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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万年坑】 鹿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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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一下?
结束代表新的开始,欢迎新老读者


1楼2013-08-13 19:38回复
    如果~今天发新章的话。。
    那就好了。。


    来自手机贴吧10楼2013-08-13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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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你搬文怎么还没搬完啊!
      动作也太慢了吧!!


      来自手机贴吧11楼2013-08-13 20:09
      收起回复
        虽然这里回复很少~
        但是不可以因为没有回复就弃文哦!


        来自手机贴吧19楼2013-08-13 20:49
        收起回复
                        第四十章 为了谁

          “将军,天险关大营被攻破了!”士兵来报。
          “这么快?”篠田被告知松井珠理奈集结重兵而来,规模之庞大,气势之汹汹,交战来前所未有。深夜又还下着鹅毛大雪,看来珠理奈准备鱼死网破了,篠田自己也听说过松井珠理奈对玲奈视若珍宝,但万万没想到她竟会冒这么大的险进军,看来真是触了她的逆鳞。
          “报——”长长的尾音,又是一名军士匆忙赶来:“将军,大约五万敌军以极快速度向这边行来,估计一个时辰后到达。”
          “没退路了。命所有骑兵、步卒、射手出城迎战。城内挺直所有夜市运营,市民不得出门,违者收监,全城警戒!”篠田戴好兜鍪,持枪而去。
          “麻里酱……”糯米般的嗓音让篠田心头一软,寻声望去,点满火把的军营里,士兵来来去去。小嶋阳菜站在旌旗下,遥遥如一剪画影,美得不可方物。篠田策马挨近,柔声道:“快回去,我要走了。”
          “嗯。”小嶋应一声,垂下头望着脚尖,“如果是麻里酱出战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篠田仰头笑笑:“当然。我走了。”
          马蹄踏雪而去。
          琦玉县外无里,熊猫大军好整以暇,月光冷淡地洒在银白大地。雷鸣般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远处平地如同狂沙般缓缓卷起一道黑墙。
          两侧山地里暗藏的弩手整齐而冷静地上膛瞄准,食指勾在扳机上。这弩长八寸,十枝利箭放在一个弩槽里,射完一发后弩槽中的箭随即又落下一枝入箭膛,快速且杀伤力巨大。
          马蹄声近了,全身黑甲的骑兵,领头的女子全身覆甲,银辉笼着她紧贴马背的身子,手里的弯刀沾满干涸的血迹。
          女子便是复苏的松井珠理奈,此刻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玲奈。她身后是秦佐和子,虽然负了伤,但秦坚持戴罪立功。前方道路忽然变得狭窄,收拢两翼,五万骑兵呈菱形冲杀,速度不减反增。
          随着篠田高举银枪,一千弩手开始第一轮射击。
          “腾腾腾”千道沉闷得发射声在山林里响彻,震落了积雪。数百黑骑痛哼一声落马,其余的骑兵视若无睹绕开,继续冲前。又一轮,依旧重创百人,十轮完结,五万骑兵近减少三千,而最前方的珠理奈已和篠田相距不过千步。
          “陌刀·割裂。”篠田一声令下,震慑人心的踏步声袭来,五百身披重甲,手持双刃长刀的步卒排着方阵重刀横在胸前,齐齐向前推去,迎着如风暴搬的黑骑。
          陌刀兵,熊猫军的王牌。
          千步,在迅猛的冲势下,不过转瞬。兵刃相接,喊杀声连天,那些黑骑在陌刀面前被绞得七零八落,一片血肉模糊。长刀所过之处,人马俱碎,硬生生减缓了那雷霆般的冲势。
          “杀!”篠田大呼,数万骑兵冲入战圈,带着吞噬万物的杀气。
          这是SKE与AKB最强战力间的决战,胜与败,荣与耻,兴国与衰国。
          珠理奈的弯刀劈出一道弧线,比天穹的月亮还要美妙的弧度。篠田侧身挡住,巨大的冲力让她策马退后几步。“筱田麻里子,你胆敢动我玲奈,我要让数万军士和全城百姓一起随你入地狱!”珠理奈哑着嗓子,眉眼间是孤寒的杀意。
          “你认为她可以活多久?血毒攻心,早晚惨死。”篠田的银枪挑起一抹光影,直向对方肩头刺去,珠理奈猛地拉近距离,以一个难以预料的角度砍向小腹:“那又与你何干?我自有办法!”
          “你若有办法她早已不是血鬼了,SKE进犯我AKB还不是贪图南方地大物博,人才济济。“篠田险闪过去,银枪刮起狂风,密集的枪点正中对方右臂,雪花四溅。
          珠理奈又闪近,弯刀在对方肩头挑起血光,交错间,两边弹开,皆大喘粗气。身旁不断有人落马然后被毫不留情的斩杀,一片冰天雪地里,却升腾着冒着腥味儿的热气。
          药房内。
          岛崎从暗阁里掏出一本用线穿订成的泛黄书卷,一边核对着书纸上的不知名内容,一边小心地将红色的药粉和紫色的液体掺入银杯的血液中,最后,她将一粒小巧的黑色晶石投入血液中,液体顿时如同煮沸一般冒出气泡,随即冷却下来。
          “多少年了!血鬼的秘密终于要被我破解,哈哈哈。“岛崎笑得诡异,剧烈地咳嗽让她的脸又苍白了几分。
          “你的条件就只是为了解毒,了结心愿?“玲奈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面前少女。
          ”没错。”岛崎止住咳嗽,把装满血的银杯递到玲奈面前,“喝了它。”
          晶莹剔透的液体漾着红光,玲奈止不住有些心酸,接过小杯,一饮而尽。“哐”银杯落地,玲奈的身子猛烈痉挛,她掐住自己仿佛快燃着一般的雪白脖颈,灰紫色一点点蔓延全身。岛崎蹙眉,冷眼看面容因疼痛而扭曲的玲奈,转过身开始查阅书卷,泰然自若。
          “没有变异,难道祖上记载是错的?”
          “你……骗我……”玲奈拼命挣扎,身体仿佛要爆裂一般。
          岛崎没有回头,说的理所当然:“也不是。血鬼母体一脉相承,就那么让你变成常人岂不是太可惜了。还有好多有趣的没有做过实验呢。”又是一阵病态的轻咳。岛崎掩嘴,一边从木架上取些小瓶,专心调配起呛鼻的药来:“你家小族长想要征服天下,缺少血鬼可是不行的,特别是你,多方便的杀人利器啊,咳咳……呵,她怎么舍得你落入别人的手……”
          手?岛崎歪着头疑惑地盯着胸前那支缠绕着软条的手臂,纤细的手。沾着鲜血和肉屑,那是自己的。玲奈贴着她的后背,右手贯穿了她的胸膛。“忘了告诉你,麻醉药效早就过了。”玲奈伏在她耳旁,獠牙噌着她的耳廓,“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缓缓抬起右手,岛崎的身体也随之离地,胸口鲜血涌流。“那样说珠理的你,可闯破我的底线了。知道后果么?就是死。”右手挥出,岛崎重重撞在石墙,白壁上顿时绽开了一朵妖艳的雪莲。
          巨大的声响引起了守军的注意,房门大开,玲奈把岛崎留下的书卷收好,掠出房门,两名冲进房门的守军只见瘫倒在墙边的军医,光影一闪,小腹剧烈疼痛,倒地身亡,血流成河。玲奈急速穿梭在守军间,所过之处,尸横遍地。
          关押血鬼的密牢大门被轻易凿穿,玲奈周身漾起红光,那些神色低靡的血鬼如同共鸣般低吼,随后,如恶魔挣开枷锁,炼狱般的气息扑面而来。
          城外,浑身创口的士兵乘骑飞奔向篠田:“报——将军,血鬼大军从城内杀出来了!我们挡不住…………”说完落马身亡,月光照耀下,他的胸口无一例外的有了血洞。
          篠田和珠理奈心中同时一凌,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些。原本的五万黑骑如今只剩得三万,而篠田的熊猫军却只有大约五千减员。SKE的黑骑纵然剽悍,骑术一流,有着无与伦比的爆发力,却只能在训练有素、配合巧妙的熊猫军手里节节败退。况且珠理奈出军仓促,一味强调快速,单一的兵种,散乱的厮杀,也成为了足以致命的缺陷。
          但珠理奈怎么顾得了如此多?
