始扭曲移动了。
                "徒儿,师父可能不行了。"我走近温泉,沉痛地说。
                典墨半眯着眼睛,仰起头来,"怎么啦?"
                "我头痛难忍,上次我一个人在里面也发生过,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诅咒啊,毕竟是平心崖的第一代掌门发现的洞穴呢!"我左顾右盼,希望发现什么了不得的诅咒的迹象。
                "诅咒的事情是很难说的呀,师父。所有法术里面就数诅咒最难发现,也最难开解!如果是第一代掌门奚刀下的诅咒,可能就更恐怖了。"
                "怎么个说法?"
                "据我个人的了解,诅咒分为明咒和暗咒两种。明咒就像是扎草人什么的,效果来得强烈,不过也很好解开。暗咒就很麻烦了,开始的时候,只是有一点点痛苦,后来就愈加严重,如果是针对人生命的暗咒,那才恐怖啊!"典墨游到池边,娓娓道来,"暗咒首先确保你的生命不会很快消失,目的就是要你尝尽死亡来临的痛苦。首先是你的皮肤,开始慢慢像树皮一样枯萎,卷曲,剥落,全身的皮肤就不说了,当指尖的皮肤要脱落的时候,最可怕,因为指甲本身长得很紧实,可是下面的皮肤却要爆出,可以说是你自己的皮肤活活把指甲给崩裂了,然后就是肌肉了..."
                我脸色发白,"不会罢!这里的是什么诅咒?!不是你说的暗咒吧!"
                典墨看看我的脸色,正色道,"会有这种效果的诅咒是很多的,不过暗咒的可能性更高,师父,我看你这种情况呢..."
                我紧张地问,"是什么?"
                "中暑。"


                IP属地:江西22楼2013-08-10 1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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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乖乖驱毒,我去去就回!"我扔下一句话,匆匆跑了出去。
                  典墨似乎在身后喊我,但是我管不上他了。不论怎么说,潘孔也是我的师兄啊!
                  一出洞口,夜风拂面,吹得我浑身的臭汗都褪了,好舒服啊。我不禁迟疑了,为什么我要管潘孔的死活呢?在这么凉爽的空气里找个平坦的地方睡个懒觉不是更好么!
                  可是,跑去看害我在闷热洞窟里呆了一个月的潘孔的倒霉样,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大吼一声,"该出手时就出手!" 也是有益身心啊。
                  而且,救下潘孔后观赏他郁闷的样子......我嘿嘿地傻笑起来。 对了,毕竟我现在是被关押的弟子啊,突然跑了出来,潘孔难免又要罗嗦几句,我一边跑,一边打着腹稿,考虑着万一碰上跑过来的弟子,该怎么解释才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一路上都很平静,别说人了,连平心崖盛产的多嘴麻雀也一只不见,都跑哪儿去了?(李梳同学从没在晚上起过床,因此不知道绝大多数鸟都是夜盲症,晚间不会活动。)
                  等跑到平心崖议事厅的时候,我才觉得似乎是太平静了。虽然说我并没有在夜里到过议事厅,但我还在洞里面的时候,明明看到这边有动静,可是现在,竟是一丝人气都没有。
                  平心崖的议事厅就在山腰的中部,也就是最初于镜推我掉入的那里。不过现在当然不必再用老法子进入。直接绕到大厅正面,找了好一阵,奇怪,门到哪里去了呢?
                  过了好一会,我才想起来,于镜似乎有说过,晚间的议事厅会关闭,要开门必须说出正确的口令。既然门还封闭着,那么面人可能并没有来这边罢。我正转身打算离开,却听到模糊的一声惊呼,好像是,好像是潘孔的惨叫!
                  天啊,它进去了!
                  它是怎么进去的?
                  我要怎么才能进去啊?
                  那口令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对了,据于镜说,他设下的这个口令对平心崖上的人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还有题字提示。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了那个提示题字,月光下我看到了那几个大字,"报上你的姓名。等待提示。"
                  "李梳。"
                  墙上刚才那行字隐去,出现一行新的字,"弟子李梳听着,口令就是你心里对平心崖现任掌门于镜的真实想法,限四个字。"
                  激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成语接龙!
                  冷静冷静!我想了想,
                  "法力无边?"
                  沉寂......
                  "才貌双全?"
                  沉寂......
                  "德高望众?"我鄙视我自己!
                  沉寂......
                  我自我鼓励,再接再厉!
                  "天妒英才?"
                  ...............
                  ...............
                  ...............
                  半个时辰以后,我已经说光了我知道的所有成语,那该死的门还是没有出现。
                  "狗急跳墙?"
                  沉寂......
                  "奸夫淫妇?"
                  沉寂......
                  "伟大光荣正确?"我已经自暴自弃。
                  话音刚落,我敏锐地感觉到有法术被触动了!果不其然,墙上原本题字的地方,缓缓发出亮光,最初的那行字迹正在逐渐褪去!
                  哈,原来被我误打误撞说中了!!!!!!!
                  我激动地凑上去,看新的字迹慢慢凸现出来,墙上写着这么一行小楷, "伟大光荣正确是四个字么?!建议弟子李梳重学算数。" ............
                  惊怒羞愤!
                  欺人太甚!
                  我飞起一脚,直踢墙壁,大骂一声,"去你妈的!"
                  这墙真不是一般的硬,这一踢害我的脚几乎要骨折了,一声惨叫还未发出,就见墙上红光一闪,双扇雕花大门立刻浮现在墙上,庄严肃穆。伴随着叮叮当当的背景音乐,一个声音在说"恭喜你,终于有机会说出了你心里最想对现任掌门于镜说的一句话。现在听好,这句话及上面数句话都已经被录制下来,将于明日早上直接呈给掌门,你说的每一句表彰掌门的话,都将被播放给平心崖所有弟子听,至于你最后说的这句话,掌门将在合适的时间找你单独谈话,寻求最佳不流血的解决方式。现在,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当作呈堂证供......"
                  我想如果不赶快踏进门内,我一定会发疯的...... 用力一推那双扇雕花大门,润滑良好的门轴无声滑动,大门敞开,我一脚踏入大厅。
                  脚尖触地的那一刻,浑身一个激灵!连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真是好古怪的感觉。那一瞬间,好像我的前半身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仔细想了想,我脱下鞋,卡在门上,免得它关严实了。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这样才能逃得出去。然后我光脚站在大厅里,仔细听,四周非常黑暗安静,只有大厅正中央挂着一盏长明灯,锈迹斑斑的灯索无风而动,发出吱吱的摩擦声。它投下的昏暗灯光,把我的人影拉得长长的,错乱的黑色人影在四面墙上晃悠,我一个冷战,竟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除却刚才的惨叫,这里毫无人声。潘孔不是和他弟子住在这里的么?我试探着小声喊道,"五师兄?师侄?"没有半点回应。
                  我向内里走去,越是走越是寒意重重,似乎有种阴冷的气息,正贴着地表蔓延开来。越是深入,阴寒之气越是纠结,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开始顺着我的赤脚向上,低头看,又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甚自然地跺跺脚,回头看那扇留有一丝缝隙的大门,看着看着,那门在我视线里竟然扭曲起来。
                  怪了,究竟怎么了?
