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涴青衫卷,尽从前、风流京兆,闲情未遣。江左知名今廿载,枯树泪痕休泫。摇落尽、玉蛾金茧。多少殷勤红叶句,御沟深、不似天河浅。空省识,画图展。
高才自古难通显。枉教他、堵墙落笔,凌云书扁。入格游梁重到处,骇看村庄吠犬。独憔悴、斯人不免。兖兖门前题凤客,竟居然、润色朝家典。凭触忌,舌难翦。
日子愈发无趣下去,纵是紫禁城里宫殿九千间,这些年也足够让我跑个遍,直至生厌了。那一律的红墙绿瓦,真真是个好牢笼!让人逃脱不得,透气不得。每日里除了逗逗雀儿,便是翻两本闲书,读几句歪诗。
前几日,宫里不知是哪个懂事的总管孝敬,请了个戏班子,唤甚么四喜班的,连唱了好些天大戏。本来娘娘们也是闲来无事去瞧瞧新奇,不曾料这班子竟唱得极好的曲子。由此便一发不可收拾,各房的贵人们自是不提,便是些稍有些头面的丫鬟太监也常央着主子带自己去听听。一时间,这畅音阁倒成了处热闹的地儿,宫里也因此平添了几分人气。每日一大早,顺子和荷姐儿便搀着嬷嬷去额涅那儿请安听戏,到用午膳时方回。有时三人们竟个个像大哭过一场般,双眼桃肿,凄凄切切回到这高昌阁。问了荷姐儿才知是听了一折黛玉葬花。
这红楼我是读过的,长长一百二十回,用来消磨时间最好不过了。如今没了顺子他们在眼前晃悠,我也清静了许多。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方拿起本《饮水词》打算读读,便见转角拐进来个大太监带几个小黄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