          银质枪头在珠理奈的身体上不知穿了多少个血窟窿,修长的弯刀也不知在篠田的身体上留下了多少道砍痕。
          十五岁和二十六岁,用战斗诠释守护,那掩藏的执着无法诉说,她们都是这样的人,用这样的方式爱着,在漫长的岁月里陪伴,却只是缄口捕鱼,绝对不语。
          篠田想起那天在城楼,阳菜问她到底为了什么而战斗。
          “为了守护所爱的人。”篠田这样回答。
          大雪纷纷扬扬。看着面前这个拼命挥刀的少女,执拗的眼神,多像自己。
          呐,松井珠理奈,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距离,我和你,会是朋友吧?
          (未完待续)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3楼2013-08-13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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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四章 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鹿儿岛。
            “一张床?!”渡边指着那铺着褥子的瘦小木床。
            “嗯,怎么了?”柏木放好古琴,并不看她。
            “怎么睡?”渡边糗着脸。
             “一起睡。”柏木淡淡道,脸却在黑夜中有些发烫,“两个女子怕什么,再说,你昏迷那几天也都是睡一起。”
             “不习惯。”渡边不动声色的脸红,在小屋内转了起来,“桌子?不行太小了。房梁?不行摔死了怎么办。地上?太凉了……”
             柏木不管那自言自语的少女,兀自脱下雪袍,只剩一身白色内衬。掀开被子刚要上去,渡边却先她一步钻入,真个人埋在被子里,挪动几下缩进墙壁和床的夹缝中。看到这一幕的柏木“噗”地笑出声来。她不知道,这一笑,让星辰明月都失了光辉。
            带着海洋气息的幽香袭来,渡边心中一紧,又挪了挪。“墙壁很凉,不过来点?”柏木侧过身对着渡边,用手指碰碰她的背。
            “不了,挺舒服的。”对方支吾一声,能感受到她在使劲摇头。
            “小孩子。”柏木转过身平躺。
            “我已经十八岁了!”渡边不服气地闷在被子里大喊。
            “比你大三岁呢。”柏木闭上眼,“我在这岛上已经生活二十一年了。”
            “你记得我么?”
            “嗯?”
            “在梦里。两次,你在弹琴。”渡边侧耳。
            “记得啊。所以当你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就想是不是等到了呢?”柏木的声音轻轻柔柔,比琴声还好听。
            “那你和鹿门教是什么关系?”
             “鹿门教是什么?”柏木偏过头,渡边也转过身伸出头来看她,两双眸子在月光中相对。 “我观星,你突然闯进我的意识里。我懂术,便把你这个不速之客驱走了。”柏木觉得对方的眼神穿透了自己的心脏,“到底是不是老人说要我等的那个人,一直在想。如果你真的是,那药如何进得来鹿儿岛,族人为了不使外人发现我们,就在岛上施了幻术。”
             “嘛嘛,总之,我如今在这,就在你身旁,呼吸的是同一种空气。”渡边重新缩回去。
              “是啊。有些开心呢,但同时又紧张得不行,不知道该怎样说话,平时陪我说话的,只有小贺。”柏木有些不安。
            “放心,说的挺好的,至少我喜欢。”声音里困意满满。
             柏木小小惊喜,轻声道:“谢谢。”
            回应她的是对方均匀而安详的呼吸声。
            “果然是小孩子。”柏木替她扒开被子,让空气可以通畅。
            自己很快也进入梦乡,这一夜,柏木梦到了外面的世界。
            翌日清晨。
            “优子!”传来一声大呼,渡边惊醒,额上鼻头全是慎密的细汗,她埋头抱紧被子,仿佛抱紧的是那个小小人儿。
            许久,她抬头才发现身旁空荡荡的,空气里弥漫着女子梳发时留下的香气,安抚着渡边起伏的心绪。她下床时才发现自己没脱外袍,懊恼地吃过柏木准备的海鲜早餐后,她捂着脖子推门而出。
            “好痛……落枕了……”渡边越加懊恼,“痛痛痛痛~~” 欲哭无泪。
             “看来你昨夜睡得不好。”柏木照例在院中给小贺喂食,小贺傲慢地拍喜爱翅膀算是向渡边打招呼。
            “好得很!从来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渡边说完比了两招拳术,却扯到了脖子,顿时痛得她咧嘴。
            “就爱瞎逞强。”柏木忍不住绽开一个笑容,眼里眉里都是笑意。
            “挺好看的。”渡边冲她说。
            “什么?”柏木不解。
            “笑颜,你的。”渡边说的不经意,抬手摆弄自己黑而直的发。
             “到礁石那坐会儿?”柏木道。渡边颌首。
            浪声轻柔,日光暖暖,礁石上的两个女子并坐,怀抱着一张古朴的褐琴。“好难,还是你来,我的手还是用来握刀比较适合。”渡边学了会儿,兴趣全无。
            “你的心绪太浮躁了。”柏木开始悠悠拨弄琴弦,新的曲目,这是一种鱼自然融为一体才能奏出的和谐,一人一琴仿佛成了世界的中心,如初见时。
            曲终。
              “很想出去吧?去找那个人。”柏木抬头看天色,“出去还得等三天。”
            “优子……”渡边不自觉浮起一抹笑,“嗯想见她,很想很想。”
            “能说说你们的故事么?”
            “糗事倒是挺多的。”
            “想听。”
            “好吧。”渡边双手撑在两侧,衣袂飘动,“相识应该是七年前。”
            平成十七年。渡边十一岁,大岛十七岁。
            方靖院,青炎班。
             “下课。”大崛惠拍拍武士装上的尘土,丰腴的背影看得男学生一阵心神飘忽。忽的止住脚步:“大岛优子,随我来。”
            “是!”响亮的应声,娇小的天青色身影跑朝前去,细细一看的话,就能发现那矫健的步伐竟带着极力掩饰的小跛。
            其他学生一哄而散,偌大的校场上只剩下二人。
             “惠姐。干嘛呢?”大岛笑嘻嘻,露出两个小酒窝。
            “优子,明天的小测,你就不要参加了。”大崛惠以青炎班总教导的身份下命,尽管她面前的少女,黑凤公主,在不久被立为了王储。
            大岛急得不行:“为什么?这次小测对我很重要!”