                  镇定镇定!我闭闭眼,定定神。这一定神呼气,身体里有股热流涌动,这热流慢慢从体内最深处向外蔓延,原本紧贴着我肌肤的阴冷感觉很快被驱散,刚才的恐惧感立刻消失了,再左右看看的时候,一切又都恢复正常。我重振精神,准备先找到人再说。
                  我记忆里面,正厅后面是掌门于镜的寝室,走不了几步就看见他的房门,暗红的门扉紧闭着。没有锁,仅仅是串银色风铃挂在上面。说实在的,我也是挺好奇于镜的房间,很想推开见识一下里面放着些什么宝贝,当然最有吸引力的莫过于典墨曾经说的天蚕精丝床单。
                  不过,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擅闯于镜的房间。只能摇头作罢,继续向前。
                  潘孔和刘席应该是住在侧间里面,中间隔着长长的走廊。
                  我挺讨厌这走廊,每隔很远才有一盏火烛,走在里面影影倬倬,让人寒毛竖立。因为光脚的关系,连我的脚步声都没有,太过安静了。
                  走走走走走......
                  该死的!
                  我已经在走道里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才突然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
                  原来走廊两侧全部都是房门,只是颜色太接近墙壁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该不会这些都是隔间吧?这样的话,潘孔住的侧间到底是哪个?! 意识到这样走下去没个完,我停下脚步,竖耳听。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左侧的门内,突然发出"砰"地一声,好像有人被重重摔到地上。
                  难道已经晚了一步?
                  我三两步窜到门口,飞起一脚,把门踹开!
                  "师兄,我来救你!"
                  ......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
                  事实证明,饭可以乱吃,话可以乱说,门不能乱踹。


                  IP属地:江西24楼2013-08-11 1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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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踹门的后果,就是看见面前上演的......不利平心崖精神文明建设的一幕。原来刚才砰的一声原来是潘孔从床上摔下来了,趴在地上背对着我。
                    刘席坐在床上,反应很快地把被单一翻,没有去罩光溜溜的潘孔,反而裹了我的头。
                    这是绝对正确的决定。当裸身在床或在地的时候,如果有人闯进来,遮自己的身体远不如遮闯入者的头来得正确。这样能够化被动为主动,闯入者不但看不到什么不该看到的,而且他们得以有相对较长的时间和自由去着衣。
                    而我当然不会主动取下头上的床单,不论如何,刚才光溜溜的潘孔太刺激了,我自个还在脸红呢!再说当初我虽然没有及时理解典墨和刘席的对话,不过这一个月以来这么长时间的空闲,我早就明白过来我那句话里的歧义,以及在典墨刻意误导挑唆下,给刘席带来的不良影响。我当然不会那么费事给他们解释澄清,所以,我大略也猜得到这里在上演什么。
                    悉悉簌簌的一阵穿衣声后,一双手用力把我推出了门,带上门后那双手扯下顶在我头上的床单,原来是刘席,他一边拉着我往外走,一边不满地看着我,"师叔,你来这做什么?!"
                    他的脸色泛红,呼吸也有点不稳,看上去跟平日很不一样。
                    而我头脑里还保存着刚刚的画面,很是不好意思,但是事情紧急,不是害羞的时候,我举步跟上他往外走,边走边解释,"是这样的,我给典墨治疗的时候,治出了妖化的面人,它冲破符印跑出来了!它可能是针对平心崖上现在功力最高的人,我担心你和师兄,所以过来了。"
                    刘席现在还涨红着脸,注意力似乎也不在这里,明显没有仔细听我在说什么,只是想赶快打发我走,"反正有什么也进不来,这些事情明天再说,师叔先回去就寝罢。" 走到大厅的时候,门又不见了。
                    "门呢?"
                    刘席拍拍手,低声念了一句什么,眼前光华一闪,那双扇雕花大门又浮现出来,他有点不耐烦地说,"门只要打开后再关上就会自动消失掉的。快走罢,师叔。"
                    "可是我的鞋呢?"我发呆地看着那关得紧紧的门。
                    刘席的眼光顺着我的腿向下,"你光脚跑过来的?"
                    "怎么可能!"我左右看了看,发现鞋子掉在地上了。连忙跑过去捡起来,"怎么掉这里了。"
                    刘席看着我,有些纳闷。
                    "说起来,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打开门!那破口令!"我急急地套上鞋子,忍不住抱怨几句。
                    刘席平静地说,"那破口令是你的宝贝徒弟和掌门的杰作。"
                    "典墨一定是被于镜胁迫的!"我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徒弟。
                    刘席轻轻哼了一声,"说这话你自己信么?你的鞋是怎么回事?"
                    我哑口,赶快转回正题,"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把自己的鞋卡在门上不让它关上的啊。你也知道啊,这门实在是太难开了,为防要开第二次,我把它卡住了。"
                    "你把门卡住了?!"刘席脸色一白,"等等,你刚才说的,有妖化的面人针对我们?"
                    我刚刚点头,刘席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混帐!"扭头就向回冲。
                    好歹我是他师叔罢,说话这么不客气...... 刘席冲回走廊,正要推开虚掩着的房门,我突然看到地上猩红的一大片,不好!
                    还没来得及叫他停住,他已经踩上那一片猩红粘稠的东西,刘席看向门内,脸色大变,而脚下的东西在他停顿的这一刻立刻弹起,一下子黏满刘席全身,刘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敞开的大门内,潘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我,我只是赶来通知他们潜在的威胁,可是,可是我好像还没有想过如果真撞上这个场面要怎么做......
                    刘席被面人裹满全身,我可以感觉到他四周气流窜动,失去了规律,甚至几乎看到他身上被抽取而出的法力,源源不绝进入了面人的身体,这样下去,可是太危险了!
                    如果伸手去抓那个面块,后果应该是很惨重的罢,但是我又不能丢下这两人死活不管啊!他们与我无怨无仇
                    .........
                    等等
                    有仇! 记得就是这两个家伙不相信我的人格和道德,硬是指责我是凶手。
                    还把我关在洞穴里面一个月那么久,天天睡石头地。
                    每天早中晚三餐都只能吃煮鸡蛋,母鸡联合会一定把我当作头号连环杀手了!
                    既然如此,我是不是应该脚下抹油跑了算了?
                    可是,我若跑了,刘席会不会死?
                    至于潘孔,可能已经死了,不算在内。我也不会凭空给自己的良心增加负担。
                    真没办法,我为什么不能像掌门师兄学习,完全没心没肺呢?
                    良心啊良心,我诅咒你! 我跑进房间,打算找个工具,正看见屋子角落有个大木桶,还冒着热气,是洗澡桶罢,里面大半满的水。
                    对了,那是个面人!用水冲的话,会化掉罢!
                    还好我别的没有,移动东西的本事还是有的!
