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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冷天阙，杳杳青烟，万世不变的琼华阁外仍旧香风阵阵，翠色满园。已经从亘古开到现今的十里桃林仍旧清冷的在琼华阁外灼灼生辉，随风轻曳。】
【我微抬眼眸看着面前的人，素衣白裳，面容清淡，琉璃般的眼眸微微的隐在羽毛般的睫羽下，一如几千年前的初见。】
【记忆回到很久以前，那时的他喜欢笑，他的笑明如朗月，灿若星辰，不像现在，他的脸上只剩下了清冷，那般面容如水，静若幽潭，只看的我心碎心疼，却始终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哎，你到底要为师怎样做？才肯原谅我？）
【抬手将手里的黑子稳稳的落在棋盘上，眼光却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他】一千年了，你一次都没有赢过。
【他执棋的玉手微微抬起，一瞬间的停滞云淡风轻，却始终都没有将眼光投过来。】
（重回天界的这一千年你究竟都在想些什么？你真的这么恨我吗？就算已经过了一千年，都不能让你忘了他吗？）

【黑子稳稳落下，意料之中的后果，我知道这局棋我又再无回天之力，但是其实输赢又何碍？无动于衷执起白子，在旁人看来好似垂死挣扎一般的举动，但于我其实早就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一千年……”其他的字全都自动消音一般，执子的手亦随之轻顿】
（一千年……一千年……是啊，竟然一千年了）
【一瞬间晃神快的让人感觉像是错觉，可以清晰的听到棋子落下与他说话的尾音重合，风轻云淡的看着胜负分明的棋盘】
（呵呵，过了一千年又怎样？不过真像这下棋一般，实在讽刺）
【端起棋盘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缓缓放下，微微抬眼看向棋盘】
这还道是师傅教导的好。

（教导的好？呵呵【惨笑】，如果果真如你所说，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其实那一杯“春风笑”早已经凉透了吧？曾几何时你是从不肯轻易喝一口凉茶的，如今却是饮的连眼皮都不眨。是不是在你眼里，不仅为师就连这琼华阁里的一早一木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明知道你爱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就算不是在天界，你们的爱也注定只有万劫不复，天地难容这一种结局。）
【两千年前，琼华上仙渊的大弟子珂，私闯蓬莱幽境，私放堕仙被天帝发现下旨打下天界。就因为这一道圣旨，上仙从此错失了他的踪迹，人间整整一千年，上仙苦寻了他一千年，可是当真的找到他时，他却已是魔尊的枕边人。】
【回忆：“师尊，对不起，我爱他。”“好啊，渊，你若真想要回他，除非你肯在本尊面前毁仙骨，断手足” “师尊，求你不要逼我……”】
【魔炎岛上，一场厮杀。惊天灭地，苍穹色变。最终魔尊被琼华上仙封印暝漓泉下，而珂也被琼华上仙封印仙骨幽禁琼华阁内。】
【回忆：一千年前天庭。“琼华，你可知道现在的珂已经不是原来的珂了，他现在周身魔气环绕，仙气难存，这样下去，他一定会彻底堕入魔道，身为天帝我可不能放任不管。”“我知道，不过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已经封印了他的法力，他现在连琼华阁都走不出去，遑论堕入魔道？”“你这是执迷不悟，你以为你心里想着什么我不知道？”“你可以随时下旨让我灰飞烟灭，我绝无怨言”“你——你这样执念深种，总有一天会万劫不复”“呵呵【惨笑】，我早在遇见他的时候就已经万劫不复了，只不过现在才知道……”“好，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一千年后，你仍旧对他执迷，就别怪我不念旧情”“谢天帝成全……”】
（回忆还历历在目，一千年，过的好快，可惜我不仅没能洗的净你身上的魔气，连你心底里的恨意也是无能为力。）
（如果不是为师强行封印了你的法力，是不是你早已经冲到了暝漓泉下，你当真就那么爱他吗？那为师呢？我们之间的情意对你来说又算什么？）
【想要抬手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可是手刚抬起就被他冷淡的逃开。】
（你个傻孩子，你这样苦苦执着，害的只是自己而已。）
你到底要为师如何做才肯放过自己？

