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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页》将拍电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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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冷香说,悬疑言情小说《最后一页》将被改编为电视剧。她现在正在剧本创作阶段,预计明年春天开机,让我们共同期待吧!


1楼2013-08-12 10:09回复

    终于我按捺不住兴奋,将车停在路旁,给那个神秘的手机回了一条短信:离七夕只有一个月了,你知道我在筹备婚礼,我的时间很紧,能尽快面谈吗?我必须尽早定下本期七夕特别节目的选题。
    这次她很快回了短信:那就今晚8点,“往事”咖啡吧见。
    我问:怎么找你?
    她回:你不用找我,我来找你。
    我不甘心这种完全被动的感觉,再追问:你至少该告诉我怎么称呼你吧?
    隔了好一会儿,我才接到回信:我姓杜,与你同年同月不同日生。
    她姓杜?我的心突然一动,想起了《三言》中的名篇“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从画面上看,这位杜小姐的故事多象“杜十娘”的翻版啊!她们的出身也许不同,但结局却是如此相似。
    不同的是,刚烈的杜十娘是绝望之际跳江自尽,而这位杜小姐的结局比杜十娘更惨,她竟是被对她山盟海誓的恋人亲手推落江中。
    幸运的是她没有死。
    现在,她要来报复了。
    去年的七夕特别节目,我做的是“现代版秦香莲”,看来,今年我要做的是“现代版杜十娘”了。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何规避这期节目的法律风险。如果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来证明这个神秘女人说的话,那么这期节目就无法播出,否则,那个男人会和我们电视台打名誉官司。
    一切,只有见了那神秘女人的面,了解了具体情况再说。现在,对于这件事情的种种分析判断都只来缘于那8条短信和3幅画而已。
    晚上8点,我就将听到那个曲折凄惨、惊心动魄的故事。
    电梯正在上行,我突然想起今天忘了买花了。
    我的家中随时都不会缺少鲜花。客厅里是香水百合,餐桌上则是雏菊,卧室里当然少不了气味氤氲的红玫瑰。
    早上出门时我还提醒自己,家里的花都枯萎了,该换新的了。结果遇上那位神秘的“杜十娘”,我就全给忘了。
    刚一打开门,一股熟悉的清新的百合花香就扑鼻而来。
    客厅茶几上,一束香水百合在水晶瓶里悠然开放,清新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接着我就发现了餐桌上的雏菊。我惊喜地冲进卧室,一束鲜艳的红玫瑰映入眼帘。
    我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整个身子就被抱了起来,一张火热的嘴唇从后面偷袭过来,堵住了我的嘴------
    我被一下子抛向了九霄云外,飘飘然不知身在何处。
    惊涛骇浪,如潮退去。我停止幸福的喘息,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李楠的脸,棱角分明,五官细腻。
    他的爱,那么浓烈,那么沁香醉人。有时春雨淅沥,有时狂风骤雨。这样一个男人,对女人多有杀伤力!
    我一计粉拳打过去,笑骂:“讨厌,又来这一招!”
    李楠将另半边脸凑上来:“要不要再打这一边?亲爱的,我太想你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说什么也不能耽误你试婚纱的大事呀。没有告诉你,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开心吗?”
    一张看不见的网扑面罩来,经是柔情做,纬是蜜语织。我闪无可闪,避无可避。
    我不禁想起了那英的一首歌: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


    6楼2013-08-18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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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母亲是大着肚子连夜回到村里来的。从进门起就一直一言不发。
      她外公觉得自己一辈子清名,全都毁在了女儿手里,羞愤之中把女儿暴打了一顿,又把她外婆暴打了一顿。此后整整三个月没有出过家门。
      她母亲性格很倔,不管她外公怎么打骂,怎么逼问,就是不肯说出那个“相好的”是谁,也坚决不同意打胎,一提打胎,她就拿头撞墙,宁死不从。
      她外婆一气之下喝了农药。
      她母亲就疯了。
      以前的“一枝花”成了残花败柳。不仅是残花败柳还成了疯子。这一下更没有媒婆上门了,谁家愿娶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破鞋”呢?
