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个莱斯特兰奇,看起来不对。”
这时候学生们又去上课了,他们被招待进了麦格教授的办公室。校长办公室里的画像从小憩一下惊醒,通通瞪大眼睛盯着哈利和德拉科。哈利看到邓布利多笑眯眯地在画像里对他挥手,于是他也挥回去。其实大战之后他回霍格沃茨了几次,但上一次看到邓布利多仿佛还停留在那根他们放弃的老魔杖上。
而德拉科则有几分不自在。哈利知道他并不喜欢面对邓布利多,哪怕是画像。而邓布利多只是轻轻地说出了德拉科的名字。他僵了一下,邓布利多的脸笼罩在一片慈祥的悲哀中。他的神色有点儿还陷在回忆里的感觉。邓布利多突然又开口了:“德拉科,哈利,你们都长大了。”
“是的,先生。”他们同时答到,哈利偷偷瞟了一眼用手背擦了擦眼睛的麦格教授,心情有点沉重。
“你在看什么呢,波特?”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哈利拉回现实。他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应该属于一节魔药课,罗恩和他站在一起搅动着坩埚,药水的颜色永远不能让人满意,赫敏直挺挺地举手,蹦的比兔子还高,而纳威又差点把他可怜的坩埚炸了,马尔福在偷笑,某个人又要扣格兰芬多的分了……
可是这些人很多都不在了,包括这个声音的主人。
“斯内普教授,我……”哈利感到有点哽咽,他知道如果斯内普发现他的表情他会难堪的。
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魔药大师。
“听说你孩子的中间名是我的名字?”西弗勒斯·斯内普淡淡地开口,德拉科已经开始笑了。
哈利觉得他很久没有这么窘迫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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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麦格教授清了清嗓子。“你们认为拉斐尔是食死徒的余孽?”
不知怎的,听到“食死徒”这词语,哈利和德拉科都有点不太舒服,很显然麦格教授自己也这么想,她双手环在胸前,托着手肘,抱进了自己。
“到不非是食死徒,而是怀疑他自己创立了一个组织,试图建立和伏——神秘人一样的组织。”
“伏地魔。”麦格教授指正,德拉科嘴唇有点儿白,却严肃地点点头。
哈利折才知道其实伏地魔的影响并没有过去,这算太平盛世的另一种恐慌,尽管它在逐年下降,但即使他自己也忘不掉莱姆斯,唐克斯和弗雷德的阴影,当然,死的人可不止这点儿。
而且更见鬼的是,他看见德拉科的样子居然想拍拍他的肩,给他鼓励。一个马尔福?一个声音在他的脑内尖叫。一个被伏地魔伤害过的正在害怕的马尔福。另一个声音补充,他的心里平静了,于是认真听他们讲话。
“莱斯特兰奇先生是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学教授,我作为一名学生家长,也很想保护孩子们的安全。校长,现在我们只是在私人调查,因为霍格沃茨也厌烦了魔法部,”德拉科朝哈利做了个鬼脸,继续说。“所以也希望您能配合我们,我们保证尽量不影响莱斯特兰奇先生,好吗?”
麦格教授看上去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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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她会不会同意?”哈利急切地问道,自他们出来后他就像一个在得知自己考好了的情况下不停追问别人自己成绩的小孩那样,绿眼睛闪烁不停,那使德拉科在想讥讽他之后,又把这念头停了下来。
“波特,我以为毕业后你能学着点。说真的,那不算是默许吗?”德拉科用平静地语调问道。
“其实我还是想听到教授的同意。”哈利迟疑了一下。“随便怀疑一个老师是不对的。我想得到的不过是来自更信得过的人的鼓励。”
这句话就像倒刺一样勾在了德拉科心上。他扯起一边嘴角,表情不像在笑,言语比思考快了三分:“你知道,光信得过可不够。他可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谁都知道托大圣人哈利·波特的福。这位置是多么微妙!我们得更小心才行。”
并没有想象中的而言相对,德拉科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和一句苦涩无奈的“对不起”。
“你道歉干嘛?”他倒忘了是他先在意一句无心之言的,这会儿又表现得十分宽容大量。
“你……并不是信得过。我也的确因为很多事儿给我身边的人造成了伤害。”哈利侧过头,德拉科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眶有点微红。这样的哈利·波特让他不熟悉,他习惯了互相的小争执,却没意识到如果有一方服软了事情会变的多么糟糕。他下意识抓起哈利的手腕,将他拖到墙角,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微仰起头看着他。
“嘿,老兄。你瞧,你真好欺负。别人心里脆弱就让他去吧,你自己干嘛在意呢?”我是在说我自己吗?一个在他耳边响起。管他呢!德拉科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而且,我那句话也只是随意说说,你不必这样。你很了不起,没有你甚至可以说没有巫师界的未来。所以,应该是我对你道歉,哈利。”
最后一句话说完后德拉科感觉哈利抖了一下。他挑起了一条眉毛,有几分戏谑地看着这一幕。他发觉自己的心情更当年哈利追女生时自己的那种恶作剧心情别无二致,只是他终是没能意识到,这儿可是没有女生的。
哈利的那抹绿中带着几丝害羞,几丝正直,还有几丝感激。德拉科有些呆滞,他似乎鲜少被这样真诚的眼睛看着。看向他的眼色,总是有几分不纯,那些人顾忌着他不同的身份,似乎德拉科在他们眼中被定性,被要求,德拉科离不开那些约束。而面前这双绿眸不一样,尽管它们熟悉德拉科,却没有像以前的任何一次一样带着束缚,就像打量一个眼缘不错的陌生人,单纯,热情。
他在这样的视线下又有点儿动摇,他发现他不能开口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了。而某个格兰芬多愚蠢的热情再次把他吓了一跳。哈利抬起手臂轻轻抱住了他。他温热的鼻息擦过德拉科的耳畔。“Thank you,Draco.”
不得不说这句话让德拉科更不好意思了。哈利·波特在他生命中从未扮演过这样的角色,就像一个真正的朋友。他忘记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不愉快,好似他们昨天才兴高采烈地认识,交换教名——想到这里,他又有点窘迫。交换教名是人与人相识过程中重要的一步,他们却缺少了这一步,直接进入了无休无止的斗争中。
幸好,有一个声音有效地缓解了他们的尴尬。
“艾米丽,你……晚上到天文塔好吗?”一个紧张的男声和一个也稍微颤抖的女声传来,德拉科忍不住笑了,哈利无奈地摇摇头,看到在走廊中脸色通红的詹姆斯·波特和他的小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