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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8-19 00:50回复
    刚去孔乙己吧看了下 转个黑河南人版。。。。没地狱黑的意思 我怕那里被和谐了 打算看小说了
    先扔这里 打算也模仿的写。。。
    驻马店的废品收购站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门口一个大电子称,电子秤上备着计算器,可以随时算钱,扫大街的人,下午干完活,每每拿几十个瓶子,换几块钱花,—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每个瓶子要两毛钱了。电子秤旁有马扎,卖完废品坐在休息,倘若要能有废纸靠,便可多赚几毛,如果要是能有个井盖那就能换十好几块,但这些收废品的,多是骑洋车子的,大多没有井盖,只有开三轮摩托的,才能带来几个井盖,在慢慢的和老板算钱
    我从十六岁起,便在驻马店收购站帮忙了,老板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开三轮摩托的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吧。外面骑洋车子的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把废铁放在称上,看称到底准不准,又在用自己的称在称一遍,然后才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想做手脚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老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门搬运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站在门口搬废品。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收废品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河南人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河南人是不骑车子而卖井盖的唯一的人,他身材高大,黑黄的脸,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脸大黑胡子。虽然不骑车子,可是他能扛着井盖走,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的“中”叫人半懂不懂。因为他是河南人,老是唱,没有河南人就没有防盗门这半懂不懂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河南人。河南人一到店里,所有收废品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到,河南人,你又去抢人家的荔枝了,他不回答,对老板说,“卖三个井盖在卖五条钢筋便排出三个大井盖。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井盖了!”河南人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撬了大街上的井盖,被城管吊着打。”河南人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大街上的东西是捡来的,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大街上的东西不撬白不撬,什么不捡白不捡。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河南人也诈骗过,但是终因为智商拙计,又反被别人骗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有一门开防盗门的手艺,便替人家开锁,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偷配钥匙。过不到几天,人家的钱和小孩都一齐失踪。如是几次,也没有干叫他开锁的了。河南人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撬井盖的事。品行却比别人都好, 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井盖,暂时记在账本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粉板上拭去了河南人的名字。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08-19 0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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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驻马店的废品收购站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门口一个大电子称,电子秤上备着计算器,可以随时算钱,扫大街的人,下午干完活,每每拿几十个瓶子,换几块钱花,—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每个瓶子要两毛钱了。电子秤旁有马扎,卖完废品坐在休息,倘若要能有废纸靠,便可多赚几毛,如果要是能有个井盖那就能换好几十块,但这些收废品的,多是骑洋车子的,大多没有井盖,只有开三轮摩托的,才能带来几个井盖,在慢慢的和老板算钱
      我从十六岁起,便在驻马店收购站帮忙了,老板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开三轮摩托的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吧。外面骑洋车子的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把废铁放在称上,看称到底准不准,又在用自己的称在称一遍,然后才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想做手脚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老板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门搬运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站在门口搬废品。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卖废品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河南人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河南人是不骑车子而卖井盖的唯一的人,他身材高大,黑黄的脸,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脸大黑胡子。虽然不骑车子,可是他能扛着井盖走,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的“中”叫人半懂不懂。因为他是河南人,老是唱,没有河南人就没有防盗门这半懂不懂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河南人。河南人一到店里,所有卖废品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到,河南人,你又去抢人家的荔枝了,他不回答,对老板说,“卖三个井盖在卖五条钢筋便排出三个大井盖。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偷了人家的井盖了!”河南人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撬了大街上的井盖,被城管吊着打。”河南人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大街上的东西是捡来的,能算偷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大街上的东西不撬白不撬,什么不捡白不捡。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河南人也诈骗过,但是终因为智商拙计,又反被别人骗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有一门开防盗门的手艺,便替人家开锁,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偷配钥匙。过不到几天,人家的钱和小孩都一齐失踪。如是几次,也没有敢叫他开锁的了。河南人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撬井盖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 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井盖,暂时记在账本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账本上拭去了河南人的名字。