            “你的腿受伤了吧,而且很严重。以为我看不出来么?太天真了!”大崛怒叱,拳头握得噼啪作响,“什么也不用说,你可以走了。伤养好了又回来上课。”
            大岛咬着牙齿,不甘心地握双拳,飞也似的跑开了。隐蔽的丛林,那个娇小的少女大汗淋漓,不断对着面前的木桩挥拳,踢腿。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
            “喝!”直腿踢出,大岛的身子反弹后倾,一屁股累倒在地,双手指甲在泥土里抓出几道深痕,汗大滴大滴往下掉。
            窸窣的踩草声传来。
            “谁?”大岛寻声望,一个瘦弱的黑衣少女小心翼翼走来,好像是青炎班的人。
            “药……”少女掏出一个小瓶,立马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大岛沉想片刻,灿然一笑,接过小瓶:“保密哦!”
            少女开心的点点头。 大岛打开瓶盖凑上去嗅嗅:“好东西啊。”
            “偷我老爹的。”少女得意。
            “哈哈。”大岛觉得少女很有意思,“你是谁?怎么发现这儿的?”
            说完自顾自地解开绑腿的束带,掀起裤脚,右脚踝处是红肿的大包,她往小瓶里掏出一团黑膏,敷在踝处。
            “你忘记我了?”少女有些失望,“上次在宫里,我不小心打碎了玉器……”
             “啊啊,想起来了。渡边家的小女儿。”大岛一拍脑袋,“你也在青炎班?”
             少女摇头:“还没入学,但已经通过初审了呢。三个月后,就能和你青炎班一起上课了哦。”
            大岛笑,伸出手:“那从今以后就多指教了,大岛优子。”
              少女正经起来,怯生生地握住她的手:“渡边麻友。”
            那天,十一岁和十七岁在丛林里待到了黄昏,山鸟鸣叫的傍晚,大岛背着那个不小心睡着的瘦弱少女一直走,涉过溪流,爬过山丘。
            少女后来长大了,总喜欢跟着自己走。
            现在,少女十八岁,笑着牵住自己的手,留下一个让人安心的背影。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7楼2013-08-13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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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南琴鸣

              柏木听得出神,忘了抚琴。
              “七年来一直都在一起呢。”渡边陷入回忆,“不,去年整整一年没见。”
              “为什么?”柏木回神。
              “啊酱死了。”渡边眼神黯淡,“优子外出历练,离开了东京。我知道她在责怪自己无能,但麻里子、友美和阳菜,我们四个又何尝不难过呢?特别是果子,整天把自己埋进文案里。”
              眼泪一点一滴洒入海中,渡边想忍可她忍不住。“现在就连友美也走了,我追不上啊。她们走得太快、太急。好怕有一天我停下脚步,发现自己身旁空无一人。”
              手背传来温热,柏木握住她,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柏木的手纤长又细如削葱,大岛的手小小软软,就像她们本身一样,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存在。
              很久,少女止住了哭泣,眼眶红红。
              “哭出来会比较舒服点。”柏木偏头道。
              渡边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连忙拭去泪,手很生硬地抽开,跑到院中找小贺玩耍去了。
              柏木淡看,手在弦上一挑。又是那曲《佩兰》。
              吃过午饭,简单收拾后,渡边倚在走廊的柱子上问:“为什么非等三天?”
              柏木在院中挽袖,用大刷子为小贺清洗羽毛。“小贺说那天它心情比较好,能载我飞出去。”
              “什么?”渡边皱眉一脸不悦,“直接骑上去就好了,它敢不飞,哼哼,就拔光它的羽毛。”说完对着小贺张牙舞爪。
              小贺“咕咕”两声,睁大它的小圆眼瞪着少女,要不是柏木在一旁,恐怕它早已用长长的喙啄得少女满院跑了。
              柏木弯着眼笑:“就爱胡说八道。不过让小贺载我们出去是真,三天后,风雷电云聚集,借助它们的力量我们才能冲破先人布下的阵。所以你得再等等。”
              渡边颌首,望着柏木,那两条白色发辫垂在胸前。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出去?”
              柏木没有抬眼:“嗯。怎么不乐意?”
              渡边摇头,想到前些日子的经历:“只是会很危险。”
              柏木用手背抹抹细汗:“我不怕,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反正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口气竟有说不出的笃定。
              渡边轻叹一声,转而看向波涛翻滚的大海,忽然心念一动,提刀就往海边奔去。柏木好奇,目光紧随,只见渡边站在巨大的礁石上,双手握着那柄乳白短刀,这时一个巨浪袭来,她的身上蹿出白炎。
              “月灵·浪噬。”刀身横斩,白炎化作火浪,迎着海浪。两浪相撞,发出巨响,被灼烧得温热的海水溅道渡边身上。淡出在信玄屋后的竹林里,层层长叶随风扬动,渡边受此启发,便自创了这刀法。后来,在三合战终战的擂台上,渡边以此击败了宫泽佐江。如今面对真正的海浪,渡边才找到刀法的不足,那就是缺乏力量。
              太阳一点点沉入海岸线,直到柏木一声“吃饭了”,渡边才收刀回来,浑身被打湿。
              院中燃起了篝火,渡边扫荡着比前几次药丰盛很多的菜肴,柏木就将她的黑衣拿到竹竿上烘烤。小贺也在旁暖暖地烤火,火星噼啪作响,在这个南方的孤岛上,一切安详如画卷,让人生出些隐世的念头来。
              入夜,渡边还是一样缩到角落,清晨,照样在腰酸脖痛中醒来。渡边一有空闲,便道海边练刀,有时帮柏木道远处挑水,劈柴,二人会一起帮小贺清洗羽毛,一起到林中采药,一起看星辰,柏木会教渡边认识星宿、观察天象,兴起时,弹奏几曲,渡边在一旁听,然后给她讲一些有趣的事,让柏木笑弯了腰。三日,两人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渡边甚至有些淡忘了外面的世界。
              “月灵·浪噬!”冲天的火浪,比三日前不知凝实强劲了多少倍。悄无声息地吞噬了海浪,剩下冒着白烟的沙滩。“成功了!”渡边兴奋得乱挥短刀。
              关门前,柏木最后看一眼生活了二十一年的小木屋,窗边的贝壳风铃,熏得黑漆漆的小灶,再见了,可能永远不再回来。关上门,小贺早已挥着翅膀在院中等待。柏木只带走了她的古琴,这是她唯一舍不得也放不下的。勾住小贺俯下的脖颈,一抬头,柏木便稳稳坐到它的背上。“咕咕”小贺叫两声,扑腾几下,缩着长腿翱翔空中,直飞向渡边。但它并没有停下让渡边上来的意思,一双圆眼得意地看着少女。
              “小瞧我?”渡边收好刀,运气纵身一跃,也稳稳坐到了那宽大的背上。“哈哈,飞得不错,真是一只好鸟。”渡边笑着拍拍小贺。
              小贺怕惊吓到主人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不服气地叫两声。
              慢慢地升到高空,才发现云层之上的空间充斥着雷电的狂暴,黑压压的乌云,不时闪过一道道霹雳。看着神色紧张的柏木,渡边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肢。
              “啊,你干嘛?!”柏木脸顿时红得可以滴出血来。
              “怕你掉下去。”渡边挑眉,学着她的口气,“都是女子你脸红什么?晚上都睡一起了。”
              柏木说不过她,把头偏往另一方,反正,也挺舒服的。
              绵长的黑云仿佛没有尽头,强烈的气流对流让二人摇摇摆摆。“还要多久才出去?”渡边在狂风中大喊,黑发散乱。
              “不知道。照理说早该道出口了。”柏木死死抱着秦,左右张望。
              这时,一道霹雳闪来,渡边反应及时,抽刀一斩,刀劲助推小贺右偏,使得鸟身险躲过去,但渡边握刀的手臂却被劈中,衣服与血肉一起破开。空气越来越狂暴,四处电闪雷鸣。
              柏木不知哪来的力气,扯开雪袍的大袖,撕成条状,绑住渡边流血的右臂。接着单手伸出,自她手掌散开一团黄色的光膜,扩大,最终把一鸟二人完全包裹起来,空间内顿时恢复平静。
              “厉害!”渡边吃了一惊。
              “只是最简单的术而已。”柏木咬牙,似乎十分吃力。又飞行了会儿,还是无穷无尽的云层。又被困了!渡边懊恼,迷雾森林的画面一闪而过。
              “对了!”她从怀中掏出那个薄铁龙纹罗盘,指针静止不动!“就是这个!得救了!”渡边兴奋,忘了身上的伤。指挥者小贺随不断转向的指针飞翔。所过之处,乌云变幻为一片蓝天。
              黄色光圈黯淡许多,看来柏木已经快撑不住了,但她一言不发,咬牙坚持。远方突兀现出一个白点,慢慢放大,原来是白洞,周身旋转着黑云雷电,活像白色漩涡。
              “出口。”渡边紧握罗盘。柏木点点头,面露欣喜。
              这时,渡边却发现了异样,她手中的罗盘逐渐变软,最后从指针道盘底,化为了流沙。渡边握空,只见那团流沙飘飞到她面前,排成一行蚯蚓般的小字:南琴鸣。第三阶,成。

              流沙重聚一团,掠向白洞,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忽然雷鸣大作,电光闪闪,一鸟一二卷入了漩涡,白洞闭合。
              嘈杂的人声传入耳里。闹哄哄一片。
              “看!天上有只大鸟!”