      眼看女儿肚子越来越大,她外公忍着屈辱,找来媒婆,流着泪说:“总不能让孩子生在娘家,你们帮忙给介绍个人家,只要是个男人,只要还愿意要她和她肚子里那小的,我一分钱彩礼不要,直接来把人带过去就行了。”
      就这样,她母亲嫁到了山上最穷的老光棍黄世发家。
      黄世发是家中独子,他父亲患了痨病,拖了十来年,把家里耗成了全村最穷的困难户才闭眼。黄世发已经四十岁了,大字不识一个,也从没摸过女人的手。没想到,最终他竟娶到了曾经是全村最漂亮、文化最高的女人。以前,他连远远偷看那女人一眼的胆量都没有,现在这女人,却成了他买来的马儿,可以任他骑来任他打了。
      自打进门,这女人就没说过一句话。晚上她仍然呆呆地坐在床头,眼神茫然。可当黄世发上前去剥她的衣服的时候,她清醒了,虽仍一言不发,却拼命抵抗。她的衣裤和黄世发的脸都被弄得稀烂。
      眼看男人就要得手了,女人却突然瘫倒了,身下鲜血直流——她早产了!
      气得黄世发的老娘捶着床骂:这是哪世造的孽哟,娶个大的还送个小的,洞房还没圆就要坐月子。
      骂归骂,骂过了,老太婆还是煮了碗红糖鸡蛋端到媳妇床前,随后把儿子拉到一边,低声嘱咐他不要心急:“煮熟的鸭子还怕它飞了?等她身子养好了再说,我还指望她给我添个孙子呢!”
      第二天,老太婆没好气地给亲家公捎了个信:“恭喜亲家公,你当外公了。昨天才嫁女,今天就该送红皮蛋了”。
      她外公提了100个鸡蛋、两只鸡去探望女儿。进门的时候,他满脸羞愧,把鸡和蛋放在灶屋,讪讪地和亲家母、女婿搭了两句话,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后来他走进女儿屋里,低声在女儿身边说道:“丫头,这条路是你自己走的。当爸爸的管不了你,也救不了你。你自己要保重------” 说到这,声音一下子哽住了,老泪纵横。
      女人躺在床上,仍是一言不发,连眼泪都没有一滴。她生了个女儿,眉目清秀,皮肤白皙。她外公抱着外孙女,心里感慨:这丫头,多象她娘小时候的样子!
      亲家母出现在屋门口,不阴不阳地笑着:“亲家公啊,你是有文化的人,不象我们娘儿两个,斗大的字认不了一箩筐,你给这丫头娶个名儿吧!不过有一条,这孩子是你女儿从娘家带过来的,又是个丫头,户口可以上在我们黄家,可不能跟着我们黄家姓啊。”
      她外公的脸色,一下子红一阵白一阵起来。嘴唇哆嗦了两下:“我晓得,我晓得------昨天就说好了的,生儿子跟你家姓,生女儿就跟我家姓。”
      其实来探望外孙女儿之前,她外公就已给她娶好了名字:杜雨菡。意思是雨后的荷花。


      10楼2013-08-22 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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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这个名字,躺在床上、沉默不语的疯女人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看得出,她喜欢这个名字。
        此后,她就经常抱着女儿,微笑着低声逗她:“荷花儿,你是我的小荷花儿------”
        “荷花儿”,是杜雨菡的疯娘对她的昵称。话筒里,杜雨菡低声模仿着她的疯娘对她的呼唤:荷花儿,小荷花儿------
        那饱含深情的声音,让我心中突然充满了感动和悲伤。我发现,这个杜雨菡的文学修养也非常好。她的倾诉简明流畅,配上她那独特的动人声音,让听者不知不觉被深深打动。
        就这样,“小荷花儿”开始了漫长的寄人篱下的生活。而她的疯娘的命运,还在进一步向更悲惨的地步进行。
        尽管老太婆天天监视着儿子,但憋了几十年的黄世发还是忍不住了。女人还没满月,他就强行占有了她。此后一到晚上,他就早早把婴儿抱到母亲房里去,自己钻进女人屋里闩上了门------
        老太婆劝了一阵不顶用,慢慢也就不说了。