      河南人卖完井盖,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河南人,你当真当过骗子?”河南人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小孩都骗不了?”河南人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现在的小孩太能了比大人还难骗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板是决不责备的。而且老板见了河南人,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河南人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孩子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偷过铁吗?”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偷过铁,……我便考你一考。什么样的铁最好卖”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河南人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知道也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些学问应该记着。将来做老板的时候,偷铁要用。”我暗想我和老板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老板也从不偷铁;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大街上的井盖最好卖吗?”河南人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井盖,点头说,“对呀对呀!……井盖有四种撬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河南人刚用撬棍给我演示,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多乎哉?不多也。” 有几回,扫大街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一人一颗荔枝。扫大街的吃完荔枝,仍然不散,眼睛都望着塑料袋。河南人着了慌,伸开五指将塑料袋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多了,我已经不多了。”直起身又看一看荔枝,自己摇头说,“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于是这一群扫大街的都在笑声里走散了。
      河南人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老板正在慢慢的结账,取下铅笔,忽然说,“河南人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个井盖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卖废品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打折了腿了。”老板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然去盗墓。墓地的井盖,偷得的吗?”“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是被武警抓住,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折了腿。”“后来呢?”“后来打折了腿了。”“打折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枪毙了。”老板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过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靠着电暖气,也须穿上羽绒服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卖废品,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卖一个井盖。”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河南人在电子称旁边坐着。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穿一件破棉袄,盘着两腿,下面垫一个井盖,用铁丝在肩上挂住;见了我,又说道,“卖一个井盖。”老板也伸出头去,一面说,“河南人么?你还欠十九个井盖呢!”河南人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是崭新的井盖,钱要给多点。”老板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又偷了井盖了!”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要是不偷井盖,怎么会打断腿?”孔乙己低声说道,“掉井里了,掉井,掉……”他的眼色,很像恳求老板,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卖废品,便和掌柜都笑了。我拿了钱,给出去,放在地上。他从背上卸下来井盖,放在我手里,见他满手是泥,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不一会,他拿完钱,便又在卖废品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河南人。到了年关,老板取下铅笔说,“河南人还欠十九个井盖呢!”到第二年的端午,又说“河南人还欠十九个井盖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河南人的确死了。
        写于二零一三年夏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08-19 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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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言——墓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粽子,另一个还是粽子。我大概的确是死定了。——鲁迅
        倒斗的行业,是和别处不同的:就是用各种手段找到古墓,或独自一人,或拉帮结伙,进得墓中谋取钱财。民间散盗,每每夜晚,在荒郊野岭,用洛阳铲掘土碰运气,——这是半个世纪前的事,现在完整古墓已经很罕见了,——运气好时碰到古墓,打盗洞拿的一干二净;倘肯多加钻研,便可以学到观泥痕之术寻找古墓,如果肯拜师学艺,那就能学得倒斗秘书,但这些散盗,多是头脑愚钝好吃懒做的,大抵没有这样的决心。只有掌握寻龙诀的“摸金校尉”,才能观风水辨龙脉,从虚口打盗洞,慢慢地切到棺椁处摸金拿银。