              “没错没错,好像还有人!”
              “仙人啊!神仙下凡了!”
              纷乱的言论,待渡边二人看清四下,那密密麻麻的,攒动的,全是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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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一章 不思量·自难忘
                高桥的手僵在半空,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高桥笑笑的身体蜷成一团,低低哭出声来,她以为她回来了,她真的以为啊酱回来了。
                黑先生抬手摸摸的左心房,那里面的心脏仿佛被一把薄刃穿透,她亲手握着刃,慢慢慢慢往下拉。
                许久。“你真要随我们去么?”高桥问,“会有危险的。”
                黑先生笑:“我反而可以是个强大的帮手吧。”
                高桥颌首:“也对。”
                “别想太多。”黑先生道。
                手触碰屋顶的枯草,他拔下一棵,那长草还带着韧性,鬼使神差,他开始用长草编起花样来:“有段日子寂寞快疯了,就用这来消磨时光。”
                不一会儿,长草在他手中变作了小巧的草鹤。“送给你。”黑先生递给高桥。
                “好漂亮,谢谢。”高桥接过,把玩起来,“如此灵巧的双手却布满伤疤,是上天的嫉妒么?”
                黑先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摸摸手上的坑坑洼洼,不知道怎么样回答。
                夕阳下沉,奈良镇的晚霞静默得笼罩屋顶两人。
                “下去吧,似乎要开始了。”黑先生敏锐地闻到了火炭味,“小心。”高桥混蛋,他在心里说。
                二人回到小院中,才发现亚树茶已经搭好了烤架,篠田拖来一小口袋黑炭,小嶋将洗净的蔬菜和鲜肉有序摆到桌上。
                “别偷懒,取些米酒来。”篠田朗声。
                “是是。将军。”黑先生笑着走开。
                高桥看没自己什么事,坐到栏杆上翘起二郎腿悠闲地晃来晃去。心底一片祥和,有人这样不远千万里赶来陪伴自己,足矣。忽的想起还有另外两个人如今不知沦落到何处,优子和麻友,都会平安无事的。她坚信黑先生说得话,坚定得连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
                “果子来帮帮我。”小嶋软软唤她。高桥的思绪收回,走到她身旁:“什么事?”
                小嶋指指木盆里的土豆:“洗一下,削皮。啊不过…… 丞相会用刀么?”
                取酒回来的黑先生听到这话,好奇地看着高桥,篠田也在一旁笑得邪里邪气。
                高桥苦着脸,嚷嚷:“又不是什么千金之躯,当然会用。”说完抱着木盆走开了。
                “小矮子小心点啊。”黑先生冲她一喊,回神注意到比自己高挑许多的篠田和小嶋,顿时有些后悔刚说出口的话。
                篠田哈哈笑几声,把黑炭装入烤架下的铁盆里,慢悠悠升起火来,淡色的月牙挂在高空。
                黑先生在小亭里点起了灯笼,柔和的黄光洒在雪地上。他没回头,就知道是茶树差从小径归来,手中提着一动一动的活物。
                “银兔?”黑先生问。
                亚树茶点头:“你去处理一下吧,好不容易才抓到的。”说完取下肩头的细弓倚在小亭的石柱上。
                黑先生接过兔耳,朝高桥方向走去。
                “啊糟了,好多年没碰刀,该怎么削。”高桥笨拙地握着尖刀,左右摆弄,又想起麻里子那张可恶的脸,一鼓作气,拿起洗净的土豆直接下刀。
                “你是笨蛋么?土豆跟你有仇?”身后传来男子的朗声。高桥回头,看见黑先生提着中箭的兔子。
                顿时泄了气,高桥摊开手,示意他来做。黑先生笑着叹了口气,果然是高桥笨蛋!接过刀和土豆,尖刀在他手中如同手指一般灵巧。
                “呐,看见了吧。试试” 黑先生把刀还给她,在旁边处理起银兔来。
                他目光茫然,却在注视高桥的一举一动。他猜,那个小矮子肯定苦着脸,多像再看清她的面容,她的眼和唇,她生气她说话时侧脸的凹痕,她的注视。所以一切,都好想再看一遍。
                只是瞬间的分神,便让黑先生从一声痛呼中拉回神来。“哐当”尖刀落地,高桥捂着流血不止的手指。篠田几人闻声赶来,只看见黑先生拉着高桥离去,地上留着沾满血的尖刀。穿过走廊,尽头的小阁门被破开,黑先生抬出一个小型木箱。
                “坐下!”他的声音里是可分辨的怒气。高桥不知道他为何怒气冲冲,不吭声的坐起来,抬头环顾四周,光线很暗,月光零散洒进来,房间简洁却看得出是女子的闺房。
                黑先生拉住她的手,高桥挣不开,任由他握着。黑先生拿出干净的绢布将血擦拭干净,那道刀痕像是割在自己身上。
                “不痛。”高桥忽然哀切起来,这样的温柔多么熟悉,可他不是她。
                “混蛋!”他低低骂一句,将药粉洒在伤口上,又扯出些干净纱布轻轻包扎。
                “这是你的房间?”高桥问。
                “不是。”黑先生扯谎,弄完后拉着她出去,将门关好。
                二人回到小院中,篠田几个已围坐在烤架旁,香味传到各处。“果子,没事吧?”小嶋看着高桥手上厚厚的纱布。高桥摇头,也坐起来。篠田向黑先生投去感激的目光,黑先生无动于衷,坐到亚树茶身旁。
                他看不见。篠田忽然想起来,叹息一声。
                亚树茶不断将烤熟的放到四人碗里,弄得四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亚树茶,我们自己来好了,你也吃。”高桥用没伤到的手夹起肉往她的碗里放。黑先生知道,亚树茶难过了,是舍不得自己离开么?还是担心接下来的路我不好走?寻思无果。
                篠田心情也烦闷,独自将温好的酒斟满,一饮而尽,再度斟满。小嶋拦住她,递出询问的目光。篠田摇摇头,愈加郁闷得坐立不安。小瓶酒不一会儿便见了底。
                五个人无话,安安静静坐着,夜幕也配合着压得沉重。
                “厨房里还烤着兔子,我忘了。”亚树茶犯了迷糊。
                “我去看看。”黑先生早她一步离开,他想找个更大点的地方呼吸。
                但来到厨房,事情便有些棘手了,他怕火!高炉上燃着大火,兔肉悬挂吊钩,外皮已有些烧焦。
                拿起蘸油的刷子怯生生地在兔皮飞快得唰两下,高温烫得他连连甩手。脑子发热。
                “怎么回事?咳咳……火变得越来越大。”他的能力受到了灼热的影像,慢慢地他有些分辨不清周围的事物。
                他不知道,原本装满油的小碗裂了一个小口,浓稠的油泄了出来,助长火势。
                “对了。抽掉柴火。”黑先生心生一计,摸索着蹲下,触碰到干枯的木柴,用力抽了出来,却在慌乱中烫伤了手,痛呼一声松开,通红的蹿着火苗的木柴燃着了他的衣袖,滚落到脚边,燃着大袍。
                他慌乱着不知道怎么办,狼狈的模样,一如当初刚刚失明的日子,无人在身旁,兀自困苦,兀自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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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桥也闷得不行,心里总是忐忑也不知道是为何。只想四处走走透气的她却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厨房,看到了那个在火海中翻滚的身影。毫不犹豫,她快步穿行到厨房的水池旁,用木盆盛满水朝黑先生身上泼去,一盆接一盆,他全身湿透了,束发的纶巾散开,黑发湿漉漉地搭在脸侧。
                  “咳咳…………咳……”黑先生不住咳嗽。
                  高桥连忙将他瘫倒在地上的上身扶直,“没事了没事了……”她一边用手拍着他的背,一边上下查看他的伤口,被灼伤得厉害,起了很多的血泡。
                  “你还骂我是笨蛋,看看你自己。”高桥将他的衣袖拉上,露出了不忍直视的小臂:密密麻麻的,比手背还多的伤疤。蜈蚣似大疤爬满。高桥心酸得不行。