        而女人自从有了孩子,似乎清醒了些,知道有些事是拗不过的,开始还反抗,后来也就不反抗了。
        她身子柔弱,干不了活。黄世发就不让她干。他讨女人不是想讨个劳力,他要的是女人的身体和女人传宗接代的能力。
        但他和他娘的梦很快破灭了。
        两年了,女人总是怀不了孕,不管他们如何倾其所有给她补充营养,她还是一天天黄瘦下去,干瘪下去。
        到乡卫生站检查,医生把黄世发狠狠骂了一顿:“你是不是在她月子里还和她同了房?她得了‘月痨病’!她的炎症很重,得赶紧治,要不然她以后就不能生了。”
        黄家本就穷,这两年来又白添了两张嘴,哪里还有钱给女人治病?找赤脚医生开点土方,黄世发和老娘四处找草药给女人吃,给女人洗,但就是不怎么见效。三年后,女人彻底丧失了生育能力。
        从县人民医院回来的那天晚上,土坯房里响起黄世发他老娘的嚎哭声:“我这是哪世造的孽哟,当初啥子都不顾了,就指望她能生个带把的,这几年,简直把她这个破鞋当菩萨在供,哪晓得她生了那个野种,就啥子都生不了了------”
        女人的日子一下子艰难起来。天不亮就被叫起来干活。女人头脑不清醒,做事总是出错,不是把麦子当猪草割了,就是把糠和米煮到了一个锅里。
        隔三岔五还有人到家里来告状:“你的疯婆娘把牛赶到我地里,把庄稼都啃完了------”“你的疯婆娘把我的油菜花扯了一大片,戴了一脑壳------”
        这时女人就少不了一顿打。
        但女人很能忍,不管老太婆咋个哭骂,黄世发抽断几根竹条子,她都不哭,也不叫。除了对她女儿,她会笑,会说话,平时她对任何人都从来不说一句话,更不会笑。
        故事讲到这里,话筒那边沉默了。我听到沉重的深呼吸声,我也忍不住抽了两下鼻子。


        11楼2013-08-23 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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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这时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零时。
          话筒那边,突然想起一阵奇特的合弦弦律。就和3个多小时前我在“往事”咖啡吧外听到的弦律一样。
          此时的杜雨菡在我脑海中,不再是一个虚幻的符号,而是一个轻盈的背影,一头长可及腰、随风飘动的秀发。
          她抱歉地说:“对不起,我的手机响了,您稍等一下。”
          我听到她接了手机,整个过程不过半分钟。
          她一共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柔柔地:“我正在向沈主持讲我的故事,你明天再打来。”第二句冰冷而坚决:“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决定了的事谁都不能改变,你也不能。”
          她挂断电话,又过来和我聊:“已经12点了,要不要明天再聊?”
          我说:“没关系,我们做新闻的,只考核工作量,不打考勤,一般也不用坐班。我平时也要凌晨一两点才睡。现在听了你讲的事,我更睡不着了。”
          她诚恳地说:“谢谢你,你是第二个听我讲自己身世的陌生人。”
          我说:“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
          心里却在想,那第一个这样耐心听她的倾诉的陌生人是谁?是那个画上对着月亮向她盟誓的男人吗?那个男人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打开她的心扉、走进她的心房的吗?他对她的爱,就是在她最荒芜的时候,趁虚而入、播种于那片沃土,占满她整个世界的吗?