                    我将心念贯注木桶之上,木桶顺着我的意愿,慢慢地,摇摇晃晃地飞了起来,我心里想着,慢点慢点,千万别像上次那样一飞冲天了!
                    那面人幸好专心对付刘席,没管我这边,木桶飞到了他头上,好,准备倒水!
                    我为了瞄准,我向下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我发现刘席竟然已经不动了,不会罢!难道已经......
                    那匍匐遍布在他身上的猩红面团开始纠结,气流在面团中央快速流动,一路路拱起来,集结在从刘席胸膛部位,慢慢上升,凸现了一个头,而且跟开始的时候不同,已经隐隐可以看到五官了!长得颇像刘席和潘孔的混合体。
                    如果刘席还醒着,而我的情况也不是这么危急的话,真想恭喜他一句: 上天不负有心人,你和潘孔的孩子,终于有了。 眼见那面人即将从他身上脱身起来,我连退几步,一阵惶恐之下忘了木桶!木桶失去支持的力量从天而降,正好砸中面人...以及他身下的刘席(师叔我对不起你)。
                    这力度硬把已经脱身成人形的面人砸回了面饼。
                    我松口气,还好有这个垫子,不然刘席一定被砸死了。不过现在不是我高兴的时候,那猩红色的面团开始向外流动,从木桶的边缘滑出来,很快就是蠕动的一大块,又成了头型,正扭动着看抬起来。
                    反过来一想,面人为什么会出现五官?难道吸取法力之后,妖化的程度正在加深?!
                    面人突然扭转头,盯着我!随即布满刘席全身的面团开始汇集向外,很快脖子胸膛都出现了!那火红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难道,下一个目标 ,是我?
                    不要啊!
                    我这么年轻,我可不想死!
                    更重要的是,死就算了,万一以后的人看到这个面人的脸,摇头叹息说这是我和潘孔和刘席3P的后果怎么办?
                    ......
                    士可杀,不可辱!


                    IP属地:江西25楼2013-08-11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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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大概察觉到我身体的僵硬,小黑轻轻把手从我脖子上抽回来,翻身跳下床,顺手整理了一下床铺,"你紧张什么,今天我只是说说而已。"
                      原来如此,你只是说说而已,我松口气,至于那个时间限定词"今天",自动忽略不计。
                      "反正我也没想过会这么容易,慢慢来吧。"他眨眨眼,迷人一笑。我自我催眠,我没听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我到隔壁去睡了,师父你也休息吧。"我往床上挪的时候,小黑已经走到门边,他背对着我,突然又说,"师父,你还记得我被云簪云钗的异火凤所袭的时候吗?"
                      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维,不过这事,确实有。
                      "那个时候,你叫了三次我的名字。"小黑没有回头,他的手扶上雕花木门,"所以,我也会放过你三次,"他回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不过,只是三次。"
                      说话间,他已经拉开门,最后的回眸好不诡异,"如果孤枕难眠,叫我。"
                      说什么蠢话,这里是客房,枕头多着呢。
                      门轻轻掩上,屋内一片安静。
                      但刚刚他说的那话还在我心头挂着...
                      三次而已...
                      不怕不怕......有道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所以,三次,就是万物,就是无限多次。
                      这么一想,我安然入睡。 第二日,我是被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惊醒的。
                      抬头一看,时值正午,议事厅的门窗已经全然打开,阳光洒在窗外,一片闪亮。
                      幸好昨晚和衣而睡,所以今早起床比平日来得快。左右看看,这侧厅客房罕有使用,没有水,洗漱自然是不成的。我不很遗憾地揉揉眼睛,向外走去。
                      那吵嚷的声音来自正厅,从走廊这边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吓我一跳。看来平心崖上所有能说话的生物都集中到正厅,导致正厅严重超载,我不欲加大其负荷,龟缩在走廊口的柱子后面。平时掌门专用的软榻上,半坐半卧着一个俊美的年轻人,我愣了一阵子想起来,对了,他是我的弟子小黑......的升级版。
                      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猜测这胆大妄为的家伙是谁。
                      哈,这个迷题看来还是只能由我来解开好了。从柱子后面往外挪动,我高声咳了几下,成功地把注意力引到我这边。
                      没料到的是,所有弟子看到我的脸,都是大惊失色!
                      到底怎么回事?我惊异了,平心崖这些弟子们,
                      他们是怎么看出我还没来得及洗脸的? 我正想强辩两句,没有洗脸完全是因为客房的配套设施不完备,我个人是有此意愿且乐意实施的。但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已经有一个弟子跳出来问我,"六师叔,你不是被关在山底洞穴么?你是怎么出来的?你怎么会从议事厅里面出来?你身上为什么又多了一两百年的功力?"
                      这都是说来话长的问题啊,我从洞穴出来是因为那面人,从议事厅出来是因为昨晚睡这里,身上多了两三百年的功力是因为压制功力的法术正在反弹,其实是每天几年功力地增加,只是你们一个月没见我而已......
                      想好了之后,我呼了口气正要开口,那弟子却又抢先一步打断我要出口的话,他一声高喊,"不好!"带着另两个弟子发力向走廊深处跑去。
                      搞什么啊,一惊一乍的,你到底要不要听我说?
                      那远去的脚步声停顿了,远处一声大叫,一小会后,那脚步又倒回来了。
                      我不解地望望小黑,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我有点不爽。
                      正想着,那三个弟子跑了出来,连拖带扛的是两具貌似尸体的...潘孔和刘席。
                      我顿时感到看向我的无数眼神犀利许多了,带头的弟子沉声问我,"师叔,现在你可否对我们所有人解释一下?"
                      这下子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们都以为是我突破了洞穴的符印,跑出来吸了潘孔和刘席的功力,所以现在自身功力才增长了这么多,而且看这阵势,多半认定当初吸食老掌门功力的也是我了。
                      我要怎么解释才好,这些事情一串起来,简直难以撇清,早知道昨晚就不该放面人逃掉,现在除非刘席和潘孔立刻醒过来,才能洗刷我的冤屈!可是一个功力流失过大昏迷,一个龟息之术沉眠...再加上我身上本来的嫌疑...如果换了我也一定会跳出来质疑我...好吧,我承认这句话有严重逻辑错误...但是
                      我怎么能这么倒霉啊!!!!!
                      自从收了弟子小黑,这句话俨然已经成为我的座右铭了。 周围群情激愤,都是一声声要我解释的责难,扫过我的眼神都是恨不得能将我碎尸的,我那个委屈!
                      "大胆!"清亮的男子声打破了这里的混乱,小黑终于坐正了,俯视质问我的众弟子。
                      四周安静下来,带头的弟子站了出来,"阁下可否说清楚一点?"
                      "按照平心崖的规矩,如若掌门因故不能理事,则由辈分最高的一位弟子代理。如今潘孔既然昏迷不能理事,那么,理应由掌门师弟李梳代理平心崖掌门,决定一切。"他指指我,"你对掌门如此大呼小叫,可是想受师门重罚?"
                      对啊!如今论辈分,肯定是我最大!我心里一喜,让平心崖上下编竹席的梦想,似乎可能实现了!