                  黑发垂在胸前,挡住了整张脸,高桥便将那乌黑如墨的长发拢到身后,抬手轻轻为他扒开挡在脸上的发,那张脸,那个面容,在她眼前一览无余。动作忽的止住。
                  “谢谢。“黑先生咳几声,发现身旁的人没了动静,“怎么……了?”
                  没有回应。
                  “滴答滴答”身下的水发出清脆声响,那是液体坠落的声音。心中一片疑惑,半响,黑先生蓦然醒悟,胆怯地抬手在自己脸庞上摸索,颤颤巍巍。那是自己的脸,可以清楚感受到手指的冰凉,腮边,还有未燃尽的烧焦的面皮。
                  “啊酱…… ……”高桥的哭声从胸腔中传来。
                  两个字,说得无比缓慢,似穿越了千山万壑,穿越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
                  “啊酱……啊酱……”高桥失声痛哭,撕心裂肺。
                  “啊酱……”
                  第五十二章 无处话凄凉
                  长竹依旧绿,翠色一片。
                  天青色的娇小身影几乎淹没在竹海中,修美漆黑的短刀在她手中完美契合。身动,穿梭于竹林间,黑影连连,身止,竹裂,碎屑漫天,混在飞雪里。
                  大岛优子单膝跪倒在地,脸色煞白,背部的伤口剧烈疼痛。一个月前,那个黑衣翩跹的少女还与她共处这片竹林中谈天说地,而时至今日,她又在哪儿?她,还活着么?
                  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想。
                  窸窣的踩雪声,棉质大袍盖在了大岛身上。
                  “不是说过不准乱跑,不准用气么?”清冷的嗓音。宫泽佐江眯着眼,双臂怀抱在胸前。
                  “你没资格管我。”大岛毫不留情,提刀便从她身旁走过,抬眼也不瞧他。
                  “你就那么厌恶我吗?”宫泽朝她大喊,拳头握得紧紧的。
                  “对。”大岛头也不回,消失在林中。
                  信玄的小竹屋,袅袅升起了炊烟。
                  信玄将药材一样一样放入山芋汤中,门忽然“吱呀”被推开。
                  “优子?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信玄问,抬头往窗外望望。
                  “信玄婆婆,我的伤社么时候才能好?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大岛独有的沙哑又酣甜的嗓音。她想走,想插翅飞去,寻那些生死不明的朋友们和少女。
                  “伤口还很疼吧?”信玄问。
                  大岛咬牙,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点点头。
                  “整体心事重重的,对伤势可不好。”信玄叹息,把药汤从小炉上取下,“放心吧,老婆子不坑你们,麻友那丫头肯定没事,你看你自己都活得好好的。”
                  “可…………”话没说出口,酸涩涌向鼻腔。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子,血淋淋的一幕铺天盖地席卷了脑海,但要强的性格让她没有落泪,“总之,疗伤的事就拜托您了。”
                  “好嘞好嘞,年轻人……”信玄喃喃低语。
                  “信玄婆婆,您失去过至亲至爱的人么?”大岛倚在门口,目光茫茫,屋外大雪茫茫。
                  “当然了。”信玄取出碗筷来。
                  “那您是如何面对呢?”大岛拉近宽袍,“还是逃避?”
                  “交给时光吧。美好的会沉淀,伤痛的将消逝。”信玄说得像叹息,舀出白饭,“先来吃。”
                  “时光……”大岛重复这两个字,“但还没失去的,就要拼命守护了。”
                  “已经失去了。”宫泽从雪中走来,语气异常笃定,“死了。渡边麻友。还有别人,都死了。”
                  “你敢再说一次!”宽袍落地,大岛死死握刀,绷着身子像只愤怒的猫。
                  “死了。”宫泽一步步逼近她。大岛提刀向她斩去,宫泽一抬腿踢飞了刀,几个绕步,将大岛锁在怀里。
                  “你放开我!放开!”大岛挣扎,拳打脚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她要的不是这个怀抱,那个怀抱,不霸道不强硬,温柔得像个陷阱。
                  “不要。不是你……”大岛哽咽,推搡着,力气越来越小。
                  “畜生,放开优子!”信玄怒冲冲跑出了,一把汤勺指着宫泽,“她有伤,畜生。” 宫泽皱眉,松开了手。大岛逃窜开,拾起刀,躲到屋子里。信玄盛了一碗汤药,狠狠瞪了宫泽一眼,独自往屋里走去。
                  “优子,来,吃。别管那小畜生。”信玄心痛,那样的身影单薄,缩在床脚,孤独得像个孩子。
                  “她说的不是真的,对吧。”大岛将头埋住。
                  “当然了。那畜生就是犟,她不想你走。”信玄坐到床边,安抚她,“快吃吧,对伤口好。这样你就能赶快去找她们了。”
                  大岛抬起头,接过碗,大口大口吃起来,很快一碗见底,她甜美的笑笑:“真好吃。”
                  信玄也笑,她真心把优子当做亲孙女。 “别想太多,我这就给你准备药澡去,估计两三天后就好得差不多了。”信玄端着碗起身,“你胸口那个绿珠子,是奇物很宝贵,收好些,别让人看见了,否则会惹至杀身之祸。”说完走了。
                  大岛摸摸绿脂,柔和的生命力顺着指尖流淌全身,后背的火辣辣顿时也缓了些。睹物思人,窗外下着浓雪,天穹一轮银月高挂,月光淡淡笼着大岛,思绪飘飞,一年,两年,四年,七年,定格在与所有人相遇相识的一刻。
                  那些日夜,那些奋斗与辛酸,那些青春与荣光。
                  这么想着,忽然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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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良镇。
                    凄厉的哭喊声,篠田手中的酒杯落地,“哐当”碎成两半,酒意也散去。果子?!篠田运气,几个翻身消失在小院,木质的走廊传来极快的奔走声。
                    迎面而来的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栽在自己怀里。篠田扶稳她:“喂!发生了什么!” 那个狼狈的人抬头,使劲扒开肩头的双手,那次跌跌撞撞朝身后跑去。
                    “敦……子……”篠田的手僵在半空,身子不可抑制地颤抖。
                    “麻里酱!”这时小嶋也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眼看着那个灰色布袍的人从身旁穿过,篠田背对自己愣在前方。
                    亚树茶拦住那个逃窜的人,前田敦子。将她护在身后,让人难受的啜泣声传来,前田死死拽着亚树茶的衣角,蜷着身子不让人看清她的模样。
                    这时高桥南从长廊那边奔来,亚树茶忽的伸出手,淡白的光团覆盖了整个手掌,篠田一把抱住高桥:“别过去,危险。”她看见了那个柔和的光团掩藏的杀意。
                    “让我过去……”高桥一双眼血丝密布,声音颤抖而沙哑,“我要问明白……”
                    篠田不放手,眼泪在眶里打转。
                    “别躲!抬头啊!”高桥喊出口,眼泪滴滴答答落下来,“你不是死了一年吗?你不是早丢下我不管了吗?你有本事躲一辈子啊干嘛救我?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
                    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心颤。
                    “抬头看着我!回答我!前田敦子!”