        我从十八岁起,便在潘家园里给做明器生意的大金牙当学徒,师父说,样子太凶,怕条子盯上,就四处走动收古董罢。潘家园里摆地摊,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指着明器上的水银斑,一副不信拉到的架势,引经据典讲古比今地说一大通,然后装作吃亏的样子卖给你:在这高深骗局下,卖的竟是下蛋货。所以过了几天,师父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舵把子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门守着地摊防备佛爷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坐在藤椅上,专门盯着佛爷。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师父是一副凶脸孔,客人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孔乙己是挂着假摸金符而会寻龙诀的唯一的摸金校尉。他身材很高大;黑黄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脸青须须的胡子茬。拿的虽然是工兵禅和手电,可是工兵禅是柬埔寨的,手电是一块多前的二手货,还经常没电。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行内唇典黑话,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称他“无孔不入,不盗则已,一心为己”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潘家园,所有摆摊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爷,您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大金牙里说,“北宋青花瓷,开个价吧,再换三支蜡烛五个黑驴梯子。”便拿出明器。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的灯一定又被吹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在陕西被大粽子追着咬。”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尸煞不能算粽子……尸煞!……蜡烛点完了,能算被吹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顶上元良”,什么“山上搬柴山下烧火”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潘家园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帮人看过风水,但埋进人后绝对尸变,后代家破人亡;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讨饭了。幸而从师父那里得了一个假摸金符,便做起了摸金校尉。可惜他又运气不好,下到墓中中,联蜡烛代手电筒,一齐被吹。如是几次,被粽子虐的半死。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从农民家里收古董的事。但他在我们摊前,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卖下蛋货;虽然又是缺货,向大金牙暂时打借条,但不出一月,定然交上上好的明器,撕去欠条。
        孔乙己得了三千块,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孔爷,您当真是摸金校尉吗?”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鸡鸣灯灭不摸金,两不一取的规矩也不遵守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黑话,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潘家园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师父是决不责备的。而且师父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伙计们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知道倒斗的手艺吗?”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知道,……我便考你一考。搬山道人的魁星踢斗如何使用?”我想,散盗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自导吧?……我教给你,记着!这些手段应该记着。将来倒斗的时候,保命要用。”我暗想我和鹧鸪哨的等级还很远呢,而且我们师父也从不和搬山道人来往,因为他们只取珠而不谋财;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用膝盖顶碎粽子大椎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黑折子敲着探阴抓,点头说,“对呀对呀!……但四大门派的保命之术,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倒斗技巧为主,哪像你挂个下蛋的摸金符,每回摸倒墓主连内裤都保不住,想不尸变都不行的田地,于是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摆好架势,刚想操练,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8-19 0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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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几回,邻居孩子听得笑声,也赶热闹,围住了孔乙己。他便给他们一人一颗红奁妙心丸外加一颗软尸香。孩子吃完秘药,仍然不散,面色死灰,眼睛都望着碟子。孔乙己着了慌,伸开五指将百宝囊罩住,弯腰下去说道,“不能再吃了,快死了。”直起身又看一看浑身死气的孩子,自己摇头说,“快死了快死了!进气少哉?出气多也。”于是这一群孩子都在救护车的呼啸中里走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清明前的两三天,大金牙正在慢慢的盘货,拿出欠条,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五千多块钱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倒卖明器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受重伤了。”大金牙说,“哦!”“他总仍旧走衰运。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倒到秦始皇的斗里去了。他的斗里的东西,倒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写被机关虐,再被怪物虐,后来兵马俑看了都手痒,竟然一起尸变群殴他,打了大半夜,连他老母亲都认不出来了,后来姓秦的老粽子都看不下去了,送他两件明器,然后替他挖了出去的路。”“后来呢?”“替他挖了出去的路,他刚一露头,就看见一群条子蹲在洞口等他。”“后来怎么样呢””“怎么样?先审问,后来是打,打了大半夜,再逼他写检查,被毛主席语录,然后再打。”“后来呢?”“后来条子们怕打出人命,就放了。”“放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去医院做整容手术去了。”“”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清明之后,天气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夏;我整天摇着扇子坐在藤椅上看摊。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秦始皇御用尿壶,换一千块。”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人。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便在摊子旁坐在轮椅上。他脸上戴着面具,脸相比已经不成样子;浑身缠满绷带,坐在轮椅上,腿上打着石膏;见了我,又说道,“正宗明器,验货吧。”大金牙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爷么?您还五千多块钱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这……下回还清罢。这一回要现钱,钞票要新。”大金牙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爷,又被吹灯了吧!”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不是被吹灯,怎么会被打成这般摸样?还有这个尿壶,不是凭真手艺倒出来的,是秦老爷子赏你的吧?”孔乙己低声说道,“鬼洞诅咒,咒,咒……”他的眼色,很像恳求掌柜,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师父都笑了。我揣了钱,拿出去,放进他兜里。他从破衣袋里摸出一个长满水银斑的尿壶,放在我手里,我赶忙缩手“你他娘的这都敢光着手摸,粽子不打你都对不起你!”说罢带上手套结了过去。不一会,验货完毕,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坐着用这长满绿毛的手慢慢摇了轮椅出去。