                      "阁下是谁?"这弟子首先发难,"平心崖内的事情,外人无权过问。"
                      我连忙拨开面前的人墙,两三下挤到他身边,"他是我的弟子典墨。"
                      下面顿时嘘声一片,人人举起西红柿,还有人振臂高呼,"就算我们都记不清典墨的长相,我们也不是黑白色盲!"
                      我赶快解释道,"白的,是白的,白的才对!"
                      群众高举西红柿的手应声放下了,旋即再度举起,这次再没有红艳艳的西红柿,都换成白森森的鹅卵石了...
                      吓得我立刻缩到掌门椅子后面去,心里嘀咕,怎么搞得跟政治运动似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解释清楚关于弟子肤色改变的问题。幸运的是,好几个弟子都知道我为他疗伤的事情,群众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
                      "原来是典墨师兄,"那弟子又说,"师兄应该知道,按照平心崖的规矩,如果代理掌门之人有重大伤害师门内部之嫌疑,是要取消代理资格的,李师叔可能无法暂任掌门一职。而且师兄,你身为平心崖弟子,擅坐掌门位置,可知这是大罪!"
                      小黑一副悲痛的表情,"你的意思就是,师父李梳不可以担任掌门一职?"
                      "对。"那弟子在内的所有弟子一致点头。
                      小黑悠闲地跷起腿,"那么按照平心崖的规矩,我师父被取消资格,平心崖就算我辈分最大,既然轮到我代理掌门了,那我坐坐这个位置,有何不可啊?"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沉寂。
                      对啊,嫡传的六个弟子,只有我和潘孔有收弟子,如今他们都疗伤闭关昏倒了,如果我没有代理权,自然是我的嫡传弟子典墨最大。
                      弟子们似乎都在想什么,那表情...如果他们是在回忆过去,必不是美好的过去,如果他们是在展望未来,必定是变态的未来。因为所有人的脸色都红的变白,白的变青,青的变黑,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下一刻社会舆论又全部都倒向了我,"其实,六师叔的嫌疑也没那么大。"
                      "对啊,又没有证据,六师叔一定是清白的。"
                      "六师叔,我们支持你!"
                      刚才带头质疑我的那个弟子喊得尤其卖力,真真最没立场的就是这些群众啊。他们居然宁可有巨大嫌疑的我当掌门,也不要小黑当掌门。
                      我疑惑的眼神投向小黑,他一笑,长身而起,让出掌门的位置,优雅地躬身一拂,"师父,请坐。"
                      这么糊里糊涂地,我就由连环案件重大犯罪嫌疑人李梳变为平心崖代理掌门李梳。
                      古人说,世事如棋,果然如此。


                      IP属地:江西28楼2013-08-11 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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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第二天一早,小黑仍然沉睡不醒,不过既然知道了原因,我也不会太担心了。
                        虽然我想立刻带他走,但考虑一下,还是跟闭峰门正式告辞再离开比较合乎礼数。另外,现在应该是吃早饭的时间了罢,有早饭不吃,岂不造孽。
                        稍微洗漱之后推开门来,吓了我一跳。
                        严庄竟然站在门外,不知等了多久了,笑吟吟地看着我,"李掌门早上好。"
                        虽然昨天闹得有点不愉快,但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精神,我也笑着道,"早上好。"
                        严庄扬扬手上的红漆格子,"我来送早饭了。"
                        奶香四溢的桂花糯米糕,核桃银耳粥上点缀着红红的枸子,几份精致的茶薰凉菜拼盘,看得我胃口大好。
                        严庄微笑着,"昨天的晚饭,李掌门您吃得心不在焉,怕是不爱吃。今天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尝尝味道可还合您胃口。"
                        "这也太多了些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算是我与李掌门辞行好了。"严庄已经摆好碗筷,示意我入座。
                        我赶忙坐下,看他利索地把碟子盘子摆了一大桌,一勺核桃银耳粥,甜而不腻,清香爽口,好味道。一口桂花糯米糕,浓浓的桂花香气,好舒服,怎么能做得这么好吃!
                        严庄坐在我对面,"掌门,您尝尝这个,这是绿豆沙香蕉片,很可口。"
                        嗯,好吃!
                        "掌门,这个是我很拿手的,荷包牡丹虾。"
                        嗯,好吃!
                        "掌门,我给你剥好了,这茶叶蛋可是外面吃不到的哦。"
                        嗯,好吃。
                        .........
                        .........
                        "来口酸辣鸡丝,调一下味道。"筷子夹着菜递到嘴边,我条件反射地张口,"嗯,好吃。"
                        严庄笑眯眯地看着我,"这边还有很多,掌门您再尝尝--"
                        我打着嗝连连摇头,"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严庄体贴地倒上一杯清茶,"掌门,请喝。"
                        喝一小口,天啊,茶都泡得这么好喝!我吃了人家这么多,自然还是要感激几句,"那个,严庄啊,你手艺真好呢。"
                        "谢李掌门夸奖。"严庄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一敛,"您今日就走了,不知何时还会回来?"
                        "应该不会再来了罢。"我实话实说。
                        他的笑容似乎一僵,过了会,听见他低声应了一句,"这样啊。"
                        我看着他默默收拾桌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盒子里,井井有条,感觉他似乎还有话想说,"严庄--"
                        他急急抬起头,打断我的话,"李掌门,您如此疼爱自己的弟子,让严庄心有所感。但他--"严庄顿了一下。
                        "你昨天说过的那些话,我不爱听。"
                        他又要提小黑的事情了。
                        严庄苦笑了一下,换了话题,"其实,自我入闭峰门来,还从没有像您来之后这么轻松过。您是性情中人,不等师尊早些离开,也许是好事!"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看着他迅速收拾完东西。严庄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李梳,若是他日江湖相逢,我定做顿盛宴款待于你!"
                        他没有喊我李掌门,而喊我李梳。
                        我倒不是计较这个辈分问题长幼之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早饭后,本来想着赶快去跟闭峰门掌门告辞,可是却被告知何筒正在修炼,要晚饭时才会出来。
                        那就等呗。
                        小黑一直睡一直睡,好无聊。
                        好几次我都想把他摇醒或是拖出去滚几圈,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睡得醒不过来。如此说来,平心崖众人其实还是不错的,居然容忍我一个人在山上睡了十多年,没有把我拖出去倒掉。
                        午饭和晚饭是另一个名唤曾影的弟子送来的,跟早上的水准自然是云泥之别。
                        唉,严庄,我已经开始想念你(做的菜)了。
                        饭后,曾影对我一揖,"师尊已经修炼完毕,可以见您,请随我来。"
                        "严庄呢?"看不到他还有点不习惯。
                        他迟疑了一下,说,"师兄和师父在一起,您待会就可以看见。" 跟着曾影穿过走廊,也许因为不太熟悉他的缘故,又或者是他不喜言谈的关系,总觉得气氛很冷,我也找不到什么话跟他说,他更不主动和我说话。
                        曾影领我到一扇铁门之前,打开来,后面是一条通往地下的地道,冷气嗖嗖。
                        "何筒在下面?"我有些犹豫。
                        曾影取下烛台,点点头。
                        这地下有如迷宫,开始只是一条单道,后来却左右伸展出无数条岔道。我紧紧跟随在曾影后面,心里很清楚,一旦和他分开,我铁定一辈子都出不去。
                        不过困在地道里没吃没喝的,那一辈子也不会太长就是了。
                        不知怎么七拐八弯的,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大厅。
                        帏幕之下,隐约可见有一人坐在堂后。
                        曾影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踏上阶梯,边走边说,"何掌门,我是来告辞的。"
                        对了,想起一件事情,若是没有严庄,何筒可不能长时间说话的,我要如何和他交流啊。
                        转过头来想问,可是堂下的曾影,竟然已经不见了!