                    “我看不见了。”微不可闻的一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心里破开了一个大洞,高桥的身体摇摇欲坠,像随时可能断掉的弦。
                    那个人,她真的回来了。
                    “亚树茶,我不要听见她们的声音,带我回房好不好?”前田低声哀求,她要怎样面对她们?她累,不想逃了。
                    亚树茶没有说话,收回手掌,抱起前田摸摸离开。
                    没人追上去,走廊上的三个人在摇摇曳曳的灯光中站了很久很久。
                    宿命像潮水般。
                    纷纷扬扬下了大雪,不知从何处飘来笛声,如轻烟般听不真切,途中被浓雪压得断断续续。
                    在东方大陆,在这个悲哀的时代,一切都如同失去风势的旌旗,颓靡不堪。
                    你能看破下棋人的旨意,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只是一枚任人左右的棋子,最终只能消失在人的洪流与历史的长河中。


                    46楼2013-08-13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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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情回顾:

                      长崎大战,北方狼族SKE降国后,松井玲奈和松井珠理奈不知去向。篠田麻里子与小嶋阳菜收到密函,速往奈良与高桥南汇合,却在小镇发现惊人秘密——失明的黑先生真实身份竟是一年前死去的前田敦子。大岛优子与黑旗帮主宫泽佐江冲突不断,渡边麻友在鹿儿神境种种奇遇后,与岛中唯一生存的柏木由纪逃离出岛,死去的板野友美和河西智美,第四个提示,帝皇秋元康的阴谋浮出水面。
                      迷茫,悲伤,愤怒,不安,纠缠着那些花样般的少女们,她们到底何去何从?当图标现尽,等待她们的又将是什么?
                      东方大陆暗流涌动,那好似蒙着雾水的歌声幽幽而出,低吟一曲鹿门归歌。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47楼2013-08-13 2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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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重归现世
                        硕大的圆月,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开阔浓密的黑云层之上,一鸟载二人,不疾不徐地飞行着。那是两个女子,一个雪肤黑衣,眼底似有一汪清泉,澄澈得让人觉得无所遁形。另一个怀抱褐色古琴,两条白绡发辫微微扬动,目光漠漠,她正下视,像要看穿浓云。
                        “刚才那密密麻麻的人也太恐怖了。幸亏逃得及时。”黑衣人是渡边,她心有余悸的吐气,“鹿儿岛外部不应该是沧海么?我们出来时不应该是清晨么?”
                        “大概发生了时空交错。至于现在是何年,此处是何地,我也说不清楚。”抱琴的柏木脸颊散着淡淡红晕,有些激动,“不过第一次见那么多人,好厉害呀,衣着都很奇怪,房子也奇奇怪怪的,像圆珠。”
                        渡边打了个哈欠,挪挪身子,受伤的右臂一阵麻木,懒懒道:“这算什么,还有更多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呢。”
                        柏木望望少女,开心地点点头。终是踏出了那座小岛,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渡边接着说:“如果我没记错,我们所处的,正式与AKB西南接壤的巫国——HKT。”
                        渡边顿了顿,她想起了天启祭典夜,那队千人骑兵的女首领指原莉乃的装束:头裹长巾,吊穗,身穿领褂。与云层下那个国境里的人民大同小异。
                        “嗯,得先落下去帮你疗伤。”柏木望了许久,轻轻拍了拍身下小贺的宽背,“就在这儿落吧,不怎么感觉到人声了。”
                        小贺“咕”地应一声,收敛双翼身子开始倾斜。 渡边再次将柏木揽紧,亮出刀刃警备着,刀光映在黑衣上像月亮的半弧。
                        强大的气流凌乱刮来让人几乎睁不开眼,小贺几次俯身下冲后,大陆全景一览无余。首先映入眼帘的通红的火光,光点似长龙般川流在矩形的府邸内,府外,人影攒动,朝西面散去,似是散宴而归。由于二人距地面还有一段相当的距离,所以并没有人发现他俩。
                        “好,乖,就是那边,轻点声。”柏木柔声,为小贺指了方向,那是府邸最东面倚靠的一座高达山地的山麓。小贺聪明地没有应声,悄然展开双翼滑翔,乍一看似一朵大型的乌云。光线愈来愈暗,慢慢逼近目的地,每次都恰到好处的躲入了人们的视觉盲区。
                        嗖。破空声。渡边反手下斩,劈开了那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冷箭。
                        “不好,被人发现了!”渡边脸色大变,弯腰将柏木护在身下。
                        “小贺快!”柏木抚抚鸟背。小贺拍打双翼瞬间将速度提高了数倍。
                        越来越密集的破空声让渡边眉心渗了冷汗,小贺左闪右躲无法保持平衡,背上二哥更是几欲坠落。浓云破开一道口,月光洒洒,那些四面八方的士兵头带兜鍪,半跪着藏于高架的竹楼上,一发三箭的拉满弦瞄准了天空的异物。
                        “回撤,小贺,快回转!”渡边眼见着落入了包围圈,急中生智,“落到府里!”
                        小贺转身,此时一支箭镞却掐准了这个时机,飞射而来,就要正中小贺腹部。渡边松手一跃而下,斩落那箭,小贺张开大爪,让渡边抓了个万分惊险。
                        “没事吧?”柏木急忙探出头来望下方的渡边。
                        “还好。小贺快点!”我要抓不住了,这句没说出口,渡边拼命档着来箭,伤口乍开,鲜血顺着手臂流到了乳白刀刃上,飘飞在夜空里。脚下是漆黑的深渊,耳旁不断有风呼呼吹过,渡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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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密的黑云再次将月覆盖,大地再度陷入黑暗,唯有点点灯火明明灭灭,再无法分辨箭矢射来的方向,渡边只能靠着听觉和直觉吃力地防御者。小贺直线下冲,却不及那铺天盖地来的箭矢迅速,锐利的箭镞将它的白羽撩得七零八落,身上也多了无数的血痕。而渡边更是旧伤添新伤,两支箭生生扎进了她的左腹和右臂,闷哼一声,手掌麻木无法用劲,月灵便从中轻轻脱落,化为一道流光坠入黑暗。
                          柏木感受到不一样的动静,探头张望:“怎么了……”话未落尽,离眉心不到一丈兀地出现一个银点,瞬间虚晃为三个,来不及反应,自己已被温热覆盖,少女的气息扑面而来。三个银点掠向远方。
                          “小心。”传来渡边的声音。柏木不知所措,耳听三道穿透声在身下响起。
                          “咕————”刺耳的嘶鸣。是小贺!