          自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师父一算账说,“孔乙己还欠五千多块钱呢!”到第二年的端午,想起粽子,又说“孔乙己还欠五千多块呢呢!”到中秋可是没有说,再到年关也没有看见他。
          我到现在终于没有见——大约孔乙己的确在那个墓里当了陪葬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3-08-19 0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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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校旁边这家网吧的格局,和别处差不多:都是外面有个曲尺型吧台,吧台里面替人结帐,预备着鲜橙多之类的饮料。上学的人,傍晚放了学,每每花10块钱,玩两个小时――这是两年前的事,现在降到三块钱一小时了――找个位置,点开游戏,玩会CS,若肯多花两块钱,就可以到17屏,带隔间的机子上去玩了,如果再多花点钱,就可以去VIP包间玩了,但是这些cser,多是32人野战的,大抵对装备不用那么严格,只有那些自带鼠标,鼠标垫的
            职业战队的人,才踱进VIP包间,抽根烟,约个战队打比赛!
            我从一上大学起,就在校门口的e时空网吧作兼职,老板说,样子傻,怕招待不好职业战队,就在外面做点事。外面野战客户,虽然水平菜,但是骂骂咧咧,唧唧歪歪的也不很少。
            他们大都喜欢抽烟,不让他们抽,就要打架,所以,过了几天,老板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在网吧转悠,处理小故障,开关机的无聊网管了。
            我从此便经常转悠在网吧里,专管我得职务,由于都是小case,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网民也专心游戏,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来了,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孔乙己是自带鼠标而在外面打野战的唯一的人。他身材瘦长,青白脸色,黑眼窝里有双无神的眼睛,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虽然自带鼠标,可是却是一般逻辑光电鼠,根本不是什么MX300或是IE3.0。他对人说话满口战术,走位,教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他的ID“YJ|KONG”这半懂不懂的ID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做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cser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又来找虐了”他不回答,对吧台说“开台机子,亮点的”,便排出10块钱。他们又故意高声嚷道“你一定又被人虐很惨吧!”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打一倒数第一,还被骂菜比。”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到“他们那是开了作弊器……改了config,这……这我他妈能打过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隔墙穿人啦,见面暴头之类的,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3-08-1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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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论,孔乙己原来也加入过战队,但终究太菜,又不参加队内训练,于是越来越菜,弄到没人要了。幸而还算能阴人,便替人家打打替补,混一下战队。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输了就开骂,偶尔阴死一个,就给人喷logo。如是几次,叫他打替补的也没有了,孔乙己没办法,便免不了在野战里混。但是他在我们网吧,品行却比别人好因为他真打架打不过别人,虽然间或来两句牢骚话,但是人家一瞪眼,定然不吱声,继续在里面悄悄的打孔乙己战罢一局,loading新图的时候,旁人便又问道,“孔乙己,你当真加过战队么?”孔乙己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那你怎的连个替补都打不上呢?”孔乙己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怀才不遇之类的,一些不懂了。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板决不责备的。而且老板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更菜的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会玩CS?”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玩过CS……考你一考,M4消声器,怎么上?”我想,你个大菜比,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会上罢?……我教给你,记着!这个技巧应该记着,将来阴人的时候,好用!”我暗想,谁TM跟你一样猥琐,就爱阴人,而且上消声器有声音!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就是点一下右键么?”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电脑桌,点头说,“对呀对呀!……可是具体实战用法,比如加消声器后,枪管会露出来,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买了M4想给我具体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3-08-19 0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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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示,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有几回,他带着同学来,也没钱,围住孔乙己看。他便安上自己的鼠标,进到32人服务器,开始野战。同学要求玩两局,可是玩完两局,同学仍然不动。孔乙己着了荒,伸手抢鼠标,弯腰说道“别打了,你再玩我又负了”。坐下又按了一下tab键,自己摇头说。“快负了,快负了,正不多了”。于是同学又在骂声中推他的头,说“你丫原本就正一个”!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照样玩CS!