                        身后是片空荡荡的大厅,人呢?
                        我两步冲上阶梯,伸手一拉帏幕,坐在椅子上的人,竟然是严庄!
                        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地半靠在椅子上,一双湿润的眼瞳看着我。我连唤了两声,才反应过了他定是中了法术。
                        这是,我飞快地回忆学过的不多的东西,对了,这是地灵捆绑术。对人或魂魄施展百分之百的捆绑术,受术者如地缚灵般无法离开受缚的地点。我长吁一口气,幸好这个法术好破,只要让不接触到他身体地让他脱离受缚的地点就行了。
                        上下看了地形,我绕到椅子后面,飞起一脚踢翻。严庄向前扑到在地,大喊一声,"师父,不要啊!师父师父--"长时间受缚令他的双脚暂时无法行动,严庄完全不理会我,径直往前爬行着不停地大喊,远处沉重的一声关门声传来,他徒得怔住,然后像失去一切力量般倒在地上,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我走过去想扶起他来,触手处发现他竟然在发抖,低头一看,严庄的眼泪竟然大滴大滴滚落。
                        "喂,你怎么了?"我心慌了,没怎么见过人哭啊,更何况是这个做事严谨的严庄!
                        他抬头看看我,眼泪滑落地更快了,呜咽着几乎不能成声,"师父他,师父他,不要我了。"
                        我差点就要脱口而出那是大好事啊! 幸好赶快咬了下舌头,把这话给吞了回去。连忙柔声安慰几句,"你师父一定不是当真的。他跟你开玩笑呢。就像我吧,我每天都在说要把小黑逐出师门,他从来没甩过我。你也学习学习他啊。"
                        严庄哽咽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师父,师父从来说一不二,刚才带你来的就是我师父。"
                        "什么!原来他也可以这么正常地存在啊!"我吃了一惊。
                        "师父善于化形。他就是以这个形体把我缚在这里,既然亲自引你,师父定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我们都要死在里面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呆呆看着他,过了一会才说,"不会的,他只是吓吓你。你看,你这么能干,又会做菜,师父一直很器重你,很疼你的,对不?他不会舍得让你死在--"
                        我还没说完,严庄突然两三下拉开衣襟,除下上衣,我说不出话来,他雪白皮肤上,一道一道红色的伤痕从手腕一直到胸骨,凡是衣物能掩盖的地方,都布满各种各样的勒伤,烫伤,割伤!伤口一直延伸到腰间,可以想见下身是何种情况。
                        "你看到了么?你明白了么?我只是师父的一个小小的男宠而已!现在我稍微违逆,加上他已经看到更好的了,他就要处理我!"说到后面,他已经撕声裂气。
                        "更好的,莫非--"我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僵。
                        "你明白了吧!"严庄泪眼稀松看着我。
                        我咬牙切齿,"何筒这个禽兽,他竟然敢看上我!" "他看上你怎么会把你扔进来!他看上的,是你的弟子!"
                        "哦。"我松了口气。
                        "你不担心他?"严庄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不是很疼他的么?"
                        "也不是。"我抓抓头,"只是我想像不出小黑会吃亏的样子。我们还是想想自己怎么脱身好罢。"
                        "我们,我们!"严庄突然抬起头来,爆发一般推我,吼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警告过你早些离开么?!"
                        我想了好一会,"警告,你是说你对我说的那句‘早些离开,也是好事'么?"
                        "我已经这样告诫你了,你为什么不走?!"他揪着我的胸襟,眼泪又掉下来了。
                        那轻描淡写的也算告诫!!我正色说,"下次你要我逃,拜托你不要拐弯抹角,别说什么‘早些离开也是好事',就说‘李梳,你不逃死定了!'好么?"
                        他愣愣看着我,好像不能明白我的话,突然又抱头大哭起来。天啊,这个严庄看上去精明强干,结果却是这么个爱哭鬼,真是人不可貌相!
                        "别哭,别哭!"我手忙脚乱地安抚他,谁叫小黑每次拽得不行,我从来没有安抚别人的经验,只能用力擦他脸上的眼泪,"你是大弟子,你一定认得出去的路了。"
                        那已经哭得通红的眼仁看着我,点点头。
                        "那不就没问题了。就算他们锁了门,只要给我时间,我很有信心能把门撬开!"连地下的大石头我都能撬开,别说一扇门了。
                        严庄发疯一样地摇头,"没用的,来不及了!门主,门主已经抓住它了!"
                        "什么?"不祥的预感。
                        "你说的那个面人,昨晚已经抓住了,师父亲自出马才抓住。现在,应该被投到这个地宫里面来了。就因为我对你有些好感,师父就把我也投入这里,"他的眼泪终于停了,俊俏的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我们逃不掉了,我们都会葬身这里!"
                        不会吧。
                        回答我的,是越来越近的滑行声音,熟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IP属地:江西33楼2013-08-11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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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
                          我尽量沉着,模拟遇到事情时候,于镜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和小黑那种陪你玩玩又何妨的态度。
                          伸手把严庄从地下抓起来,"别哭了!思考,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要思考!"
                          他看着我,眼中泪光闪烁。
                          "这时候要审时度势,辨明情况后做出最好选择。"我看看目前尚空无面人的走道,"现在我们有几种选择:一,蹲在这里,被面人逮住,惨遭※&$@。二,逃跑,筋疲力尽后被面人逮住,惨遭※&$@,三,和面人拼命,失败后被面人逮住,惨遭※&$@。"
                          我正经八百地分析,谁料到严庄一拽我的衣领,"李梳,什么时候了,你不要在这边搞笑了好不好!"
                          天地良心,我哪有在搞笑!
                          "反正,先逃再说。"我拉着严庄,"这里迷宫广阔,他没那么容易找到我们。" 失算了!
                          那面人追寻着我们的气息,每每都能准确地寻找到我们的方向,不管我们怎么跑,它滑行的声音始终跟在不远处,死命跟随。
                          严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好几次若不是我拉着他,已经要倒了。开始我以为他身体虚弱,我第四次看到大堂的时候,才突然明白了原因。
                          我们在广大的地下迷宫这个亡命的跑法,他修行还短,当然受不了。而我因为身上的功力,倒是轻而易举。
                          我停下脚步,略微弓下身体,"上来。"
                          "什么?"他喘不过起来,看着我。
                          "我背你!快点!"