                          重伤的右翼再也控制不住沉重的身体,两人紧贴着鸟背随之一起旋转坠落,越来越快,带着呼啸声。
                          不能这样完蛋!渡边欲将有所动作。
                          “咕————”
                          只听得小贺又一声嘶鸣,它昂起头,双翼反折,随着一连串令人心悸的噼噼啪啪的断骨声,两人全身被那温软的鸟翼柔柔包裹起来。
                          “小贺……”柏木呜咽起来,渡边也红了眼眶。
                          “轰——”一声巨响,灰尘漫天。月光又倾洒大地,她们落入了白壁圆顶的府邸中。
                          奇异的钟鸣响彻,人声开始喧腾起来,隐隐约约听到军队的兵甲碰撞声。
                          渡边只觉得背部的压力顷刻松散,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自己和柏木便滚落下来。柏木来不及起身,惶恐地爬到小贺跟前,紧紧抱住小贺的脖颈,埋着头抽泣不已。“咕……咕……”小贺疲惫地应着,用那圆溜溜的脑袋蹭蹭柏木。
                          “你耍赖啊,说好不准飞!”
                          “别抢!这肉是我的,我烤了你这个傻鸟!”
                          “咕——” “我也能叫。咕——”
                          “咕咕。” “咕噜咕噜”“…………”
                          鹿儿岛的一幕幕止不住地跳出脑海,渡边望着那不再神采奕奕的羽翼,眼泪大滴大滴溢出眼眶。
                          兵甲碰撞声渐晰,停在离渡边极近的地方,渡边甚至能感受到锋利的刃就抵在她的脊梁上。
                          “你们是谁?好大的狗胆!”傲意十足的女子的嗓音从后传来。见渡边垂着头不说话,女子又喝:“聋了?!本小姐问你话呢。”
                          “你找死……”渡边用力抓起一把红土,声音却沉得像渊,半跪着没有回头。
                          “哈哈哈,本小姐没听错吧。”女子年纪最多不过十六七八,笑得花枝乱颤,“凭你?一个手无寸铁……”
                          话戛然而止,只因面前的渡边周身忽然流淌出白色火炎,像点燃导火线般从抵在后背的兵刃迅速流窜至持兵刃的士兵全身。
                          “啊————”士兵惨叫,在地上翻滚起来。随即传来叮叮当当军队倒退几步的声响。
                          “你……放肆!”女子显然有几分受惊。
                          “我要你付出代价……”渡边缓缓起身回转,白炎顷刻升腾,照得黑夜如昼,手中的红土化为湮粉。
                          “手无寸铁?”渡边呵呵一笑,发丝微扬,“足矣。”
                          猛地挥手,白炎瞬时钻入地下,那些头裹白巾的士兵小小惊呼,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手持长戈又围拢过来。
                          只见渡边双手飞快结着奇异的印,土地上便悄然生长出无数白色火藤,从腿攀沿至士兵全身,将其紧紧缠绕。
                          “术·鸢尾阵”渡边轻喝,印成,火藤穿透士兵们的胸膛,发出令人毛骨悚然地闷响。 一朵精致妖异的白色鸢尾花在夜空绽放。
                          惨叫声此起彼伏,士兵顿时倒下一片,白炎再次流回渡边身上。一旁的柏木早已惊吓得说不出话来,同样说不出话来的还有刚才的女子。女子身穿雪白领褂,内衬鲜红,只不过乌黑的长辫并没有盘起,眼神明亮,傲意满满。
                          “鸢尾阵?鸢尾花……”女子低语,恍然失神。大波的士兵又将围上,只听得女子下令:“退下!我来。” 说完从腰间掏出一捆长鞭,刷拉一下直拍天际。
                          渡边冷哼一声,俯低身子急冲二区,女子也不退却,娇喝一声挥鞭相迎,与白炎争缠起来。女子身法矫健,一条鞭舞得矫若游龙,竟一时半刻与渡边不分上下。
                          “你也不过如此。”女子嗤之以鼻。
                          “少得意。”渡边发力,不着痕迹闪过女子一鞭,鬼魅般晃到她跟前,白炎化作手刀贴紧了喉咙。“别动,一不小心割断了我可不负责。”渡边勾起嘴角,笑得干净。
                          “你要如何?”女子竟然毫不惧怕,语气依旧骄傲得令人抓狂。
                          “不如何。只是你的人伤害了我的伙伴,你说该如何是好?”渡边敛起笑意,眼神投出冷冽的光。
                          女子冷哼一声,迎上那目光,却在眼神交接的瞬间愣了神,下意识将目光移到渡边有眼偏下方,那里有一颗小而浅淡的黑痣。
                          “你……渡……”女子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
                          另一头却忽然传来传来了士兵的叫声:“喂!放开我家小姐,否则就杀了她!”那些士兵围住柏木,冲渡边嚷嚷。
                          “找死。”渡边再一挥手,白色鸢尾花又绽开一片。放开了持鞭女子,渡边一闪移到柏木身前护住她。“对不起……”柏木小声道歉,原本动听的嗓音哭得沙哑。
                          持鞭女子失神愣在原地。士兵们大喝着齐齐涌向二人,长戈朝四面八方而来,活似一个兵甲铁桶。渡边消耗过大,吃力反击,一时间又多出些伤口,却护得柏木周全。
                          “走!先别管我!”柏木眼眶再度湿润。
                          “不可能!”渡边执拗。
                          “你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儿,还有小贺。”柏木双手拉出一个黄色光团,推向渡边,“我相信你。”
                          光团覆盖渡边,拖着渡边翩然升空,朝墙外飞掠。发光的异物唤醒了持鞭女子,女子见是渡边出逃,急得大喝:“快追!抓活人回来,否则本小姐要了你们的脑袋!”
                          士兵连声诺诺,蜂拥而去。
                          女子一瞥柏木和瘫在地上毫无动静的小贺,不耐烦地挥挥手:“押下去。”
                          夜色更浓了,仿佛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了墨。呼啸的风似鬼魅般哀嚎,寒风中的女子痴痴伫立,手里的长辫无力地下垂。
                          她望着人潮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是你么?渡边麻友。”


                          49楼2013-08-13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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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上南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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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樟树抖抖树叶,开始慢慢缩小,直到与人差不多大小,渡边才一跃而下,而樟树摇身一变,又复原成那个有着灵动双眼的少女。
                            渡边愣住不动,盯着少女。
                            少女嘻嘻一声,伸出手指往渡边脑门戳了戳,“呆得要死啦!”
                            渡边回神,尴尬地咳嗽两下,低声自语,“真是见鬼了……”
                            “不是鬼,是妖。”少女背着双手,绕着渡边走来走去,“你不是奇怪别人为什么看不见你吗?”