                有一天,大约五一前后,老板正在慢慢结帐,看下帐单,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两小时网费呢!”我才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cser说道,“他怎么会来?……丫都快拿不到毕业证了.”掌柜说,“哦!”“他总仍旧是挂科,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然4级又挂了,4级这东西,是能挂的么?”“后来呢”?“后来?先被院里叫去骂,骂了一下午,再被父母骂。”“后来呢”“后来去买英语资料了?”“买了又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开始背单词了吧。”掌柜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看他的帐单。
                五一过后,来网吧找资料写毕业论文的学生越来越多,我整天很忙。一天很早,还没来一个客人,我正检查机器,忽然听得一个声音,“开台电脑。”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可是却一下认不得,仔细一看,那孔乙己便在我身后站着。他脸上带着尴尬的微笑,头发梳的光溜,穿着西装,拿着U盘和一些书,见了我转过身,又说道,“开台电脑”老板也走过来,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两小时网费呢!”孔乙己很尴尬的答道,“这……下回还请,这回是现钱,开台带usb接口的,我下点英语资料。”老板仍然同平常一样,笑着对他说,“孔乙己,你英语又挂了?没事,你不是要做中国moyini么”但他这回却不十分分辩,单说了一句“不要取笑!”“取笑,你要是英语没挂,怎么人家写毕业论文,你下英语资料呢?”孔乙己低声说道,“这回能过,能过,能……”他的眼色,很像恳求老板,不要再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个人,便和老板都笑了。我开了电脑,找出usb连接线,他从衣袋里摸出5块钱,放在我手里,见他手里一摞英语书,写着“4级最后冲刺”“4级词汇详解与速记”之类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3-08-19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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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真的4级没过。不一会,他上完电脑,便又在旁人的说笑声中,夹着这摞书慢慢走出去了。
                  从此以后,又长久没有看见孔乙己。到了年关,老板看着帐单说,“孔乙己还欠两小时网费呢!”到了第二年的妇女节,又说,“孔乙己还欠两小时网费呢!”到了五一没有说,
                  到了年关也还没有看见他。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3-08-19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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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警的建筑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前方一个大的碉堡,旁边预备着维修厂,可以随时修车。开坦克的人,傍午傍晚散了工,每每花四个金粒,请工人来修修,——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现在每次修车要涨到十粒金子,——司机靠碉堡外站着,修好了以后进碉堡休息;倘肯多花一粒金子,司机便可以和谭亚聊天,如果出到十几粒,那就能过夜,但这些顾客,多是开矿车的,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开光棱的,才踱进维修厂隔壁的碉堡里,和谭亚慢慢地聊天……
                    我从二矿场建成起,便在维修厂里当伙计,老板说,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光棱主顾,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灰熊主顾,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我给坦克加油,看过油箱底里有水没有,又亲自上坦克打打火,然后放心:在这严重兼督下,偷工减料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维修厂场地维护(扫地)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维修厂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老板是一副凶脸孔,主顾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孔乙己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3-08-19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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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乙己是站着等车修好而开幻影坦克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皱纹间时常夹些伤痕;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开的虽然是幻影坦克,可是又脏又破,似乎十多年没有维护,也没有洗。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Now you see me,soon you won't.”,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孔,别人便从五笔输入法的“上大人孔乙己”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孔乙己。