                          严庄伏在我背上,我第一次觉得人的身体原来是这么热以及......这么重!他本来就和我个头相当,背上这么大个人再长跑,实在是很不人道!
                          为了稳住自己的身体,他的双手从后面抱住我的胸膛,在我耳边低语,"谢谢你,谢谢你。"
                          "别谢了,反正你闲着,能不能想点法子!"我跑啊跑,嘿哟嘿哟。
                          过了一会,严庄的声音低声说,"我有个法子。"
                          "在我灯枯油尽之前,快说!"
                          "你把我扔给面人,趁它吸取我的功力的时候,去把大门撬开自己逃出去。"他的声音略略停了一下,又说,"你肯背负着我逃这一段,我已经很感激你了。若是能助你活下去,我死也瞑目。"
                          "不可能!"我立刻拒绝。
                          "你待我如此,严庄无以为报,只要你以后能偶然想到我..."
                          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以为我一个人能找到迷宫大门?!告诉你,我在平心崖都会迷路!"
                          "可是..."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我心里自有主意,你不要再说了。"又围着迷宫跑了几圈,我居然还是没有半点喘气,这千年的功力真是好用。
                          "你的主意该不是就这么跑,看我们和面人谁先饿死吧?"
                          我大奇,"难不成你会读心术?" 严庄似已绝望,伏在我肩背上低声啜泣。
                          "好啦,我背你跑都没哭,你哭什么!"我一路跑一路安慰他,"你想啊,它是面人,等咱们都跑饿了,谁还管他是不是妖怪呀,到时候就该咱们端着锅追它了!从来都只听说人吃面,哪里有面吃人的,对不对?"
                          严庄似乎噗哧笑了一声,我稍微安心,不知小黑怎么样了,他应该没事吧。
                          这么一分神,突然发现,后面一直跟随的滑行声没了。
                          我停下脚步,"奇怪,面人呢?"
                          我一站直,背上的严庄自然地滑了下来,"是啊,怎么没有它的响动了?"
                          "看,它终于先咱们饿死了不是?我的策略是不是很英明啊?"我正要笑笑,却看见严庄仰头看着头顶,脸色是一片惨白,我还没来得及抬头,他冲过来,一把推开我。
                          我眼前,只看见严庄陡然放大的脸,然后就是一团猩红的东西,从天而降,掉落在我刚才站的地方,扑过来的严庄首当其冲,被没头没脑地裹了个遍。
                          跌倒在地的严庄挣扎翻滚,惨叫声在这个地下迷宫里回荡。眼前一幕这么熟悉,记得刘席也是这样被面人扑倒!
                          当时我毫不犹豫就逃跑了。
                          当然了,刘席我就见他一两次,可说几乎是陌生人,而且还是对我甚有敌意的陌生人。当我自救不能的时候,肯定扔下他逃命了。
                          可是严庄不同。我心底已经隐约把他划到朋友这一边,我还怎么能见死不救?
                          我扑上前去,用手去拉去拽那团面,触手处滑腻冰冷,我一愣,这冰冷感正在缓缓上升,低头一看,那团面正顺着我的双手向上,双脚也陷入其中,我被它无声无息地慢慢包围起来。
                          只是一瞬间,那面人已经放开了严庄,他倒在地上,虽然还没失去意识,但似已无力起来,只是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声嘶力竭地喊,"李梳,你快跑,你快跑啊!"
                          面人纠缠住我的双手双脚,我全身酸软无力拔出,有什么东西,渗透我的皮肤开始侵入我的身体!
                          "我的天啊!"我悲哀地大喊一声。 一个悠闲的声音,从地道拐角处传过来,"不是早告诉过你,老天不会帮你,要喊就喊我么?"
                          我愣住了,这个声音,不是小黑是谁?
                          我身下的面人一阵抖动,裹着我跌跌撞撞连退好几丈,好像很怕小黑的样子。
                          那个人影从拐角处过来,果然是小黑啊!还是那么神采飞扬,就是俊美眉目间隐含怒气,看着我。
                          "小黑,你没有被何筒怎么样吧?"我大叫起来。
                          瞟了一眼我和面人,小黑慢慢走过来,路过严庄身边,严庄还站不起来,只能伸手抓他的裤脚,"快,快救李梳!"
                          小黑微俯下身伸出手,"没事吧?快起来!"严庄抬起头勉力想握住他的手。这本该是非常温馨,非常乐于助人的画面。
                          不对!
                          我心里猛响警钟!
                          小黑从来没有这么和颜悦色对待过我以外的人。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严庄的手落空了,我只看见一个黑影腾空飞起,又重重摔在地上,是严庄?他被小黑踢飞了?
                          "你干什么呀!"我虽然被面人困住,但这还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黑摇摇头,"师父你暂时不要说话!"掉转头去,他对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严庄淡淡说道,"严掌门,何事如此谦恭,躺在地上说话呀?"
                          严庄发呆地看着他,又求救地看着我。
                          别看我,我用眼神告诉严庄,我的弟子比面人可怕多了,我根本惹不起他。
                          小黑脚尖轻轻点地,颇有再来一脚的感觉,"严掌门,你若再不放开我师父,我也要对你不客气了!"
                          严庄抹抹嘴角的血丝,突然微笑。包裹着我身体的面人真的放开我了,那边严庄也已经站了起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没有回答你的义务。"小黑走过来扶我。
                          我还没搞清是他们是在上演哪一出,只能攀在小黑身上发呆。
                          "你说,严庄他是闭峰门掌门?"我问。
                          "嗯。"小黑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双手可没闲着,在我身上摸来抹去,看我有无受伤。
                          "那,人妖何筒又是谁啊?"我问。
                          小黑瞄了一眼面人,那块面在他的眼光中哆嗦,"没想错的话就是它了。"
                          "什么?"
                          小黑不再理我,看向那边的严庄,他抿着唇,从脸色看不出是喜是怒。
                          "你真是掌门?"我试着问了一句。
                          严庄没有回答,只是略一欠身,"不如移步大厅再谈如何?"说罢,他领先向迷宫的大厅走去。
                          我和小黑跟在他身后,我偷偷跟小黑说,"你怎么知道他是掌门的?你踢他,弄错怎么办?"
                          "弄错了?弄错了最多不过被他的腰狠狠绊一下我的脚,我吃一点亏,没关系。"
                          从此我不想再教导小黑的思想道德。


                          IP属地:江西34楼2013-08-11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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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师弟,请坐。"于镜抬抬下巴,掌门发话,我还能如何?只好乖乖坐下。
                            我们三人沉默着,于镜一如往常,小黑懒洋洋地靠在窗边不知想什么,整个房间只有我战战兢兢嚼茶叶的声音。
                            终于耐不住了,我问"你几时出来的?"