          她继续往下讲:“我在黄家的日子,过得很痛苦、很压抑。我6岁那年,我外公想让我上学,可我婆婆和我干爸爸不肯------”
          黄家母子不同意让小雨菡上学,一来是家里没那份闲钱,二来他们认为,她的疯娘就是因为有文化,才会变得“不本份”,她不能走她娘的老路,“一个女孩儿,会数数,会算帐就可以了,文化太高将来连婆家都不好找。”
          黄家搬出了这个理由,她外公也无可奈何。她外公只好经常把外孙女儿接回家,自己来手把手地教她读书识字,书法绘画。少了张嘴吃饭,黄家母子自是求之不得。
          雨菡天资聪颖,一点就通,一教就会,只用了三年时间就学完了小学五年的课程,书法、绘画也有了一定基础。
          1983年,她外公试着让9岁的小雨菡参加了当年的小学毕业考试,结果她竟考了个全乡第三名。
          “小才女”之名再度传开。她外公的压力也随之而来。初中的语数地历他都还可以教,可是他不会英语。他想送小雨菡上中学,可凭他一人之力,他承担不了学费,而且9岁的孩子也没有住校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
          他只有把孩子继续留在身边,买来初中课本给她讲课。英语只有等将来有机会读中学时再补。
          雨菡学习很刻苦,她不满足于她外公教授的东西,还自己四处找书读。她外公经常在暗地里抹眼泪:“这孩子投错了胎呀!”


          12楼2013-08-24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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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有了她外公,她的灰色童年才有了一抹亮色。12岁时,雨菡已出落得亭亭玉立。由于早熟,她看起来象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了。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引来村里众多男人的垂涎。
            有一天晚上,她外公带她去看望她的疯娘。晚上就住在“婆婆”家。
            半夜里,她挨着她的疯娘睡得正香,一个黑影摸到床前捂住了她的嘴。
            她的挣扎惊醒了她的疯娘。疯娘不要命了似地和那个黑影搏斗。
            黑影骂了起来:“疯婆娘,你还敢跟我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你不能生了,你欠我们黄家的,你女儿就该替你偿还------”
            她这才听出这黑影竟是她的“干爸爸”。
            平时逆来顺受的疯娘这时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已年过五旬的黄世发被正当壮年的疯娘抓咬得浑身是伤。
            搏斗声、辱骂声惊醒了她的外公还有她的婆婆。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赶到屋里来。
            她哆嗦着点亮油灯,看到她外公怒目圆睁,手里抓着根扁担,低声吼道:“黄世发,你敢动我外孙女一根汗毛,我就劈死你!”
            黄世发抱着头,蹲在地上哭骂起来。
            她的疯娘一把抱住她,不停地颤声安慰她:“不怕,荷花儿,我的小荷花儿,有妈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她那白发苍苍的婆婆一看这阵仗,既没骂,也没哭,二话没说,转身冲进屋里拿了把算盘出来,接着从柜子里翻出个皱巴巴的小本本,开始一五一十地算起帐来。
            噼哩啪啦拨拉了一阵子,黄氏太婆指着她外公说:“亲家公,你先别气,这股子帐咱两家得慢慢算哩!当年你女儿是咋个进的我黄家的门,你是晓得的,我们为啥会同意这门亲事,帮你收拾这个烂摊子,你也是晓得的。你现在心里气,我心头还苦哩!”
            “谁家的媳妇是怀着别人的种进的婆家门?谁家的媳妇进了婆家门,还没洞房就开始坐月子?我老太婆活了一辈子,没见过这种怪事。这些气我都忍了!怪就怪世发他爹,当年拖到那口气紧到不断,害苦了儿子一辈子。四十好几了还不晓得女人是啥味儿。我不能让黄家的香火在我手里断了,才做主接你女儿过门。哪晓得,你女儿这些年来连个蛋都不下,我们真是亏了老本了------”
            她外公象泄了气的皮球,颓然说:“那你也不能打我外孙女的主意啊!你没见过媳妇进门就坐月子的,我也没见过当爸爸的强奸女儿的。”
            “哼,啥子爸爸女儿的,”黄氏太婆冷冷哼了一声:“我儿子姓黄,你那外孙女儿可是姓杜啊!母债女还,你女儿欠我黄家的债,得让她女儿来还!”
            疯娘惊恐地叫起来:“啊,不,不!”
            她外公气得浑身直颤:“放屁,放屁,简直是放屁!”