孔乙己一到店,所有喝酒的人便都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3-08-19 09: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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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孔乙己,你脸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维修厂的人说,“修一修坦克,找谭亚聊聊天。”便排出九粒金子。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去人家家里偷袭步兵了!”孔乙己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在苏军家里偷袭步兵被发现,4辆犀牛追着打。”孔乙己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幻影坦克移动时被人发现,能算被发现吗?”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幻影固穷”,什么“不打白不打”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碉堡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听人家背地里谈论,孔乙己原来也开过光棱坦克,但终于没有开好,又不会营生;于是愈过愈穷,弄到将要当美国大兵了。幸而还会开幻影坦克偷袭,便替人家打打矿车,换一碗饭吃。可惜他又有一样坏脾气,便是好吃懒做。坐不到几天,便连人和坦克一齐失踪。如是几次,叫他打矿车的人也没有了。孔乙己没有法,便免不了偶然做些欺负步兵的事。但他在我们店里,品行却比别人都好,就是从不拖欠;虽然间或没有现钱,暂时记在电脑上上,但不出一月,定然还清,从电脑上删去了孔乙己的名字。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3-08-19 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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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时候,我可以附和着笑,老板是决不责备的。而且老板见了孔乙己,也每每这样问他,引人发笑。孔乙己自己知道不能和他们谈天,便只好向店里的伙计说话。有一回对我说道,“你听说过光棱坦克么?”我略略点一点头。他说,“知道光棱坦克,……我便考你一考。光棱坦克的散射技能,怎样用的?”我想,讨饭一样的人,也配考我么?便回过脸去,不再理会。孔乙己等了许久,很恳切的说道,“不会用罢?……我教给你,记着!散射攻击非建筑单位时产生5个分光,伤害30,扩散范围3,以后开光棱坦克的时候要用。”我暗想我和开坦克的等级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3-08-19 0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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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很远呢,又好笑,又不耐烦,懒懒的答他道,“谁要你教,不是伤害对装甲100%,100%,100%,75%,50%,50%,200%,200%,200%,100%,100%吗?”孔乙己显出极高兴的样子,将两个指头的长指甲敲着碉堡的砖,点头说,“对呀对呀!……散射有四样打法,你知道么?”我愈不耐烦了,努着嘴走远。孔乙己刚要用纸和笔给我画出来,见我毫不热心,便又叹一口气,显出极惋惜的样子。
                            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
                            有一天,大约是中秋前的两三天,老板正在慢慢的结账,打开word,忽然说,“孔乙己长久没有来了。还欠十九粒金子呢!”我才也觉得他的确长久没有来了。一个修车的人说道,“他怎么会来?……他坦克履带断了。”老板说,“哦!”“他总仍旧是偷袭步兵。这一回,是自己发昏,竟偷袭到辐射步兵那里去了。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8-19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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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辐射步兵,偷袭得的么?”“后来怎么样?”“怎么样?先被辐射成了半血,后来是犀牛打,打了大半夜,再打断了履带。”“后来呢?”“后来打断了履带。”“打断了怎样呢?”“怎样?……谁晓得?许是死了。”老板也不再问,仍然慢慢的算他的账。
                              中秋之后,秋风是一天凉比一天,看看将近初冬;我整天的在室内扫地,也须穿上防寒服了。一天的下半天,没有一个顾客,我正合了眼坐着。忽然间听得一个声音,“修一修坦克。”这声音虽然极低,却很耳熟。看时又全没有车。站起来向外一望,那孔乙己的车便在维修厂内歪了车身躺着。车身焦黑且坑坑洼洼,已经不成样子;履带有一条断了,勉勉强强连在车上;见了我,又说道,“修一修坦克。”老板也伸出头去,一面说,“孔乙己么?你还欠十九粒金子呢!”孔乙己很颓唐的仰面答道,


                              IP属地:陕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3-08-19 0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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