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伍又和李四对饮,酒过三巡,李四闷闷不乐的发起牢骚:“妈的,在副科位置上原地踏步十个年头了,连他妈黄毛丫头都超过我上了正职。我他妈真晦气。” 王伍醉眼惺忪地拍了拍李四肩膀:“你小子,不要舍不得那几个小钱,没听说流行的那句话吗?不跑不送,原地不动。” “谁说不送,过年过节,一次没落下。”李四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愤愤不平地说。 “你们那毛局长,是我棋下败将,看来你这礼没送在点子上,下次送礼我同你去,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王伍拍着自己的胸脯咚终作响,然后与李四一碰杯,同干而尽。 又快过年了,李四买了条中华烟,一瓶茅台酒,来到了王伍家。见他正躺在床上,嘴里哼着一首小曲,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风水学》,正看得津津有味。 李四走到床边,扯了扯他的衣服说:“老兄,快起来,陪我去一下毛局长家,快过年了,得去给他拜个年了。” 王伍身子动也没动,继续看着他的《风水学》,有点不耐烦的说:“你去你的吧,扯上我干么?” “唉,上次喝酒的时候,是你说要陪我一块去,还说提拨的事包在你身上了。你怎么变卦了?” “我说过这话吗?”王伍直起身子坐了起来。 “这是你亲口说的,千真万确。” 王伍开始为自已的酒后失言有些后悔,其实他只和毛局长下过几回象棋,只是一般棋友,根本谈不上什么深交。 李四又扯了扯王伍:“老兄,别卖关子了。快陪我去一趟吧。”他一迈腿,不小心踢到床底下什么东西,发出了“叮咣”的响声。 王伍眼睛一亮,咕咚一声跳下了床,伸手在床底下捣腾了好一阵子,摸出了两只小小的铜狮子。他顺手拿起了一块抹布将铜狮身上的灰尘擦了个干净,又找来一块红布,剪成两小块,分别塞进了铜狮的嘴里,然后将两只小铜狮装进塑料袋后对李四说:“走,上毛局长家去”。 李四看傻了眼,又不便多问,便随他出了门。 两人走到毛局长楼下,王伍忽然停住了脚步,他对李四说:“这快过年的时候,怕到毛局长家送礼的人多,碰在一块总不太好,这样吧,你先去送,可以给我探个虚实,你下来后,我再上去。” 一会儿,李四送完礼下来,告诉王伍屋里果真有两个送礼的人。他俩便又在楼下等了一会儿,见那两个人下楼走了,王伍便提着袋子上了楼。 见王伍进来,毛局长挺着将军肚颇有些惊讶地问道:“啊,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又想找我拼杀一阵子?上回你可是险胜一局啊。” “毛局长,今天我来不是找你下棋的,是有一事相求呀。” “什么事?。” “我有一表弟,叫李四,在你手下担任副科长已十年了,还请毛局抬抬手,今年让他转个正吧。” “哦,李四那小子,平时对我还算孝敬,可就两个坏毛病,大会不发言,小会不发言,偏偏得了前列腺炎,工作不突出,成绩不突出,偏偏腰椎间盘突出。” 说完,毛局长斜了一眼王伍手中的塑料袋,在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王伍心领神会,他从袋子里取出那两只小铜狮,郑重其事放到了桌上,他说:“这两只铜狮子,是我在佑民寺以高价收购来的,它们长年累月地放在菩萨石龛的下面,饱受了香火的曛染。是化煞档灾之物,放在家里即可添官威,又可显屋主之阳气。保佑你官运顺畅,逢凶化吉呀。” 毛局长两眼放出异彩,他一手拿起一只铜狮,仔细端详起来,然后又把它们捧在怀里,环顾四周不停地说:“无价之宝,无价之宝,我把它们放那呢?放那呢?” 王伍说:“一般将它们放置在面向大门位置。凡是路相冲或开门见灯柱的地方都可以。” 门对面正好有一厨柜,毛局长小心翼翼地将两只铜狮面朝门放到了顶层。然后转身脸上笑得一朵花似的,握着王伍的手说:“谢谢你呀,送这么重的礼给我。” “别谢了,李四的事还请毛局多关照。” “好说,好说。” 王伍转身告辞。毛局长一把将他拉住,顺手从沙发上拿过一个礼品袋塞到了他手里:“算我答谢了。”然后一直将他送到楼梯口。 李四已在下面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王伍终于下楼了,赶忙迎了上去。王伍满脸得意地提了提手中的礼品袋对他说:“你看,毛局特别客气,还回了礼。” 李四仔细一瞧,这礼分明是他刚才送给毛局长的,怎么又到他手上去了?李四睁大疑惑的眼睛跟在王伍后面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王伍头也不回:“八九不离十。” “那两只铜狮子很贵吧?”李四斗胆又问了一句。 “不贵,庙里都有,五块钱一对。” 二个月后,李四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