            一番争吵怒骂之后,黄氏太婆指着算盘说:“你要去报派出所你就去报,这是我黄家的家事,我不信公安就能管得到。你不同意也可以,你把这些年你女儿、外孙女欠我的债结清楚!少算点,你也得赔我1500斤谷子,1000斤麦子,还有5000块钱!”
            这笔债,清贫一生的外公如论如何也还不起。但无论黄家母子咋个逼,倔老头就是不答应黄家的要求:“除非杀了我,你们绝不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丫头她妈已经毁了,不能再毁了她!”
            后来,两家的矛盾惊动了乡村两级干部和乡派出所。懂点法律的外公替女儿提出了离婚。
            这一下轮到黄世发着慌了。他已经年过五旬,除了这疯女人,他不可能再讨得到老婆。
            何况这疯老婆还正年轻,依然美丽。


            13楼2013-08-25 0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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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务室里只剩下了何老师和睡着的疯娘。
              雨菡慢慢止住了哭泣。
              今晚的事太突然了。快十八年了,她从来没见过母亲这么疯狂过。以前不管怎么发病,她对她都保留着一分清醒,她从来没骂过她,更没打过她。可今天,她却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骂她,打她。她不知道自己和男同学合唱一曲黄梅戏,而且这曲黄梅戏母亲平时也爱唱,怎么就会惹得母亲疯病发作。
              何老师专注地看着她的脸,又看看她疯娘的脸。突然问她:“你是不是跟你妈姓的?你妈是不是也姓杜?”
              她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何老师没有回答,又问:“你妈是不是叫杜丽华?你爸爸姓什么?”
              她更吃惊了:“我妈是叫杜丽华,我不知道我爸爸姓什么,她从没告诉过我。”
              何老师的眼睛里慢慢泛起了泪光,看着病床上的疯娘,自语道:“丽华,十八年不见,你怎么就落到了这个地步啊!”
              她转头看着惊愕的雨菡,满脸慈爱:“孩子,我和你妈是同学啊,十八年前,我们曾经在同一个师范学校读书。你妈当年,是我崇拜的偶像,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知道,你妈当年多么优秀,多么有魅力啊,怎么她这些年来的命就这么苦!”
              雨菡愣住了。她的身世她的母亲和外公从没对她讲过。可从村民的指指点点,和婆婆及干爸的口中,她知道母亲当年是村里最漂亮、文化最高的女人,她在县师范学校读书时失了身被开除了。外婆气死了,她妈妈就疯了。她母亲当年的遭遇在她来说是一个谜,她一直想知道,一直想揭开,可一直没机会。
              她母亲清醒时,她追问过,她母亲只是摇头,执意不说。
              她就恨恨地说:“他害了你一辈子,也害了我一辈子,将来我一定替你找到那个人,帮你报仇。”
              她的母亲不许她这样说,也不许她恨那个素昧平生的人。她母亲说:“我没有资格恨那个人,当年我们是你情我愿的;你有资格恨那个人,可是我希望你不要恨他。”
              她也就不再提了。但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让他为母亲这一生的痛苦,为她这一生的痛苦付出代价。
              虽然她不说,但她母亲明白她的心思。
              在头脑清醒时,她总是不忘劝解她:“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怎么做,你的不幸我也有一半的责任。可是我希望你将来能过得快乐,不要一直生活在仇恨里。你将来也会谈恋爱,也会遇到让你心动的男人,你可以尽情地享受爱情的甜蜜,但爱情带来的不仅是甜蜜,还有伤害。如果你将来受到了伤害,希望你学会宽恕,只记得甜蜜,忘了伤害。”
              每次她都只是听着,不说话。
              她母亲就长叹一声,忧郁地走开。
              现在她却突然遇到了妈妈当年读书时的同学。她埋藏已久的疑问一下子冒了出来:“那你知道当年我妈和我爸的事吗?”


              17楼2013-08-2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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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师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温和地说:“但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事应该由你妈妈自己来告诉你。如果她自己都不愿说,我们更不能说。”
                雨菡冲动地说:“我妈这些年啥都不肯说。我和我外公,谁都不知道那个坏男人是谁!”