                            "半个时辰前。"于镜搁下手中精致的茶杯,"师父无恙,云钗还在照料他。这些天的事情弟子们都已经告诉我,辛苦你了。"
                            我点点头,这些日子连续逃命,确实辛苦。
                            "我已经跟弟子澄清,你身上平添功力与师父丧失功力一事毫无关系。"于镜轻轻吁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平心崖上罕有事件发生,如今这怪事还真就让我遇到了。"
                            说得也是,他做掌门也不容易,我正想配合着感叹一句,于镜喝口茶,道,"这也算是做掌门的福利吧。"
                            收回同情。
                            于镜瞟着小黑身后畏畏缩缩的面人,"就是那个么?"
                            "嗯。"
                            于镜站起来,仔细看了看面人,"它已经成人格了,短时间幻化成人形也没问题吧。为什么你们不让它化为人形跟着你们?带着一个移动的面人怕是要吓到普通人了。"
                            "若他化为人形,那就不仅仅是吓到普通人的问题,怕是连修道之人也不能幸免了。"小黑一本正经地说,
                            他的话让我联想到面人化为人形时候的人妖样,张口想笑,立刻被茶呛入气管,拼命咳嗽起来。一只手拍在我背上,助我缓过气来。 小黑略带责备地接过我手上的茶杯,"喝口茶都要被呛到,你急什么?!"
                            我感觉稍微好点,一抬头,发现于镜看着我们俩,似吃惊,又似若有所思,眼光在我们之间游走。
                            "看起来,何筒也是在这面人身上下了番功夫。连魂种也给它了。"
                            "魂种?"
                            "你不要小看闭峰门的何筒,最擅长做些有趣的东西,而且对自己也下手。最有名的两个作品之一就是魂种。"于镜慢悠悠地说,"他把自己的七魂六魄抽取一魂炼化为种,放入任何有相当法力的容器里面,就可以与之融合孕育出人类的魂魄。妖化的面人虽然有一定智力,但能短时间内发展到扮作一个人而不被识破,这就是因为得到了何筒的一魂,加速自身灵魂的发展。而且,由于这是出自何筒身体里的一魂,所以这面人绝对忠于他,不会背叛。"于镜笑笑,"另外,何筒缺了一魂,所以兴趣什么的,就很与众不同了。你们一定有发觉吧?"
                            突然觉得何筒好像也满可怜的,面人被我们拿走还陪上一魂,我想想,又说,"掌门师兄,我带面人回来是想证实我的清白,现在证明了,面人可不可以还给他?"
                            "还给他?"于镜笑起来,"师弟,你搞错了吧。那面人的每一个部分,都是平心崖上的面粉啦,鸡蛋啦,橄榄油啊,连最初的妖化都是因为小黑提供的妖毒,哪里是他的东西?何来还给他之说啊?"
                            小黑补充说,"硬要说的话,是他擅自把他的一魂放进我们的面人里面,破坏了我们面人的纯洁,我们不找他麻烦已经对得起他了。"
                            "更何况,里面是何筒的一魂啊!把它取出来,我们可以用它做很多好玩的事情。"于镜小黑肯定是想到一起去了,同时展颜大笑,绝对是怎么看怎么邪恶的二人组。
                            面人哆嗦着,藏身在椅子下面,好可怜,跟我似的。
                            "不行,不行!"我强烈反对,知道拿于镜没办法,我就去拽小黑,"小黑,不要这样啊!它很可怜的!"
                            虽然我对面人殊无好感,但一路上它战战兢兢的跟随,都很乖。而何筒,我对他的感觉还是很复杂。虽然不知道于镜和小黑具体要拿何筒的一魂做什么,但肯定是人神共愤的事情。
                            我有些不忍,想到这两人联手,何筒和面人哪里还有活路。
                            小黑看看我,突然柔声说,"好吧,师父你说不要就不要。师父你说,我都听你的。"
                            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于镜看着,只是笑,末了说道,"好吧,师弟既然执意不肯,那这面人连着体内的魂种,就由我找个机会还给何筒好了。"
                            "你?"我的眼神一定透露出严重的不信任。
                            于镜无辜地看着我,"我你还信不过?"
                            "就是你所以我才信不过。何筒和我虽然相交不深,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我觉得跟他可以合得来啊,说不定处久了,发现他挺好的呢。而且可以沟通的话,面人也挺可爱的..."我还没说完,小黑揽着我的肩膀把我转过圈,正对着它,深黑瞳仁里似有火焰跳动,"师父,你不要管他们了!还是你想逼我站在于镜那边?"
                            刚刚还说都听我的......
                            但现在的小黑似乎隐隐不快,他乖的时候我敢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但是他眉头一皱,我是万万得罪不起他。
                            于镜轻轻笑着,"我现在要去探望潘孔师弟和师侄,师弟要不要一起来?"
                            "要。"我赶忙回答,现在我可不想和小黑独处,他眼神好凶。 潘孔和刘席静静躺在各自的地方。
                            我低声问,"他们还没死吧?"
                            看守的弟子摇摇头,低声说,"没有。"
                            我暴怒,"那为什么把他们放在棺材里,搁在灵堂里!活人就要像活人一样放屋子里,躺床上好不好!"
                            看守的弟子偷偷斜了一眼小黑,"可是,典墨师兄说,这样方便。"
                            小黑心平气和地看着我,"师父,我是考虑到他们万一死掉,还要把尸身移来移去,不是很不尊重他们么?反正现在他们深度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放床上放棺材对他们而言没有区别。何况这两具棺材避风宽敞,高级楠木所造,还嵌有红玉,保证冬暖夏凉,比床更适合他们长睡。而且平心崖平素结怨甚多,他们现在没有抵抗力很危险,灵堂这里是平心崖上最安全的地方。就算有人上来寻仇也不至于来灵堂闹吧?只是你看着觉得不舒服罢了。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看着不舒服,就干扰他们的宁静呢?师父你不要这么自私好不好?"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话!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怎么能有这种强词夺理呢!
                            我咿咿呀呀一会才说,"万一他们醒来看到自己在棺材里怎么办?"
                            "都已经放在棺材里了还能活回来,担保他们更能有起死回生的快感,感激我们都还来不及呢!"
                            "万一醒不过来呢?"
                            "那更简单,抬出去烧了。"小黑无辜地眨眼,有问必答。
                            "你你你你!"我说不出话来。
                            "我都是为师父分忧啊,师父代理掌门的时候连睡两天,我不忍打扰师父,才出此下策。"小黑好委屈地看着我。
                            "你还代替我做了什么?"我已经有气无力了。
                            "这里么?没什么了,这里只有牌匾没有对联,就给这里添了一幅。"
                            牌匾,哦,记得以前这里堂外是悬了一块牌匾,上面三个"慰灵堂"大字。小黑他写对联?好奇心上来了,我两三步退出去,抬头一看,慰灵堂三个大字高悬,两边立柱上果然有了对联一幅,
                            上联 "早来早好"。
                            下联 "一了百了"。 我不行了...
                            生生把活人气死!
