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而停下她飞速前进的脚步,她冷酷无情,所有跟不上她的步伐的人在狭小的夹缝里统统化为粉尘,随着时代的风被吹散,最终陷入匆匆路人脚下的淤泥。她也很温柔和蔼,因为在一部分人看来,上海,就是商机,金钱,财富的代名词。马路上,各种高端汽车的数量仍在以每天几百台的数量增长,虽然车里坐的人永远是那些,他们从不拉下车窗,穿着今年巴黎时装展上Parda最新款的手工长款风衣,戴着Dior今年最新款的墨镜,遮住半张冷如冰霜的脸,无所谓身上的衣服是不是足够在静安区买下几平方米。他们手机的电话从未停过,比如宫洺。另外一边,狭小的办公室里总有这样一群人,他们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拼命满足上司的各种匪夷所思的要求,焦头烂额。比如我,林萧。我们组成了这场华丽的交响乐,低沉的音乐声回荡在大地上,为接下来的高潮隐忍着,当万乐齐奏,那冲破闭塞的牢笼的一刹那,才是好戏的开始呢。
距离那次火灾已经三个月了,我努力地淡忘这一切,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在我在深夜回到我那孤独的房间时,在我裹着厚厚的羊毛毯子开着暖风,却仍然掩不住丝丝的寒意时,在我晚上醒来,面对着漆黑一片,空无一人的偌大房间时,在我喝醉了酒,像疯子一样大叫南湘倒杯水时,我都会哭。我蜷起身体,身体紧紧贴着腿,就像被崇光怀抱着那样温暖。我有时会想,为什么要在黎明即将降临的瞬间,给我一个人如此的黑暗。把我爱的人,爱我的人,这样轻易地从我身边夺走。每次我顶着通红的眼眶和硕大的黑眼圈上班时,永远画着精致烟熏妆的Kitty总会深深地叹一口气,塞给我今天要处理的文件,然后踩着13cm的细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我很感谢她给我默默流泪的时间,让我的心情平复下来。可宫洺却不肯让我在上班的时间里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他皱着精心修剪过的眉毛,一边盯着桌面上的文件,一边用平板的声音说:“林萧你把Constanly今年的财务报表和税务明细拿给我,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查清楚CLE这个境外公司的人员安排和这个公司的最大股份持有者。”听到这里,我猛然一惊:“CLE不是顾里控股的那个公司?难道说宫洺已经发现了顾里的计划?”想到顾里,我又低下了头,是啊,顾里都已经……再做什么都没有用了……“林萧!你有没有在听!”宫洺的眉毛皱的都快打成死结了,眼神里的不满都要溢出来。“我说的你知道了吗?”“知道了。”我小声地回答。我转过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