                何老师说:“雨菡,人不是只有好坏之分的。你的生父不是一个坏男人。”
                雨菡恨恨地说:“不负责任难道还不算坏?只顾自己而不顾我妈的生死、我的生死难道还不够坏?”
                何老师说:“他不是坏,他只是太懦弱,不敢面对现实,不敢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雨菡哭了起来:“何老师,您知道我和我妈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哭着,把她的疯娘和她这些年的遭遇讲了出来。
                等她讲完,何老师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真没想到会这样。当年你妈被开除了,我想去找她,安慰安慰她,可是我正忙着毕业分配,就先搁下了。等我这边忙完了,工作落实了,我再到乡下去找她,却找不到她了。你外公恨你妈不争气,连带我也恨上了,他不肯给我讲你妈的情况,只一再追问我那个男人是谁,我不敢说,你外公就拿着扫帚把我赶出来了。我只是听村里人说,你外婆被气得喝农药自杀了,你妈被嫁到山上去了------真没想到会是这样啊,我想他也想不到------”
                她正想进一步追问有关自己身世的问题,床上有了响动,她的疯娘醒了。
                她的疯娘茫然地望着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她看到满脸泪痕的女儿,吃了一惊:“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雨菡委屈地望着母亲,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刚刚发生的一切。她含糊地说:“妈,你刚才又犯病了。你还打了我一巴掌。”
                她的疯娘一下子坐了起来:“我打了你吗?我刚才干了些什么?”
                她忍着泪说:“没什么,刚才您只是突然犯病了,又哭又笑,还抓着我打了我一巴掌。”
                她的疯娘也哭了起来:“荷花儿,我------我的病是越来越重了,怎么说犯就犯,连你都打起来了?”
                何老师泪眼婆娑,牵起她的疯娘的手:“丽华,你还认得我吗?”
                疯娘迟疑地看着她:“你是------哦,想起来了,你是我荷花儿的语文老师!”
                何老师哭出声来:“是啊,可我还是你的同学,你最好的朋友啊,我是何素珍啊,你忘了,当年师范学校70级一班------”
                疯娘的眼中一下子射出凛冽的光来。
                她盯着她看了半晌,记忆一下子苏醒了,眼光慢慢温和起来,感伤起来:“是素珍啊,好多年不见了。我说呢,怎么荷花儿的语文老师看起来这么眼熟,就象是我多年不见的一个老熟人似的,原来是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何老师说:“好,好。我分配到县一小,后来一边教书一边又自考修完了本科,就调到县中来了。没想到,你的女儿居然会成为我的学生。”
                她温和地对雨菡说:“你先出去一下好吗,我和你妈有话要谈。”
                雨菡不情愿地嗯了一声,出了门。却只在门外转了一圈又悄悄猫着腰钻到了窗户低下。
                只听何老师和她的疯娘哭成了一团。过了一会儿,她看到何老师用嘴角朝门外一呶,悄声问:“雨菡就是当年那‘董永’的女儿?”
                疯娘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制止了她:“不要说了。当心她会听见。这丫头鬼得很,她会偷听。”又四处张望了一下,郑重地朝何老师点了点头:“我就这一个孩子。”
                那天晚上,在校医务室的窗户低下,杜雨菡第一次听到了有关自己身世的只言片语。她也暗暗在心中重新发了一遍誓:这辈子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男人,他补不补偿我没关系,他必须补偿我母亲。如果他不能补偿我母亲,我也不能让他好过。
                她一直在心中把生身父亲称作“那个男人”,她不承认他是自己的父亲。


                18楼2013-08-30 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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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刚发的贴子不见了?
                  昨天就发现我发的贴子明明显示发送成功,也显示在了页面上,可是今天来就发现不见了。
                  我刚刚重发了一遍,也明明显示发送成功,并显示在了页面上,可是一刷新还是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23楼2013-09-05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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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待啊


                    24楼2014-02-22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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