                            “嗯……”
                            “因为我是妖,他们是死灵嘛。”
                            “有区别么?”渡边不解。
                            “当然。”少女忽的止步,“死灵是死人的灵魂,只是没有躯体的虚幻物,但妖有躯体,我们没有死去,反而吸纳了天地的灵气,有了人类的意识和说话的能力。”
                            渡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到底听没听懂?!”
                            渡边使劲点点头,旋即又猛地摇头。
                            少女叹一口气,拉住渡边的手往前跑,双腿上一连串的木环作响,放佛是来自很远时空的天籁,和着风声水声,渡边突然觉得眼前的少女不太真实。
                            一晃眼间,自己已经身处茂密的森林,阳光洒下来,剪得树影斑驳,灌木丛大多及膝,五颜六色的野花夹杂期间,隐隐听见溪流的清响。
                            “妖森,妖精住的地方。”少女道。
                            渡边环顾四周,轻声说:“我想回人界。”
                            “逃亡游戏还没玩够?”少女斜眼瞧她。
                            “必须回去。”渡边语气带了些恳求,“再帮我一次。”
                            “没劲!”少女哼一声,转回身去,“除非你先帮我……”
                            渡边有些激动:“一定帮你!”
                            “真的么……”少女转回身,却不知为何眼眶里充盈着泪水。
                            渡边慌了神,急忙点头。
                            “谢谢……”少女擦擦双眼,前者渡边再次往深处走去。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停下。
                            渡边吃惊地望着眼前大约方圆百里的荒漠,圆弧的边界像被利刃整齐地割断,界外的青翠生机与界内的沙尘滚滚,让人不敢相信这样的景观竟同处一片大地上,只一步,便是冰与火的交叠。
                            但真正让渡边惊讶的,确是中央那一棵巨大的枯树,即使相距百里,也觉得那枯树大得不可思议,干黑的树枝伸向天穹,密密麻麻的让人毛骨悚然。
                            似曾相识。
                            “你坐那儿~~”少女指着正前方交界处的一块白色方石,方石纹理奇异,雕刻着不知名的图腾。
                            渡边上前盘腿而坐,等待指示。
                            “压缩你的劲气,最大程度的,注入方石。”
                            渡边眉心渗出汗,体内劲气迅速流转开来。圆内的结界开始随着劲气的注入搅动、冲撞。
                            “砰”蓝光一闪,渡边忽然被弹飞几丈远,重重摔了个大跟斗。而结界也蠕动着复原。
                            “哎哟…………”渡边疼得直皱眉头,看着奔向自己的少女,“抱歉,没帮到忙是吧……”
                            “没事哟……”少女低垂着眼帘,“这可能就是母亲最终的宿命吧。”
                            “那棵巨树……是你的母亲?”渡边惊愕得张大了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
                            少女摇摇头,道:“进阶失败的结局果真只有死去…… 就算是拥有特殊体质的人类,也无法改变结果。”
                            “特殊体质的人类?”渡边问,“就是我么?”
                            少女点头:“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
                            “似乎知道一些。”渡边叹气,“从小就和别人不太一样,比起人类,好像是动物更喜欢亲近我。”
                            “不只是动物,是整个自然界。”
                            “是么。”渡边并不在意,“父亲也从来不向我解释,只是小时候就逼我学些奇怪古老的秘术,说将来会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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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尽头右拐,那个面朝白梅树和池塘的小阁门锁紧闭,素袍的高桥抱着双膝坐在地上,依着木门,听闻有人来,她并不在意,目光茫然地凝聚在不远处的一朵新开的白梅上。
                              亚树茶敲敲木门,“阿酱,吃东西。”
                              很久没人回应。
                              “绿豆糕。”又喊了一声。
                              同样没有回应。
                              亚树茶等了会儿便离开,把糕点放在高桥身旁。
                              篠田和小嶋也离开。
                              那个用石头围砌的小池塘结了厚厚的冰,晚上从这儿看,抬头见月低头也见月。
                              高桥拿了一个绿豆糕,独自尝起来。“很好吃,不来一个吗。”不像是询问,反倒像自语。
                              “小时候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母亲卖鞋的几个铜子根本养不活娘俩儿。有天我捡了几个别人不要的绿豆糕回家给母亲。带着毛的。”高桥很仔细的回忆,“那是我吃过最香甜的绿豆糕。”
                              “前几年我突然想起这件事,又买了些最高档的糕来尝,味同嚼蜡,认真想想,才知道是因为母亲早已不在身旁了。”高桥继续说着那如同叹息的话,“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又如何?想起母亲来还是只会觉得温馨。后来沦落成孤儿又遇到了你们,那大概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了吧,我想,希望时间就那停滞,可能是我太贪婪了……”
                              高桥有种眼泪快涌上来的感觉,“才失去了你。”
                              门轻晃了晃,缝隙间扑来女子的体香。高桥笑,将头靠在木门上,闭上眼。“以前你总这样和我背对着背睡着。”
                              木门颤了颤。高桥接着说:“像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真希望醒来时,没人死去、没人离开。有人依旧嫌我穿着老土,还有人依旧会在我耳边说‘最喜欢南了’……”
                              “你最喜欢的南就在这里,在你咫尺的身旁…… 你为什么不说话……”
                              木门被拉开,带着一阵暖香的风。高桥被很轻的抱住,那个拥抱小心翼翼,却又掩不住心酸的颤抖。
                              “南……”
                              高桥不说话,伸回手摸摸背后的人那一头柔发。
                              长廊。
                              亚树茶走得很慢,低着头看脚下的木板,一边迂回走一边不知用脚步丈量着什么。她甚至蹲下,耳朵贴地轻敲木板。摆弄了半天,她用力扳开其中一块。底面黑漆漆的,未知让人本能的恐惧。“果然有人动过手脚。”亚树茶连续扳开几块,一个透着寒气的黑洞乍现,她摸出一颗圆珠一跃而下,洞不深,恰好碰到亚树茶的头顶,她拿着那颗发光的珠子前行,狭窄的小道,足够一个成年男子弯腰前进。而小道并无分岔,径直通往目的地。
                              亚树茶既然熟知这府里的一切,自然也清楚甬道通往的方向,那是后院客房!她的眼皮开始狂跳,微微弯身快速前行。越到深处,她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甬道似乎快到尽头,前方有个发光的物体,走近一看,亚树茶只觉得头顶顿时像打开了一条缝,一大瓢凉水倾灌而下。
                              那是个下宽上窄,不太规则的黑石,石上刻有一条惟妙惟肖的龙。周身缠绕着八颗宝珠,最后一颗衔在口中,此时九颗宝珠亮了八颗。这种黑石名为龙爆石,顾名思义,能引起巨大的爆炸。范围和威力由一珠起递增,九珠的龙爆石甚至能自定范围,而威力更是成倍。但启动时间也最长,最为昂贵。九珠耀目之时,就是天崩地裂之日。
                              亚树茶快速计算着此地位置,而那第九颗宝珠,恰逢在此时从中心亮起了光点,冒着白气,缓慢扩大。
                              “啊酱!”亚树茶眼猛地一睁,鬼手云烟缭绕,对着那块黑石就是一个凌厉而诡异的下斩,却被反弹了回来。
                              这是前田房间与篠田客房的交界地下。
                              亚树茶试图往上破开通道,却徒劳地发现四壁异常坚硬无比。毫不犹豫,也绝对经不起犹豫,她转身朝来时的路飞掠而出。
                              与此同时,外面那如同青烟的箫声也如被大雪淹没一般,消失了。
                              这是与死神的时间争夺战。
                               


                              59楼2013-08-13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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