【忘记了用多久的时间练就了刺耳的话语张口就来的本领。他抬手，我蹙眉，他手伸向前，我偏头后躲，他收手，我正襟危坐。这种场景一千年里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我一脸淡漠的瞥着杯盏，眉头微蹙】
弟子怎敢？师傅多虑了
（还在纠结这种问题么，你还有的纠结，呵呵，那我呢？我想说的，想做的你究竟明白多少？）
【双手揉着太阳穴，每每想到一些东西头就疼。就仿佛每次相处的时间久了，我就不自觉的想逃离】
（为什么呢？）
师傅棋艺精湛，弟子怎能赢过？我累了想去小憩片刻，弟子告退。
【说罢起身走进里屋的软塌小憩，闭眼的瞬间就被梦魇拉进深渊】
【梦的颜色是浓稠到好像闻得到血腥味一般的鲜血淋漓的血红色。一开始的张张笑颜突然变得穷凶极恶，来自地狱的干枯尸骸着魔般疯狂的钻出地底涌向我，身体沉重的厉害，不论我怎么挣扎怎么奔跑都是无望的垂死挣扎，寸步难逃。终于，前方出现一个张开双臂的胸怀，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却依稀能辨得他的气息，但是伴君伴虎患得患失的感觉却又接踵而至，是魔君吗？呵呵，为什么每当我穷途末路，一筹莫展，身处险境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的那个人总是魔君？这究竟是宿命还是劫难？】
【可惜，无论是宿命也好，劫难也罢，力薄如我也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我只是还不能死，不能就这样灰飞烟灭，我不知道我的心底还有什么东西始终放不下，但绝对不能就这样死了，无论怎样）
【与魔君就近在咫尺了，突然一道白光破空而出，明亮而刺眼，破开了混沌驱散了梦境里所有黑暗的同时却也湮灭了那个唯一可以接纳我的胸怀。我盯着那个人影湮灭破碎直至融入虚空的过程，破碎瞬间的映像在我眼前仿佛定格成了永恒。唯一希望就这样破灭了么，心脏像被隔着胸膛活生生的挖出来一样，血淋淋的疼痛之后就是无尽的绝望】（没了，就这样没了么……怎么可以就这么没了？！）
【身体突然爆裂般的疼痛，什么东西不可抑制的要从身体内喷薄而出，危险却又令人兴奋】（对，那才不是我想要的，不是…不是！！！）

（又做恶梦了吗？近日里你做恶梦的时候越来越多了，一千年的期限，难道就在这几天了？你身体里的魔性终于压制不住了吗？）
【我伸出手轻抚他的峨眉，浓墨的眉宇就像沧峦远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你才肯如此听话，才不会总想着跟我做对。）
（就连做梦的时候也要紧蹙着眉头，那魔尊身边的一千年你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的你仿佛换了个人一样，让为师怎么看也看不透了！）
【你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你了吗？为何我的记忆仍旧停留在那三千年前的过去。】
【回忆：“师尊，天界如此清冷，你一个人守着这硕大的琼华阁不寂寞吗？”“以前一个人清冷惯了，如今有你陪着倒也不觉得如何寂寞，如果可以，徒儿可愿与为师永远相伴”“如果师尊不嫌弃徒儿笨拙，徒儿愿意永远陪着师尊。”“好。”】
（记忆终归是记忆，多希望你永远都不要长大。）
【抬手轻点他的眉心，想试探一下他体内的魔性究竟苏醒到什么程度，没想到突然间竟从他体内爆发出一团紫光，这团紫光的力量很强，瞬间将我推了开去。】
（怎么回事？他的法力恢复了？他什么时候冲开的封印？这团紫光究竟代表着什么？）