                            小黑不理会我的怒气,自顾自笑着跳上供台坐着。
                            我只好用求助的眼光看向于镜,他只是一笑,就走到棺材边,仔细观察着刘席和潘孔的面孔,脸色开始凝重。
                            "掌门师兄,你看潘孔和刘席怎么样了?"我决定跟较为有常识的人对话。
                            "嗯,还真是栩栩如生啊!"


                            IP属地:江西36楼2013-08-11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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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倒是没有坚持,很简单就去了厨房,完全看不出半点不快,甚至是有点愉快地做菜。
                              奇怪,以前他都还会磨磨蹭蹭,现在倒是放弃地很干脆。
                              总之,轰轰烈烈的赌博和考试之后,本来因种种怪事陷入半惶恐状态的平心崖恢复了以往气色。虽然几乎所有弟子都输空了腰包,但是精神上全都回到了,甚至超过了以前的亢奋。
                              如果于镜是想用这个方法驱散笼罩在年轻一代弟子心理上的阴影,无疑是很聪明的。当然他更聪明的一点就是顺便狠刮他们一笔。
                              "不过,真难得看见于镜上次当呢。"我满心欢喜地看着面前香喷喷的蒸饺。
                              小黑把佐料放下,"其实真的很难说究竟是我利用了他还是他利用了我。说是互相利用比较准确。"
                              他夹起一个皮薄到几乎透亮的蒸饺,沾上佐料,咬了一口,"嗯,我的手艺真不错。"
                              我眼巴巴看着他,喂,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不给我夹,却给自己夹?
                              虽然通常我也不喜欢别人给我夹菜,不觉得很肉麻么?
                              但在当前特殊既定的情况下,也就是只有一双筷子的时候,我还是希望他能肉麻一把。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当作没看见我一样,三下两下就把蒸饺全部吃光了,还故意大呼小叫,"好饱啊,撑着我了!"
                              这这这。。。竟然用这个方法报复我!
                              太幼稚了!!!! "你你你竟然吃得连个葱头都不剩!!!我好歹是你师父吧!"
                              小黑挑眉,"德高为师,身正为范,你占了哪头?"
                              我哑口。
                              过来半晌,我斯斯艾艾地开口,"你又聪明又能干,自己就可以学得很好嘛。法术方面,平心崖里道法书多得很,想学的话保证你专业过硬;规范道义么,平心崖外满地都是,有兴趣的话保证你道德达标。"
                              小黑欺身过来,那张过于耀眼的脸在我面前慢慢放大,他一字一顿地说,"那我亲爱的师父你究竟打算负责什么?"
                              我挺直腰板,义正词严,"他们负责你的衣食住行,我负责你的心理健康!"
                              小黑靠近我的脸顿住,手指轻快地画过我的脸,旋即转身去了厨房,嚣张的笑声从那里爆发出来!
                              我大怒,猛敲桌子。
                              待笑声平息下来,小黑端着另一盘热腾腾的蒸饺出来。
                              就知道你不会对不起师父!我大喜,立刻捞起筷子。
                              小黑坐在另一边,微笑着看我狼吞虎咽。
                              今天,很愉快。
                              第二天也是愉快而平静。
                              第三天也是愉快而平静。
                              ...... 自从于镜出关以后,平心崖上就再没发生什么怪事。除了躺在那里的潘孔和刘席师徒,一切都回复原状。于镜好像也不怎么关心,就由着他们躺着。
                              原来如此。
                              于镜已经可恨到了鬼神共避的地步,换句话说就是可以镇邪了。要不要改天跟他讨张画像来贴门神?
                              但外出时碰到他本人已经够怄气了,还要挂张画像在家,不是没事讨气受么,算了。 磨磨蹭蹭地,秋天已经到来。我的屋子在山阴处,天气转冷,我盘算着想要搬到可以晒到阳光的那一边去,可是又舍不得这间住惯屋子。在法术书里面混了好多天,终于让我找到了个方法。
                              我洋洋得意地把红色卷轴扔给小黑,"我的最强作品!就凭这个,我就可以角逐今年的最佳法术道具奖!"
                              "你闭关这么多天,就是为了弄这个?"小黑看着手头上的卷轴,"这不就是山下一吊钱十卷的画卷么?"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小黑拉开绳索,那张画迎风展开!小黑看看我,看看画,又看看我。
                              怎么怎么怎么回事?!
                              理论上应该可以的啊!!!!
                              "怎么会!!!"我大喊起来,"这画是可以把任何看到画的人收进去的啊!!!"
                              "任何?"
                              "对,只要拉开画的人功力不低于看到画的人的功力!也就是说,若是自己拉开画自己看到,那无论是谁都会被关进去!"我怒吼,劈手夺过画卷,"怎么可能没用!"
                              我眼角瞟到小黑的表情,似乎想阻止我!
                              为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想,一股庞大的吸力向我铺天盖地而来!
                              为什么我的手脚不能动弹了??
                              为什么这个世界颠倒了?
                              为什么我只能看到面前那小小的方框里的世界......原来我被收进来啦!!!!
                              难得想整一下小黑的!
                              小黑的脸变得好大一张,不过放大成这样也是毫无瑕疵,让人不爽啊不爽。
                              他无限靠近我,双唇开合之中一字一顿地说,"师父,你真是个笨蛋!"
                              我不得不承认他这句话还是有合理成分。
                              当然如此近距离观看之后心里还有另一个想法,牙齿放大数十倍之后的样子,真恐怖。
                              "完了完了!这下子完了!"我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如果不是功力比我高的人,没办法把我放出来啊!"
                              "要怎么做?"
                              "那简单,把画倒过来,抖一抖。"
                              小黑笑了一下,然后天旋地转,世界恢复正常。
                              我跌坐在地上,继续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小黑没有被收进画里呢?为什么他可以把我放出来呢?
                              难道他的功力比我还高?不可能吧,如果他功力比较高那还不早就翻身农奴当家做主人了?
                              应该还是设计的时候有纰漏了吧。
                              原来是有缺陷啊,我自我安慰,人无完人,纰漏正常。
                              不过我的画还是很好用,我轻轻松松就把整个家连同地皮一起装了进去,然后跋涉到向南的位置找块平整的地方整个搁下,这样就非常轻松地搬家了。虽然出了丁点丑,起码最初的目的达到了。
                              然后冬天很快来临了。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我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舒适地蜷缩在热烘烘的被卷里,打着长一声短一声的饱嗝,睡意渐渐来袭。
                              人生啊,这才是人生。
                              把小黑打发去代替我参加每十日一次的午课,真是正确到英明的决定!
                              正迷糊着,一丝冷风,门开了?
                              半搭拉着的眼皮挑了下,没看到人影,不管了,继续睡。
                              温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
                              上上下下,指尖带来羽毛般的轻微触感,我嗅到一股奇妙的香味。
                              我的头脑受到困意的严重侵袭,不太灵光。
                              不过,香味倒是很熟悉,在哪儿嗅到过?
                              好像是从...
                              哇哇哇!!!!!!!!!!!!!!!!!
                              我惨叫一声,从床上腾空坐起,
                              "人妖进攻平心崖啦!!!"


                              IP属地:江西41楼2013-08-11 1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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