【没有听到他离去的声音，我努力让自己的身子不因疼痛而蜷缩，突然却感觉双肩一热，他将手覆上来了，我惊异于自己刹那心安的感觉，但是灼烧感始终未退，也许发现了的我反常，他用力扳我的身体，我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他，回身之后头发一偏，我知道可能暴露了，于是连忙推开他，翻过身子不顾难堪向床里面挪动】
（瞒不住了，怎么回事，好难受）
【终于挪动到床榻角落，随着身体的运动，烧灼感仿佛会在身上游走，窜入胸膛，想要破膛而出，手不自觉去拉扯前襟】
（梦到了什么。。。梦到了什么？）
哈，我梦到了，我梦到了我坠入了深不见底怎么也挣扎不出的深渊。都不在。。。你们都不在，只有他。。。只有他。。。
【再也没有力气与精力顾及难堪与否，失心疯一样喃喃自语着，手野蛮的拉扯着自己的前襟】

（都不在……都不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我能早点找你回来，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床幔投下阴影，看着他因为痛楚而紧紧的攥着衣襟，我的心也是阵阵绞痛。】
【不顾一切的念出一个仙决，封锁了他渐渐复苏的魔性。看着他一瞬间软倒的身体，双臂不受控制的把他接在怀里。】
（好冰冷，这副身躯好冷。明明额头冒着冷汗可是身体却冰冷的仿佛是寒凌山上终年不化的冰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眼睛半睁半阖，仿佛又要坠入梦境，眼角醉人的晶莹此时此刻却像是在无声的控诉着他的无助和我的无情，我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都是为师的错，是为师不该抛下你，不该让你独自去承受这些痛苦。
【毫无疑问的，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时不时的闪着若隐若现的魔焰，难道这就是堕入魔障的征兆？可是这只闪烁着异光却又毫无生气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告诉为师，你的眼睛怎么了？

【火海一般的煎熬，突然得到一丝缓解，突然被拥住，灼热却忍不住想让人靠近的温度，贪恋想往后偎依，执拗的性子却不允许我这么做】
（呵，现在拥住我了，不把我往外推了么，要不是左眼，在这一千年里面我还真是都要忘记你冷漠淡薄的本性了；要忘记我向你苦求一个申诉辩解的机会时，你头都不转一下擦身而过的无情了；要忘记我东窗事发之后，你向天帝申请将我遣送堕仙岛时的无情侧脸了，轻描淡写一句话，将我推入深渊）
【本能的渴望与自己的坚持让身体僵硬的被他拥着，精神越来越差，手拉扯着衣襟，目光却逐渐模糊，感觉到他的手轻抚我的脸，像是在像是在擦拭着什么】
（呵呵，难道还掉眼泪了么，真是丢人。承诺么，最没用的不就是承诺么。呵呵，笃定的事情哪里还需要什么承诺）
【眼前一直用来遮掩的头发被偏到一边，那只被用心隐藏的眼睛终究是暴露了】
你也喜欢紫色是么，那你喜不喜欢这只眼睛，你会不会也觉得它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呢。可是我喜欢蓝色啊。他们说湛蓝澄澈的颜色很配他家少主，还说他家少主最喜欢从神仙那里抢来的东西，还说，这种眼球处理的干净彻底一点是拿来盛放记忆画面最好的容器，还有说，神仙到底是神仙看着细皮嫩肉的真是可惜不能碰，说摸两把又没人知道，说这小子不知畏那就这样挖出来好了，再说什么来着，呵呵，再说什么我就听不到了。
【突然就冷静下来了，即使体内的折磨丝毫未退。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手轻抚上左眼】
再醒来，左眼就看不到东西了，但右眼却看到了他。呵呵，他说他以后会保护我，他说他喜欢紫色，他说紫色很适合我，他说很遗憾不能给我一个可以视物的眼睛，他说他以后当我的左眼，他说…他说他喜欢我。
【抬头怔怔看向前方，静静的呢喃，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
至少他拉住了我，没有放弃我，更没有把我往外推

【心底里的震惊骤变成怒海上的波涛，几乎瞬间将我的理智淹没掉。眼睛不由自主的死死凝驻在他那泛着幽幽紫光却永远错失了焦距的左眼】
（原来这只曾经神采飞扬，顾盼生辉的眼睛已经再也看不见了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难道这就是命运给予我的惩罚吗？惩罚我没能早些发现你对我的重要，惩罚我一心执着天道却忘记了其实天道邈杳却远不及你一个浅浅微笑，惩罚我没能及时醒悟，纵然天界的时间绵亘无期，其实令我眷恋的无非只是那个曾经在琼华阁里单纯的依赖着我的身影。既然是对我的惩罚，为什么要报应在你的身上，为什么？你实在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无从辩解。）
【看着他满是疲惫却执拗着挣扎的表情，我的心又一次被悔恨扎的鲜血淋漓。原来我还有心呢？原来它至少还会痛的。天界寂冷，几万年都不曾被波动的心弦竟是从什么开始学会了为了你而动，为你而痛？我轻轻的抬手，想要触碰他那让我无比陌生的眼神，可是他那眼睛里一瞬间的迷离却又一次让我丧失了勇气。】
（是我的冷漠杀死了我们之间牵扯了几千年的感情，也是我的逃避最终将你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更是我的糊涂让你在众仙面前失尽了颜面。我已经错了太多次，几乎已经是万罪难赎，我还有什么资格再对你许些什么）
【伸出的手在还未触及的咫尺距离间被定格，我知道我已经再没有资格触碰你，甚至向你说出那句潜藏了几千年却始终都无法释怀的喜欢。】
【千言万语终于归于无言，我能说的也只有一句】
对不起，都是为师的错。
（原来几千年间，尘世间几番沧海桑田，你也已经拥有了另一双眼睛，他是你的左眼，也占据了你全部的心，而我却始终停留在过去的记忆中停滞不前，原来可笑的不是我终究失去了你，而是我一直都活在过去。）
你爱他吗？
（虽然这个问题早在千年前的魔炎岛上就已经揭晓了答案，可是我还是不肯死心的想要听你再说一次。如果你选择爱他，我便解了你的封印，甚至散尽一身修为助你驱除魔性，反正我已经活够了，失去了你的千年我已经尝够了生不如死的滋味，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去延续更多个一千年，也许只有放过你才是对我们最好的结局。）

【他的手伸而又止，我终于意识到自己形态是多么可笑又可悲，眼神找回焦距】
（对不起？呵呵，你以为我说这一切是为了听你一句对不起？）
爱？呵呵呵呵呵
【仿佛听到了绝世搞笑的笑话一般，失态的惨笑声中夹杂着细微的喘息声，猛然转身，鼻尖轻擦，我用手扯过他的衣领，将他的头卡在我的肩膀上，情人私语般道】
我爱他？爱他一千年的陪伴？
【转嫁煎熬般用力的扯着他的衣领】
爱他及时的救赎？爱他玩物般的欣赏？还是。。。爱他让我忘记了你？
（呵呵，我要让你知道你们这些人都做了些什么）
呵呵，我不知我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救了一条快干死的鱼就得到了这么一个长生不老的机会。自以为是轻描淡写就改变了我的命运。被分到琼华阁远远望你的第一眼便惊为天人，受宠若惊。
【我不急不缓的诉说着，来，来了解一下我眼中的世界】
看书御剑调息练琴，每次言简意赅一个词，我熬夜苦修一个月，然后换来的是眼睛不抬一下的下一个词。我小心翼翼的接触，一点一点的争取。
（那些可笑的青葱岁月，想想都觉得嫌弃自己，不过既然开口了，那我就要从头到尾完完全全说给你听）
终于当我满心欢喜自以为是的以为突破了你的围墙的时候，我去月老那里求了一条红绳，自己用蟠桃核串好，绞尽脑汁编了一个看似随意的理由，找了一个看着随意的时间送给你。你记不记得你做了什么？你面无表情接下而下一个转角就把它扔了。
【用力睁大眼睛，努力舒展开眼眶，盯着床幔，视线穿过时光，看到过去的自己】
呵呵，这些…你有印象么

【意料之外的回答，却仿佛有着惊人的力量，只一个瞬间就击碎了我心底最深处的坚实围墙。】
（原来已经过了几千年，你的心里都一直潜藏着我们之间过往的点滴，不曾忘记。可是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绝望般的惨笑伴随着不甘屈从却又无力反抗的揪扯，我不由自主的将他紧紧拥住。不想看见他绝望，不想看见他痛苦，可是到头来这一切竟都是我强加给他的。】
我一生勤于天道，从未敢探究过究竟情为何物。那时候我只当你是我的徒儿，迫你参悟天道，无非是想你有朝一日可以化得仙身，从此摆脱人世间的七情六欲。记得为师曾经说过，修仙最忌动情，欲念一动修为将再难精进，可是你终究还是未听为师劝阻妄动了情念。月老的红绳是做什么的我又岂会不知，为了不让你沉迷于欲念，我故意在你面前将红绳仍掉，是希望你能够自己顿悟，一时情动只是一时痴迷于妄念，只有天道才是永恒。
（那时候的我的确不知道情为何物，可是现在呢？天道的确永恒，可是如果没有你，我要那永恒还有什么用？）
【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感觉到他的颤栗稍稍缓解，我的心也不由的安定。】
不过经历了这几千前的痴缠纠葛，我终于发现我要的并非天道永远而是你。就算我当真傲视天下，睥睨三界又如何？如果没有你时时相伴身侧，天界无期岁月当是何等寂寞？珂儿，原谅为师一次好吗？原谅为师后知后觉，害你独自经历了那么多无助煎熬，原谅为师竟然用了几千年的时间才终于知道你对为师有多重要。忘记他吧，他已无力再给你更多的保护，就让他彻底的成为过去。以后回到为师身边，为师一定会好好待你，就让为师用以后几万年的时间弥补对你的所有亏欠，可好？

呵呵，是么，那我是不是该高兴呢
【第一次被拥在怀里，没有想象中的满足。可能是已经期望的太久，从潜意识里认做理所应当了，但是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嘭，像是有节奏的乐点唤醒了压抑心底千年的悸动】
（呵呵，我就知道我骗过了全天下，甚至说服了我自己，但是还是骗不了我的心。关于魔君，他虚情假意也好，我必须至少要承认当时的我是享受他的照顾的，我知道可能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样对我好的人了，相处一千年，我知道他在打赌，赌的什么我不知道，也不在乎，但是我对他的感情演变成了更甚于爱情的亲情，我知道也是飞蛾扑火，但亦心甘情愿。我知道那不是爱，与其说是亲情倒不如说是感恩，像一个溺水的人苦苦的挣扎着紧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不愿放开，只是因为除了这丝希望他已一无所有。而我面前这个男人，是让我经历诸多事情之后亦没有放弃或者说不愿放弃的人。呵呵，那又有什么用，先不论他封印了魔君，事到如今也太晚了）
【我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顺势搂住他的腰，温柔依恋的停靠在他的怀抱里，柔声道】
呵呵，隔墙有耳，来送饭的小厮换了三拨了。除了第一个神色不对，那俩都是探头，点到为止即走。
【将头侧放，对着他的耳朵说】
亲爱的师尊我也大概猜到我到底怎么了。呵呵，快点，推开我，然后捆好交出去。
【闭上眼睛，静静在地感受着体内的灼烧感。而我话音刚落不久，便从棋室外传来了寰宁仙人声音“琼华仙人安然否”，如此三遍。嘴角扯出一抹微笑，等待着师尊的动作】

【压抑在心底千年的心情，低声却又汹涌的流淌出来，怀抱的姿势多想定格成永远。突然周身一凉，一瞬间失神，被平置在床上，想要做点什么身体却不听使唤，耳边声音恍恍忽忽】
（你要干什么去，做无谓的挣扎去么，这种无意义的事。。。）
【努力让思路清晰，却越来越困顿，身体突然格外依赖床的温度。迷迷糊糊中熟悉的清冷寒梅味重新在鼻尖萦绕，嘴唇上突然堵上一个柔软温暖的东西，再便是一股清流流入四肢百骸，慢慢的整个身子仿佛置身于海洋中，自由畅游且无所畏惧】
【山下竹林小苑，一院子的花，芳菲似锦赏心悦目。一曲悠扬的琴声飘过，我寻着声音去找出处，期盼但不急切，莫名的自信心却又感觉理所应当，还有些胆怯，微妙的就像待字闺中盼情郎的小姑娘。突起一阵大雾，浓稠的仿佛划不破的混沌。我不知所措，但仍不慌张。因为我从从心底相信着，对方会冲开混沌，来找到我。一阵刺痛直捣心脏，惊醒了数千年来难得的美梦】
【映入眼中的即是那张让我魂牵梦绕整整三千年的人，凝神静气双目紧闭，指尖一点闪烁着晶紫色的光芒】
（呃！不对！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这是疯了么！？这样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的？！）
【想大声呼喊想奋力挣扎，但像被无形的网紧缚住一样，声音也被无形化解在空气中。身体血液循环加速，呼吸急促不稳。紫色的光辉渐渐减弱，血液逆流一般，失控的冲撞着血管，左眼灼烧般疼痛，浑身颤抖不已却动弹不得，在他指尖将要消失殆尽之际，我左眼突然爆发出强烈而耀眼的紫光。一瞬间像是被被掏空一样。昏厥前最后的画面是他的紫光湮灭，他脸色苍白欲软瘫倒地。然后便是漫长的空白】
（不行我要醒来……我一定要醒来）
【愿望越来越强烈，突然睁眼看到竹屋的屋顶，有点恍惚，然后潮水般的记忆呼啸而来，走马灯一样在眼前一幕幕展现。最后的最后，是温柔的叙语，还有交织着期望与绝望的一声声呼唤。】
【“珂你知道么，为师成功了”
“不，以后再没有师尊与大弟子，只有你和我”
“从今以后你我都是布衣凡人了，粗茶淡饭自给自足，但可以相守一世无人干扰，这样的生活你可喜欢？”
“珂你是不是还没有释怀，所以不想见我”
“我做了一把琴，从今以后，我日日为你抚琴可好？”
“珂，不要赌气了，求求你……起来了……行不行？”
……
“珂，乖，我去做小米粥，你一会吃”】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他是怎么在天庭把我带下来的。当我有意识以后起初是死一般沉寂，然后模糊能听到声音，直至能清楚听到他温柔的声音。灵魂被像禁锢在容器里，像沉睡的婴儿，记忆也一片空白。慢慢的我知道他是在跟我说话，他的喜悦，他的失望，他对未来的憧憬，他的失望与无助，他的不放弃，我都能清楚的感受到。而自己从不解演化成的疼惜的心情也越来越强烈】
【直至今日终于醒来，记忆填补空缺，前因后果串联起来，只觉有此一人此生无憾，往事如烟，他散尽一世修为换来的现在，我岂能不好好珍惜。心中堵着满满的感动，眼角有些湿润，我想伸手去抹掉，手臂却沉重的抬不起来】
（亲爱的师尊，那样只能等你再进屋的时候给你惊喜了。那些你轻描淡写一言带过的话我要你一点一滴全都告诉我，还有那些动人的情话，嗯，我都要你重新说给我听）
【转头打量着幽幽的竹屋，阳光投进影射成光斑落在地上，外面一定阳光明媚。突然想到了在琼华阁最后的那个梦，没想到竟美梦成真。只是造化弄人，他辛苦死守千年欲给我净化心魔度我成仙，没想到最后却被我度成了人。可是比起天界的人情淡薄，自知冷暖，我着实更喜欢人间。】
（事至如此，已是难得。我安珂此生此世再别无他求，唯愿执子之手，白首不离）
【时间悠悠流转，数千年的纠缠换来一世长安，如此未尝不是坏事。万世轮回中他们是否能穿越茫茫人海找到彼此，这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仙策记：琼华上仙散尽一身修只为化解为祸三界的魔焰紫炎，可终究仍耐不过紫炎之毒，失了仙骨，沦为凡身，从此忘却前尘下界为人。而同一时间琼花上仙的大弟子也神秘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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